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臣妾記住了。”年氏紅着臉道。
“你的小字是什麼?”弘晝又勾着她的下巴道,似乎弘晝很喜歡她尖尖的下巴:“以後要吃胖點。”太瘦了,咯人。
“臣妾沒有小字,也……沒有名字。”年氏黯然了一下,她別說小字了,名字也沒有。在家只叫她‘大姑娘。’
弘晝愣了一下,隨即眼中就是一摸冷然,年家果然是好家教。庶出的女子,名字都不給起一個!難怪她如此瘦弱,可見日子過得艱難。
“以往的事,都忘記就是。爺給你起一個名字吧。”弘晝放開她,起身下地。
年氏先是見弘晝那冷然的眼神,接着就見他放開了自己,本是以爲他要走的。這會子聽了他給自己起名字的話,就心裡都甜蜜了。一輩子哪怕就這兩日得了他的寵,她也是知足的。
弘晝拿起筆,略想了想就寫下一個字:琪
“可認得?”弘晝想,她必定不曾讀書。
果然年氏搖搖頭,眼裡都是羞愧。她哪有讀書的機會呢,也只有嫡出的二妹妹才被先生教導了幾年罷了。
“這字念做琪,是美玉之意。以後你慢慢學,總要認識字纔好。”弘晝雖說喜歡溫婉柔弱的女子,可是他也覺得像嫡額娘那般詩書字畫都好的也不錯。
“是,臣妾謝三爺賜名,以後臣妾會好好學。”年氏福身道。
“好了,今日天不早了,安置吧。明日是端午,你也要進園子磕頭的。”弘晝拉着她上了塌。
忙活一陣後,叫了誰。年氏卻睡不着,她心裡好多話想問,卻又不敢擾了弘晝的睡眠,生生憋着。
還是弘晝聽她氣息不穩問道:“有事?”
年氏猶豫了下還是問道:“臣妾……想問問明日進宮要注意什麼,嬤嬤不曾教過。”年家府裡的嬤嬤,主要是教導二妹的。
對於她都是順道說一嘴。都以爲她要麼撂牌子,要麼是個侍妾,誰也沒看起她。
弘晝想了想道:“也不用注意什麼。你只需知道,你那姑母不得衆人喜歡,皇后娘娘和我額娘都是好脾氣,不會對你如何。額娘如今在宮裡管事,你是見不到的,明日主要見的還是皇后娘娘。她不會難爲你。”
“是,臣妾記下了。”年氏信弘晝的,心裡就不是那麼怕了。
她那素未謀面的姑姑,其實她一點感覺也沒有,只是說出去,到底是有血緣的。真是!
次日,並不是大清早就進園子。
而是卯時中才進園子的。
年氏一直跟着博爾津氏,不太敢擡頭,她選秀那會也就在方壺聖境住着,最多看看周圍精緻,如今光明正大進來了,也不敢亂看。
“喲,三嫂,這不是新進府的小三嫂麼,怎的低着頭?”富察氏笑眯眯的迎上來道。
博爾津氏眉頭一皺,弘晴這個福晉有時候嘴真是不饒人。
“六弟妹。”博爾津氏笑着叫了一聲。
“三嫂好。”富察氏象徵性的福身。
年氏深吸一口氣,福身道:“六福晉吉祥。”她是側室,見了別家嫡福晉,自然是得請安的。
“喲,好一個標緻的人物啊,瞧着這長相,倒是和謹貴人有幾分相似呢,嘖嘖,真是好。”富察氏就跟看見什麼稀罕物似得盯着。卻不叫她起身。
年氏尚且端得住,她常年受委屈,也不在乎這一回了。
可是博爾津氏受不住!在府裡不管怎麼說都好,出了外頭年氏就是府裡的側福晉,如何能叫別人羞辱?
博爾津氏一手托起年氏道:“走吧,皇額娘等着呢。”
富察氏笑笑道:“走吧走吧,都怪我。”心裡卻道,裝吧你就,你還能喜歡年家的女子?不定背地裡怎麼折辱呢。這會子姐妹情深個鬼!
博爾津氏心裡厭惡,你見過謹貴人麼?就在這大放厥詞!真真是恨人!
今日宴會女眷們都在島上呢,上島的時候,好巧不巧就是博爾津氏,年氏,富察氏,並弘明福晉董鄂氏一起。
“這惜嬌殿可是當年皇后娘娘還是側福晉的時候,萬歲爺賞賜的呢。你看看,以後呀說不準你也有這個福氣呢。”富察氏依舊不肯放過年氏。
年氏臉色一白道:“六福晉說的什麼話,臣妾不過是個貝勒側福晉,怎麼敢比照皇后娘娘。”
“六嫂,慎言。”董鄂氏早就知道富察氏的德行,一般不接話。只是今日她如此失了分寸,她要是不說話,倒是顯得皇后娘娘的親媳婦,聯合起來排擠三伯一家呢,這如何使得?董鄂氏知道,三伯素來和皇后娘娘生的幾個叔伯都是極好的,萬不能因爲後院女子之間的事,起了嫌隙。
“妾室有的有個妾室的樣子,便是得寵了,也得尊敬嫡妻。我這也是爲三嫂好,年氏,你也該明白。七弟妹,你家裡如今是沒有,以後有了,也是一樣的對待。”富察氏人輕浮,本就是個極其不喜歡側室的,她做姑娘的時候,家裡就被侍妾壓着,她額娘都不如侍妾有權勢。自然是恨透了妾室。
“六弟妹,年氏是聖旨側妃的側福晉,不是妾室,六弟妹還請慎言。”這一回博爾津氏臉色就很是不好看了。這是打年氏的臉,可也是打了她的臉,更是打了三爺的臉。
要是今日她沒腦子的和她一道編排年氏,那纔是愚蠢到家了。
年氏心裡一陣感激,福晉肯說話,就比她說多少句都好用。
“得了得了,不說了,到了。”富察氏不耐煩的擺擺手。
下了船,富察氏就撇下衆人自己走了。
董鄂氏對着博爾津氏道:“三嫂也知道她就這脾氣,包含些吧。”
“哎,我今日只說一句,她這樣,是個六弟招禍。”博爾津氏道。
董鄂氏笑了笑沒說話走了。
“多謝姐姐周全臣妾。”年氏對着博爾津氏福身。
“我周全你,也是爲了咱們府上。以後你也得硬氣些。固然身份不如她,但是有我在,也沒人真敢把你如何,你要一直這樣,以後怎麼辦?”博爾津氏皺眉道。
年氏的手緊緊的抓着帕子,低頭道:“臣妾以後一定不會這樣了。”她只是不敢啊,那是六爺的福晉啊,六爺那麼得寵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