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灩熠並不清楚那‘鬼’的實力如何,但聽到身前女子誇張的叫喊聲,他忍不住低吼起來,“閉嘴!”
女子委屈的看着他難看的臉色,“她真的很嚇人啊!”
祁灩熠忍着吐血的衝動,再吼了一聲,“知道嚇人還看?你是不是有病?”
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人,她的嘴巴可以從早到晚說個不停,說她像傻子一樣瘋瘋叨叨都沒有侮辱她。
最讓他厭惡的就是她死不要臉的德性,不管他再如何表示不滿、再如何動怒,她都可以做到視若無睹。
那種感覺就像一拳頭砸在棉花上,再動怒也是枉然。
他從來沒見過如此厚顏無恥又不自知的人,這也是他有生以來第一次如此厭惡一個人!
女子總算沒有再叫喊了。
不過,她卻擡頭開始跟後面的‘鬼’說起話來,“你別追了,這樣又飛又跑的很累人的。”
“還有,你能不能把臉遮一下?你這樣很容易嚇到人的。我只是一個弱女子,你追上我也沒用,但是你把我嚇到了,晚上做噩夢怎麼辦?”
“你說你到底想做何,就算想要我的命你也吱個聲啊。”
“你真是個沒趣的鬼,算了,我不跟你說話了。”
她小小的臉龐繃得緊緊的,突然用腳蹬了蹬馬腹。
也不知道馬兒着了什麼魔,突然狂奔起來,比祁灩熠用鞭子抽打還跑的快。
感受到耳邊疾馳的風聲,祁灩熠只覺得心中一陣凌亂。
這女人自己瘋瘋叨叨就算了,現在連馬兒都被她整瘋了……
馬速有多快,他都無法形容,他只能把繮繩死死的勒緊。身爲一個大男人,居然連匹馬都駕馭不了,這種失控的感覺讓他不禁生出一絲挫敗感。
再看身前的女人,她背對着馬頭,連方向都不在乎,還悠哉悠哉的晃着腦袋。
而在前面馬背上的藍文鶴,聽到馬蹄聲靠近,忍不住回頭瞪眼。
這一看才發現馬背上的人居然是老熟人,他心中一喜,扯開嗓門吼道,“祁太子,幫我把那女人攔下!”
祁灩熠也聽到了他的話,可他也惱火。
因爲身下的馬兒壓根不受他掌控……
不得已,他只能衝身前的女人惱道,“只要你把那女人弄走,我就帶你上路,否則你從哪裡來就回哪裡去!”
說什麼她盤纏不夠要跟着他,他又不是無知孩童,信她纔怪!
就憑她身上的衣着那也不是普通人就能穿的,穿着一身綾羅在他面前裝窮,也是真夠噁心的!
呂心彩聽完他的話,一雙又大又圓的眼眸子開始放光,“真的嗎?你願意帶我去天秦國?”
也不等他回答,她縱身一起,矯捷如燕的飛了出去。
對這個嘰嘰喳喳不停的女子,辛氏沒打算理睬,何況他們並不認識,自然也就沒把她放在心上。
可誰知道,她突然衝出來襲擊她。
襲擊她不算,這身純熟又敏捷的輕功着實讓她狠狠的驚了一把。
“滾開!”躲開她迎面襲來的掌風,她惱怒的大喝。
“我不躲。”呂心彩把她逼停在地上,叉着腰氣呼呼的道,“公子討厭別人跟着他,我跟可以,但是你就不行。”
“誰要跟着你們了?我要抓的是前面騎馬的那人!”辛氏低吼着,只差暴跳了。
她雙眼泛着赤紅,對藍文鶴再此帶走女兒很是不甘。眼下有人阻攔,不管對方是無意還是有意,那都是她的敵人,她當然不能忍受。
看出她對自己起了殺心,呂心彩也眯緊了眸子,突然從懷中摸出一條鞭子,先發制人的朝辛氏甩了出去,“我讓你走,再跟着我們我就殺了你!”
“啪——”
鞭聲如虹,辛氏驚駭的朝一旁飛閃。
那鞭子落空,但卻在地上閃出火光。她定眼一看,更是震驚無比,“你、你是呂家的人?呂素跟你是何關係?”
