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帥能不知道嘛,沒事,你只管放心的去吧。有什麼事情,我給你擔着,不過,這公主一定要拿下。”
“這,父親大人,我怕。”
柳離墨是真的心裡沒底,去勾搭公主?還不如讓她上戰場殺敵來的直接。
只是,對象是她從小敬畏的父親,她就算是再不願意,也不敢放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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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公主殿下,是你的故交,所以,沒什麼好怕的。”柳成睿說的很確定,柳離墨卻翻了一個白眼,她認識的女子,就沒有幾個。
怎麼可能是她的故交,難不成是個女人都可以算上是她的故交?
呵呵呵,那放牛的柳兒,那唱小曲的萌萌都還嚷嚷着要嫁給他呢,也是醉了,柳離墨還想在說什麼,卻被柳成睿趕了出去。
“去本帥處理政務的帳子裡等着,公主殿下自然會來見你,見到人,你就知道了,有什麼話,回來再說。”
“喏,這是畫像,拿去。”
這就尷尬了,柳離墨卻了帳篷,靜靜的站在原地,冷靜了好一會兒。
默默的思考,她家將軍大人說的到底是誰,是女子,還算的上是故交?
她這輩子打小就和男人玩在一起,認識的女子都是西南地域的,她平時打交道的還能算的上朋友的,簡直就沒有幾個。
解開畫像,柳離墨愣了好久,霧草,這是幾歲的畫像,她老爹竟然還給她作參照?
小時候的畫像都過了十幾年了人不都長偏了嗎?目光落在絕美孩童那雙幽冷含笑的琉璃眸上,忽然心神一顫,好熟悉的眼睛。
腦子轉了幾圈,她猛然之間,有了人選。
不會真的是……這可能嗎?
懷着揣測,柳離墨聽話的等候在帳篷裡。
……
在半開的窗前打量着,在落微下車的那一瞬間,柳離墨猛然心神大動,掩藏到窗後。
深深的嘆了一口氣,落微竟然是月落唯一的長公主殿下。
這簡直是,匪夷所思。
她就說嘛,哪一家能夠培養出這樣的女子,卻沒想到,真的只有皇家,才能夠孕育出這樣的人間富貴花。
*
“殿下,請進,少將軍在等您。”
“少將軍?”不是鏢騎將軍本人?皇甫雲輕將不悅的情緒掩埋到心裡,不動聲色的應了一聲。
柳離墨在賬內聽見皇甫雲輕那清淺的語調,不由自主的勾了勾脣,這語氣,想來是知道里面的人不是父親大人,她家小師妹生氣了。
落微生氣的時候向來是這樣,不動聲色,但是迴應人的語調會下意識的壓低,越不爽越鎮定,的確是她的風格。
“你來了。”柳離墨笑着走向皇甫雲輕。
從來沒想到幾個月後見面,是這種光景,有些啼笑皆非的意味,小師妹她的身份真實有夠尊貴的,看來她猜測的沒錯,師兄弟四人中,只有小師妹和她一樣,是月落人士。
“落微師弟,不,該叫師妹了,是不是?”
芙蓉撲面,雙眸剪秋水,蒼穹比心,翩翩少年郎,有鐵骨,更有丹心。
“大……師兄?”皇甫雲輕顯然有些意外。
“是我。”
皇甫雲輕看着身披鎧甲,與滿天黃沙之中風流雅韻依存的男子,將意外和疑慮壓了下去淺笑盈盈道:“大師兄曾經說人生理想,開土擴疆,倒不想果真是將門虎子。”
“可惜,師妹你當初說自己只是出生於貧寒之家,卻是虛言。”
柳離墨大手一揮,對着皇甫雲輕眨了眨眼睛。
皇甫雲輕會意,就近坐了下來,順手拿過簡陋的水壺,爲自己到了一杯水。
“師兄此言不實,我何曾說過自己是出生貧寒之家。”
柳離墨微微眯着一雙傳神的美眸,輕笑,這就不認賬了?
