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吼——吼——”
因爲蒼軒炎燁的靠近,風威倫掙扎的就更加的厲害了,在後面看着這幕的蔣如牧,心底突然變得很不好受,鐵血漢子的他,眼眶驟然間發起了熱來。
都是因爲自己的大意,纔會使得一向小心謹慎的威風,被那該死千百遍的怪物蛇給咬走一塊肉,最終還感染成這樣,都是他的錯!
可就算是這樣,在那些怪物蛇退去後,神智還未完全喪失的威倫,卻還是對着自己勸慰說着,這些都不是他的錯,救他,是他心甘情願的……
只會讀書的呆子,明明是風家惟一的獨子,是風丞相最爲看重的獨子,卻偏偏來救自己。
蔣家就算沒了自己,也還會有如潮來繼承官位,那個呆子根本沒必要那麼做的!
因爲蔣如牧的粗神經,蔣坤勇已經對他腦袋會轉彎不抱任何期望了,爲此纔會在蒼軒炎文徵求是否讓蔣如牧前去皇室陵墓這件事後,蔣坤勇在深思熟慮答應下來後,便立即將自己這個大兒子給叫到書房,告訴他這次來皇室陵墓的目的。
蒼軒炎燁的安危很重要,對東楚的作用也很大,所以保護蒼軒炎燁是第一個目的。
第二個,便是蔣坤勇自己的私心,哪家老父不希望自家孩子功成名就,對蔣如牧,蔣坤勇雖然總是大聲斥責,但卻是真正地望子成龍。
所以在有這麼一個機會後,即使知道很危險,但對蔣如牧卻是信心滿滿的蔣坤勇,一咬牙還是同意了。
關於以上的種種,蔣如牧在來時便和風威倫討論過了,只因兩家情況很相似,所以蔣如牧還大大咧咧地和風威倫商定好,如果真的只有一個人能出去的話,那麼一定要是風威倫,只因風家只有他一個獨子。
可事實總是難料,蔣如牧沒想到風威倫居然會爲了救自己,落到如今的局面,眼看就要搭上自己的性命了。
前方獨自面對風威倫的蒼軒炎燁,在離他只有一步遠的時候,停了下來,俯視着他,那傲然睥睨衆生的態度,令一直掙扎的風威倫瞬間停了下來。
在後方密切關注前方情況的雲亦塵、羽菲等人,也發現了這個現象,眼尖的羽菲還發現了,在風威倫已經喪失理智的血紅眼睛裡,居然出現了一絲清明,雖然只是一閃即逝!
“威倫,別讓風丞相失望,不要讓如牧自責終身。”
緩緩而下,蒼軒炎燁在劃破自己的左手腕,遞到風威倫嘴邊後,以着極其細微的聲音,如是說着,那口吻和他平常說話的語氣截然不同,如果被身後的蔣如牧聽到,一定會以爲蒼軒炎燁是被鬼給附身了。
不過就算蒼軒炎燁說得再小聲,這些話還是被羽菲給聽進了耳朵裡,在那瞬間,羽菲渾身一顫,心臟收縮了一下,凝視着蒼軒炎燁的眼神也產生了微妙的變化。
這個男人……
“咕嚕,咕嚕,咕嚕。”
吸食着蒼軒炎燁送到嘴邊食物的風威倫,在雙眼漸漸出現黑色瞳孔後,才自我掙扎地將嘴從蒼軒炎燁的手腕上移開,靠在牆壁上邊喘着氣,邊苦笑地喚着。
“王爺。”
自被那個人形蛇給咬走一塊肉後,風威倫被挖過毒素的左手臂便傳來陣陣灼熱感,意識也會有陣陣的模糊,當他覺得不對勁,並想默默離開雲亦塵他們時,沒想到卻發生了突變。
在最初被毒素感染時,風威倫還是有意識的,只是對人肉和鮮血的渴望控制了他的身體,在讓風威倫變得有攻擊傾向後,他也變得不能言語了。
而後在雲亦塵點了他的穴道,並用粗繩將他給捆綁起來時,風威倫那時候還是有意識的,也對這個辦法感到安慰,他以爲這樣應該就不會傷害到蔣如牧他們了。
可沒想到越到後面毒素感染得越加厲害,快到風威倫那殘存的意識都感到害怕,快到最後風威倫都已經沒了意識……
直到感覺到入口的血腥味,聽到蒼軒炎燁語重心長的話,風威倫才真正又有了意識,並好像暫時恢復了人性。
一見風威倫恢復了意識,瞳孔又變成了黑色,蔣如牧緊繃的弦總算放了下來,飛一般奔到風威倫身邊,激動地就抱着還被捆綁着的他,不分輕重地拍着他的背,差點沒將風威倫給拍吐血來地嚷嚷着。
“威倫你這傢伙,沒事,真是太好了!”