她雖然不認識這個女子,但卻認識這條烈火鞭。年輕的時候她和呂素見過,甚至還交過手,她對這條鞭子那真是記憶深刻。
呂心彩微微一愣,“你認識我姑姑?”
辛氏神色冷了起來,“呂素是你姑姑?”
從她神色中,呂心彩沒看出一絲友好,故而再次繃緊了小臉,“既然知道我是呂素的侄女,那就請你離我們遠點!別怪我沒警告你,跟我們呂家作對,那就是跟整個東龍國作對,惹惱了我沒你好果子吃的!”
別看她年紀輕,也就十七八歲的模樣,可她威脅起人來眉眼間流露出來的狠色卻是不容小看。
最主要的是辛氏自己也清楚,她並非虛張聲勢。
幾年前,呂家在東龍國的地位陡然變高,據說老皇帝退位後,也不知道呂家用了什麼法子讓新帝特別寵信呂家。
眼下,這個女子直接拿呂家出來壓她,她承認,自己確實不敢得罪她。
至少現在她還沒有實力與呂家作對……
望着已經不見影的馬兒,她咬着牙,恨道,“看在呂家的份上,我今日就不與你交手。但下一次,就沒那麼好說話了!”
語畢,她縱身一躍,幾個彈跳間就末入了旁邊樹叢中,樹枝沙沙擺動了幾下就沒動靜了。
“哼!”呂心彩收起鞭子重新放入懷兜裡。這可是姑姑給她的寶貝,千萬別弄掉了,要不然姑姑準罵死她。
回頭看着已經沒有人影的道路,她撇起櫻桃小嘴。
想甩掉她,有這麼容易麼?
她鼻子生來比狗都靈敏,讓他跑一天她都能通過氣味將他找出來!
就在她正打算追去時,突然聽到馬蹄聲由遠及近而來。
她不由得停下腳步。
很快,四匹馬出現在她視線中。
除了她的公子外,有那個搶佔了她馬兒的男人,他懷裡依舊躺着一名女子。還有一男一女也跟在他們後面,她先是看了男人一眼,再看到那名騎馬的女子時,兩眼突然發亮,都不捨得移開視線了。
好美的人啊!
不等馬兒停下,她拔腿跑了過去,邊跑邊喊,“夜姑娘——夜姑娘——”
“籲——”
她這一跑,壓根就不看馬兒的,逼得幾個騎馬的人不得不停下。
特別是夜顏,差點被她嚇一跳,勒住繮繩的她在馬背上左搖右晃,差點一頭栽馬下去。
看着朝自己跑近的女子,還有她口中親熱的叫喚,她好奇的問道,“姑娘,你是在叫我嗎?”
呂心彩笑道,“我不認識你,但我認識你娘。我在姑姑那裡見過你孃的畫像,你和她長得好像,我一眼就認出你是誰了。”
夜顏嘴角狠狠一抽,完全聽不懂她說什麼。
“你姑姑是誰?”
“呂素啊,你娘和我姑姑是結拜姐妹,怎麼你沒聽你娘說起過嗎?”
“……”夜顏怔愣的同時也很是詫異。
她當然聽過呂素的名字,在她娘說起小羿的身世時她就知道了。
小羿是呂素的外孫,這個女子喊呂素姑姑,那小羿和她……
回過神,見女子正盯着她打量,她趕緊又問道,“呂姑娘,你找我有何事?可是你姑姑想見我娘了?”
呂心彩看了看周圍三個男人,各個都用不同的神色盯着她。
特別是離夜顏最近的男人,看她的眸光最是冰冷,她眨了眨眼睛,問道,“我姑姑說夜姨的女兒嫁給了伏戾王,你就是伏戾王吧?”
慕凌蒼緊抿着薄脣,一點要開口回答的意思都沒有。
還是夜顏在旁邊問道,“呂姑娘,你究竟想找誰?”
