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晞兒起牀收拾自己的東西。夢若被吵醒,去衛生間洗漱。晞兒隔着門和夢若說。快點收拾收拾,一會兒陪我去見個人。“你自己去唄,我去當什麼電燈泡!”夢若一邊刷呀一邊說。“讓你去就去,哪來那麼多話!”晞兒有些不高興。夢若無法,只好收拾了一下陪晞兒去見那位客人。
兩個人收拾好,已經九點了。“快點,我們要遲到了。我和他約得九點半見面。”晞兒拉着夢若邊跑邊說。夢若抓起包連滾帶爬的被晞兒拽了出去。“你不早說,弄得這麼緊。你跟人家正式的約會還遲到,人家肯定不舒服。”夢若一邊說,一邊和晞兒一起擺手打車。終於有一輛車停在她們兩個身邊,夢若還沒反應過來就被晞兒塞到了車裡。晞兒擡手開門坐在了副駕駛位置。
“你個畜生,那麼大勁兒推我!想死啊。磕死我了!”夢若一邊揉着胳膊一邊罵道。“哎呀,對不起嘛。爲了你的幸福我只能這樣啊。”晞兒回答道。“,夢若隔着副駕駛護欄伸手摸晞兒的頭說:“爲了我的幸福,你沒事吧?是沒醒酒還是發燒了?師傅,不去咖啡廳了,拐彎兒去第一醫院。”晞兒和司機都沒理他,車最後還是在一家咖啡廳跟前停下了。“檀楓家裡挺有錢啊,一個學生約會來這麼高級的地方,我以爲他約你去肯德基呢。”夢若打趣晞兒說。
姐妹倆坐在靠窗的位置上,夢若和晞兒說:“他真是個富二代,你可得長點心眼兒。紈絝子弟全都一肚子花花腸子。”“我知道了,你歇會兒吧。比我媽還操心。”晞兒給了她一個白眼兒說道。“我一天跟你說什麼,你都不往心裡去,養你這麼大心都操碎了。”夢若忍着笑就坡下驢。“說你胖你就喘,我懶得理你。”晞兒說着打了她一下。“檀楓怎麼回事?遲到十分鐘了,這是什麼意思!”夢若的語氣中明顯的不滿。晞兒沒理她,頭看向窗外。夢若看她神思不定的便知道她是等檀楓等得着急了,也就不再打擾她。過了一會兒,夢若用手在她眼前晃了晃說:“你愣了這麼半天神兒,你家那位到底來不來了/”晞兒還是不理她,夢若捂着嘴在一旁嘲笑她。突然見她向門外招手,一面說着:“這呢!”
夢若聽說也回頭看向門口。馮敬東上身淺藍色T恤,下身牛仔褲,一雙運動鞋。臉上帶着笑,腳步的輕鬆地向窗口走來。我毫不誇張的說,夢若當時直接跌在了椅子上。馮敬東都到她對面了,她才緩過神來。“對不起,我有點不舒服,去下洗手間。”夢若沒等他們的回覆就起身跑了出去。
夢若在鏡子前面站着,兩手支在大理石臺子上,夢若能感覺到自己的兩隻手臂都在打顫。就像兩根搖搖欲墜的石柱一般。終於,這兩根柱子坍塌了,夢若腿軟了下來,一下子蹲在了地上。晞兒跑了過來,蹲在夢若旁邊問道:“小若,你還好吧?”夢若擡頭看了看她,抹掉了眼淚說:“我很好啊。走吧。”夢若說着自己站了起來,走在了晞兒的前面。回到位置上,夢若看到桌上放着三杯咖啡。
夢若向後理了理頭髮,坐在靠窗裡面的位置。坐下後還不忘給了老馮一個得體的微笑。老馮身子往前探了探,上身依然筆直,問夢若道:“你沒事吧?夢若。不舒服嗎?”夢若注意到了他對自己的稱呼,不知道他是不是這樣表示一種抱歉或者親近。夢若搖搖頭,用一個微笑回答了他,晞兒看他們兩個人的神色,就想創造個機會讓兩個人單獨談談。便笑着說:“你們先坐,我去點吃的。”:夢若沒攔着她,也沒和她一起去,她知道她和馮敬東之間是時候把話好好說明白了。