“八年前,與你初識,你說家中老夫苛責,後母難處,幼弟驕縱,僕人欺主,備受壓迫,才拜師學藝,你可曾記得?”
“當然記得,我所言皆是屬實。”
“屬實?”
她說的要是屬實,她柳離墨三個字倒過來寫都可以。
將她唬的一愣一愣的,其實她還特地派人去查過有沒有那個大家族,是姓落的,或者是,有落字輩開頭的子孫。
可是查了大半年,什麼都沒有查出,於是乎,她也懶得去查了。
反正深藏不露就是了,直到今天,她才知道,傳說中的老夫苛責,後母難出,丫的都是騙她玩的。
月落國的金枝玉葉,月落皇尊的掌上明珠,誰敢苛責,誰又敢對她出言不遜?
“可不是嗎?你家聖上九五之尊,一言九鼎,讓本殿日日上國子監,聽那太傅之乎者也,略有疏忽,便訓導本殿一番,此乃真事否?”
嘴角微微一動,柳離墨感覺腦仁都有些痛了。
明明宮廷傳言,長公主殿下不服管教,從五歲時便經常氣的國子監的夫子臥病在牀,連連抱恙。
腦中靈光一現,草,聽說長公主追着花家公子跑了好些年,這和事實不符吧。
她家小師妹怎麼可能拿不下一個花心浪子,這不科學。
她明明感覺到小師妹她對心上人簡直是剜心掏肺一般的深情,所以,她的心上人,會不會另有其人?
其實,柳離墨一直對幾個月前見到皇甫雲輕時,皇甫雲輕那落寞有心事的樣子耿耿於懷。
現在想起來,當初那樣子,有點像是爲情所傷。
*
“現任國母原先是我母后的親妹,妹奪姐夫,本乃大逆不道,本殿身份尷尬,你說和這後母,難不難相處?”在她呆愣思考的瞬間,皇甫雲輕又開聲反駁。
“這乃國家大事,本將不敢亂議國事。”
柳離墨心裡嗤笑,反正小師妹的話聽一半就夠了,全聽了估計會被騙的很慘。
受過一次當,她纔不會傻到全信。
皇甫雲輕翻了個白眼,又不是第一天認識,她難道還不知道柳離墨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
“說瞎話也不用打草稿,柳將軍那直白的性子怎麼生出了你這麼腹黑的兒子。”
柳離墨勾了勾脣:“青出於藍而勝於藍,後浪將那前浪推。”
哈哈哈,內心有些期待,霧草,要是真的有一天能不被他家坑死人不償命的老爹奴役就好了。
讓她勾引小師妹?
有沒有搞錯,這也太熟了吧。
太熟悉的人,根本就不好下手。
……
將倒好的茶杯一劃,皇甫雲輕做出了一個請的動作。
眸光閃了閃,她輕嘆一聲,算了,走一步看一步,毫不客氣的拿起茶杯,不淺不淡的品嚐了一口:“還不錯。”
“至於諸葛雲卓,哼,那女人生的孩子,想要本殿承認,沒那麼容易。”
柳離墨眸光一閃,想起了同樣一雙瀲灩琉璃眸,笑起來卻像是妖精一般美得讓人窒息的某個男人,忽然出口道:“你那個弟弟雖然看着天真,內里門道卻是不少,你自己小心。”
皇甫雲輕忽然動作一頓,目光幽深:“怎麼,你見過他。”
“一面之緣。”
“放心,他很聽我的話。”
柳離墨點頭:“他聽你話的事情,大概不僅月落,全天下都知道。”
只是,他曾經看見那皇甫雲卓殺人眼睛都不眨的樣子,她覺得,如果那人無心皇位還好,如果有心皇位,按照月落皇位繼承的這傳統。
小師妹她,怕是要開始防備了。
*****
“恩,那是個有覺悟的孩子。”皇甫雲輕抿了一口茶,看不出什麼情緒。
柳離墨不想皇甫雲輕掉以輕心,卻又不好過分的提點,畢竟皇族中事,她提點算什麼?
