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紅櫻在百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的本領可不是吹噓,這區區的盤問也算的是什麼,神情十分自若,嘿嘿一笑摸了摸自己的臉頰自戀道“您看我倆都如此俊美相像,可不就是兄妹麼?還需什麼憑證?”
說完話便一把攬過清音的肩膀,低頭又親暱的問道“你說是不是妹妹?”
清音看着笑臉如花的鳳紅纓,心底打了一個顫,尷尬的扯了扯嘴角,皮笑肉不笑的樣子。
穿着黑袍子的守衛輕輕哼了一聲,很是不吃楓紅櫻這油嘴滑舌的一套,又漂了幾眼清音上下打量了幾圈,不屑的吐了幾個字“花心盜賊!”
鳳紅纓和清音被這不着前後的一句話一聲悶擊,不知道這黑臉的守衛爲何意?不知說的是清音還是鳳紅纓,兩人不解的看向了一旁笑盈盈和氣的守衛,看到兩人的神情。一副瞭然的神色,不吝嗇的解釋道“我這師兄就是愛管些閒事,看公子和姑娘定是兩情相悅的,不要往心裡去。”
這擺明了就是說這鳳紅纓拐騙了良家婦女,這一臉招惹桃花的相貌,罵的這鳳紅纓是慣犯。一旁的剛罵過人的師兄不語便是默認了這師弟所說,鳳紅纓也明白自己白白捱了此人的罵,瞬時黑下了臉,桃花眼裡都是氣惱,如是此刻是楚逸定是白骨出鞘了,虧得這個鳳紅纓在將軍府裡養的一副人前裝得好脾氣,想來也有他父親一半管束的功勞。清音面上也是忍俊不禁,差點笑出了聲,默默的推開了肩頭上鳳紅纓的手,提醒鳳紅纓莫要真的生氣,倒是節外生枝了。鳳紅纓也是知道此刻的確不是好發作的時刻,轉臉面便是收起了難看的面色,帶着笑盈盈的面對着這個白無常的師弟說道“我看你們師兄弟二人在夜間工作霎時辛苦。”說話間,從袖口掏出了一定沉甸甸的銀子悄無聲息的塞進了白無常的手裡,鳳紅纓一雙桃花眼挑了挑“我們兄妹二人倒是勞煩二位了!”
清音也將一切瞧在了眼底,嘆這鳳紅纓倒是也出手闊綽,和這楚逸倒是真的很相似,對着金錢銀兩倒也什麼概念來着。
白無常顛了顛手中的銀子,嘴角若有似無的小財迷的笑意,睜大了眼睛裡都放着光,麻溜的就把銀子塞進了袖子裡,笑道“既然是尋父去的,我們師兄弟二人自然不好阻攔,師兄。”
話音剛落,這黑無常竟然側過身去,讓出了去路,這倒是讓清音有些意外,本以爲這黑無常是正氣凌然視財如糞土的人,竟也爲這銀子開了道,果然這江湖中人不能以貌取人,被表面的事物給迷惑了,怪不得母親一直不讓自己接觸江湖中人。
鳳紅纓自然是心情不錯,對着黑白無常兩人頷首一笑,邁着步子往前走去,清音也對着兩人輕輕一頷首跟在後頭,壓低了聲音不由的低嘆一聲“果真是有錢能使鬼推磨。”
鳳紅纓耳力極好也聽到了清音的聲音,問道“清音姑娘說什麼?”
清音也沒想到鳳紅纓的耳力那麼好,一震,有些心虛不知道這後面的黑白無常聽見了些什麼沒,加快了步伐對着鳳紅纓隨意扯了一理由道“在過兩個時辰天就要亮,到時候就不放便進鳳家了,趕快趕路纔是。”
鳳紅纓也點了點頭,如是自己一人不管是輕功還是騎馬不出一個時辰便能趕到鳳家,只是現在還帶着一個弱女子,肯定是要驅馬車回去的了,細細算來也要兩個時辰。
不知道什麼時候,鳳紅纓從一旁買了兩斗笠,遞給了清音。清音也沒有矯情,一把接過戴在自己的頭頂剛好不讓人瞧出面部特徵,想着剛纔那黑白無常的反應,也是自己和鳳紅纓的樣貌太招搖了些,哪有農家子女這般模樣的。
兩人不知道在混亂的鬼街中穿梭了多久,清音有些疲憊的頓下了腳步,略略的調整了氣息,看着帽檐下密集的一雙雙腳,擡頭一望去一衆人圍着似乎在看什麼。鳳紅纓察覺到了清音的停下,順着看着,也知道一個深閨中的女子,定是好奇這個鬼街中能讓衆人停下腳步圍觀的是什麼,在一旁解釋“這是暗榜,能被畫成畫像貼在上頭的,都不是什麼好事。”
清音奇道“何爲暗榜?”
