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連月如說着,眼眶也紅了,她目光飄向遠處,好像是在回憶當初的事。
“我還記得,母親在病重的時候,還堅持在做針線活。父皇,您也知道,母親她是巫女,從小學的根本就不是這些,那小小的繡花針,竟然難倒了母親,她的手,被針扎的千瘡百孔,可是她必須要做,因爲只有那些繡花,才能爲我們換回來一點吃的。母親病重沒多久,就離開了我。我們連請大夫的錢都沒有,我那時候還那麼小,我真想用自己的命來換母親的命!”
她說的話,都是存在在她腦海深處,永遠都忘不掉的事。
紫星,甚至是紅綢她們,誰有曾有過她這樣的艱辛。
她們鄙夷她的出生,卻不想現在她擁有的一切都是她自己換回來的。
她們根本就沒有資格去嘲笑她什麼。
因爲總有一天,她會站在最高處,看着她們跪在自己的面前,爲從前的一切懺悔。
她說完,擦了一下眼角的淚,笑着看着赫連龍翼,“父皇,這些事都過去了。母親知道父皇的難處,一定不會怪父皇的。她現在如果能看見我們父女這樣促膝而談,一定會爲我們高興的。”
她說這些,只是想讓父皇對母親的愧疚更深。
可是,赫連龍翼只是看着她,雖然臉上也有難過,卻好像完全不是她想的那樣。
赫連龍翼自己躺了下去,側過身時,幽幽的道了一句,“這些事你都記得,可爲何,獨獨忘記了你母親的模樣?”
赫連月如猛的一震,還想要說什麼,可是赫連龍翼背對着她,揮了一下手,示意她不要再說話,他想休息了。
赫連月如眼神冷了下去,她不知道他這話到底是什麼意思,可是她看着他早已經不挺拔的背,又看了看一邊放着的茶碗,很是殘忍的冷笑了一下。
她記得又如何?
不記得又如何?
一切都要過去了。
她再也不用像現在一樣,低聲下去的去討好他。
縱然他是自己的父親,可是也是他帶給了她所有的傷害。
她恨他,這恨,從她小時候,冰天雪地裡還要去乞討來填飽自己肚子的時候,就已經改變不了了。
他說她不記得母親的樣子,他難道就記得嗎?
那不過是他一夜風流後一個可以隨便拋棄的女子罷了。
她轉身走了出去,赫連龍翼始終都睜着眼睛,聽見她離開的聲音,他的眼眶突然溼潤了。
他閉上了眼,眼角是渾濁的淚水,可是他卻笑了一下。
定國侯急急的走進瑤鳳宮,司徒靜坐在書桌前,看着面前高摞的奏摺,卻沒有打開一個。
“娘娘,定國侯求見!”
“快傳!”司徒靜一聽定國侯來了,忙的站了起來。
定國侯走進來之後,要行禮,司徒靜忙的扶住了他,“父親,這裡沒有外人,這些虛禮就不必了。”
定國侯點了一下頭,也不似以前那樣喚她娘娘了,而是道:“靜兒,北漠再次宣戰。你可想好了派誰去應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