她沒有資格也不該多嘴,但是,以她們兩個的情分,有些事情不說,她怕日後出了什麼事情,她會後悔。
“也只有你會心如此的寬,皇族裡的人,十五歲還可能算是孩子嗎?”
“在我眼裡,那小子就是個孩子啊。”
“你也只比他大一兩歲而已。”
皇甫雲輕臉色猛地一變,卻迅速恢復正常。
清晰的捕捉到了皇甫雲輕猛然一遍的情緒,她斟酌了片刻,問道:“看來,我又說錯話了,恩?”
“知道了放在心裡也就算了,你說出來,不是揭我的傷疤嗎?”
猶如臘月一般冰冷刺骨的眸光狠狠的落在她的身上,柳離墨只是輕笑,捏緊了手中的一顆鑲嵌着金色的鈕釦:“皇族關係混亂也不是一兩天了,你以前在崑崙山上不是說過這些理不清的事就揚了它,讓它隨風飄散嗎?”
不可否認當初小師妹演戲演的極好,他還真以爲只是家境複雜的孩子。
卻不會想到,原來,她的身份尊貴的讓她驚愕。
……
氣氛冷凝而又詭異。
好像過了幾個世紀那麼久,皇甫雲輕頗爲委屈的瞪了一眼柳離墨:“問題是它又隨風飄了回來。”
柳離墨一噎:“你這丫頭,腦回路倒是特別。”
難得見到皇甫雲輕如此委屈的模樣,柳離墨心裡一顫,總覺得,再次見到小師妹的感覺,有些不對勁。
小師妹身上的沉鬱盡數散去,眉目之間也滿是清華,沒有了以往爲情所困的憂思。
“你這丫頭也差不多。”
聽見這話,柳離墨表情迅速一凝,靠近皇甫雲輕,玉手堵住了她的嘴:“若是知道你的身份,本少說什麼也不會將秘密告訴你。”
這句話是說真的,柳離墨千算萬算也沒有想到自己會一頭栽倒在皇族繼承者身上,這不想當於自爆了嗎?
這日子看來是沒法過了。
“所以,你現在,想要毀屍滅跡嗎?”
柳離墨玫瑰色瑰麗的脣瓣一勾,這麼可能,她能打的過皇甫雲輕?
她看見過皇甫雲輕動手的樣子,雖然不是和她動手而是對刺客,但是出手全然是殺照,全無餘地可言。
她覺得自己還是比不上小師妹的狠心,雖然她是武將,但是武將心繫百姓,更容易心軟:“你我師出同門,知根知底,若是爭鬥,還真不知要打上幾天幾夜才能分出勝負。”
“誰說的,本殿可是金枝玉葉,肩不能挑手不能抗,嬌柔的很,哪裡能和少將軍相提並論。”
“你就裝吧,本少說怎麼查不到你這一號人物……長公主?你倒是埋伏的深。”
皇甫雲輕勾脣,上上下下掃了幾眼柳離墨:“我親愛的大師兄,你掩藏的可是比本殿深,女兒身,將軍身……這,可是欺君之罪。”
*
柳離墨視線不着痕跡的落在了皇甫雲輕的身上,無奈的聳了聳肩:“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少來,說到底還是欺君罔上。你的小命,現在可是把握在本殿的手中,”
“所以啊,師兄專程送上門給你當駙馬來了嗎?”
皇甫雲輕一陣惡寒,嫌棄的拍了拍衣襟:“我可沒有隱疾,你還是離我遠一點。”
柳離墨無辜的摸了摸鼻子,若不是他家大將軍將公主的畫像給他,他到不知道,他那小師妹。
居然還有這種來頭。
怪不得當初邪魅不羈,風骨獨絕,任性的很。
“好歹當初睡過一張牀,一起泡過澡,穿過同一件衣服,親的跟一個人似的,師妹你這麼對師兄,可不太厚道。”
說完這話,柳離墨猛然心裡一顫,看向手中的扣子,猛然想起,和她一起泡過澡,睡過同一張牀的人,還有蕭師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