這找誰的含義是不一樣的,要是找她,說明跟她娘有關,要是找她家凌蒼……
那就肯定與小羿有關了。
而他們對待的態度也會不同的。
找她的話,肯定是禮待。
要是找她家凌蒼,可能就禮貌不起來。
他家凌蒼說了,小羿還小,就算要他爲他冤死的爹孃報仇也要等他長大些。人小、本事還沒學好,就算天大的仇恨也是去送死的。
小羿雖是被收養的,但她家凌蒼教他武功、叫他醫術、教他經商,就跟養兒子一樣。呂家雖然跟小羿有血緣關係,但也不能這麼直接的來搶人。要知道,沒有她家凌蒼當年的收養,小羿早都沒命了。
說霸道點,憑什麼他一手養大的孩子別人想要就要?
呂心彩看了看她,又看了看一臉寒霜的慕凌蒼,突然改口,“那我還是找夜姨好了。”
夫妻倆,“……”
對這個女子,夜顏也不知道怎麼形容。
她看起來有點傻妞特質,但腦子挺靈光的。
聽着他們的對話,祁灩熠除了厭惡外,盯着她的眸光也充滿了複雜。
她一直在說要跟他去天秦國,難道就是爲了尋找伏戾王夫婦?
眼前的場景,答案已由不得他懷疑。
至於藍文鶴,在盯着呂心彩看了許久後,突然問道,“是你把那女人打跑的?”
呂心彩轉身面對他,有點小得意的點頭,“是啊,我說我是呂家的人,然後她就嚇跑了。”
藍文鶴沉着臉,又盯着她打量片刻,突然從懷裡摸出一錠銀子扔給她。
呂心彩穩穩的接住,正要問他什麼意思,只聽他道,“這是給你賞銀,以後就有你保護我們安危,只要你幫我們對付那女人,下次我加倍獎賞你。”
她盯着手裡的銀錠子,眼皮眨了又眨,“……”
擡起頭時,她小臉露出不悅,“我憑什麼要聽你的?”
藍文鶴哼道,“你想見夜姨就必須聽我的!”
“爲何?”
“因爲她是我娘!”
“……”
懶得再與她廢話下去,藍文鶴揚起鞭子,駕馬朝山谷的方向而去。
呂心彩目送他遠去,好半天都回不過神來,“姑姑說夜姨就一個女兒,怎麼冒出這麼大個兒子?”
她嘀咕的聲音夜顏聽清楚了,忍着失笑的衝動,她朝呂心彩道,“呂姑娘,先隨我們去熾焰宮吧,有何話到了熾焰宮再說。”
藍文鶴的目的說白了就是想聘請她當護衛。
有季若婕在,他就算恨死辛氏也不敢當面殺了辛氏。
如果有人幫他那就不一樣了……
好不容易逮着一個讓辛氏忌怕的,他當然不會錯過。
只不過,這廝會不會太小氣了,還是覺得人家姑娘傻兮兮的,所以纔給人一錠銀子?
…
就這樣,夜顏他們四人不但和祁灩熠碰了面,還突然認識了這個叫呂心彩的女孩。
到了熾焰宮,聽說他們來了,夜芸和藍錚帶着沈秀蘭他們從各個小屋出來。
見到呂心彩,夜芸一眼就認出來了,那興奮勁兒,當面抱着呂心彩又摸又看的,“心彩啊,夜姨真是想死你了。纔多久沒見,真是越長越漂亮了。走走走,快跟夜姨進屋坐去,一會兒夜姨親自做好吃的給你吃。”
這場面,其他人還能承受,唯獨一人醋罈子都快打翻了。
看着自家老孃連眼角都沒給自己一個,夜顏忍不住跺腳,“娘!”
夜芸回頭斜了她一眼,“嚷什麼嚷,又不是沒斷奶,還要娘抱着哄啊?沒看到心彩來了嗎?娘先招待她,這裡寬敞得很,你們自己找地方玩兒去。”
所以人皆是一臉黑線,“……”
看着夜顏氣呼呼的樣子,沈秀蘭忍着笑,道,“王妃,小世子和小郡主剛醒,這會兒奶孃正在給他們餵奶,他們可想你和王爺了,奴婢這就帶你和王爺去他們房裡吧。”
夜顏還能說什麼?
