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的是,顧景玉一直是好好的做他的富貴閒人,紈絝少爺,既不是如同顧夕夜那樣的亡命之徒,也並不與遊走在黑白兩道之間的顧少卿相似。
這樣一個標準的富二代兼大總裁,完全沒有出來進去帶着保鏢,怕人暗殺的道理。
唐如玉慢了一步意識到這個問題,氣沖沖的拍了一下打馬虎眼的顧景玉:“死,媽的那一句話不是爲了你……還有白姐着想,你就是這麼消遣我的?”
“伯母,我明白您肯定是瞧不上我嫁給顧景玉的,但現在的問題是,這件事情已經被顧老爺親自指派,不是我和顧景玉可以拒絕得了的。要是您真的不願意,不如請顧伯父和您一起去找老爺談談,無論是什麼結果,我都願意接受,這樣您看如何?”
雖在此之前,顧少卿已經明示了我,他是不會聽命行事的選擇和我離婚的。
但那樣一來,顧少卿勢必要代替我成爲顧老爺眼中最受關注的。
而最受關注的人下場一般是兩個極端,要麼極其的好,要麼極其的壞。
如果唐如玉能出於一個母親的立場,要求顧老爺將此事放棄不提,倒算得上是別出心裁的一步好棋。
我本以爲這樣一個好主意,只要起就一定能得到唐如玉的認同和擁護。
誰知唐如玉姣好的面孔稍稍扭曲了一瞬,像是我的建議有多麼難以理解一樣,躲避着不去談這個話題:“白姐,你和景玉的事情本來就是私自決定的,現在讓我這個長輩去得罪老爺,只怕不是什麼好建議吧?”
顧景玉老神在在的瞥了我一眼,顯然是將我那點心思盡收眼中。
我心中嘿笑,暗道他倒是不怕唐如玉上當。
看來顧老爺對顧家的掌控力確實是遠遠超過了我的想象,否則顧家也沒有資格在羣龍並起的江海屹立不倒。
“伯母這樣,也有些道理。”見目的不會成功,我重新裝出了女兒的情態,扭扭捏捏的抿着脣,幾次三番的欲言又止。
唐如玉平日裡不怎麼回顧家老宅,沒有機會接觸到我足以贏得金人的出色演技。
她定定的直視了我好一會兒,才忍不住的開口:“白姐,我和你也不算是第一回見面,有什麼話你直就是了。”
“伯母這樣,那我也不瞞着了。”總算等到了要等的話,我心情舒暢的嘆了口氣,娓娓道來:“其實我和景玉的婚事也是有苦衷的,我們目前算是情投意合,但是離談婚論嫁還有很長一段距離,這婚是顧老爺親自指定的,實在是由不得我。”
一聽我將事情的原因都歸咎在老爺的身上,唐如玉一臉狐疑的皺起了眉頭,低低的自言自語:“不應該呀,這些年來我和景田他都沒有做什麼對顧家不利的事情,怎麼會……”
到一半的時候,唐如玉才自知失言的閉緊了嘴巴,恢復成了端莊的模樣,淡淡的對我一笑:“要是事情真的是白姐的這樣,看來倒是我冤枉你了。”
聽她那語焉不詳的意思,顯然是認爲老爺將我嫁給顧景玉,是對他們夫妻的一種懲罰。
我無可奈何的露出個討喜的笑臉,可除了收穫顧景玉兩枚白眼以外,並沒有讓唐如玉對我改觀。
不久後,轎車以最快速度上了盤山公路,停在了顧家老宅的正門處。
我隔着車窗神色微妙的瞧了瞧那陽光下盤踞着的龐然大物,有些頭痛的按壓了一下額角,在司機過來爲我打開車門時第一個走了下去。
不管我願不願意,終究是要面對的。
顧景玉緊隨其後。
反倒是唐如玉明顯躊躇了一下,轉而擡了擡手示意司機關上車門,隔着車窗對顧景玉:“我就不去了,你爸爸還在家裡等我和他一起參加一個聚會。”
“好啦媽,我又不是孩,再老爺一向是很疼我的。”顧景玉體貼的點了點頭,對着遠去的轎車揮了揮手。
直到轎車載着唐如玉徹底離開了視線之內,顧景玉才雙手插兜,無所事事的看向了我:“進去吧,謹言。”
“伯母好像對老爺特別的忌憚呢。”我若無其事的挑了挑眉頭,將外套隨手放在前來迎接的傭人的手中。
“老爺那樣的性格,不怕才奇怪。”顧景玉對此倒是並沒有什麼異議,無所謂的:“你沒發現來顧家例會的都只是我們兄弟五個,老一輩的比如我父親還有顧少卿的父親他們,基本上都是不見蹤影的嗎?”
