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的時候,我和遲子燼出去打飯,葉槿汐和幾個小子趴在離陽光最近的窗前睡覺。
枝沐陽突然從桌子上起來走到離葉槿汐身邊最近的地方坐下,然後對葉槿汐講:“槿汐,遲子燼和餘殤今天早晨在門外偷偷商量着怎麼報復你爸爸,你看這事兒怎麼辦?”
葉槿汐突然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望着他,“你說什麼,再說一遍。”像是一頭受驚的獅子。
“是啊,今天早晨他們兩個人值日的時候說的,我可沒騙你。”像是在揭露着一個驚天秘密。
“哦,我知道了。”葉槿汐眼睛望着前方定定的看着什麼,沒有再說話,頭枕在照耀着陽光的地方,一臉茫然的表情。
——遲子燼他們想報復爸爸,自己又該怎麼辦呢?該阻止?還是提前加以報復?亦或,都不是???那……
然後腦子裡就一片空白,然後就會不自主的想起關於爸爸那些骯髒的事情來,然後頭就很痛,然後乾脆就不去想,閉上眼睛睡覺。
下午第二堂課高二在操場舉辦拔河聯誼比賽,自習老師照例抱着自己上大學時的態度愛來不來,最後由於窗外的吶喊聲實在太過驚心動魄,連維持紀律的班長都跑出去看比賽了。遲子燼正夢着周公老婆茶酒點心款待他,從夢中不肯醒來,甚至發出輕微的鼾聲。而我忙着用偷來的他的畫筆在他背上塗鴉,也沒出去看比賽。
“餘殤——!”葉槿汐輕輕拍了一下我的肩膀。
我轉過臉看到是他,雖然有那麼一絲驚訝兩分不悅三分厭惡但還是在臉上強裝出四分笑顏,他對我很乾淨的笑。然後我恍然間竟有種普度衆生助人爲善的感覺,我從沒見過他這樣笑過,然後我就莫名其妙的很開心。
“聽說你和遲子燼要報復,報復我的爸爸,對嗎?”
我睜大眼睛正對上他純真如嬰兒般的笑臉,但還是將下輩子以及下下輩子還沒來得及出的冷汗齊齊出了一遍,然後強裝鎮靜的問他:“你是從哪兒聽到這些話的?”
我並沒有表明任何立場,但話畢使盡渾身解數還是沒能將臉上的開朗笑容留住,然後一臉沒有表情的表情。
“這個嘛,其實沒有關係的。聽我對你講,如果你們真要報復我爸爸的話,加我一個!”
窗外的陽光乾淨而美好,陽光從玻璃外照射進來襯得葉槿汐一臉美好。操場上空的吶喊助威聲依舊激烈,一隻鳥兒飛快的從眼前划過去然後迅速消失不見。
我張大嘴巴不敢說話,然後就像影視劇裡常會演到的那樣使勁掐了一下自己的胳膊。
下一秒,只聽到“啊——!”的一聲撕心裂肺的叫喊,遲子燼從前面座位上直接蹦了起來,手還不斷撫摸着自己的後背,好像很痛的樣子,直到抽回手的時候才發現自己掐到的原來是遲子燼。
“你掐我幹什麼?”遲子燼轉過身來一臉的怒不可遏,看到葉槿汐的臉時表情忽然變了一下但還是很快與上一秒的表情重歸於好,反正還是一臉難看的憤怒。
本來還想解釋什麼的,但看見他的表情時我嚇得將想說的話吃進去一半,然後木着一張臉眼睛望向別處不說話。
“你來這兒幹什麼?”遲子燼話鋒一轉,矛頭直指葉槿汐。
我嚇得站在原地像一個卡帶的復讀機,“他——!他——!他——————”
葉槿汐出人意料的對遲子燼很溫和的笑,然後對他說:“我呢,想請你們幫個忙。”
“你請我們?笑話!您葉大公子能請我們兩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子幫忙,太擡舉了吧,我們可不敢。”遲子燼說話很是咄咄逼人。
葉槿汐依然一臉平靜溫和的笑,“如果你們要想報復我爸爸的話請加上我,有了我你們會更順利,相信我,我沒有在開玩笑。”
然後我和遲子燼兩個人就都張大一張嘴不說話,葉槿汐將手伸過來停在空中,那一刻整個世界都靜止不動。
下一秒。
再下好幾秒。
陽光在地面上投射出三隻手緊握在一起的樣子,地面覆蓋上一層薄薄的陰影。
窗外,落葉又墊高一釐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