自己只能算半個親生的,被娘嫌棄,她也只能認命。
夫妻倆跟着沈秀蘭走了。
藍文鶴還扛着季若婕,藍錚見兒子兒媳如此模樣,早就想問他們發生何事了。但夜芸又在興奮中,他也插不上嘴。
“出何事了?”
“父皇,辛氏找來了。差點跟她打起來,沒辦法,我只能先把婕兒弄暈。”
“辛氏果真還沒死?”聽到兒子道出的消息,藍錚臉色沉冷起來。
“她不僅沒死,還想離間我和婕兒。”藍文鶴惱道,提起這個岳母大人他就來氣,明明是他們季家有錯在先,卻死不悔改,辛氏如此冥頑不靈,擺明了是不想讓他們好過!
見藍錚還要繼續問下去,他皺着眉先打斷他,“父皇,待我先把婕兒安撫好,再好好與你細說。”
藍錚見他抱着兒媳也卻是不方便說話,這纔對旁邊的丫鬟道,“快給二皇子收拾屋子,讓他們好好休息。”
藍文鶴抱着季若婕走了,只剩下藍錚和祁灩熠。
祁灩熠禮貌的朝他鞠了一躬,“灩熠拜見太皇上。”
藍錚擡了擡手,“灩熠不必多禮。”見四下就只剩下他倆了,他‘呵呵’笑道,“你們夜姨她性子就是如此,你別怪他怠慢了。走,正巧我閒着,找個地方我們下棋去。”
祁灩熠溫文有禮的應道,“是。”
一下子來這麼多人,在這裡的丫鬟下人們頓時忙碌起來,不過,這一點都不影響夜顏和兩個寶貝相聚。
坐在凳子上的她左腿一個、右腿一個,一會兒親兒子、一會兒親女兒,好不容易把兩個寶貝用時抱住,都捨不得讓一個出去。
好在慕凌蒼也沒跟她搶,安靜的在旁邊看着她跟孩子團聚。
許是許久沒見到她,慕昕慰一直把她盯着,那黑漆漆的眼仁兒都不帶轉動的。
而他對面的小姐姐,蹬着腳丫頭,對誰都能咧嘴笑,完全沒有一絲生疏感。
這種情況下,夜顏當然是要多顧兒子了,親着兒子粉嘟嘟的小臉,她連着說了好幾遍,“昕蔚,娘來了,還認得娘嗎?”
多問幾次,她眼眶裡都包起眼淚了,特別是兒子開始往她懷裡鑽的時候,那種感覺讓她再也忍不住,眼淚啪啪直掉。
“昕蔚……孃的乖寶……”她把兒子往懷裡緊緊捂着,不停的親他額頭。
至於閨女,手腳動個不停,不是蹬腳丫子就是要抓她頭上亮晶晶的珠簪。
姐弟倆性格完全不同,她一個人壓根就hold不住,還是慕凌蒼體諒她,從她懷裡主動把女兒抱走。
小丫頭一到自家父王臂彎裡,笑得更是見縫不見眼。
能對着一張幾乎沒有表情的臉笑成這樣,估計也就只有她了。
隨着女兒天真無邪的笑顏,慕凌蒼眸中的暖色越來越多。只是旁邊某個女人因爲思念之情哭得梨花帶雨,他是心疼又無奈。
騰出一隻手將她肩膀摟住,低聲道,“動不動就哭鼻子,小心孩子學壞。”
他這話調侃味十足,夜顏漸漸的收住眼淚,對着他翻了個白眼,然後再對懷裡的兒子說道,“以後娘再也不跟你們分開了,外祖母要是喜歡孩子,就讓她給你們生小舅舅、小姨媽去!”
