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雲雅斯條慢理的擦着手,從鏡子中可以看到穆雲曦狠毒的眼神直直的看着她,有些滲人。
穆雲雅垂眸,只當沒看到她的眼神,洗過手擦乾淨後轉身就往外走。
“穆雲雅。”穆雲曦陰測測的開口,語氣憤怒而又不甘,“別以爲你攀上了風向晚和風向晴就有了籌碼,風家當初也不是什麼世家大族,沒有根基和底蘊,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栽了,你要是以爲能靠着風家興風作浪,我勸你還是別異想天開的好!”
穆雲雅冷言看着她,冷漠的問道:“你要說的就是這些?說完了可以讓開了嗎?”
“穆雲雅!”穆雲曦臉色陰沉,她本以爲今天是個能讓她大放異彩的日子,可以讓C市的這些豪門貴胄都記住她,可在風家那裡碰了一鼻子灰不說,就連父母看她的眼神也有些變了,再加上穆雲雅還這麼驚豔的出現在這裡,她真是要被氣死了!
“我絕對不會讓你好過的。”穆雲曦狠聲說着。
穆雲雅看着穆雲曦,覺得她就是個瘋子,開口譏諷道:“你若是有本事,就算我栽在你手上我也不怨你,我只怪我自己不爭氣,鬥不過你。以前我總是顧忌你姓穆,於情於理我們都算是一家人,所以對你百般容忍,但我告訴你穆雲曦,以後你休想我會放過你。”
穆雲雅好不容易有了這個機會,她拼命跟着風向晚學習這些,等的不就是這天嗎?
一直以來她的容忍也算是仁至義盡了,穆雲曦曾經對她的那些傷害,她會一點一點的跟她討回來的。
穆雲雅擡腳向前走,與穆雲曦擦肩而過之際停下了腳步,聲音不大不小的說道:“我跟你說過吧,洛天當初可以爲了你拋棄我,現在也同樣可以爲了另一個女人拋棄你,這種被拋棄的滋味不好受吧?可是穆雲曦,這只是個開始。”
穆雲曦臉色頓時慘白,穆雲雅算是說到她心坎上了,尤其是洛天的事。
洛天突然悔婚不說,居然還明目張膽的召開記者會,不僅撇清他們的關係,更是大方的跟風向晴示愛。大家心知肚明的是洛天本就是她從穆雲雅手上搶過來的,現在洛天又狠狠的當着那麼多人的面給了她一巴掌,當初穆雲雅有多狼狽,如今的她就有多狼狽!
穆雲曦死死地咬着脣,不甘心的低吼道:“就算是這樣又如何?洛天只是圖一時新鮮,風向晴早晚也會被他拋棄的!”
穆雲雅不語,真的是這樣嗎?
這麼多年來洛天流連花叢,那是因爲他從來都不知道愛是什麼,他沒有動過心,更不知道愛上一個人的滋味,但總會有一個人教會他這些的。
老實說穆雲雅不知道這個人是不是清淺,但她知道這個人一定不是她,更不是穆雲曦。
洛天已經爲清淺破了太多的例,比如他從來不會如此高調的宣佈要去追求一個女人,再比如他那麼不容置疑的在記者面前說他會和清淺結婚。
結婚這種字眼根本就不適合他,而且他看着清淺眼中的那種強烈佔有慾也是穆雲雅認識他這麼多年來從未見過的。
先不說他會不會愛上清淺,但清淺顯然對他是不一樣的存在。
穆雲雅垂眸,不再跟穆雲曦多費脣舌,今天是風向晚的婚禮,她實在沒有必要在這個場合跟穆雲曦槓上,那樣對她也沒有任何好處的。
她跟穆雲曦來日方長,有的是機會。
清淺去找風向晚,告訴她穆雲雅剛纔的表現很好,風向晚略得意的揚眉,只道穆雲雅是她一手調教出來的當然不一樣。
“婚禮快要開始了,是不是特別緊張?”清淺好奇的問風向晚。
風向晚整理了一下頭髮,做最後的確認,完全看不出有任何的緊張。
“有什麼好緊張的,又不是生孩子。”
“這跟生孩子有什麼關係?”清淺無語的看着她說道:“這可是結婚哎,一輩子就這麼一次的人生大事,你就一點緊張感都沒有?”
風向晚搖頭。
清淺撇嘴,“你這內心果然不是一般的強大。”還是應該說風向晚也太沒心沒肺了些?