鳳紅纓揚了揚脖子,擡着下巴指着榜上的圖“這紅色版面上的便是有仇家要買其畫像上人的性命,下面都是標上了多少銀子。”
清音定睛一瞧,忽驚道“十萬兩?”
鳳紅纓看着清音如此好奇,又驚到的樣子,好像這銀子手到擒來似的不覺失笑道“能再上頭的,不是武林上有勢力就是武功高強的,哪有那麼容易,不小心還會招惹了禍端。”
清音點了點頭,看着榜上另一測的畫像又問道“那黑榜上的是?”
鳳紅纓不看也知道清音指的是什麼,接着又道“那上面的畫像都是走失的或者是被人綁走的,家中有權有勢的父母或者是妻兒求得一絲希望,重金在江湖中買消息的。”
清音明白了剛纔鳳紅纓說的被貼在上頭的都不是好事的意思了,不是被人買性命就是不知生死不明的人,兩則的確沒有一個是好的。還在清音沉思間,一老婆婆拄着柺杖步履蹣跚的一步一步靠近清音的身側,其腳步聲讓鳳紅纓忽微微一擡桃花眼,眼中閃過一絲警惕,一把攬過清音側到一旁,誰知又一黑影略過清音的身側,清音一驚只見自己往鳳紅纓身上挨去,腰間細微的一動,回過神的清音伸手往自己腰間探去,腰間的香囊早已不知去向,緊緊的抓住了鳳紅纓的胳膊,驚恐的急道“我的香囊!”
鳳紅纓沉下了臉色,沒想到在這鬼街盡然還有人襲擊自己,真的是活的不耐煩了,一把放開清音,忽手掌變爲虎爪,向剛纔那個婆婆襲去,清音還未看到是何情形,再看去,只見鳳紅纓虎爪一把便要扣住這老婆婆拄拐的胳膊,誰知這老婆婆靈活的舉起了手中的柺杖似舉劍一般,向着鳳紅纓的面門劈去,逼迫這鳳紅纓不得不先去接住這一招,鳳紅纓扯了扯嘴角,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樣,忽快速一手扣住了柺杖,一手往這老婆婆的面門抄去,這老婆婆只能狼狽仰身往後躲去。
這打鬥中的契機稍縱即逝,一旦被對付識破自己的招數,便會節節敗退,此刻老婆婆雖然也鳳紅纓纏鬥數十招,但是明顯已經不敵,老婆婆一咬牙空隙間伸手去淘懷着的物品,鳳紅纓一眼便早早的識破此人想金蟬脫殼,騰出一手一掌往老婆婆的胸口罩去,老婆婆眼中露出了驚恐之色,只能撤回一手應對方的掌,只是鳳紅纓忽一側身子讓婆婆的掌落了空,揮掌便刀打在此人的手腕處,一記吃痛,趁着不注意,鳳紅纓舉手封住了對方的穴道。
清音雖然知道鳳紅纓也是金城位列第四的高手,今日一見和楚逸的恨準戾有些不同,楚逸以快和冷冽攻爲主,而鳳紅纓以守拆招,雖不如楚逸這樣一招制勝,但這樣卻能剩下力氣去找破綻在穩妥的取勝,如精妙的招數,處處靈活的心思,卻還是止不住的驚歎。
鳳紅纓見人被自己控制住了,才瀟灑立在一旁,整了整自己的斗笠,冷聲道“順手婆婆,何時手頭緊成這樣了?什麼人都敢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