白子陽的聲音顯然是有些生氣,他皺眉開口:“回家,我們好好談談。”
其實,白子陽的心情並不比黎晚平靜多少,畢竟陸遲遲上門這件事情,造成影響最大的還是他。
所以說黎晚看不起陸遲遲這個女人,太過愚蠢。
既然知道他們已經打算離婚了,又何必再來插一腳?惹得白子陽平白無故多厭惡她幾分呢?,對陸遲遲這種女人,她真的不想報以任何的評價。
只能說,現在的這種靠男人吃飯的女人,大多隻是有姿色有膽識卻沒腦子砦。
“現在窗戶紙已經破了,我們還談什麼呢?你應該去找你的陸遲遲好好談談吧?”
黎晚的聲音有些涼薄,她真的不想再跟白子陽說下去了鰥。
白子陽的聲音顯得愈發不悅,但是聽得出來,他是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今天她來白家,我真的不知情……”
“你當然不知情。”白子陽的話還沒有說完黎晚便立刻開口打斷了他,“如果你知情的話就不會讓她來白家了,畢竟你在外面養了這個女人那麼多年的事情被我爸知道的話,他可能放過你們白家嗎?”
黎晚的話語凜冽,幾乎是絲毫沒有給白子陽留下面子。
“白子陽,讓我一個人冷靜一會。別讓我再對你失望了。”
黎晚雖然說着不希望他再讓她失望,但是心底卻是真的真的確確實實的失望。
她根本不去顧忌白子陽還想說什麼,直接就收了線,將手機扔在了一旁。
她深吸了一口氣,手指緊緊捏着手中的山楂燙,眼眶不自覺地變得通紅了起來。
卓邵北轉過身來,剛纔的對話他聽得一清二楚。
他上前幾步走到了黎晚的面前坐下,也沒有多少顧忌。
“當年在哈佛的時候我就見過你的丈夫,那個時候你就扮演着追求者的角色,追求者演了這麼多年,就不覺得累?”卓邵北這個人的思維跟黎晚一樣,他並不擅長去勸慰別人,說出來勸慰的話也失去了勸慰的味道,而是顯得有些無奈。
黎晚淺淺吸了一口氣沉吟:“我在美國認識他的時候他並不是這個樣子的。那個時候他雖然厭惡我反感我,但是卻也會跟我開開玩笑,兩個人在一起的時候也會有開懷大笑的時候。但是這十幾年的時間裡,他真的變得越來越可怕了……他外面有女人,我容忍了五年;現在那個女人懷了他的孩子甚至上門挑釁,換做你,你能忍嗎?”
以前思涼說黎晚太傻,她覺得自己還能夠忍下去就不算太傻。畢竟,足夠愛才能夠忍受這樣的痛苦。
但是現在,就連黎晚都覺得自己是錯的了。
她根本就不應該寄希望於白子陽。
卓邵北苦笑,真的是有點哭笑不得:“我是男人,只能站在男人的角度上告訴你。你的丈夫,不值得你這麼做。”
男人看男人的眼光很獨特,不會被一葉障目,也不會不見泰山。
而是一陣見血,甚至鮮血淋漓。
卓邵北跟白子陽見面加上十幾年前的那次也不過總共三次,但是他卻看得出來,白子陽算不上是個好男人。
黎晚垂首,手指在玻璃杯上面摩挲:“要是我十幾年前沒有遇見他就好了……”
卓邵北在黎晚的身旁沉默,沒有說一句話。
a市市中心,公寓內。
陸遲遲坐在家中的沙發上一直在哭,她手中原本攥着的那把水果刀已經被及時趕來的白子陽扔到了地上。
剛纔白子陽在把她送回了公寓之後就回白家去了。
陸遲遲心有不甘,因此拿自殺來威脅白子陽,必須讓他趕回來。
白子陽無可奈何之下只能回來。
陸遲遲雙眼通紅,即使是在懷孕期間她不施脂粉臉色也是好看的。
陸遲遲是天生的美人,屬於男人看了都會心動的那種美。
“我們的孩子還有五個多月就要出生了,你難道要眼睜睜看着孩子出生卻不能叫你一聲爸爸嗎?你難道要我們的孩子一輩子都生活在別人異樣的眼光之下,被人指指點點嗎?”
