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淺有些想哭了,不是因爲她矯情,只是觸景生情,看着這樣的蕭鏡淵和風向晚,雖羨慕但更多的是祝福,還有爲他們開心。
蕭絕塵的眼神落在她的身上,看着她有些發紅的眼圈,愣了愣。
蕭鏡淵牽着風向晚的手走向紅毯的另一端,清淺和蕭絕塵跟在他們身後,蕭絕塵自己推着輪椅,一點一點的向前挪動。
蕭鏡淵和風向晚走到紅毯的盡頭,那裡已經有神父在等候。清淺和蕭絕塵站在兩邊,最前面的位置是雙方父母的,寧若語眼圈通紅顯然是已經哭過,風明坐在她身邊安慰的拍了拍她的肩,蕭夫人的雙眸也泛着淚,風老爺子和老太太坐在最右端上方的位置,滿眼的欣慰。
左邊是新郎家邀請的好友,右邊是新娘家,方明揚他們都坐在左邊,季歡顏她們都在右邊。
“下面開始宣誓。”神父神色嚴肅,眼神認真,他先是看着蕭鏡淵說道:“新郎蕭鏡淵,你是否願意娶你身旁的這個女人成爲你的妻子,不管貧窮還是富有、疾病或是健康、難過抑是快樂,你都願意尊重她、照顧她、愛她,不離不棄,直至死亡來臨的那一天嗎?”
蕭鏡淵一字一字的說道:“我願意。”
神父又問風向晚:“新娘風向晚,你是否願意嫁給你身旁的這個男人爲你的丈夫,不管貧窮還是富有、疾病或是健康、難過抑是快樂,你都願意尊重他、照顧他、愛他,不離不棄,直至死亡來臨的那一天嗎?”
風向晚說:“我願意。”
頓時掌聲一陣接一陣的響起,在場的人無不感動。
“下面請新郎新娘交換戒指。”神父說完,清淺走上前去。
托盤中的戒指是一對,上面的鑽石很大顆,價格也貴得嚇死人。
兩人互相給對方戴上戒指,然後又喝了交杯酒,是穆雲雅端給他們的,她眼底露出了嚮往和羨慕的神色,還點着些感激,這樣的出場方式的確了驚豔一衆人等。
坐在下面的穆父和穆母臉色都不太還,穆雲曦更是氣的發狂。
“該扔捧花了。”最後的扔捧花無疑將婚禮氣氛推到了最高點。
風向晚背對着大家,清淺依舊站在她身旁,風向晚看了她一眼,問:“你怎麼不去接捧花?”
清淺說:“我還不想結婚。”都說接到新娘捧花的人會是下一個迎接婚姻的幸運兒。
風向晚給了她一個大大的白眼,也不多言,將手中的捧花扔了出去。
“哎呀!”捧花原本朝着方明揚等人的方向擲了過去,哪曉得那羣人太激動,一溜煙都往上搶,混亂中也不知是誰打了捧花一下,捧花被打得高高飛起,朝着最後面的位置飛了過去。
所有人都回過頭去看,清淺也擡起頭看了過去。
接到捧花的男人有着一雙冷漠的眉眼,他原本低調的坐在最後一排的人羣中,捧花朝着他飛過來的時候,他完全是下意識的伸手去接,卻不料接了個正着。
他擡起頭,發現所有人的視線都聚集在他的身上,穿過擁擠的人潮,他的視線緊緊鎖定在上面的清淺身上,有些茫然,眼底卻帶着一股子的執着。
清淺愣住,沒想到陰差陽錯接到捧花的人會是容深。
風向晚邀請容深出席她的
婚禮,這件事清淺事先知道,所以就算容深出現在這裡也在意料之中。
只是想不到,他會接到捧花而已。
不過也對,他跟上官緋顏的婚事也將近了吧,果然是天意。
清淺垂眸,錯開了視線。
不知道是不是因爲在這樣的場合,她好像格外傷感些,想起以前容深和她說以後結婚的時候一定要弄掉拋捧花的這個環節。
當時清淺還傻乎乎的問他爲什麼。
他說:“因爲不能讓其他男女蓋過我們的風頭,那是我們的婚禮啊。”
清淺記得她還問過他:“那你會去接別人婚禮的捧花嗎?”
