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姑娘?”
手裡拿着杯子,並未喝茶,眼神無焦點不知看向哪裡的羽菲,直到聽見雲亦塵帶着疑問的呼喚聲,才頓然清醒過來地眨眨眼,又恢復到從前冷靜自持的樣子,對雲亦塵的叫喚做出迴應道。
“什麼事?”
她走神了?
雖然羽菲掩飾得極好,且恢復得也極快,但心細如塵的雲亦塵仍是發現了羽菲眼底的閃神,人明明在這裡,心思卻不知道去哪裡了。
只是蘇姑娘爲何會閃神,這裡剛纔發生了什麼事情嗎?
已經回過神的羽菲,沒想到在自己問出那麼一句話後,雲亦塵又突然斷篇了,逼得羽菲不得不再輕喚一句道。
“雲亦塵?”
“咳——”
清清喉嚨,雲亦塵正了正臉色,不再去想羽菲之所以閃神是爲了什麼,而是將之前在勤政殿蒼軒炎文下旨要讓他的做,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
“我知道。”
當雲亦塵說完這翻話後,已經找好位置各自坐好的衆人,包括在廳內伺候的小悅都被雲亦塵說出的內容嚇了一跳。
只見在這短短兩分鐘不到的時間裡,蔣如牧已經從座位上站了起來,嘴巴大開着呈O字型。
而蔣如潮就比較不幸運了,只因當雲亦塵說話時,小悅正好在給他上茶,這平時伶俐的小丫頭,吃驚得一個哆嗦,便將茶水給倒在了蔣如潮的手上,幸好這茶並不是滾燙的,否則……
再觀風家兄妹,風威倫雖沒什麼異動,但從他臉上的表情可知,他的驚訝並不小心在場的其他人。
而風未鴦,她應該算是這幾人中變化最小的,只除了瞳孔收縮了下,藏在袖子裡的指甲快將掌心給捏出血來之外。
或許是因爲在場衆人的反應都比較大,所以早知這件事情,沒什麼動靜的羽菲,在看到其他人的反應後,便沒什麼觀察到風未鴦的異常。
雲亦塵本以爲自己的這翻話,絕對會令在場的所有人都吃驚,可沒想到羽菲的一句“我知道”,卻是將他給驚到了。
“蘇姑娘,你說你知道,是王爺說的?”
雖然除了蒼軒炎燁外,雲亦塵不以爲還有誰能給羽菲答案,可對蒼軒炎燁爲人瞭解算是在場最爲深的他,卻還是想確認一下,羽菲究竟是不是從蒼軒炎燁的口裡得知這一切的。
“是。”
而羽菲給出的答案,果然不負雲亦塵的衆望,一個“是”字,擲地有聲地迴響在了廳內衆人的耳朵裡,不同程度的引起了他們內心的想法。
果然是天大之子,就連王爺都這麼“聽”她的話。——蔣如牧終於消化了消息地緩緩坐了回去。
看來以後得緊緊站在蘇姑娘這邊啊!——蔣如潮將手拿給小悅清理,眼底頓時冒出精光地看着羽菲。
炎燁對她的特殊,竟然到如此地步了。——雲亦塵纖長如柴的右指下意識地向着自己腰間青綠色的玉笛撫去,看向羽菲的黑眸裡多了份連他自己都沒察覺的專注。
十日後大婚……燁大哥,你真的變了。——眼一閉,風未鴦將眼底的寞落和失望藏起,慘白的櫻脣哆嗦地開啓着。
怎麼,蒼軒炎燁將這些事告訴她,有那麼令人驚訝嗎?
相比於其他四人的反應,羽菲就顯得鎮定許多,雖然她對蒼軒炎燁的瞭解也不算多,但羽菲卻不以爲單就因爲這件事,能令雲亦塵等人驚訝至此。
不過對雲亦塵等人的反應,羽菲也沒想細問下去,只是話題一轉移,想到了自己關心的事地問着雲亦塵道。
“十日後去皇室陵墓的人選已經好了嗎?”
雖然羽菲只聽蒼軒炎燁,粗略地提起那個蒼軒皇室陵墓的事,但對這個明顯詭異的陵墓,羽菲可不敢掉以輕心,所以對將要跟着去這個皇室陵墓的人選,羽菲纔會如此在意。
除去不想在那個陵墓裡面發生危險,令其他人性命堪憂外,羽菲此時也迫切地希望能將自己身爲“天龍之子”的能力完全地覺醒過來。
如此的話,羽菲便能解了蒼軒炎燁他們的盅咒,讓他將羽忻給帶到天龍大陸,而封印了暗龍的話,這片大陸也將安全了,到那時羽忻在這裡,便再無可害怕,和會有危及她性命的事了。
對羽菲如此快就反應過來,細問前去皇室陵墓的舉動,雲亦塵除了讚歎外,真的再無其它能來表達自己的欽佩之情了。
或許這就是炎燁爲何會對她不一樣,會對她傾心的原因,而這“傾心”,那個當事人應該還是沒絲毫的自覺吧。
只要一想到蒼軒炎燁對感情之事的遲鈍,雲亦塵突然覺得有些頭痛地用左手撫上了太陽穴,眼一眨,提了提神地回答了羽菲的問題說道。
“此次前去陵墓的,除了炎王閣的死士外,便是威倫和蔣大哥了。”
雖然這皇室陵墓是在東楚國的領土上,但其中的危險,並不會比在他國少,所以蒼軒炎文才會讓蒼軒炎燁帶着武力值最爲高的蔣如牧,和謀略及武功也突出的風威倫前去,只爲了當雲亦塵出了什麼突發狀況時,風威倫能適時地進行指揮。
風威倫和蔣如牧嗎?
