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人,你似乎不緊張?”
高瘦賣餅的老闆掂量着手中的黑木棍,看似隨意道。
三人步伐奇快,只是一句話,已經包圍了兩個少年。
他們肌肉緊繃,語氣輕慢,心底卻很是謹慎,能在這裡活下去的小孩可不是好惹的。
撫摸着手中的綠傘,緊了緊背上的包袱,秦青那雙黑色的眸子古井無波,因營養不良而有些有些蠟黃的面頰透露着狠辣。
細微調整身體的姿勢,心裡默唸三歲時便誦唸的口訣,秦青乾瘦的身軀突然給人一種強勁爆發力的感覺,整個人似乎是一條盤踞的神龍,若有若無的兇悍氣勢讓三名老闆汗毛倒立。
“我怎麼會緊張呢?該緊張的不是你們嗎?”
“混蛋,好詭異的傢伙。”
體型壯碩的賣布老闆手中長綾激盪,好似一條長河裹向秦青,長綾翻飛猶有生命。
秦青輕抖手臂,綠傘繞着虛空畫圓,傘尖輕點襲來的長綾,將其一寸一寸的纏繞在綠傘上,倏地豎起綠傘。
壯碩老闆只覺巨力襲來,不由得一個趔趄,心中駭然,腰腹沉力,把長綾繃的筆直。
而與此同時,賣餅老闆手中大黑棍掄成一個半圓,抽的空氣嗚咽,砸向秦青頭頂,在元天鎮,雖然修者不多,但幾乎每個人都是武林高手,有那麼一兩招壓箱底的絕招。
感覺頭頂勁風吹襲,秦青猛地一個提力,將綠傘挑起,長綾吱溜一聲從壯漢老闆手中劃出,朝着秦青頭頂的黑棍捲去。
一股柔力好似破浪抵禦黑棍的蠻力,少年舞動手中綠傘,長綾在空中翻飛,將黑棍卷的偏向一旁。
“好傢伙,這小子厲害。”最後一個賣木板的老闆大吃一驚,手上動作卻不慢,一塊細薄的木板好似彎刀一般被拋了出去。
速度極快!
一連擋住兩招,看似輕鬆,其實秦青已相形見絀,此時木板飛來,他只來得及扭腰,揮傘。
鐺!
好似鐵板互碰,一聲清鳴,綠傘卻是打在木板邊緣,稍微改變了些許方向,依然呲溜一聲,好似割布料似的劃破秦青的腰腹。
殷紅的鮮血瞬間浸溼秦青的衣衫,賣餅老闆嘴角惡笑,手腕一轉,黑色木棍斜提而上,欲擊碎秦青的肩胛骨。
一旁葉銘淡然自若,嘴角勾出一抹厚實的笑容,“不行的話,把這繩子解開,我幫忙。”說完,葉銘心中暗道:幫忙揍你,哈哈。
稍微扭動身子,腰腹便是劇痛傳來,秦青牙齒緊咬,:“不需要!”隨機綠傘迅猛抽向黑棍。
一聲悶沉的聲響,秦青噔噔噔後退三步,每一步都是一陣劇痛,腰腹的血早已染紅左腿左腳,地面出現三個血色腳印。
“嘶……”撕裂衣衫,秦青纏住傷口,身後便是重拳襲來。
勉強彎腰,拳頭狠狠砸在秦青肩膀,撲通一聲,少年倒地,濺起一地塵埃,又有血液飛濺。
“我們可不想弄死人,將你手中綠傘交出!”賣板的老闆輕輕躍
起,準確的落在秦青胸口,俯視着少年。
秦青臉色泛白,被踩的一聲悶哼,眼神向葉銘那個方向示意,“那傢伙有寶貝。”
正看的喜笑顏開的葉銘神色一滯,卻發現三個惡人根本不看自己,不由十分高興,想調侃秦青幾句,卻又怕引惡人注目,一副想說又不能說的怪異模樣。
賣布老闆狠勁的踩在秦青受傷的腰腹,抓住綠傘硬生生搶了下來。
“這小子初時的氣勢可真嚇人,實力也不錯,就是沒有腦袋,哈哈。”
秦青沒有慘叫,他使勁掙扎,那賣板老闆在他身上蹦了幾下。
“佟佟……”
將秦青胸膛踩的猶如悶鼓響,少年只覺呼吸困難,臉色漲的通紅,胸口好似被驢蹄踩過,火辣辣的痛。
“你個王八蛋,欺負小孩算什麼本事,有本事去打他。”秦青一指葉銘。
“小孩,嘴很臭啊。”賣餅老闆捏着秦青的嘴肆意揉捏,突然朝葉銘走來。
賣板老闆站在秦青受傷腰腹,疼得秦青直吸冷氣,老闆隨機從懷中取出子混繩,將秦青纏了個結實,才從其身上跳了下來,朝葉銘走去。
“你們想幹什麼?欺負小孩?”葉銘臉色大變,雙手被綁,大腿上也纏着繩子,雖然能走,但肯定跑不過這些傢伙。
“到你身上搜刮一下,乖點,自然不打你。” 壯漢老闆纏着長綾,面無表情。
“我可是初子學府的學子,你們敢搶我。”葉銘突然鎮定,大喝一聲。
三人一聽,腳步頓住,面露猶豫之色,賣布老闆遲疑道:“餅子,搶還是不搶?”