蕭鏡淵象徵性的敲了敲門,然後推門而入,後面還跟着風明和蕭絕塵。
“都準備好了嗎?婚禮馬上就開始了。”蕭鏡淵開口問道。
風向晚衝他比了個V的手勢,只說沒有問題。
婚禮的程序其實是很簡單的,蕭鏡淵和蕭絕塵會在紅毯的地方等着風向晚,風向晚則由風明牽着手遞到蕭鏡淵手中,然後就是蕭鏡淵跟風向晚一起走到紅毯的另一端,作爲伴郎和伴娘的蕭絕塵和清淺也得跟在他們後面。
然後就是正經八本的結婚儀式,採用的是西方的宣誓,然後會戴戒指,喝交杯酒,這就有點中西結合的感覺了。
“時間差不多了,你們先過去吧。”風明看了看時間,讓蕭鏡淵和蕭絕塵先去準備。
蕭鏡淵點了點頭,蕭絕塵的視線落在清淺身上。
對上他的視線,清淺朝他一笑,比了個加油的手勢。
蕭絕塵躁動的心突然平靜了下來,他看着她,慢慢點了點頭。
風向晚起身,拿起捧花,清淺給她整理了一下婚紗,雙手拿過托盤,托盤上面擺放着兩枚戒指,至於喜酒是穆雲雅負責的。
風向晚挽上風明的胳膊,清淺站在她的身後。
休息室的門被打開。
“爸。”風向晚突然說道:“謝謝你。”
風明心底有些發酸,他說:“好孩子,你就要嫁人了,開心點。”
兩人同時擡腳,清淺亦步亦趨的跟在他們身後,手中的托盤拿得很穩。
一步步走近禮堂,大門開着,周圍早已坐滿了賓客,蕭鏡淵在紅毯的一端等待。
他看着她一步一步的走近他,就好像當初那個小女孩一樣,也是這樣走進了他的世界。
“我叫風向晚,向陽的向,晚霞的晚,你呢?”當初那個有些任性而又囂張的女孩早已出落得亭亭玉立,她即將成爲他的妻子,唯一的、深愛的妻子。
“我叫蕭鏡淵。”小小的年紀,他對她說:“鏡子的鏡,淵博的淵。”
有些複雜的兩個字,他拉過她的手,在她的掌心寫下他的名字,一筆一劃,寫得那麼認真。
他說:“你要記住這個名字
。”
於是她就記住了,那些年她第一個會寫的名字,就是這三個字。
蕭鏡淵。
一筆一劃,一聲一字,刻在了心裡。
那個時候他揚着眉頭跟她說:“我爸爸媽媽都很喜歡你,所以你以後長大就來給我當媳婦。”
她撇着嘴,不屑的問他:“憑什麼?”那飛揚的神色,一直存在於他的記憶深處。
“什麼憑什麼?這不是很明顯嗎?”蕭鏡淵霸氣而又狂傲的說道:“除了我,誰還能配得上你呢?”那麼小的年紀,他就已經宣佈了主權。
她笑,“我纔不信呢。”她說:“除非你成爲這個世界上最優秀最強大的男人,我風向晚要配就要配這時間最好的男人,不是最好的,我不稀罕要。”
於是他記住了,那些年努力變得強大,變得無堅不摧,變得足夠優秀配得上她。
其實不過是源於兒時的一句玩笑話,只因她說要配這世間最好的男人。
他看着她一步一步向他走來,安靜而又耐心的等在那裡,若是以往他早就按耐不住主動上前牽過她的手,他哪裡捨得讓她走這麼多的路才能來到他的身邊,可今天是他們結婚的日子,他想要知道這樣等待的感覺是什麼樣子的。
其實蕭鏡淵很高興,真的很高興。
他曾無數次的想過和風向晚結婚時的場景,想着她穿着潔白婚紗朝他笑時的模樣,一定會讓他格外動心。
風向晚挽着風明的手走到蕭鏡淵的面前,她看着他,笑了起來。
小時候她總是笑的那樣明媚,長大之後就很少了。
而現在她的笑容,會讓他想到小時候第一次認識她時,她也是這樣的笑容,那麼無憂無慮的女孩,單純又善良,讓他心動,讓他喜歡。
是誰說過喜歡這種感情是會淡的,會膩的?
爲什麼都這麼久過去了,他對她的喜歡從來沒淡過呢?
不只沒淡,反倒愈發深刻起來。
“我把女兒交給你了。”風明一手拉着風向晚的手,一手拉過蕭鏡淵的手,然後把風向晚的手遞進了蕭鏡淵手中。
接觸到那熟悉的溫度,蕭鏡淵的心在瞬間變得柔軟。
他緊緊的握着她的手,嘴角上揚起一個大大的弧度。
這般不加掩飾的開心,打從他長大後,還是第一次展現。
風向晚知道,他很開心。
跟她一樣開心。
他牽着她的手,微微用力,卻不會弄疼她半分。
清淺在他們身後看着,感動得一塌糊塗。
這個世界上最幸福的事,是你喜歡的人也剛好喜歡着你。
這個世界上最令人慶幸的事,是你喜歡的人就是你的初戀,他也一樣。
這個世界上最令人感動的事,是能有一個人,陪你從懵懂走向成熟,從齊耳短髮到長髮及腰,從校服再到婚紗。
而這個世界上最不可能的事,就是以上這三種情況都同時發生。
就好像蕭鏡淵和風向晚,他們的愛情從從播種到開花再到結果,他們都一直陪在彼此身邊,不離不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