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蘇跟蒙恬率十五萬秦軍精銳南下,王賁留守上郡,繼續擴招訓練扶蘇的騎兵軍團。一行人進軍很快,到了傍晚已經行至洛水北岸,扶蘇命大軍在洛水之北安營紮寨。
“蒙將軍,隨我出去走走,如今已經逼近咸陽,心緒竟然有些不寧。”扶蘇找到正在指揮士兵紮營的蒙恬。
“諾,公子可能是久未回咸陽的緣故。”蒙恬騎馬跟上扶蘇,親兵護衛則在兩邊跟隨二人。
“此次回咸陽再也見不到君父高高在上,英武挺拔的形象了。”扶蘇說着,有些懷念始皇帝在時,揮劍斬浮雲的那種豪情萬丈。
“君父一生虎視羣雄,更是令海內爲一,功齊三代,謂之‘千古一帝’扶蘇覺得一點也不爲過。”扶蘇看着遠方的夕陽,不覺吐露對始皇帝的欽佩。
蒙恬也點了點頭,“先皇厚今而薄古,不爲虛名而贅累,統一文字、貨幣、度量衡,行郡縣制,有才者用而爲官,不在因血緣親族自行任命,實在是守威定功之舉。”
“遺憾君父晚年聽信術士,不體恤民衆,一世之英明略增瑕疵。”
這是公子扶蘇在說始皇帝的不是,蒙恬此時可不敢接話了,便默不作聲,扶蘇知道蒙恬對始皇帝的忠心,也不難爲他,兩人便沿洛水而行。
“將軍,如今天下大亂,作爲長子,未能保住君父遺留的家業,實在無面目再見君父於地下。”扶蘇看着洛水南方咸陽的方向,不覺得有些心酸,自孝公變法至始皇帝一統,整個天下的民衆,受的創傷太多。
“公子何必自責,若不是趙高、李斯修改遺詔,謀權篡位,何至於天下能如此。”
蒙恬一臉悲憤,不說秦國六代國君,就是蒙家自蒙恬祖父蒙驁於齊投靠秦昭王,到自己尊始皇帝命令南征北戰,也已經三代爲一統而努力。
“不論是胡亥還是我即位,這些人該反還是會反,君父在時,威嚴可壓海內,君父一走,這些反賊都會跳出來,只不過是時間早晚罷了。”
扶蘇笑了笑,只不過是胡亥的暴政加速了這些人的起義,項梁素有反心,齊趙之地舊貴族。也在蟄伏以待,一有機會,必然會起來反秦。
“公子勿擾,恬雖才淺武拙,必然會助公子重新剿滅叛亂,令四海一平。”蒙恬豪氣的說道。
扶蘇看着蒙恬,“將軍過謙,君父做的不正確的決定便是讓我離開咸陽,遠離權利中心,是我不能第一時間着手應對政變;君父做的最正確的決定便是令我北上監將軍長城軍,不然我可能直接被趙高、李斯等人殺死在咸陽,也不會得到將軍的傾力相助。”
“我們明日便可急行軍圍攻咸陽,胡亥、趙高如今手上根本沒有兵卒可用,一切事宜等公子即位再說。”蒙恬看着咸陽方向,眼光篤定的說道。
“天下自春秋到如今,不一日無兵戈,死人如亂麻,扶蘇當提三尺劍以定四海,令遠夷率服,億兆乂安,必不敢懈怠,今後扶蘇若有過錯,將軍還請直言正諫!”扶蘇抽出手中的青銅長劍,狠狠的劈向一顆大樹。
看到用力劈砍之下,有些欠銳利的青銅長劍,扶蘇大笑道:“哈哈,將軍,待到入駐咸陽之後,定要讓工坊給打造一把百鍛鐵製兵器,我覺得銀色長槍符合將軍氣質。”扶蘇看着蒙恬,突然想起後世三國的常山趙子龍。
“恬往日修習過青銅戟的戰法,用槍未嘗不可。”蒙恬看到公子扶蘇心情激盪起來,不免也打趣道。
“好,說定了,到時候,我會令匠人好好爲我們製造幾把趁手兵器。”說着扶蘇便馳騁向前奔去。
蒙恬也策馬奔去,一行人急速前行了一段距離,蒙恬看到前面公子扶蘇勒住馬停下了,靜靜的看着前方,蒙恬看到扶蘇停了下來,便問道,“公子怎麼了?”。
