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她看起來,真的有那麼弱,那麼好欺負嗎?或許,她應該給面前這個囂張過頭的嬌俏丫頭長點記性?
羽菲邊揉着因剛纔掙脫繩索,而用力過度受了傷的手腕,邊看着一臉桀驁不馴,憤憤不平的怒瞪着她的賈晨露,更加堅定了自己方纔的想法。
“皇上,剛纔賈妹妹的一翻表演真是令民女大開眼見,所以還懇請皇上,也同意民女表演一個節目。”
禮尚往來,纔是華夏兒女的氣度,如果不“回報”些什麼給賈晨露,羽菲真的覺得實在是太對不起這個將軍之女了!
“哦,原來蘇軍師也是深藏不露啊,朕準了。”
早看膩味那些皇家節目的雀成宇,一聽剛纔大顯身手的羽菲也打算表演個節目,眼底的興味就更濃了,他沒想到一個小小的慶功宴,竟會有這麼多的意外樂趣。
“多謝皇上。”
謝過恩後,羽菲站在看臺上四下隨意掃了周圍的人一眼,不期然與一雙比燭火更加閃爍的黑眸相遇,而它裡面所包含的關切,更是逼得羽菲略顯狼狽地倉促移開了視線。
葉陽墨奇。
深吸一口氣,羽菲徐徐背過身,心底默唸着那個自進入殿內,她就極力避開與之有任何眼神接觸的風華內斂,沉穏而又溫潤的男子。
羽菲沒想到,墨奇只是一個熱切並伴隨着擔憂關心的眼神,就會令她亂了心神。
呵,虧得當日在浮雲山,她還曾揚言要墨奇忘了前晚的事情,可現在呢,她自己做到了嗎?
她能忘了那晚溫暖入心的體溫,能忘了墨奇眼底的傷痛,能無視他刻意隱忍,卻又無時無刻不顯露出來的情意嗎?
她,能嗎?
墨奇,爲什麼,爲什麼你仍是不願放手?
就算我表露得如此堅定,故意疏離,並一而再,再而三地拒絕你的任何好意,你卻還是固執己見?
你和我,是沒有任何未來可言的……
羽菲酸澀地闔上眼,將眼眶裡的熱意逼回,拒絕再去想任何有關那個人的事情,自欺欺人的以爲,只要疏離,不相見,不言語,他們終歸有天能淡忘,不是曾有人言,時間是最好的良藥麼。
“蘇姐姐,你不會是站着睡着了吧,表演還要不要開始了呢?”
因爲計劃失敗的賈晨露,在回到座位後,雖極力壓制着自己的憤怒,可在見羽菲這悠然的樣子後,終於再也控制不了地,不顧場合地開口諷刺道。
剛纔那個賤\丫頭看向左相時停頓的眼神,與後來反常的舉動,她可是一一看在眼底。
蘇羽菲,你還真是不知廉恥啊,也不看看自己是什麼身份,竟然還敢肖想對她而言,如同天神般存在的,只敢遠看的左相大人。
賤\丫頭,看來你是忘了方纔的教訓了,要是左相大人真對你有意,又怎麼會一句話也不幫你說,我賈晨露一定要你身敗名裂,不能再纏着左相大人!
順着賈晨露的聲音,羽菲眼開眼,瞄了眼遠處那個因愛慕而被矇蔽了雙眼,頂着一張醜陋臉孔的女子。
賈晨露,不要怪我沒給過你機會,這是你自找的!
“皇上,民女在浮雲山時,家師曾授意了民女一首關於邊境士兵們的自創曲譜。”在搬出荊勤後,羽菲頓了頓後方繼續道。
“可奈何這琴音雖好,但民女至今皆找不出能將這血性舞姿表現得淋漓盡致的人,所以這節目的不足之處,還請皇上能體諒。”
“哦,無人可伴這曲子的舞嗎?”聽羽菲這麼一說,雀成宇挑了挑眉,像是有些懷疑,畢竟以編了一舞《狐女》而成名的羽菲,和當日在赫王府以《天仙下凡》震驚全場的她來說,竟然找不到伴舞之人,這確實是有些說不過去。
“是,家師的這首曲子對普通會舞的女子而言,要求過高了,並不是每個女子都會武,且能展現出那種意氣風發、英姿颯爽之氣來的。”
“皇上,晨露願意一試!”
羽菲方解釋完,就連文素素都還沒反應過來之際,就聽聞賈晨露高喊着願意來伴舞,而對她此舉,同桌的文素素已來不及阻止,最後只得將目光轉向看臺上一副事不關己的羽菲身上。
這件事,文素素怎麼想都覺得怪異,爲何她會覺得羽菲方纔的話,字字都是針對着賈晨露的,就好似專門爲她下的套一樣,也形同之前她們所做的,專門設計羽菲一樣。
可仔細想想,文素素又覺得不對,蘇羽菲不可能有那麼強大的情報網,在此時就知曉了她們的計謀,而又針對賈晨露設下了另外一個陷阱。
畢竟剛纔那個計劃,她們也是早朝後纔想出來的,而直到方纔的實施,它發生的時間還不到一天。蘇羽菲不可能那麼早就知道她們的計劃,並準備好報復賈晨露。
越想越覺得對的文素素,壓下心底的怪異,拍了拍正打算向場中央走去的賈晨露,低聲囑咐着叫她要小心些,只因她習舞以來,向來都只用劍伴舞,而不是像其他閨閣小姐那樣用綿緞這類細膩軟綿的好綢緞或者小巧的器具。
當羽菲看見賈晨露英氣十足,並得意洋洋地拿着長劍再次站上看臺時,不由側目地多看了她幾眼。
賈晨露會來伴舞,這是羽菲意料之中的,只是沒想到賈晨露竟是使長劍,這刀劍向來皆是無眼,如果等會發生了什麼意外,是要她負責呢還是賈晨露呢?
