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吧。”
柳離墨捏着那顆衣釦,很隨意的放在枕邊,打了個哈切,慵懶的爬回了牀上。
上山之前,她訓練新兵蛋子剛出關,現如今,整個人都處於疲憊狀態。
幾天都只合眼過一兩個時辰,現在是閉個眼睛她都能睡着。
蕭輕塵看見柳離墨回了牀,靜靜的待在原地看了一眼自己被扯下的扣子,脣邊染笑,慢條斯理的脫下外衣,躺在了柳離墨身旁。
呼吸清淺,不一會兒,柳離墨便陷入了深程度的睡眠。
蕭輕塵轉身,看着躺的慵懶的柳離墨,目不轉睛。
這麼一夜,他就這麼看着柳離墨,不捨得合上眼。
……
其實,這一年裡,他有看見過他。
春季,在西南邊疆上的一座山脈腹地,海拔五千米以上,天氣多變,氣候惡劣,大雪封路,萬民士兵人力運輸物資。
他一眼就看見了人羣中指點江山一般坐在駿馬上邪笑肆意的大師兄。
那個時候,他是在採集蟲草,雪域高原上有上好的蟲草,每年的五月份初宮廷進獻所用,父親派他跋山涉水的採集着有雪域黃金之稱的珍奇神物。
有時候,他也會厭倦,也會厭惡自己的出身。
可是,他又慶幸,想着如果自己沒有這樣的出身,會配不上他。
他知道大師兄是西南軍營的士兵,卻不敢去探究他是什麼身份,如果是出身軍營的人,如何能和他走到一起去?
看見大師兄被士兵擁護,甚至被男子拖住手一起大口喝酒,大口吃肉的模樣,他的心裡會起無名之火,想把碰大師兄的人全給殺了。可是生氣過後,他又再次陷入了無邊的恐懼之中,因爲……他哪裡有資格管大師兄和誰一起生活,和誰一起吃飯,和誰一起並肩作戰?
他在大師兄心裡,說不定只是一個稍微熟悉點的陌生人,甚至於,連陌生人都可以輕易的得到大師兄的一個笑臉,但是他卻……不可以。
這麼多年。
他有多想陪伴在大師兄身邊的人只有自己?
可能他自己都不知道。
因爲每每入睡,眼前浮現的都是現在這張觸手可及的臉。
……
伸出手,蕭輕塵想去墨柳離的臉,可是手停在柳離墨的鼻翼前,卻不敢再伸了。
相貌英俊,高挑優雅,舉止得體,學識淵博,貴族出身,他以爲這一生,就算不娶,也不至於染上斷袖之病。
誰知……他不僅染上了,還毒入骨髓。
這份痛折磨着他,他快要發瘋,可是大師兄卻什麼都不知道,什麼都不知道。
“爲什麼?”
他輕聲的喃喃着,一雙夢幻迷離的桃花眸中滿是痛楚。
碰——
睡夢中的柳離墨翻了一個身,忽然直直的碰撞上了柳離墨的鼻翼,她整個人滾進了他的胸膛,他嚇得一動也不敢動。
兩個人之間,其實有着一牀被子。
但是柳離墨的手卻自然的落在他的腰肢上,滅頂的歡愉感叫囂着,蕭輕塵的腦子裡一片空白,他閉上眼,感受着這種親密的接觸,不去想,這是不是禁忌,也不去想,大師兄若是在此時忽然醒來,會如何。
手緩慢的挪動着,迷離的桃花眸染上醉意,他的手靠近蕭輕塵,迅速的點了男子身上的幾個睡穴。
如果不是大師兄太累,亦或者是大師兄睡的不深,他都不可能點穴成功。
……
那麼,現在要做什麼呢?