剛剛陸遲遲跟白子陽大吵了一架,現在整個人的情緒都很不穩定。
白子陽站在沙發前面,根本就沒有坐下來的意思,他現在根本沒有坐下來好好談的心思。
他滿腦子,都是黎晚那些話。
“她已經決定跟我離婚了,你爲什麼還要來攪弄是非?”白子陽真的很不解,她想要什麼他不是不清楚。
陸遲遲喜歡錢,他會給她。
陸遲遲喜歡他,他也一直陪在她的身邊。
她到底還要怎麼樣?
陸遲遲開始抽噎,一副無辜可憐的樣子。
“黎晚那個女人是那種綿裡藏針的類型,我擔心我這樣放任不管下去,她早晚有一天會把你感動了,或者是又用什麼威脅你留在她身邊。
子陽……你跟她有十幾年的相處,而我跟你才五年的時間。縱然你們之間沒有感情,但是時間真的是很可怕的東西,我害怕我比不過她……”
陸遲遲開始打可憐牌,但是現在的白子陽並不是能夠忍受她的白子陽了。
他腦中一團糟。
他皺眉:“所以你就自作主張趁着黎家父母在白家的時候去鬧事?陸遲遲我看你是懷孕之後徹底地便蠢了!”
白子陽從來都不捨得罵陸遲遲的,但是這一次,他的態度卻是很堅決而明確。
陸遲遲的嘴角抽搐了一下:“跟黎晚離婚,立刻!馬上!”
女人被逼瘋了的時候真的很可怕,陸遲遲起初可能是因爲白子陽的錢,但是後來逐漸的的確是愛上了白子陽。
她現在要的,只是白子陽。
因爲此時的陸遲遲仍舊天真地以爲,失去了黎家的白家照樣可以立足。
白子陽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在那麼一瞬間忽然覺得,眼前這個女人很陌生。
“你知道我第一次見到你是什麼感覺嗎?”白子陽忽然間開口,眼底是莫名的意味。
陸遲遲略微愣了一下,彷徨看着他。
“那個時候我覺得你那麼青春那麼有活力。大概是以前我跟黎晚相處的時間太久了,她比我大了三四歲,思想又比我老陳。所以當我忽然間遇到像你這樣年輕鮮活的女生的時候我會覺得我找對了人。黎晚給我製造了心理的陰影,我天真地以爲你能夠幫我抹去。看來,還是我太天真了。”
說完,白子陽拿起了外套便起身離開了公寓,沒有再看陸遲遲一眼。
陸遲遲從原地倏地站起來,她想要起身去追上白子陽。
但是下一秒,她腳下忽然一滑,整個人都往前撲了過去。
這一跤並不怎麼嚴重,但是在她要起身的那一刻,她的心臟卻是猛然間劇烈收縮了一下。
她疼得在原地蜷縮了起來,她叫白子陽的名字,但是他卻已經走遠了……
傍晚。
卓家。
黎晚決定先回家去,畢竟爸媽還在家裡等着她。
她總不能夠把爸媽晾在那裡,什麼都不解釋。
當她走到玄關處的時候,低頭換鞋看到了卓邵北扔在那裡的一件外套,便忽然想起來了自己剛纔來他家的時候把吃的幾乎全吐在了卓邵北的身上。
她有些難爲情地附身撿起了那件骯髒的外套。但是下一秒卻被卓邵北抓住了她的手腕。
“怎麼了?”黎晚費解地擡起頭來看了他一眼。
卓邵北蹙眉:“這麼髒,你不嫌棄?”
他有些哭笑不得。
黎晚挑眉,倒是絲毫不介意地把那件髒衣服塞進了一個紙袋當中,打算帶回家去洗乾淨了再還給他。
“我學醫的,什麼髒東西沒見過,還嫌棄你這個?況且我自己吐的,難不成還讓你去洗?”
黎晚在換鞋,卓邵北看着她不禁開口:“你這是在家裡做家務做習慣了。”
黎晚頓了一下手上的動作,頷首:“算是吧。”
卓邵北把她送到了白家門口,白家裡面燈火通明。
“如果有什麼事情,隨時可以聯繫我。”當黎晚臨要下車的時候,卓邵北忽然開口。
她停下了手上的動作,別過臉去看向卓邵北:“卓先生,你完全沒有必要攤上我這個麻煩。我這個人其實挺招人煩的,會給你帶來不少麻煩。”
“我覺得……麻煩既然已經來了,我不介意再多一點。”卓邵北輕笑,笑的很好看。
黎晚略微愣了一下,她故意排擠和拒絕的話他不可能聽不出來,但是他卻裝作沒有聽懂的樣子。
這個男人,很奇怪。
黎晚下車走回家中,客廳的門一打開,就看到黎遠鋒不悅的神色。
和他手中拿着的一疊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