慕凌蒼脣角狠狠抽動起來,“……”
就連沈秀蘭和兩位奶孃都捂着嘴偷笑。
夜顏對着兒子又親了親,繼續道,“以後娘天天守着你們,絕對不再讓你們被狼外祖母拐跑了。孃的小心肝,親親……”
小傢伙對她的親親可享受了,乖乖的躺在她臂彎裡都不亂動,不像一旁的某個小姐姐,那真是手舞足蹈的,彷彿她一個人在那自娛自樂。
在看看某個父王那滿眼的寵溺,她也是無語了。
就在她剛想提醒他關注一下兒子時,門外傳來丫鬟的稟報聲,“文妍公主,夫人讓奴婢來請過去。”
她心裡默了默,再同慕凌蒼交換了一下眼神,見他俊臉繃得冷硬,她一邊將兒子往他懷裡塞,一邊安慰道,“你放心吧,如果呂姑娘是爲了小羿來的,我知道該怎麼說。”
慕凌蒼‘嗯’了一聲,也相信她能處理好這事。
夜顏直起身,這才發現小羿不在身邊,於是趕緊問沈秀蘭,“沈姐,小羿呢?怎麼沒見到他?”
沈秀蘭笑着回道,“小羿在山那頭看到一株奇特的花,他今日帶着鐵鋤又出去了,說是要把那株花草挖回來栽種。奴婢估摸着,傍晚前他應該會回來。”
夜顏想了想,認真交代她,“你看着點,如果小羿提早回來,你讓他先藏一藏,沒有我和王爺的交代,讓他暫時不要現身。”
在沈秀蘭表示懂了以後,她才走出小屋朝夜芸所在的屋子走去。
見到女兒來,夜芸趕緊招手,“女兒快來。”
夜顏笑着走向她們,“娘,叫我來做何呀?我跟呂姑娘已經見過面並且認識了。”
夜芸不滿的板起臉,“什麼呂姑娘,叫心彩。她與你同年的,而且還比你早出生兩個月。”
心彩?
夜顏友好的朝她點頭,“心彩你好,我以前叫夜顏,現在叫藍顏,你可以叫我顏顏。”
呂心彩起身拉着她的手,很是興奮和熱情,“顏顏,我以後能不能跟你們一起生活?”
這問題……
太突然、太直接,夜顏轉頭看向座上的夜芸,一臉懵逼。
夜芸耐着性子對她解釋起來,“顏兒,心彩是爲小羿來的。我方纔也與她說過了,現在要帶走小羿,是絕對不可能的。凌蒼尊敬我,但不代表他在這件事上會認同我的決定。何況,我也沒資格替小羿做決定。可你呂姨就這麼一個外孫,她除了思念小羿以外,也很是擔心他的成長。我想了想,最好的辦法就是讓心彩留下。凌蒼對小羿有撫育之恩,你呂姨感激他,也不想爲了這事與他發生任何不快,只有讓心彩留下,你呂姨才能放心,而小羿也不用過早離開凌蒼。”
她這樣的決定算得上是兩全其美了,可夜顏還是有些不放心,對身前的女孩認真道,“心彩,我知道你來沒有惡意,但是有一天我必須向你說明,而且你也必須做到。小羿從來不自動自己的身世,他才十來歲,我和凌蒼也不想他過早活在仇恨中。如果你要留下,我們很歡迎,但我希望你能暫時保守秘密,多幾年再把真相告訴他。”
她本以爲呂心彩會猶豫的,可沒想到她咧嘴笑道,“你們放心吧,沒有你們允許,我不會在他面前亂說的。我姑姑只想知道他的境況,她說只要小羿過得好,一切都聽伏戾王安排。”
聽她說完,夜顏這才鬆了一口氣。
看來那呂素還是明事理的!
之前對這個女孩還有些戒備,此時此刻,她完全放寬了心。只要她不是來帶走小羿的,就算她留在他們身邊長住也沒什麼。
只是……
她認真打量起她來,突然問道,“心彩,你要是長久住在我們這裡,你家人會放心嗎?”
這女孩跟她一般年紀,但看她妝束應該是沒嫁人的。她這麼大個姑娘要在他們身邊長住,難道她家裡都不考慮她人生大事?
可呂心彩一副無所謂的樣子,“這沒什麼的,我這次出來都是我娘勸我的。她說找人幫我算過命,說我十八年華春心動要跟男人跑的,還說早晚都留不住我,還不如讓我去外面找如意郎君。”
夜顏聽得一頭黑線,“……”
還有比她娘更不靠譜的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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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人節快樂!羣麼麼(づ ̄3 ̄)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