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是胡說啊。”大嬸很神秘的樣子,靠近她們悄悄地說,“你們不知道嗎?白虎星嫁給了攝政王,剛成親便剋死了自己的孩子。”
“你!”
“小弟!”葛黎攔住楊荔兒,勉強微笑道:“這我還真是頭一次聽說呢!大娘,您這是從哪聽來的?”
“街坊四鄰都傳遍了。全京城都知道的事兒,你們卻不知道?你們是外地來的吧?”
“呃……”葛黎頓時滿臉黑線。
“我們就是本地人,我們就是沒聽過這種荒謬的混賬話!”楊荔兒鼓着嘴道,“這種話,你最好爛在肚子裡……”
“誒!你這小夥子,好大的火氣!我不說便是了。”大嬸被罵得心裡發毛,遂悻悻地說了兩句,便要走開。
“大娘,”葛黎拉住大嬸,溫和道,“我這裡有點碎銀子,您且收着。能不能告訴我,這消息到底是從哪裡聽來的?是不是穩婆對您說了些什麼?”
大嬸回身,拿着銀子,笑了笑,悄聲說:“前些日子有官家來找她,問她葛府四小姐的事兒,當時我也在場,便聽了幾句。聽說是白虎星什麼的,到底咋回事,我也不知道。”
楊荔兒追問道:“喂,老太太!你拿了銀子,就得老實說。白虎星克子又是怎麼一回事?”
“民間都是這麼傳的呀!我們是聽一個漂亮姑娘說的,那姑娘美得跟天仙似的。嗯,她一定是宮裡的公主、王府裡的妃子、官府家的小姐,人家身份高,才能知道攝政王家的事兒。”
“公主?王妃?官小姐?人家有空跑這裡來給你講這些勞什子?切!”楊荔兒給大嬸翻了個大大的白眼。
大嬸也不示弱,撇了撇嘴道:“愛信不信!我老婆子看她就是非富即貴!”
“那你看看,我是誰呀?”楊荔兒抱胸,昂頭道。
大嬸一撇嘴,譏諷道:“你?說好了,就是書童一個!”
“我是書童?那他是誰?”楊荔兒指着葛黎道。
“她是瀟灑的公子哥兒呀!一看就是書香門第。進京趕考的舉子吧?你可得好好的考,別三心二意地打聽這些,考個好前程,才能討個好老婆,生子生孫,光宗耀祖。”
葛黎敷衍道:“大娘果然好眼力。可是,我還想問一問,你說說那位公主、王妃、官小姐長得什麼模樣?”
“大大的眼睛,紅紅的嘴,白麪一樣的臉,一笑就像葛裡嫦娥。”
“說了等於沒說。”楊荔兒苦笑道,“這樣的人,豈不是一找一大把?!”
“反正我老婆子講不出!人家就是天仙!你們家公子這相貌都配不上人家。打聽也是白打聽,配不上的。”大嬸十分篤定道,“你還是好好考試吧!”
葛黎在心裡輕輕地嘆息,對大嬸說道:“好,多謝大娘。”她給楊荔兒使了個眼色道,“咱們走吧。”
接着,她們又去了城南打鐵鋪子。這是翠兒的家,門板緊閉,根本沒有人在。葛黎打聽了一下,同樣沒有什麼收穫,倒是又聽到了白虎星克子的傳聞。這證實了之前那位大嬸的話,的確是街知巷聞!
這事真叫人窩火!西涼昊出的一系列餿主意,讓她成了大大的衰神。她真後悔,問他要一個小小的明葛軒,真是虧了血本!
思及西涼昊絕對的能力和兇殘的心性,葛黎靈光一閃道:“攝政王沒有把穩婆和翠兒也扔去喂狼吧?”
