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無疑問,沈戰晴是裝的,楚念知道、醫院的人也知道。
可是沈戰晴是顧家人帶去的,加之何素秋還一臉着急的樣子,即便醫生護士們真心不耐煩、一衆平頭小老百姓也不敢和軍政世家的顧家人橫着來。
明知沈戰晴沒事兒,還是要小心翼翼的照料着,然後不厭其煩的各項檢查都來一遍。
最後結論就是:舊疾復發,需要好生靜養,開點兒藥吧。
無非是些養顏補血的藥。
可是這次的情況有些不一樣,楚念和秦牧暘通了風,秦牧暘又是一個黑暗繫世界的人物,根本不把顧家人放在眼裡。
沒有常規檢查,秦大醫生打眼一看,就說是“羊狗子瘋”。
衆人大驚,劉謙更是驚愕的眼珠子都快掉出來了,“原來世界上真的有‘羊狗子瘋’這種病?”
敢情、那整天就知道打架鬧事耍|流|氓的小怪獸竟然還是一隻“博學多才、涉獵頗廣”的小怪獸?!
劉謙是醫學界的天才,明着、秦牧暘也時醫學界的天才,同在登峰造極的頂顛狀態的人,不免會產生一種英雄惜英雄的惺惺相惜。
所以,對於秦牧暘的診斷,劉謙毫無疑問的信了。
但又不免從心底深處產生一種自卑感,眉梢滑過一抹失落,被秦牧暘的桃花眼精準捕捉到,秦牧暘勾脣微微一笑,道:“劉醫生對這種病不熟悉也不足爲奇,畢竟術業有專攻,而我對神經領域比較敏感。”
嘴上這麼坦然的說着,實際上心裡已經笑翻。
楚念那隻“禍國殃民”的囧人,沒安點兒好心思,整天就知道鼓搗着這麼一些整人的玩意兒。
劉謙從失落中回神兒,問道,“秦醫生,那……‘羊狗子瘋’到底是一種什麼病?能治好嗎?”
“這個嘛,不好說……”秦牧暘微微眯起桃花眼,腦中回憶着楚唸對這種病的解釋,笑道:“‘羊狗子瘋’是羊癲瘋的俗稱,就是瘋狗咬了羊,然後羊又咬了人,最後人就得了‘羊狗子瘋’!”
說完這太具喜劇效果的解釋,秦牧暘實在是忍不住、“噗嗤”笑出聲。
衆人愣,唯獨顧楚北、若有所思的看了秦牧暘一眼,聲線平靜的問道:“秦醫生認識楚念?”
“……楚念?”秦牧暘停住笑,半眯起眼睛,好像在一瞬間就陷入了漫無邊際的回憶中一樣,倏地、眉簾掀起半分,染了層層寒氣,“就是當年拋棄了許翊軒的楚念?”
顧楚北眉梢微動,“秦醫生認識?”
“哼!”脣角斜勾,攜雜幾分嘲諷,秦牧暘道:“我認識許翊軒,當年在美國時、我是他的主治醫生……因爲童年的事情、許翊軒的精神一直不太穩定,而後就是因爲這個叫‘楚念’的女人做誘因,使許翊軒童年的陰影被急劇膨脹起來,最後導致他精神方面出現嚴重的崩潰……”
“許翊軒,是我遇到過的最棘手的患者,神經衰竭、人格分裂併發意識虛離!”
“意識虛離?”劉謙眉頭一皺。
秦牧暘點頭,“沒錯,就是意識虛離,民間
俗稱‘癔症’。”
癔症?如此說……顧楚北忽然心尖一顫,把患有併發性癔症的許翊軒留在楚念身邊,無疑是在楚唸的身邊放了一枚不定時炸彈。
面色陡然一冷,顧楚北拔腿就往樓梯口走。
何素秋喚道:“暮北,晴晴還昏迷着呢,你去哪裡?”
顧楚北頭也沒回,“部|隊裡出了有點兒事情,這裡讓劉謙照看着。”
所有人都沒有看見,秦牧暘那流光璀璨的桃花眼的眼角處,一閃而過一抹玩味兒的精光。
在秦牧暘的吩咐下,沈戰晴被推進了急診室。
急診室的手術檯上、燈光照的有些刺眼,微微帶着幾分詭譎,這裡、一個護士和助理都沒有留,秦牧暘親自“主刀”。
一根細細的針,白熾燈光下、莫名的浸染寒光,在緊閉着眼皮的沈戰晴鼻子下方比劃了一下。
秦牧暘邪邪地笑,倏爾,以猝不及防的力道、將細針插入沈戰晴的人中穴。
姑娘們,細針插入的地方可是人中穴,那是一個平時用食指掐一掐就足以將人疼醒的地方,更不用說刺入一陣針了。
只聽見“嗷嗚”慘叫一聲,然後沈戰晴人仰馬翻的從手術檯跌倒了地上。
急診室外,顧家人也聽見了那聲驚天地泣鬼神的“嗷嗚”聲,正焦急得心煩意亂時,急診室門上的紅燈熄滅,門開、秦牧暘走出來,一臉淺笑嫣然,端的是明豔妖冶、傾國傾城。
“好了,沈小姐已經清醒過來了,大家可以進去看一看了!”