賣板老闆也帶着詢問的眼神看着賣板老闆。
賣板老闆躊躇不已,連連走動,心中很是徘徊:學子可是元天鎮地位高的人士了,若這小子沒有騙人,我和木板,長布可就腦袋 不保了,這……
“餅子,你素來有主意,你說,我們聽你的。”
“快點,餅子。”
餅子終究沒有膽量搶劫學子,嘴脣一咬,鬆了一口氣似的說到,“走。”
壯漢和賣板老闆鬆了一口氣,他們嘴上說聽餅子的,但還真怕餅子腦袋不對勁搶了學子,此時餅子的話讓他們輕鬆不已。
“那個少年?”賣布老闆愛不釋手的摸着綠傘,有些擔憂的看了秦青。
葉銘立即補刀,“他不是學子,你們放心,而且他抓了我,幫我一下。”
三個老闆輕鬆許多,有說有笑的離開,絲毫沒有爲葉銘解開繩子的打算,鎮長可沒說不幫學子的忙就是罪啊,那爲何要幫?
“長布,綠傘讓我看看,快點。”木板邊喊邊從長布手中搶過綠傘。
長布不喜,卻也強忍着。
“寶貝啊,這次發了,哈哈。”剛一拿到手,木板大喜,不停的在綠傘上撫摸。
“嘶,好痛。”突然,木板喊痛,雙手出現細密的孔洞,手中綠傘撲通一聲掉在地上。
“怎麼突然長了這麼多刺!”餅子大叫。
落在地面的綠傘,傘面上突然出現密集的綠色長刺,一些上面還掛着木板的血液。
綠傘突然消融,化作清澈的綠色液體滲入地底消失不見。
“這……,寶貝,真正的寶貝。”長布驚愕,彎腰刨地,嘴中喃喃道:“寶貝,寶貝,出來。”
刨了幾尺深,長布霍地立起,篤定道:“一定跑回那小子身邊了,這次我們殺了那小子,神物無主,我們就有可能得到它。”
木板忘記手上的疼痛,一臉興奮道:“肯定是這樣,走,殺了那小子。”
三人興沖沖跑回去,卻發現一已不見兩個少年的蹤跡。
“不用擔心,那小子腰上有傷,我們跟着血跡走。”餅子指着地面的血液,眸子中滿是火熱,隨手從懷中拿出三塊冷硬的餅子分給木板和長布。
三人嚼着餅子,循着血跡追了上去,一個個步履如風,幾乎沒有停頓,卻是秦青的血液流的太多了。
“嗯,血跡消失了?綠傘一定在那小子手中。”只是片刻,碎石小道上便無血跡,三人一時間只能盲目的沿着小道直追,半天,天色漸昏,依然沒有秦青葉銘的行蹤。
“啊,到手的寶貝就這麼飛了,長布,回去畫下那小子的畫像,打聽住在那個村子。”餅子心煩意亂,仰天大吼,決定找到秦青的家去奪回綠傘!
三人憤怒離開,秦青和葉銘卻躲在小道的地下,這是秦青以前特意挖的坑洞,爲的就是在追殺時有躲藏之地,狡兔三窟,秦青能活下來並不是僥倖。
灰暗的坑洞中,兩個被子混繩捆綁的少年正在驚異於綠傘的突然出現,而在初子學府,元師已把葉銘的失蹤上報衙門了,一時間,衙門齊出,欲尋回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