夢若看着馮敬東,不知道該說什麼。終於還是馮敬東先開口打破了沉默。“晞兒要轉學的事,你知道了吧?”馮敬東說完扶了扶眼鏡。“嗯,知道。”一共三個字,這就是夢若的回答。之後又是一片沉默,能凍住一切的沉默。“老師。”夢若囁嚅着開口叫他。“怎麼了?”老馮看着夢若問道。“今天是不是晞兒叫你來的?”夢若問道。老馮撐不住笑了出來說道:“是呀,怎麼了?她說她轉學前想和我吃個飯,大家師生一場道個別。”老馮的話像是說從沒意會到此刻夢若會出現。
夢若不想說話了,一句話都不想說。老馮也十分配合的自己喝咖啡,兩個人都很努力的把這和諧的師生關係繼續演下去。
晞兒拿着蛋糕回來的時候,夢若覺得鬆了一口氣。她連忙從晞兒手裡把蛋糕接了過來,放在桌上。一面說道:“你去種麥子了,這麼半天。”晞兒把蛋糕放在他們面前說道:“快嚐嚐,這家的提拉米蘇和薄荷味兒蛋糕是特色。”夢若叉起一口蛋糕慢慢的吃着,果然有一股清甜甘冽的薄荷味道。淡淡的薄荷味兒一直是夢若的最愛。“你少吃點,我聽別人說,這蛋糕是用過期牙膏做的。”晞兒向夢若開玩笑說。夢若聽說,還是不肯停下叉子。“我還是把嘴堵上吧,要不然我說什麼啊。”夢若心裡想。
三個人一直是這樣淡淡的吃着各自的茶點,互相之間一句話都沒有。過了好一會兒馮敬東開口說道:“晞兒,不管你到哪,總得記得要好好學習,讓自己有一個好未來。將來嫁個好老公。”晞兒點了點頭,笑着說:“老師,你先操心你自己吧。我還不着急,我什麼時候能有師母啊。”聽着他們兩個的談話,夢若心裡一疼,她知道剛剛馮敬東的話是說給她聽得。“小丫頭,別沒大沒小的。”馮敬東向晞兒說道。
“老師,你三十了吧?”晞兒無端地問馮敬東說。一下子,馮敬東不知道該說什麼只能打馬虎眼道:“是呀,老了。你看你們多年輕,真是好時候。”說完喝了一口咖啡。“你有女朋友嗎?我給你介紹一個吧。”晞兒半真半假地說。夢若知道不對勁兒,連忙攔住她說:“你快別瞎操心了,好好準備高考纔是正事兒,還有空當紅娘呢!”晞兒答道:“你纔是管閒事兒呢!老師還沒說話,你插什麼嘴?”說完晞兒依然看着老馮。老馮有些尷尬,想岔開話題便說:“她說得對,你現在高考是最重要的。我的事兒,您還不用擔心。”
沒想到這話惹急了晞兒,她乾脆直接向老馮問道:“老師,我就不和你繞彎子了,你也這麼大人了。不用揣着明白裝糊塗,你今天給我一句痛快話,你到底喜不喜歡夢若。她喜歡你,你也不是不知道,你到底是怎麼想的?”敬東本來想着幾句話把這事兒岔過去,不想晞兒不依不饒,倒弄得他不知所措。一時語塞,只能尷尬的笑笑。晞兒想索性說個痛快。便接着說道:“我不想看着夢若在快要高考的時候,還被這事兒弄得茶飯不思沒完沒了。我也馬上就要轉學了,你跟我說實話,別的同學也不會知道。你要是覺得我在這不方便,那我先走你好好和夢若聊聊。”說完晞兒真的起身要走,夢若也好奇自己爲什麼不去把她拉回來,可是她就是坐在那裡,看着晞兒出門越走越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