何素秋先走進急診室,只見沈戰晴披頭散髮的坐在地上,一臉迷茫,只是表情帶着些說不清道不明的猙獰。
何素秋試探性的喚了一聲,“晴晴?”
“蕭奶奶!”陡然回神兒,劇痛殘留的委屈無處可說、讓沈戰晴迅速垮下臉,鼻涕一把淚一把的朝何素秋撲過去,“奶奶,我還以爲我再也見不到你了,我還以爲我這次就死了……”
真特麼的疼啊!沈戰晴真真的在咬牙切齒啊!
轉眼一看,早已不見了秦牧暘的身影。
再說顧楚北飆車趕回顧家大宅時,黎邵正趴在地毯上呼呼大睡,手裡還握着老爺子酒窖裡珍藏的那瓶32年的Kistling的空酒瓶子,一點兒都沒剩。
顧楚北面無表情、伸腳踢了踢黎邵的臉,黎邵那貨突然咧嘴一笑,抱住顧楚北的鞋“吧唧”親了一口,嘟囔道:“嗯,阿宜真香……”
“自作孽不可活!”冷冷地丟下一句話,顧楚北轉身往楚唸的房間走去。
早晨六點半,東方天空微亮,清冷的光透過落地窗襯得楚唸的臉越發蒼白柔弱起來,顧楚北輕輕嘆息一聲,反手關上門,心底裡突然就充滿了柔情無限。
彼時,楚念睡得更香,忽然覺得臉上浮過一陣溼溼熱熱的瘙癢感,睜開眼皮一看,顧楚北正一臉寵溺而縱容的笑看着她。
泛着粗糙的食指指腹滑過楚唸的鼻子,顧楚北低頭在楚念眼皮上親了兩口,笑道:“小東西,起來吃點兒東西吧?”
楚念
不樂意,哼唧了兩聲,翻個身繼續睡。
顧楚北失笑、黏膩的寵愛之意縱生。大手穿過楚念姑娘的腋下、連着被子將小人兒一起抱進了懷裡。
一手摟着她的腰,另一手手探進被子又探進她的睡褲,在肉呼呼的小屁股上摸了一把,不懷好意的笑,“小東西的屁股越來越有手感了,不知道那兩隻小鴿子長得怎麼樣了,嗯?”
手沿着小腹往上,掌心準確的捉到一隻小鴿子揉了揉,“小鴿子也長大了。”
一時間裡,楚念被摸的有些舒服,就挺着身子使勁兒往上拱了拱,顧楚北一個力道沒掌握好,掐疼了小鴿子的頭。
楚念猛地睜開眼皮,一聲鬼哭狼叫似的“嗷嗚”、隨着一個鯉魚打挺,翻身而起。
睡意也清醒了不少。
張口嚎的第一句,“顧楚北,我艹你二大爺!”
顧楚北抿了抿脣,聲色未動,“我想,我二大奶奶是不會同意的!”
楚念臉色一黑,“……”
擡頭順着落地窗往外瞅了一眼,這會兒、天色已經亮了許多,楚念掙扎着從被子裡拱出來,一邊穿衣服一邊貌似漫不經心的問道:“那個沈戰晴醒過來了?”
“不知道。”顧楚北應的漫不經心,幫楚念繫好了襯衣釦子,“你認識秦牧暘?”
秦牧暘?
聞言,楚念心裡“咯噔——”一聲,暗暗猜測着,難道秦牧暘那貨已經將她給暴露出來了?哎呀,那個豆腐做的禽獸,中看不中用,竟然如此不堪一擊。
但轉念一想,也許只是黑心爛腸子的顧楚北在試探她,興許他確實發現了什麼端倪,但也不一定就確定,所以想要試探她呢!
楚念裝出一副很淡然、很平靜的表情瞥了顧楚北一眼,未見那男人臉上有一分異常。
心裡不免一陣腹誹,卻在腦電波高速運行時、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眼睛微眯,楚念回憶道:“秦牧暘?”
“不就是許翊軒的醫生嗎?上次許翊軒受了槍傷,送去醫院的時候、是秦牧暘主刀……算是認識一點兒吧,不過不是很熟……怎麼了?沈戰晴的情況很嚴重嗎?”
話題轉換,楚念一臉認真地看着顧楚北,小表情裡、掩不住的幸災樂禍。
顧楚北頓時就打消了心中的疑慮。寵溺一笑,擡手摸了摸楚唸的發頂,笑道:“你個小混蛋,爲什麼非要和晴晴過不去呢?小東西!那位享譽全世界的醫學天才秦牧暘說,晴晴的病是羊癲瘋,就是你所說的‘羊狗子瘋’!”
“……”小怪獸的心裡,已經笑得翻江倒海了。
心情頓時大好,楚念挽上顧楚北的胳膊,揚起小腦袋笑起來,道:“敢搶我男人的,我都要打死她!”
不可否認的是,楚念說的那三個字——“我男人”、深深的愉悅到了顧楚北。
楚念是故意的,因爲她喜歡看到顧楚北由希望轉爲失落的巨大落差感。
更無可否認的是,楚念真是一個不折不扣的混蛋。心裡哂笑嫣然,臉上卻一副齜牙咧嘴的笑、裝着天真淘氣的小怪獸。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