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命,救命,誰來救救奴!
船艙中,一個被捆住手腳、堵住嘴的姑娘約有二八年華,衣着樸素,並不是什麼大戶人家的姑娘,但是容貌極爲清麗出衆,只是她眼裡的驚恐和無助破壞了她的美感,她現在身臨險境,渴求幫助。
“原來是吳秀才啊,可是要去赴京趕考?”一個老邁但熱情的聲音說道。
剛剛即冠的吳子良一身書卷氣,溫文爾雅,待人溫和,這是他第一次赴京趕考,希望能夠一舉成功、榜上提名。他施了一禮,溫和的說道:“張老伯,文恬有禮了。”
張老伯把船靠岸,笑呵呵的說道:“吳秀才真是客氣。”
知道有人來了,被藏在船艙裡的姑娘欣喜若狂,她努力扭動着身體,用腳蹬着船艙,希望引起他們的注意。
吳子良和張老伯果然注意到了,循聲看去。
坐在船頭的男人長得奸詐無比,賊眉鼠眼,見他們看過來,目露兇光的看着他們,擺明了就是警告的意思。
“吳秀才,上船來,老伯渡汝去京城。”張老伯招呼道。
“可是,張老伯……”吳子良猶豫了,那隻船裡好像有人。
“噓,”張老伯風浪見多了,急忙讓他噤聲,壓低聲音說道,“莫要多管閒事。”
吳子良猶豫着,可惜,他最終選擇了放棄,那男人的目光陰狠的像狼,他退卻了。
最後的希望覆滅了,船艙裡的姑娘絕望的想道:不要走,不要走!爲什麼?爲什麼不救奴?爲什麼?奴恨你!
這姑娘便是以後的月娘。
吳子良不知道,他這一次放任自此造就了他日後的悲劇,當他在牢中聽到月娘的控訴之時,他已心如死灰、追悔莫及。也是毫無意外,他那次落榜了,之後更是連連落榜。
月娘之後又經歷了什麼?
後來,那個守在船上的男人的兩個同夥回來了。他們都知道了月娘“不規矩”的舉動,在那個狹小的船艙內將月娘姦污了。月娘的命運開始於那個船艙,也毀於那個船艙。
之後,月娘被輾轉賣到妓院,其中的辛酸與恥辱自是不言而喻。
倘若沒有此時的因,又怎會有以後的果?若吳子良與月娘的初遇是在月斜苑,那麼他們的結局便不會那麼慘烈。可惜,命運往往如此,你以爲的圓滿,或許從一開始就是殘缺的,命運其實從最初就開了一場玩笑。
吳子良在牢中自盡後,彌留之際彷彿看到了月娘向他走來,風華絕代,他含糊的嗚咽道:“這條路,吾後悔了,弦兒,汝可曾悔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