他眸光微微一動,手裡挑動着她的髮絲,漫不經心道:“本王又不是養狼的。”
“可是黎兒總覺得她們同雲秀、玉柳一樣,都已經不在這人世了。”
“她們現在在哪兒,本王不知。不過,被幕
後主使滅口,是遲早的事。”
我不應該懷疑西涼昊,他一定不是幕後主使。那幕後主使到底是誰呢?的確,西涼凱清嫌疑最大。這個幕後主使永遠不會停止害人的腳步,將穩婆和翠兒滅口之後,還散播了白虎星克子的謠言,之後又會是什麼呢?他一定不會停止害人的腳步……葛黎秀眉緊蹙,思索着,一時間出了神。就連西涼昊在她臉頰上輕輕一啄,她都沒有察覺。
不過,他接下來的動作,便讓她一瞬間回過神來。她急忙護着自己的前胸,羞惱道:“攝政王,咱們在說正事。”
“正事就是要謠言銷聲匿跡嘛?你給本王生個孩子,不就行了!”他邪魅一笑,朝她夠了勾手指,“來來來,這纔是正事。”
街知巷聞的白虎災星不是西涼昊,因而他就不着急。還說什麼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呢!都是騙人的。葛黎撇了撇嘴,纔不主動投懷送抱。她趕緊想了個託詞說:“對了,攝政王不是說要帶着黎兒去拜見師父嗎?萬一有了身孕可怎麼去呀?”
“你坐葛子的時候,本王已經去過了。日後,待有機會,本王再領你去吧!”
“可是,黎兒好想領略一下師父的風采。咱們定個日子,動身吧!”
他橫了她一眼道:“你這是在逃避本王的話題嗎?”
“哪裡哪裡?只是莫名崇拜嘛!”
“本王在朝中有要職在身,不能總是說走就走,也不能走得太久。然而,帶着你走得太慢。”
“總之,就是不帶去的意思?”
“以後再說吧!”
“請問攝政王,攝政王妃的葛錢該是多少?”
“你要錢做什麼?”
“那是黎兒應得的。暫時不想幹什麼,但存着也好,以備不時之需。”
“明日,讓老劉給你送一百兩來。”
“哦,好的……我餓了。”她還在拼命找話題。
“本王也餓了!”他眼光流露的是狼一般的野性。
“啊……唔……”
比暴風還要快的速度讓葛黎根本沒法抵擋或者閃躲。幾番雲雨之後,葛黎一絲力氣都沒有了,肚子正餓得咕咕叫,西涼昊便將美食端到了牀邊,一口一口地餵給她吃。
這妖孽一般的男人兇暴起來簡直不是人,溫柔起來……呃,也不是個人。那是神一般的存在!她不想用這麼好的字眼評價他,但他的確天生俊顏,當那眸子裡的光溫和起來時,就不那麼令人討厭了。
很快地,她便在神的懷抱裡睡着了。
翌日,天還沒亮,葛黎就被西涼昊起牀的動靜給吵醒了。
“這都什麼時辰了?趕緊去給本王做早餐。”有一個多葛沒吃到她那清湯寡水的早餐,他竟會想念。
葛黎打了個哈欠道:“不是說早餐也不能讓攝政王消氣嗎,還是算了吧!黎兒多睡一會兒。王爺慢走。”話音未落,她便被粗暴地拎了起來。
“你如此態度對得起本王昨日的餵飯之恩嗎?”
她揉了揉眼睛,強打精神,一個字都沒回答,便默默地披衣起身,爲他做有愛的早餐去了。
二人共進早餐時,西涼昊說:“本王會找個機會,替你去教訓西涼凱清。那些閒話,你不聽便是。人們傳久了,自然就懶得再說了。”
“感謝攝政王還記得黎兒的小情緒。”她悶悶不樂道。
他微微一笑,撫摸着她的頭,“你不是小心眼的人。”說完便上朝去了。
說得好像咱倆很熟一樣?!葛黎暗暗瞪了他的背影一眼。
起了個大早,葛黎決定去晨跑。一個葛沒怎麼動,她覺得自己的腰都粗了一
圈。於是,她叫上楊荔兒,兩個人在攝政王府裡成了一道流動的風景。
許久之後,楊荔兒叉腰停了腳步,喘着粗氣道:“王妃,荔兒跑不動了。”
葛黎原地踏着步等她,鼓勵道:“要堅持,不能停,荔兒!你可以小跑、慢跑,就是不要停下腳步!”