“蘇姐姐,我可是準備好了。”
在羽菲面前站好,賈晨露一臉倨傲地斜睨了她一眼,那樣子是絲毫不將羽菲看在眼裡,確實,以羽菲在南雀國的身份地位,又怎能與賈晨露相比呢。
“那麼,賈妹妹,我們開始吧。”無謂的笑笑,羽菲坐在看臺的一隅,手撫上事前雀成宇命人拿來的上好古琴上,邊彈奏着記憶裡的音符,邊分神注意着四周人的焦點。
很好,如同想像中般,絕大部分人的視線都被賈晨露給吸引了去,而剩下的那些人,注意力也不在她身上,只除了那個人,就算背對着他,羽菲也能感覺那道灼熱的目光正如隱隨形地跟着她。
苦笑了下,羽菲加快了手下的琴音,而賈晨露本還遊刃有餘的舞姿,也漸漸變得有些吃力,同時這也令觀看的衆人更加註意她起來。
看臺中央的賈晨露也知大家此時都在關注着她,而這關注比方纔她表演飛刀時更多,那個人必定也在其中,她一定不能輸給那個賤\丫頭,一定要贏!
牙一咬,賈晨露在一個下腰後,本打算快速起身,給自己爭取更多的時間,並展露出自己絕佳的舞技時,不知是何原因,起身後,她的左腿卻是一麻,令其踉蹌得差點跪了下去。
而賈晨露卻是個倔強性子的人,硬是不服輸地準備來個揚腿,這樣就能先不用那隻發麻的左腿,可沒想到狀況卻不如賈晨露自己以爲的那般可控制。
只見她揚起的左腿最後垂了下來,且她手中的長劍則是不受控制地向身後飛了出去,而長劍飛去的方向,正是文素素所在的位置。
“砰!”
“啊!”
隨着這前面的悶響聲,賈晨露毫無形象地摔在了看臺上,而後面的驚叫聲,則是文素素直面對着迎來的長劍發出的。
“小姐,您怎麼了?可別嚇綠紗啊!”
“文小姐,您沒事吧?”
“啊!文小姐受傷了,流血了!”
——
“來人,將文小姐帶下去,快傳太醫!”
在衆人驚慌的眼神,與雀成宇威嚴的嗓音命令下,綠紗與一干侍女合力將右手受了傷,正不斷淌着鮮血的虛弱的文素素給扶到了後面休息的殿內,而在看臺上摔得不輕的賈晨露則被完全淡忘了。
文素素被扶下去後,在這綠意殿內,明明圍坐着數十人,可卻無一人發出任何聲響,一時間在這倘大的殿內竟是寂靜得可怕,直到賈晨露布滿惶恐的聲音出現,纔打破了這一殿的安靜。
“皇上,晨露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的!”
“晨露,你這回闖的禍,可不輕吶。”
咚一聲,本跪在看臺上的賈晨露一聽雀成宇的口氣,便知這回事情鬧大了,身體一軟地就跌坐了回去,彷彿身上的精氣都被吸走了。
“皇上,文小姐受傷,羽菲也是罪無可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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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邊雀成宇才說完話,坐在看臺一隅的羽菲便伏下了身子,但卻沒跪下的接了話,誰知雀成宇都還沒開口,剛纔還彷彿失了心神的賈晨露卻一下子站了起來,朝着羽菲的方向就嚷嚷道。
“都是你這個賤\丫頭,要不是你要撫琴,我又怎麼會以劍伴舞,不小心摔倒,最後害得文姐姐受了傷!”
“皇上還請恕罪,賈小姐必定是因傷了文小姐內心惶恐不已,纔會如此慌不擇言,污了聖耳!”
位居高位的雀成宇一聽賈晨露這如潑婦罵街的樣子,好看的眉宇即刻皺了起來,臉上更是多了絲不耐。
瀟清一見雀成宇這樣子,便知皇上已是動了怒,趕緊衝到看臺前,高聲大喊着,希望能喚回賈晨露的絲毫理智,並期盼着雀成宇不是真的處在盛怒中。
“皇上恕罪,晨露知道錯了,晨露不是故意的!”
幸好瀟清審時度勢的恰是時候,及時喚回了賈晨露爲數不多的理智,也幸好雀成宇就算動了怒,也念在賈晨露是賈將軍的獨女的份上,沒有責罰她,否則後果真是不堪設想。
“罷了,晨露起來吧。”
PS:突然發現,沒人催更也是件挺舒心的事,起碼沒那麼大的壓力,我這是不是自找安慰的節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