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的路上,我一直在想着吳星星捱打的事。
到底誰會去打了他然後誣陷於我?誰這麼無聊,要幹這樣的事?
我仔細想了想,我在萬華市的的對頭也還真是不少,大的有周進尺、羅良等,小的有葉晴、露妮等,周進尺和羅良肯定不會打吳星星,他們都是勢利之人,吳星星是富二代,家裡有權有勢,他巴結還來不及,當然不會爲了誣陷我而去動吳星星。
葉晴和露妮就更不用說了,她們兩個都是拜金女,吳星星有錢又長得奶油味十足,自然是她們獵獲的目標,她們貼上去倒有可能,要她們找人去打吳星星,可能性實在很小。
當然,雖然說那件事是這些人乾的可能性很小,但可能性小並不代表就絕對不可能,這世上本就沒有絕對的事,一件都沒有。
既然不太可能是這些人做的,那會是誰?我思來想去,實在想不出個名堂來,如果凌雋沒死,那這事八成是他乾的,這樣的事他確實幹得出來,而且幹得拿手。
只可惜他現在已經不在了,所以不可能是他。
但我很快又想到了馮永銘,他和凌雋那麼像,會不會是他乾的?
“鄒興,你不是說你知道馮永銘住哪兒嗎?我們找他去。”我對正在開車的鄒興說。
“啊?去找他幹嘛?”鄒興說。
“不幹嘛,就聊聊天唄。”我說。
“聊天?你那表哥的脾氣可古怪了,我看他是不會和我們聊天的,到時問起我們怎麼知道他住哪兒,我們該怎麼講啊?難不成說是我們跟蹤知道的?那他還不翻臉吶?”鄒興說。
“沒事,我說是我跟蹤他的就行了,他再翻臉,也不至於和我翻臉,你不用擔心。”我說。
“好吧,那我現在帶你去。”鄒興說。
很快鄒興駕車來到紅巖路。紅巖路是萬華市流動人口聚居的地方,這裡住着的大多是外來務
工人員和一些做小生意的小商販,所以環境非常複雜,這樣的地方,我以前是不來的,因爲這裡三教九流什麼人都有,極不安全。
馮永銘會住在這樣的地方,倒是我沒想到的。
鄒興將車停好,帶着我來到一處破舊的平房前面。
“那天兄弟們跟到這裡,就看到他從這裡進去了,後來兄弟們也沒跟進去,也不知道他到底住幾樓。”鄒興說。
“我們進去看看吧,只要他住在這裡,就能找到他,不過他的那輛吉普車沒在,他應該沒在家。”我說。
“那你沒有他的電話嗎?爲什麼不直接打電話給他?”鄒興說。
“我好像沒有問過他的電話,他也沒有告訴過我。”我說。
“那我們回去吧,改天他在的時候我們再來?”鄒興說。
“不,他不在纔好呢,我們正好潛進去看看他到底有什麼秘密。”我笑着說。
“啊?我們這是私闖民宅了啊?”鄒興說。
“管他呢,我們這不叫私闖民宅,是來拜訪朋友,朋友不在,我們就先在他家等他。”我說。
平房的外面有扇鐵門鎖着,沒有鑰匙根本進不去,還好鄒興以前學過開鎖,他找來工具搗騰一陣後就把門打開了。
“太太,這些事可都是你讓我做的啊,要是惹惱了你那個臭脾氣的表哥,到時你可得跟他說清楚,我可不想和他因爲這件事打架。”鄒興說。
我笑了笑,“你放心吧,不會讓你和他打架的。”
三層的平房裡並沒有住其他人,看來整層樓都只住了馮永銘一個人。
房子裝修極爲簡陋,房子年代久遠,本來涮成白色的牆面已經發黃。除了牀和舊沙發之外,幾乎沒什麼傢俱。
來到二樓,發現房間都是空着的,一個較大的房間裡放着一臺跑步機,還有啞鈴和一些其他的健身器械,看來馮永銘也是個愛鍛鍊的人,不過也是,他要是不鍛鍊,他哪來那一身肌肉。
三樓打掃得相對比較整潔,靠窗放着一張簡易書桌,桌上放着一些書籍。三樓的結構和一樓二樓都不一樣,客廳比較小,另外的面積隔成兩個大臥室。
我推開其中一間臥室的門,立刻被看到東西震住了。
很大的房間裡沒有牀和其他傢俱,而是放着十幾臺電腦,那些電腦像排陣一樣圍成一圈擺放,電腦中間放着一張可以移動的辦公椅,電腦都開着,電腦上是各種花花綠綠的走勢圖。
可以想像得出馮永銘坐在這辦公移上來回移動地觀察各臺電腦的情景,就像將軍看地圖一樣。
“哇哦,這傢伙買這麼多電腦幹嘛?還擺放成一個圈?這是唱大戲呢?”鄒興說。
我坐到了那張可以移動的辦公椅上,一臺一臺的查看那些電腦。