對風威倫這個特別的例子,羽菲在詢問了他被感染之後的情況後,對血族的毒素感染又有了新的見解。
應該是這墓穴裡的血族和現代的血族不一樣,再加上又是人形蛇直接咬得風威倫,所以毒素蔓延得較慢,毒性也較輕,所以在喝了蒼軒炎燁的天血後,風威倫纔會又幸運地恢復了人的意識。
看來,這個墓穴裡的血族,並不如現代的血族厲害,這或許和它所生存的環境及產生的方式有關,這裡的血族看來等級並不高。
在打理好風威倫的傷勢後,重新又匯合的五人,在確定了這裡並沒有什麼好路可以出去後,羽菲他們又重新步上了剛纔所走的那個玉白晶石階梯。
這一走就又是兩個時辰,要不是蒼軒炎燁提攜着羽菲,蔣如牧去挖着風威倫,只怕是走不了這麼久的,直到雲亦塵都快要支持不了時,他們五人總算是看見了前方的亮光,終點到了!
還未達到頂端,羽菲便聽到了水流聲,且越上走這水流聲便越大,直到站在頂端之後,羽菲卻是愣住了。
如果之前羽菲和蒼軒炎燁所見識的黝黑河面算是頗爲壯觀的話,那麼現在她所見到的這個景象,就不知該用什麼詞彙來形容了。
在眼前這巨大的堤壩上,頂端鑲嵌着一個有如普通幼孩那麼大的珠子,它所照射出來的光芒,遠勝於夜明珠和火把,且有比現代的電燈輻射範圍更加廣泛的趨勢。
在這耀眼的光芒下,羽菲和蒼軒炎燁他們的視野便豁然開朗了,在離羽菲他們幾十米的下方,赫然有着一座白色的石橋,而這座橋則是架在了一條巨大的河流之上,比之前羽菲和蒼軒炎燁所過的那條黝黑河流不知寬了幾倍。
藉助這光芒,可以看見這水流十分的湍急,如果不慎掉落下去,無論什麼樣厲害的人,只怕都是有去無回了。
可是越細看,羽菲臉上的血色便越退去,因爲在這座白色石橋的兩側,她赫然看見了密密麻麻不知多少的頭顱,似乎是建造者有意爲之,用這頭顱放在橋的兩側,作爲扶手。
如果是膽小之人,或者還有其它的路,估計沒有一個人會願意踏上底下這座石橋的。
只因爲這樣看下去,底下的這座白色石橋,完全就不像是人類所應該走的,彷彿只要踏上去,往前走,進入的就將是非人類的世界,直往地獄……
“威倫,你還堅持的住嗎?”
後方已無退路,前方又只有這石橋,所以蒼軒炎燁無疑是要繼續往下走了,只是對身體還未完全恢復過來的風威倫,這似乎有些吃力了。
支撐着風威倫的蔣如牧,一聽蒼軒炎燁這麼問,立即信誓旦旦地拍着胸脯插話道。
“有我呢,王爺你就放心吧。”
瞥了蔣如牧一眼,蒼軒炎燁不再說什麼,只是將羽菲換了一個位置,讓她貼在自己的胸口,環抱着自己的腰,並說了一句“下去了”,就帶着羽菲施展輕功,向着底下的白色石橋而去。
而被蒼軒炎燁帶着下來的羽菲,在聽到耳際傳來的風聲後,不由感慨古代的輕功真是好,可惜自己不會。
之前因爲是在上方看着,所以不覺得這座白色石橋有什麼不妥,直到站在上面,羽菲才發現這裡是陰風陣陣,且看起來應該穩固的橋身,居然一直輕微地晃動着。
“亦塵你們先不要下來。”
在蒼軒炎燁站定後,都已經隨着他飛下來到一半的雲亦塵,在聽到蒼軒炎燁這麼一句話後,便由藉助旁邊凸出來的石塊,三兩下地又飛到了蔣如牧他們的身邊,並對着下方的蒼軒炎燁道。
“王爺,你和蘇姑娘請多加小心。”
雖然雲亦塵沒有完全地下去,可在飛到一半時,他便感受到了陣陣的陰風,而在上方往下看,羽菲和蒼軒炎燁明明都沒有動,可那輕微的晃動卻不是假的,這些都不由令雲亦塵擔憂了起來。
“菲兒,抱緊我,無論如何都不要鬆手。”
深吸了一口氣,蒼軒炎燁運足了身上的內力,打算一下子就通過這座看起來頗爲不穩定且詭異的白色石橋。
而在蒼軒炎燁的話落後,有着自知之明,知道自己可能是包袱的羽菲,則是很配合地用雙手圈着蒼軒炎燁的腰。
之後羽菲只聽見耳際兩邊傳來快速的風聲,但在這其間,好像還夾雜着微弱的嚎叫聲。
只是蒼軒炎燁的速度很快,所以那些嚎叫聲並沒有在羽菲的耳朵邊停留多長的時間。
“呼——”
“好了,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