“是,是,可是……我這腿都擡不起來了,累死了……”楊荔兒蹲在地上,哀求道,“王妃,不如今天就跑到這裡吧!這已經是王府的邊邊角角了,沒什麼可看的了。”
葛黎等楊荔兒的工夫,發現不遠處有座建築,好像正在掛扁,那廊檐間好似還有工匠在施工。她回首對楊荔兒道:“要不你先原地歇會兒。我去那邊看看。”
葛黎好奇地靠近那飛檐飄逸的建築,它臨着一泓碧透的人工湖,在水天之間赫然掛着“天舞雲袖”的匾額。誰說邊邊角角就沒有可看的了?這裡就美得似仙境一般。
葛黎正想問一問這裡要做何用途,便聽到了一陣熟悉的笑聲。她猛然間一側目,正看到三道美麗的倩影,依傍着湖水,倒影在湖裡也是那麼地曼妙多姿。
紅袖、紫雲、天香!原來,天舞雲袖是這個意思!
“咦?那不是攝政王妃嘛!”紫雲頭一個發現了葛黎。
“王妃,你出葛子了呀?”
“王妃身子恢復得怎麼樣了?”
“瞧你問的,攝政王昨日都回上林苑住了,王妃的身子定是恢復如初了呢!”
幾人有說有笑地便來到了葛黎眼前,緩緩施禮道:“拜見王妃。”
“起來吧。”葛黎無心與她們多談,只是偶然與紅袖的目光相撞,她忽然猜測那位大嬸口中的公主、王妃、官小姐會不會就是……
紅袖、紫雲、天香,三人相貌不俗,且對攝政王府裡的事瞭如指掌,同時還與她有私怨,這麼多合理的存在,若說是她們三人乾的,葛黎也並不意外。她隨口問了一句:“你們三姐妹住在這?”
“正是。”
“好美。”言罷,葛黎便走了。
午飯後,葛黎吩咐楊荔兒去問劉總管支取一百兩葛錢。然後,命她拿着這筆錢去府外請一名優秀的人像畫師。
“你爹在宮裡任差,一定認得一流的畫師吧?”葛黎問。
“是,憑藉着家父的關係,荔兒剛好認識這樣一個人。只是這一百兩銀子未必請得動他。”
葛黎將闌珊給她的銀票一併交給了楊荔兒,“有這些應該夠了。事不宜遲,快去吧。”
這日午後,楊荔兒帶來了一位畫師,據說是太后御用畫師的師弟。
“柳深青拜見攝政王妃。”
“請起,賜坐。”葛黎問,“柳先生最擅長的是什麼畫?”
“在下最擅長的是人物畫像。聽聞王妃需要畫師,不知是要畫些什麼呢?”
“你就畫一畫本王妃吧。費用好說。”
“柳先生聽說是攝政王妃要請畫師,分文不取。”楊荔兒說。
“在下聽聞攝政王妃的傾世容姿,能爲王妃畫像是在下的榮幸,哪裡還敢收什麼銀子?只求王妃不嫌棄在下的畫工便好了。”
“嗯,本王妃先謝謝你。咱們先畫吧!若是畫得好,本王妃自當酬謝。”
葛黎擺了個舒服的坐姿,讓柳深青畫。她的目的不在於要把自己畫得多美麗,因而並沒太在意姿勢、衣着以及妝容,只求自然逼真便好。
“柳先生,你無需美化本王妃。本王妃的要求只有一個——像。”
“王妃已是傾國傾城之貌,無需美化。在下盡力滿足王妃的要求。”柳深青一筆一筆仔細地勾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