電腦上顯示的是世界上一些大交易所的股票、外匯和期貨走勢圖,十幾臺電腦顯示的是不同的交易所內容,同時關注這些走勢的,當然是金融方面的專業人士,普通人根本就從這些繁雜的走勢中看不出任何的門道。
能同時關注這麼多的交易市場還能記得住的,必然是金融奇才,萬華市最出名的金融奇才只有一個人,那個人叫凌雋。
“你回來了?我們……”鄒興忽然有些緊張地說。
我回過頭,看到門口站着冷着臉的馮永銘,他雖然冷着臉,但我從他的眼神裡看得出來,他並沒有怒意。
“你就是凌雋,你爲什麼不和我相認?”我走到他的面前,含着淚問。
“你說什麼?”他冷冷地答。
“這些電腦裡顯示着世界各大金融中心的交易所數據,納斯達克、倫敦貴金屬,香港恆生指數,同時關注這麼多的專業數據,除了凌雋沒有人會這樣做,你就是凌雋!你爲什麼不承認?”我哭着叫道。
“表妹你冷靜點,你哭得太失態了,我理解你思念丈夫的心情,但是你要知道,這世界上做金融的並不止你丈夫一個人!誰說除了凌雋就沒人看這些數據了?這世界上金融行業的從業者千千萬萬,你說只有凌雋一個人會看這些,有些可笑了。”馮永銘冷冷地說。
我平復了一下情緒,他說的也確實沒錯,這世上從事金融的,的確不僅僅只有凌雋一個人。
“如果你是凌雋,我希望你能告訴我你爲什麼會變成這個樣子,告訴我你爲什麼不和我相認,如果你不是凌雋,那我爲我們今天的冒然闖入說抱歉。”我說。
“我本來挺生氣的,不過看到你這麼難過,我也不好意思發火了,你是千金小姐,自然是不會偷東西的,所以我不是很介意你的闖入,不過以後還是不要這樣做了,說不準哪天我心情不好就報警了,到時大家面子上都不好看。”馮永銘說。
“你怎麼說話呢?你這破屋子我們太太肯進來那是給你面子,你得瑟什麼呀?”鄒興在旁邊說。
“你給我閉嘴!上次跟蹤我的人就是你派的吧?沒事你保護好我表妹就行了,你還瞎折騰什麼?就你那些兄弟的跟蹤技術,傻瓜都能知道他們是在跟人!要想跟人就好好練習一下,不要跟得像個笑話。”馮永銘喝道。
果然不出我所料,鄒興的人果然就是讓馮永銘發現了的,只是他裝着不知道而已。
“鄒興,你去樓下等我,我和表哥單獨說兩句話。”我說。
“好吧,那我在下面等你。姓馮的,你不許再對我家太太兇啊。”鄒興說。
“你最好換種口氣對我說話,不然小心我揍你。”馮永銘說。
“鄒興,下去等我,別吵了。”我說。
鄒興也沒再說話,下樓去了,房間裡只剩下我和馮永銘兩個人。
我走近了馮永銘,站在離他不到一尺的距離。
“我知道你就是凌雋,但我不知道你爲什麼會變成這個樣子,我只想告訴你的是,我不在乎你變醜,我很想你,我希望你能和我相認,你這樣對我是一種折磨。”我說。
馮永銘沒有說話。他還是面無表情,但他眼神裡分明有一種柔和的光。
“凌雋,我不是傻子,我能感覺得到你的存在,朝會聚衆吸*毒的視頻是你爆出來的對不對?方唯的弊案材料也是你收集檢舉的是不是?還有周星星也是你打的對不對?我其實和周星星沒什麼的,你以後不要打他了,他父親如果有對不起你的地方,你可以對付他父親,但不要爲難他了,他也算是幫過我的忙。”我說。
“我根本不知道你在說什麼,表妹,你患臆想症了麼?你是不是太累了?你要注意身體。”馮永銘說。
“凌雋你別裝了!如果只有一件事情,我肯定會理解爲巧合,但這麼多事情絞在一起,就不可能會是巧合!我是你妻子,我老公就在我身邊,我怎麼可能感覺不到?”我大聲說。
“噓,小聲一些,你這樣面對着一個男人非要他承認是你老公,這樣的事傳出去人家會笑話你的,我真的不是凌雋,我是馮永銘,你說的那些事也不是我做的,你想得真的太多了。”馮永銘說。
“不可能!周進尺和方唯相繼有麻煩,他們都是你的仇人,我知道是你做的,雖然我不知道你到底要幹什麼,也不知道你到底爲什麼不和我相認,但我知道你就是凌雋!我百分百的確定你就是凌雋!”我說。
他笑了笑,聳了聳肩,“我真是無語了,你非要我承認我是凌雋,你讓我說什麼好?是不是我如果不承認自己是凌雋,你就會沒完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