“髣髴兮若輕雲之蔽月,飄颻兮若流風之迴雪。”扶蘇輕輕地說道。
蒙恬沒有聽清楚,只是大致聽到了公子扶蘇似乎在念了一句詩,“公子說的什麼?”,蒙恬問完眼睛順着扶蘇的眼睛看過去,愣了一下。
遠方洛水長滿杜蘅草的岸邊,一顆青石上面,兩位身着青色繡衣,青絲披落,僅僅用一條白色的髮帶繫着,帶着幾分清冷,幾縷青絲墜下,微風拂過,面容時隱時現,雙手拂動水面,夕陽灑下,如詩如畫。
“呂姜,那邊有人在看我們。”其中一名女子對另外一名女子說道。
稱呼爲呂姜的女子秀眉微皺,看了一眼扶蘇,對身邊女子說道:“越姒我們回去吧。”說着,雙手甩了甩手上的水珠。
扶蘇看着對方走遠,有些失落,便調轉馬頭跟蒙恬說道:“將軍我們回大營吧,明日開拔,向咸陽進軍。”
“公子何不過去打個招呼,以公子的尊貴身份,實在是那女子之幸。”蒙恬看着扶蘇說道,實在是不想就這麼離開。
“如今天下亂世,我尚不知明日身在何處,又能苟且存活幾日,何必打擾她的生活,平平淡淡度過一生便是莫大的幸運了。”扶蘇笑着對蒙恬說道。
“公子話不能這麼說,大勢之下,哪有安定可言,公子庇護之下,纔是真的安定。”蒙恬跟上扶蘇,兩人疾速奔回。
“有葭兒便夠了。”扶蘇頭也不回的向大營奔去。
“唉,您是大秦公子呀,今後等到即位,豈能不立嬪妃,多衍子嗣,帝王子嗣乃國之根本!”蒙恬有些着急的說到。
扶蘇不加回答,繼續奔馳。
“公子?等我們回到營地可就再也見不到了。”蒙恬笑着說道。
“將軍是不是看上了那位越姒女?”扶蘇猛不丁的問道。
“我。。沒有,公子不要打趣恬。”蒙恬突然憋了一口悶氣,差點嗆到。
“哈哈,等我們進了咸陽,你再打聽是哪家女子吧,看穿衣打扮,應該是君父當年遷到關中之地的六國豪強貴族。”扶蘇看到蒙恬吃癟,大笑一聲,跟他說道。
“諾!”
扶蘇蒙恬在談論二女時,二女也在討論兩人,“呂姜,那位身穿黑色服飾的男子一直看你,身上秀有玄鳥圖案,必然是秦國皇族,爲何不交談一下?”
“你閉嘴,那位將軍打扮的男子,你怎麼不交談?”呂姜拍打了一下另一位女子。
然後接着說道:“兩人可能在探查地勢,如今天下大亂,兵戈四起,我們還是不要過去給他們添麻煩了吧。”
另外一名女子輕輕嗯了一生,兩人便各自回到家中。
扶蘇與蒙恬回來之後,視察了一遍營地,便早些回營帳休息,明天還不知會是何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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沛公劉季這邊令蕭何、曹參招沛中子弟三千人,訓練成軍之後,名樊噲、夏侯嬰爲統率,進攻胡陵、方與二城。
樊噲、夏侯嬰謹記劉季的交代,行軍途中萬不得擾行途民衆,二人圍攻胡陵、方與。
兩城長吏嚴守不出,樊噲、夏侯嬰士卒不足以圍城而攻,便在附近安營,困守待變。
卻接到了劉季傳來的撤兵調令。
原來是劉季的母親,劉媼去世,此時需要劉邦回去辦理喪葬,不能再計劃用兵。
於是召二人回來防守豐鄉。二人不好違命,只得率衆還豐。沛公劉季回豐鄉治喪,進攻之事暫時擱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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