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晝的側福晉年氏沒有等來年,而是五月初就進府了。
四爺的意思,自然無人違抗。本來這個庶女就是給嫡女幫手的,沒想到庶女竟然嫁的比嫡女好。
雖說庶女是側福晉,可那是堂堂貝勒福晉,這是皇子貝勒!
、嫡女雖說是嫡妻,卻是嫁了閒散宗室的。一輩子能有什麼出息?
這一日,弘晝府上很是熱鬧。雖說是側福晉進門,比之當年娶嫡福晉也是不差的。弘晝近年來老成持重,又算是得寵。額娘也是穩穩做了多少年妃位的。
自然有人願意上門捧着。皇子們就不用說了,弘晝和兄弟們素來有愛,自然都要來的。弘時遠在軍中,也送來禮物來。弘時福晉倒是上門了的。
鬧了一天,總算是安靜了。
年氏坐在新房裡,心裡卻是萬分忐忑。
她不過是年羹堯的侍妾生的,生下她就沒了。這些年她過的跟府裡的丫頭差不多。嫡母素來嚴苛,便是有額孃的三妹妹,也一樣是過的艱難。何況是她?
她最怕的就是和二妹妹嫁給一個人,那就意味着一輩子沒有出頭的日子了。
她怕了年家的其他人。她寧願一輩子不得寵。也不想再和年家的人糾纏了。
可是,如今她嫁了三阿哥,還是側福晉,她自知配不上三阿哥。
弘晝進了新房,就斂了笑意。他不是個冷漠的人,不過一直笑也是累人的,如今自己的地方,自在些吧。
“臣妾給三爺請安,三爺吉祥。”年氏見弘晝進來,忙起身跪倒。
、倒不是說每次都得跪,這第一次,跪了也是規矩,不跪也使得。只是年氏素來膽小又知道自己身份不高,哪裡敢不跪呢。
“起來吧,你是側福晉,不必如此。”弘晝坐下道。
年氏起來,就不知道該做什麼了,明明嬤嬤都教了的,可是臨到頭,她緊張的都忘記了。
弘晝燈下看了看他這個側福晉,挺好看的,柔婉的眉眼,精緻的鼻樑,只是看着實在瘦弱了些。不是說十六了?
“你身子不好?”弘晝問道。
“臣妾沒有病,臣妾……”年氏嚇了一跳,要是新婚之夜就叫夫君覺得她有病,可想以後會是什麼日子了。可是說了話後卻自覺失言了。忙嚇得跪倒:“臣妾失言。”
“你很怕爺?”弘晝倒是沒討厭她膽小,庶出的子女嘛,膽小也是正常的。
年氏忙道:“沒有,三爺和善,是臣妾……規矩沒學好。”
“起來坐吧,今日不許再跪。”弘晝笑道。
年氏起來低着頭坐下不敢說話。
“你與你姑姑可不像。”弘晝像是回憶一般想起宮裡的謹貴人,當年是如何的厲害,大概只有嫡額娘沒有吃過她的虧了。他清楚記得,自家額娘那時候如何敢怒不敢言。
“臣妾不曾見過謹貴人。”年氏還是愣了一下才明白弘晝說的姑姑是誰。
弘晝一想,也是。她們家裡可不是皇子府上,過年過節進來幾個人都是有定例的,嫡子嫡女都不一定進的來,她這個庶女自然是沒有機會進來的。
“你可知你阿瑪爲何叫你選秀?”弘晝雖說不喜宮裡的謹貴人,可他不是個遷怒的人。如今這年氏既然已經進府了。他也會善待她。只是他還得看看她是不是聰明,會不會給自己帶來麻煩。
“是……嫡額娘說叫臣妾幫襯妹妹。”年氏是懦弱,可她不傻,自然就知道弘晝的意思。三爺是明明白白站在皇后一邊的,而年家,卻是和二阿哥站在一處。
最要緊的一點是,年家的嫡子,死在皇后幼子手中,且不說緣由,年家不可能沒有芥蒂。
“哦,如今你們姐妹分開了,你可如何想?幫襯年家?”弘晝端了茶道。
“臣妾……臣妾不敢欺瞞三爺,臣妾知道,在家從父,出嫁從夫,臣妾不敢做任何愧對三爺的事。”年氏急切得道。
“你可知,你的弟弟與皇后一脈的糾葛?可知爺與皇后一脈的糾葛?”弘晝繼續問。
“臣妾知道,臣妾選擇和三爺站在一處。”年氏如撥雲見日般心裡就通暢了。她最怕的就是被夫君防備。三爺既然問了這許多,就是將她與年家摘開來。
“你懂事,爺也會善待你。記住你的身份,以後就是這府裡的側福晉,不再是年家的女兒,即便你姓年。”弘晝放下茶杯直直的看着年氏道。
“是,臣妾記住了。”年氏說罷,全身都輕鬆了,十六年來第一次如此輕鬆。
“既然記住了,還乾坐着?爺喝了這許多酒,還不過來服侍?”弘晝佯裝生氣道。
年氏嚇得一抖,還是趕緊告罪,起身伺候他更衣。
過了一夜,弘晝倒是狠狠寵愛了這個新側福晉。
年氏起來的時候,都站不住了。
但是還是掙扎着去正院請安,她一絲一毫也不敢懈怠。
博爾津氏剛大婚的時候,也很的弘晝喜歡,可男人就是如此,這一兩年,就淡淡的了。
她是個聰明的女人,寵愛淡了,體面還在。反正有她在,這府裡永遠換不了女主子。她看着跪在下面的年氏,聲音並不見難受。
“妹妹起來吧,你既然進府了,以後也是這府裡的正經主子,不必如此大禮。”
“臣妾多謝姐姐。”年氏鬆口氣起身。
接受了格格和侍妾們的行禮後,她才拖着疲憊的身子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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弘晝忙碌一天後回府,用過晚膳,就有些心猿意馬了。
以往嫡福晉也沒叫他坐不住,這小側福晉倒是有些本事呢。想着他就管不住腿了。
年氏早就睡下了。她哪敢想着今日三爺還來呢。實在是扛不住了。
弘晝進來的時候她才匆匆起身,衣服都沒穿好呢,頭髮也是亂的,忙行禮:“臣妾有罪,不知三爺要來。”
弘晝笑了笑道:“不怪你,是爺一時起意。”
弘晝拉起她一併坐在榻上,一隻手勾起她的下巴對上她略帶驚慌的眼睛道:“怎的睡得那麼早?不等爺來?”
“臣妾……以爲爺不來了。”年氏小聲說罷,便紅着臉道。
弘晝也不說話,就把人壓在榻上了。
描繪了半晌她的眉眼才道:“以後不要如此驚慌,昨日就說了,既然進了府,爺就會護着你的,記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