他認真想了想後才說道:“我接到的時候,一定就說明要跟你結婚了,所以一旦我接到捧花就要快點跟你求婚,省着你跑掉。”
可是現在跑掉的是你。
清淺在心裡說着,是你,容深。
風向晚和蕭鏡淵自然都認得容深,風向晚看向清淺,意味深長的說道:“看來這所謂的扔捧花的說法,也不太準嘛。”
清淺笑笑,沒有接風向晚的話茬。
婚禮順利的結束,容深的手裡還拿着捧花,他低頭看了一會,有些失神。
容雪走過來,想要去搶容深手中的捧花,容深下意識的躲開了。
“哥。”容雪不滿的喊他。
容深垂眸道:“小雪,別鬧。”
容雪撇了撇嘴,“誰叫你在這看着捧花發呆的,你要是想送就去送啊。”
容深抿脣道:“我沒有想要送的人。”
容雪哼了哼,顯然不信,“口是心非。”
容雪走開了,容深還在原地發呆。
“容總裁是在睹物思人嗎?”風向晚不知何時走了過來,她已經換下了婚紗,換上了紅色的禮服,更顯得妖嬈三分。
容深擡眸,無言。
“很高興你能賞臉來參加我的婚禮。”風向晚衝他伸出了手,看上去還蠻友好的樣子。
容深看着她,沒有動作。
其實清淺跟風向晚眉眼間是有些像的,仔細看的話。只不過風向晚外在表現得很強勢,而清淺則以靜制動,將鋒芒內斂起來,只有在觸及到某些人和事的時候纔會強勢起來。
“你再用這種眼神看我,我老公會上來揍你的。”風向晚笑了笑。
容深收回了視線,淡淡的說道:“我很抱歉。”
風向晚挑眉,也不跟他客氣,直接說道:“以前的事先不算,你幫了我妹妹,所以我代替她謝謝你。”
容深聞言淡漠的說道:“如果你是指的安嫣那次,我只是爲了保護我妹妹,恰好她擋在了我妹妹前面而已。”他說的很自然,這麼拙劣的藉口,別說風向晚了,就連他自己都不信。
“不。”風向晚嘴角的笑容深了許多,她說:“是另外的事。”
容深抿了抿脣。
“是關於asxhqq的事。”風向晚說完,容深緊抿的脣又抿了幾分。
“別緊張,我妹妹不知道。”風向晚說:“而且這也並不是什麼值得她知道的大事不是嗎?”
容深淡淡額首,轉身走遠了。
風向晚收起了嘴角的笑容,看着容深冷漠的背影
,眸子深了深。
她看不懂這個男人,心思太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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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譯過來就是阿深喜歡淺淺。
呵,這個男人。
容深往前走了走,看了自己左手,他不久前才拆掉紗布,掌心還留下了一條很重的疤痕。
突然有輪椅碾壓地板的聲音傳來,容深的耳力一向極好,他擡頭看去,蕭絕塵正一個人推着輪椅往這邊移動,然後到容深的身邊,再然後與他擦肩而過。
容深把捧花從右手放到左手上,遮住了他掌心上的疤痕。
輪椅的聲音突然停下。
容深沒有回頭。
蕭絕塵也沒有。
“你是容深?”蕭絕塵問,音調有些冷,有些淡。
容深低低的應了一聲。
蕭絕塵的眸子轉冷。
“他是個特別厲害的人,長得帥,家世好,學習也棒,我那個時候好像除了學習什麼都差,我一直在想那麼優秀的人爲什麼會喜歡上我呢?我還以爲是住在天上的月老一個打盹無意間綁上了我們之間的紅線,可是錯了就是錯了啊,總要修正回來的。”
“你見到他的時候就知道了,他就是容深,就是那個我喜歡了很久的少年,哦不,他現在應該已經成爲非常優秀的男人了,容氏集團的總裁,多厲害啊。”
“我總是在想,沒有我在他身邊了,他是會開心還是會難過,想來想去只怕是開心也沒有,難過也不曾,怕就怕他只把我當成個可有可無的過路人,不過這纔是他。”
那些年那個女孩給他講的那段不長不短的故事,那個故事的男主人公,就叫做容深。
只在此山中,雲深不知處。
她說,他就是這樣的男人。
每每聽她有甜蜜又酸澀的語氣說起那個男人的時候,他的心總是會很疼,他知道那些年她的所有不幸,她的難過和不幸福通通都與這個男人有關。
“久仰大名。”蕭絕塵冷清的音調淡淡響起,“容深。”
他叫着他的名字,冷冷淡淡的音調,卻帶着只有他自己才明白的複雜。
容深沒有開口,沉默的站在那裡。
“蕭絕塵。”清淺找了一圈才找到蕭絕塵,她怕他一個人會出事。
擡頭,卻對上了容深的視線。
蕭絕塵沒有轉身,也沒有回頭。
容深的眼神落在清淺身上,眸子深深的看着她。
手中的捧花還安靜的躺在他的手中。
清淺垂眸,擡腳。
容深眸子一閃,腳步微動。
她走過他,腳步停也沒停。
他的身子僵硬。
“蕭絕塵,我們要回去了。”她走到蕭絕塵身後,雙手搭上輪椅的椅背。
蕭絕塵不語,沒有拒絕。
“你以後不要一個人亂跑,管家找不到你會很擔心的,還有姐夫和蕭阿姨。”清淺說着,同時推動輪椅。
她推着他向前走。
就像沒有看見容深似的,頭也不回的走掉了。
容深突然想起一句詩。
衆裡尋他千百度,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
可她,卻始終沒有回過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