對這兩個官家男子的底細及實力,羽菲已經在來東楚國的路上見證過了,所以並未立即出聲說什麼話。
但云亦塵的這翻話,和羽菲的默不作聲,卻令蔣如潮急了!
怎麼會只有自家大哥和威倫哥,在回東楚的路上,他的表現不是挺好的麼,怎麼沒有他呢?
想到便問的蔣如潮,終於藏不住自己心底的疑問,將手從小悅那裡抽了回來,心焦地站到雲亦塵面前,很不解外加委屈地問道。
“亦塵哥,怎麼沒有我呢?”
呵,沒有你,爲的是你好啊,果真還是真孩子……
沉默不言的羽菲,當聽到蔣如潮對雲亦塵的詢問後,頓時在心底笑了起來。
這個看起來毛躁,出手卻並不比蔣如牧遜色多少的庶子,心思果然單純,怪不得就算是庶子,蔣如牧仍是那麼疼愛他,將他當作是自己同父同母的兄弟來照顧。
當蔣如潮這句話問出來後,雲亦塵都還沒來及作出反應答話,一向粗神經的蔣如牧,卻是所有人中反應最快地走到了蔣如潮的身後,對着他的後腦勺就是一下子敲了下去,並在蔣如潮的哀嚎聲中粗聲粗氣地提醒他道。
“小子,別忘了昨晚阿爹和你說的話,你還想跟着去,是要阿爹抽你麼?”
雖然蔣如牧在最初,聽到只有自己和風威倫跟着去皇室陵墓時有點吃驚,但一向不怎麼愛用腦子思考的他,直覺地便不去思考了。
且更爲重要的是,他們的將軍老爹,已經對蔣如潮,他這個小弟下了禁足令,不許他再出都城一步,所以蔣如潮不能跟着他們去,這也正好了。
關於蔣坤勇究竟對蔣如潮說了什麼,並對他做了什麼懲罰,這裡除了蔣家兄弟外,外人並不知曉,所以當雲亦塵聽到蔣如牧這麼說時,心底確實有些詫異,不過這也只是片刻鐘的事情。
只見雲亦塵用左手拍了拍蔣如潮右肩,對着他耐心地解釋道:“我們是秘密前去,但那時都城裡卻還是有着其他四國的使臣,爲防萬一,你必需留下來和蔣將軍共同守護都城,守護皇上的安危。”
“如潮,這樣你還是決意要跟着我們去陵墓嗎?”
雲亦塵說到最後,雖然聽着是在詢問蔣如潮的意思,但在場的人都知道,雲亦塵沒有給蔣如潮選擇的餘地,留下已經是必然。
守護都城,守護蒼軒炎文的安全,這是東楚子民應盡也必需盡的責任。
“好吧。”
嘟嚷着摸了摸自己被蔣如牧敲得生疼的後腦勺,蔣如潮壓下心底的怨念,只能默默接受了這個決定。
如果不是亦塵大哥這麼說,他還打算後面偷偷跟着去的,反正也不是第一回做這事了,結果,哎。
本以爲事情就此定下的雲亦塵,沒想到自己纔剛說服完一個頑固的且有可能偷偷跟着自己前去的蔣如潮後,一直嫺靜坐在位置上,令人都快忽視她存在的風未鴦,卻突然口出驚人地開口問道。
“雲大哥,我不能跟你們一同前去嗎?”
風未鴦這麼一問,真的是震懾到了在場所有的人,而其中反應最大的莫過於坐在他旁邊的兄長——風威倫了。
一直相對冷清着的風威倫,沒想到自家妹妹卻會突然說出如此唐突的話,皇室陵墓,那是一個什麼樣的存在,風威倫心裡自然有數。
那個地方別說是他們這些大男子進去都有危險了,他又怎麼能讓不懂武功的妹妹去冒險呢,於是風威倫想都沒想地就變臉打斷了自家妹妹的請求道。
“未鴦,不許胡鬧!”
此時心思敏銳並不少於雲亦塵的風威倫,真的是有些看不透自家妹妹的想法了,就算對蒼軒炎燁還有着其它的念頭,也不能拿自己的性命,在這個時候開玩笑啊。
而和風威倫的失態比較,同樣知道不少內情的雲亦塵,卻是轉身,和顏悅色地對着風威倫擺了擺手,讓他先控制下自己的情緒,繼而對着風未鴦認真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