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嗎?”石母將信將疑地問,她如今已經全然沒了主意,只能死死抓住凌若這根救命稻草。
“是,我說有就一定有,不過您得先起來,我才能說。”凌若言語間透露出來肯定,令石母生出一絲信心,吃力地站起身,迫不及待地說道:“凌姑娘,究竟是什麼法子,告訴我,告訴我!”
凌若輕輕嘆了口氣,回到裡屋從板牀下摸出一個小布包放到石母手中,“大娘,您打開來看看。”
石母依言打開,看到包裡面是一對鐲子與幾枝珠花,瞧着有些眼熟,仔細辯認了一陣,發現是凌若被救回來時帶身上飾物。
鄭叔輕咦了一聲,ha話道:“這對玉鐲子玉色潔白,光澤溫潤,看樣子是個好東西啊。昨日候家大小姐出嫁時,手上也帶了一對白玉鐲子,瞧着似乎還沒這“聽潮閣”-,對好。”他常去大戶人家聽差,曉得大戶人家眼中,玉比金銀要珍貴許多,而且玉色越純淨越好,所以他一見到凌若拿出這對鐲子就知道價值不菲。
“這對鐲子是用整塊羊脂玉掏制而成,拿去典當,三百兩應該不成問題。”其實這對鐲子價值千金以上,不過,一來玉價難衡量;二來,當鋪爲了多賺銀子,必然想方設法壓價,不可能真正當到這對玉鐲價值。
石母不懂得什麼是羊脂玉,只曉得按凌若說法這對鐲子很值錢,可以救她兒子命,她哆嗦着道:“凌姑娘,能否……”
“大娘不用說,既然鐲子我拿出來了,自然是要去救石生,正像您說,若沒有石生,我今日不可能還活着。您與鄭叔先這裡坐一會兒,我這就拿去典當。”
“多謝凌姑娘!”石母激動地老淚縱橫,石生,石生終於有救了!
凌若出門後,鄭叔對石母道:“老嫂子,這凌姑娘是何來歷,身上怎麼會戴有這麼名貴鐲子?”價值千金鐲子,就是青江鎮第一候府也不見得能拿出來。
“這個,我也不太清楚,當日石生是山腳下將她救回來,當時傷得很嚴重,後來我問她是什麼人要害她,她只說是仇家,旁什麼也不肯說。”被他這麼一問,石母也覺得有些不對,想起他們其實對於凌若來歷過往一無所知。
鄭叔扶着她老舊椅子中坐下後道:“老嫂子,只怕這位凌姑娘來歷不簡單啊,聽我一句勸,這次石生回來後,就趕緊打發她走吧,左右她身上傷也好得差不多了,你們對她算是仁至義了。”
“這不怎麼好吧。”石母有些猶豫地道,凌若肯將這麼貴重鐲子拿出來救石生,足見她爲人重情重義,且心地善良,這般趕她似乎有些不近人情。
“老嫂子。”鄭叔語重心長地道:“先前候府裡那人話你可都聽清了,候公子對她念念不忘呢,就算這次將石生救出來,難保後面不會再鬧出事來。還有……那些追殺她人你想過沒有,如果被那些人知道她躲這裡……”
石母驟然一驚,顫聲道:“你是說,她會爲我與石生帶來災難?”
鄭叔肅然道:“正是,所以這個凌姑娘越早離開越好。”
“這事……讓我再想想。”石母雖然已經被鄭叔說動了心思,但一時還是有些難以下決心。
凌若離開石家後,照着上次與石生去市集時印象找到一家名爲恆隆當鋪,此時正是午後,天氣炎熱,少有人會選這麼個時候出門,是以當鋪裡沒有什麼客人,只有一個夥計坐一人多高櫃檯後面打磕睡。
“夥計!夥計!”凌若連喚了數聲,才令那夥計雙眼睜開了條縫,打了個大大哈欠,惺忪睡眼不經意地瞥過站櫃下凌若,而這一眼卻令他一下變得極爲清醒,睜大雙眼貪婪地打量着凌若,好一個漂亮姑娘,那眉那眼,可比工筆畫就仕女還要好看數分。
“這位姑娘,你是要來典當還是贖當啊?”他問,眸光始終不離凌若臉龐。
凌若也不與他廢話,直接將鐲子往櫃檯上一放道:“我要當這對鐲子。”
夥計本不以爲意,以爲她所當鐲子就是一對普通玉鐲,頂多不過幾兩至十幾兩罷了。然當他拿到那對鐲子時候,立時就知道自己猜錯了。
玉質潔白,質地細膩,光澤滋潤,狀如凝脂,這鐲子……難道是羊脂玉鐲?若真是這樣話,那這鐲子價值可是難以估量了。
“請問這位姑娘,要當多少銀子?”夥計小心地問道,能拿出這樣一對鐲子來,這姑娘身份絕不簡單。
凌若淡淡地報出一個數,“五百兩。”這個價只有這對玉鐲子一半,已算是很少了。
“請姑娘稍等,我去請大朝奉過來。”五百兩可是一筆大數目了,夥計不敢做主,也怕萬一自己看走眼,這賠出去銀子可得由自己來填補,五百兩,賠到自己死怕是都賠不上。
夥計將玉鐲還給凌若後,去後頭將大朝奉給請了出來,這位大朝奉,這家當鋪裡已經做了十幾年了,是當鋪中有經驗鑑定專家,凡過他手東西,都沒有出過錯。
大朝奉接過玉鐲後,拿着放大鏡仔仔細細地看了個遍,又讓端來一盆水,將玉鐲放水中,隔了一會兒再拿起時,玉鐲之上滴水不沾,可以確認這確確是羊脂玉,而且論水頭與油xing,是羊脂玉中上品。這對鐲子若放到珠寶鋪中,沒有一千兩銀子,說都不要說,如今只當五百兩,已是差不多等於jian賣了,不過商人重利,進了當鋪東西就沒有不壓價道理,否則他們吃什麼?
大朝奉故意皺了眉道:“這玉倒是羊脂玉,不過色澤不夠均勻,油xing也不是很重,值不上五百兩,我頂多給你二百兩。”
凌若想到可能會被壓價,卻沒想到這位大朝奉心黑到這等地步,一千兩東西被他生生壓到兩百兩,真欺她什麼都不懂嗎?
凌若懶得與他廢話,徑直伸手道:“把鐲子還給我,我不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