“爲什麼?”
顧景玉詭秘的笑了笑,意味深長的道:“因爲顧家只能有一個家主,很笨啊謹言,這一點都看不透。”
“這還用你?”我沒好氣的將車上的白眼翻回給他:“不過你父親他們這一輩的,這些年中就沒想過推翻一下殘酷的暴君,爲自己的人生邁上新高度什麼的?”
“噓——”顧景玉的神色頃刻間變得嚴肅,他甚至不等我完話,就快速的豎起食指抵住了我的脣瓣,眼神快速的在不遠處的幾個女傭神色掠過:“成王敗寇,你只需要知道這個就足夠了。”
按照這樣的法,看來當年顧老爺能得到家主的位置,也是經歷了一番鬥爭的。
這樣一來,倒是能解釋唐如玉爲什麼怕見老爺,想必是當年爭權奪勢的時候,背後沒少給老爺下絆吧。
顧景玉見我一臉秒懂,頗爲欣慰的將指尖抵在我的紅潤的脣瓣按了一下:“很好,你直接去見老爺也可以,我要和這些傭人們聊聊天,就不陪你了。”
完,顧景玉面無表情的勾了勾脣角,眼中卻是一絲笑意皆無。
那些傭人們大概也不是第一次應付這種情況了,其中之一恭恭敬敬的將外套還給了我:“白姐,您的手機剛剛響了。”
目送着這十幾個人安靜的離開,我從外套的口袋裡翻找出了手機。
屏幕上的來電顯示是一片空白,表明了電話是經過專業人士特殊加密過了的。
我心中一緊,擡頭瞧了瞧不遠處的保鏢和監控探頭,選了個流水潺潺的地方接了電話。
在這種地方,潮溼的環境會導致監控器材受潮,起碼監聽器是沒用了的。
“大姐,您讓我查的事情已經有眉目了。”
我心中不安的環視了一下四周,“。”
“歐洲當地突然發生的暴動確實是有人暗中指使和支持的,聽幕後的人是個華裔青年,但到底長得什麼樣,或者名字是什麼,我到現在也沒能打聽的出來,重金懸賞也沒有作用,只能見過他本人的相當少,並且都是他的心腹。”
華裔青年!
我下意識的嚥了下口水:“沒關係,你的安全是第一位的,重金懸賞的事情要儘量做的隱秘,萬一被那人知道了,我怕你……”
“大姐,我明白的。除此之外,我倒是有個的猜測,大概是那位華裔青年最近不在本國內,因爲自從前些日以後,整個局面莫名其妙的冷靜了下來,明明那些資本家也並沒有鬆口……”
如果是因爲BOSS不在,才無法繼續這樣的事情,倒是很能的過去。
我迅速的應了一聲,在心中記住了這個歐洲國的名字,心事重重的掛斷了手機。
就我所知,對我手裡的賬本那樣感興趣,恰巧還是從歐洲歸來,一回來就被顧老爺如珍視寶的重視着的——只有顧天澤一個人。
而且按照我對顧天澤的看法,像他那樣氣勢高深的人,在歐洲這麼多年既不回國,又一無所成,實在是很不可思議的事情。
有一種人生來便宛如具象化了的金,放在哪裡都會發光。
這麼看來,如果真的是顧天澤派人偷了我的賬本,那麼他口口聲聲叫我阿言,其中也許還有什麼我沒有想通的深意。
站在流水邊想了一會兒,我緊皺着眉頭擡起眸來,正好看到宮管家正站在我的幾米之外,迎上我的視線時優雅的鞠了一躬,刻意提高了音量:“白姐,老爺請您去書房見面。”
又是這個令我避之不及的書房。
蔫頭巴腦的站在其中,我閒來無事的左右張望。
明明是顧老爺請我過來見面,他本人倒是還沒得出空來見我,只好暫時讓我坐一會兒冷板凳。
宮管家面無表情的站在我身側,表面上是爲了滿足我的一切所需,實際上則是起到一個監視的作用。
杜絕我有機會翻閱調查到顧老爺的秘密……雖我根本沒有蠢到會相信顧老爺將任何秘密放在他的書房中。
不久之後,顧老爺在兩個青年管家的陪伴下姍姍來遲。
他進房後用那渾濁卻不掩精明的眼睛望了我一下,手工的軟底布鞋舒適又悄無聲息的從地毯上走過,坐回了他最喜歡的位置。
“白姐,你心中大概清楚,我叫你來是爲了什麼。”
我笑眯眯的裝傻,一臉的懵懂天真:“不清楚,還請老爺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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