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客棧,傾城牽着宿在街上漫無目的的走着,眼看就要太陽下上,她卻連個住的地方都沒有找到
感覺到身邊的宿不停的蹭着自己的胳膊,傾城微微有些惱怒的皺眉“宿,不要鬧了,我在想今晚咱們要住在哪裡呢”
一聲輕吼,宿掙開被她牽制的馬栓,低頭就朝着她身後的裙子拱去
“宿——”傾城無奈的停下腳步,側臉看着變本加厲的宿,泄氣的伸手想要擋住宿拱像自己屁股的腦袋
不料無意間碰到自己屁股,頓時大驚失色
再擡頭看看宿,她這時才知道,原來宿早就看見了,一直的輕蹭她,是在好心的提醒着她
匆忙帶着宿來到一個無人的巷子裡,傾城微微鬆了口氣,還好天色已經朦朧的開始黑了下來,並沒有人注意到
伸手掏出從山裡帶着的果子,先囫圇吞棗的吃下,等感覺到自己身後再沒了毛絨的觸感,才低着頭走到宿的身邊“宿,對不起啊,剛剛誤會你了“
宿不理會傾城的道歉,反而低下頭再次確認她的身後一樣仔仔細細的看了一遍,才轉身走到不遠處棲身臥倒
“……”看着不搭理自己的宿,傾城像是一個做了錯事的孩子一樣,低着頭蹭到宿的身邊“宿~別生氣,我錯了……”
一個時辰後
坐在地上的傾城說得口乾舌燥,可宿還是連看都不看她一眼,別無他法的傾城只好抱着它的腦袋,在它絨絨的面頰上親了一口
突如起來的親吻讓閉眼小憩的宿瞬間有着僵硬,慢慢的擡起眼皮看着身邊的傾城,直到看見她眼睛裡開始閃現出朦朧的淚光,纔將頭靠近她的臉頰,悶悶的發出一聲低叫
宿的靠近讓她欣喜,回想起以往在山上的時候,每次把宿弄生氣她都是用這個辦法哄好的,其實她心裡知道不是宿的氣量大,而是宿真的是很疼很疼自己
“傾城最喜歡宿了……”縮近宿的身邊,伸手將它的身子環住,安心的閉上了眼睛
她不怕露宿街頭的危險,就好像不怕荒山野嶺的猛獸一樣,朝夕的相伴讓她早已經對宿產生了莫名的依賴
所以無論在哪裡,在什麼地方,只要身邊有宿的陪伴,她都可以安心的一覺到天明
月上梢頭
一夜的安靜,唯有淡淡的月光將地面上相依相伴在一起,一人一馬的影子拉的好長好長
長過千山,長過萬水
早上起來,傾城揉揉惺忪的睡眼,看着眼前奔跑的人羣,很是納悶
難道是出了什麼事情了?
起身拉住一個正要從身邊經過的老伯,傾城微笑的問着“老伯,你們一大清早的這是要跑去哪裡啊?”
被拉住衣服的老伯先是打量了一番傾城才悠悠的開口“姑娘想必是外地人吧?”
“恩?”傾城迷糊,不過還是點了點頭
“這就是了,今天是一年一度遼王選後的日子”老伯說道
“選後?!”
“對啊,就是我們國家最尊貴的遼王要在今天選出自己的皇后,因爲我們的這一代遼王纔剛登基三年就打贏了齊國戰無不勝的錦熙王,所以老遼王大赦,准許了新登記的遼王提前選出自己的皇后”
“哦……”雖然聽的糊里糊塗,可她還是和老人家道了謝
看着老伯着急奔向城中心的身影,傾城也突然來了好奇心,伸手拍拍身邊的宿,一副看熱鬧的樣子“走吧宿,咱們也去湊湊熱鬧”
傾城牽着宿一路跟着人羣走到城鎮的中心,望着遠近都是一片人山人海的景象,她突然開始懊惱起自己的身高
這麼多人排排站,她現在這個個子想要看個全面,還當真是費勁……
“哎,不知道今年有會出什麼樣的難題了”
“是啊,你說老祖宗定下的規矩還真怪,歷代遼王的皇后只能是在民間通過考覈過後的女子當”
“對啊,所以說呀,就是現在宮裡最得寵的淑妃也要嫉妒的眼睛發紅呢,畢竟就是再受得遼王的寵愛,可這皇后之位只能眼睜睜的看着別的女子坐穩”
‘噹噹噹——’
三聲羅響,打斷了高臺下所有百姓的私語
剛剛爬上馬背的傾城順着羅響的方向望去,只見高臺上不知什麼時候站了一個身穿深藍色衣服的小太監
深藍色衣服的小太監放下手手中的銅鑼,轉身對着高臺下數萬的羣衆大聲說道“遼國瑾帝三年,得太帝特設,預提前兩年公選瑾帝之後!——”
待深色藍服男子說完,只見在高臺的正對面支起了一個巨大的旗杆,然就在足足有六米高的旗杆上,掛着一條純白色的方巾
就在臺下百姓都議論紛紛到底要考什麼的時候,只聽藍服男子繼續說道“瑾帝有言,只要有哪位姑娘能取得木杆上的方巾,那哪位姑娘就是瑾帝即將迎娶的皇后”
驚呼聲,倒吸聲,嘆氣聲,瞬間在高臺下的人羣裡炸開
大約過了一盞茶的功夫,坐在宿身上的傾城伸的脖子都酸了也不見有女子登上木杆,不禁有些失望“宿,咱們走吧,根本沒人去爬,無趣”
聽到了傾城的話,宿揹着她轉身慢慢的往人羣的盡處走去
眼看着就要走到了人羣的出處,就在這時,一個女子的哭聲傳進了傾城的耳朵,順着聲音望去,只見是一名女子哭倒在了地上
女子身邊的人都在好奇的看着熱鬧,根本無人顧忌到地上的女子
坐在宿身上的傾城有些看不過去,只好翻身下馬走到女子的身邊,將已經哭到力氣全無的女子攙扶起來
“謝謝……謝謝你”被傾城帶出人羣的女子擦着眼淚不停的給傾城道謝
“不用,不用”傾城趕緊擺手,她什麼又都沒做,只是扶了她一把而已“你別哭了,有什麼樣的事情也不用哭成這樣的”
“如果妹妹要是不着急趕路,可否聽我傾訴傾訴……“
傾訴……
牽着宿打算繼續趕路的傾城,聽着女子的話,回了頭
女子的模樣讓她想起了自己獨自在山裡的樣子,沒有玩伴,沒有陪伴,不管是開心還是難過永遠都是自己一個人,連找個想要傾訴的對象都沒有
“如果說出來你會好受些,我想我可以聽着的”再次走回到女子的身邊,傾城打算洗耳恭聽
不是她好奇,是她真的體會過孤單想要找個說話人時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