蕭輕塵很想去抱抱柳離墨,可是手剛碰到柳離墨的脊背,就像是觸電了一樣,身體內蓄勢已久的火,開始了燎原之勢。
深深的呼吸着,他貼近柳離墨的臉,一手緩緩的撫摸上了他的臉。
“大師兄,我好辛苦,可是你都不知道。”
“好想拉你入地獄陪我一起痛苦,可是卻不捨得,我該怎麼辦,你告訴我。”
忍耐着痛苦,蕭輕塵看着呼吸平穩的柳離墨,隱忍的汗水聚集如豆,不倦的滴露,劃過優美的頸部,他痛苦的低吟着。
“讓我抱一下,就抱一下。”
一張完美淨白的臉貼向柳離墨,蕭輕塵忽然有一種想要徹底佔有柳離墨的衝動,可是……
手指劃過柳離墨的臉頰,蕭輕塵感覺自己的呼吸都變得困難,柔膩的觸感就在手下,他的臉開始泛紅,因爲心跳不受控制的加快了速度。
親一下,就一下。
身上迅速的起了變化,他一隻手擒住柳離墨的腰肢,明亮的眸中已經佈滿了晴欲,他附下身子,擒住柳離墨的脣,在表面細細的碾磨着,卻不敢深入。
“嗯哼。”柳離墨無意識的低吟着,卻猛然刺激了蕭輕塵的感官。
他往後退了一些,在柳離墨腰間探索的手不敢再深入,雖然眸中已經染上了猩紅,但是他還是剋制着,不敢有更親密的舉動。
呼吸越來越濃重,好熱啊,想着剛纔品嚐到的甜美滋味,蕭輕塵找準時機,在柳離墨不在說話的時候,再次覆蓋上了他的脣。
“不要怕,都交給我,恩?我不會讓你跟我一起沉淪,苦的人,只需要有我一個,就夠了。”
“不要怕,我一直,在這裡。”
明知道柳離墨聽不見,蕭輕塵還是想講給他聽,溫柔的撫摸着他沉睡中的臉,他低聲的安撫着。
“就這麼一次,面對你,我做不成君子,對不起。”
再一次深深的吻下,蕭輕塵甩去了自己的衣服,麥色的肌膚帶着野性的完美,他呼吸沉重,緩慢的撫摸着柳離墨的腰身,細細的撫摸着他的玉頸,感覺到身體各處的感官神經都被刺激的輕顫,蕭輕塵才起身。
細緻的替柳離墨蓋好被子,他眼中含着晴欲,快速而又氣息紊亂的出了房門。
……
暗戀有多苦?
當蕭輕塵在冰雪飄揚的天氣裡沉入寒潭冷卻自身的**時,他感覺到全身的灼熱滾燙,才平息下去。
“大師兄,我想和你在一起,但也只是想想而已。”
苦澀不已的話散在空氣之中,原本準備前來沐浴的落微聽見這話,腳步一頓。
琉璃眸中劃過深深的笑意,果然,三師兄喜歡的是大師兄嗎?
那怎麼辦纔好,怕是不行了呢。
……
……
三日後,孤身下崑崙雪山的柳離墨帶着一身的傷痕,若有所思的離開。
這一次,三師弟竟然沒有纏着她要和她一起試煉,以往,他都是要和她組隊的。
雖然說這一次情況比較特殊,因爲二師弟不在所以無法組隊參加狩獵,但是她總是覺得有些不正常。
特別是當落微那一副知道什麼,卻神色複雜不知道怎麼告訴她的神情。
落微問她這輩子會不會嫁人,她只是斬釘截鐵的搖了搖頭,然後落微就什麼話都沒有了。
他媽的這都是什麼事情啊,她一個女扮男裝多年的人,如何能夠娶妻生子,也不想想看這欺君之罪柳氏一族承受的起嘛。
柳離墨冷哼一聲,沒有多想,揹着武器下山。
*
時間就這麼在指縫中流逝,春夏相接的季節,當柳離墨被軒轅副將請去見鏢旗將軍,也就是她家父親大人的時候,柳離墨沒有一絲緊張。
因爲,每次見她們家將軍大人,從來沒有什麼好事。
她有些懷疑,她爹真的不知道她是女孩子嘛?雖然從小到大都沒有將她當做女孩子過,但是總不能每次到了要練新兵,要收復邊疆,要和周邊的小族打戰的時候,就讓她上了?
她是親生的嗎?不會是草原的哪個角落撿的吧霧草。
好心酸。
“將軍大人。”
柳離墨掀開帳篷的簾幕,看見柳成睿難得沒有正襟危坐,竟然還笑的很燦爛的看着她。
靠,這個開場不對。
柳離墨飛快的出了氈房,又掀了一次簾幕,這一次看見柳成睿那陰沉的臉,她才滿意的點了點頭。
對啊,這纔是她家父親大人的正確打開方式啊,微笑什麼的,真的不適合鐵血將領啊,看得她心裡發慌。
“知道叫你來什麼事情嗎?”
柳成睿坐到了羊皮椅子上,威嚴的眸緊盯着柳離墨,身上帶着滄桑過盡海納百川的氣勢。
柳離墨摸了摸鼻子,挑了挑眉,一把扔開一把三叉戟:“將軍大人,你還要什麼吩咐,你儘管說吧。”
“想讓你娶長公主殿下。”
“噗,霧草,父親大人,你知道我是……那啥啊,娶女人?我有那個心有那個能力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