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章 現身

夢白跳上馬車,夜月駕駛馬車直奔山裡而去。

因爲曾經來過,幾人順利地找到入口。

七人往雪山走,從綠到荒蕪,再從泥地到雪地,溫度一點點降低,衣服越加越多。

這次由夢白在最前面帶路,終於看到雪山,往往前,終於回到之前的雪地,上次雪崩殘留的痕跡還能看得出來,因爲地面的雪層不是一般地厚,夢白建議先回上次的山洞駐紮再做打算,大家沒有異議,等找到那個山洞一看,洞口已經讓積雪堵得嚴嚴實實。

大家一鼓作氣地將積雪扒開,山洞裡面舒適暖和,見裡面還有灰燼,馬上開始升火。

“裀褥所在的地方,一般是在風水穴前,所以,我們必須先尋找太極暈所在的地方,再去找附近地勢低平的位置,土質鬆軟,樹木茂密……”夢白說道。

他們現在在雪山下,三山環繞,只有一面,也就是進來的一面沒有山,上次發生雪崩的山正好是中間的那座。

“我和夜月先去探探,如果確定有戲,邊上有山洞可以容納我們,放硃砂彈提醒你們。”

衆人點頭,夢白和夜月開始移動……

兩人往那片雪林走,積雪壓在樹幹上,不少樹枝斷裂,垂到地上,找到一個寬敞的地方,夢白站定往左右看:“用老辦法,先找太極暈,有太極暈者爲風水穴。”

有一個地方的土,遠遠地看過去必須像太極圖,夢白額心的麒麟印記微微發亮,縱觀四周,夢白隱約看到兩條生氣成線。合併在一起,飄浮着,很像陰陽魚。

所謂的陰陽魚也就是太極圖中間的部分,其形狀如陰陽兩魚互糾在一起,兩道弧線糾纏。它們是流動的,就在夢白鎖定那邊的土堆時,那個“陰陽魚”突然挪動。到了另一處位置。

夢白一時間摸不清楚頭腦。究竟在哪裡?

“怎麼樣?”夜月見夢白不斷地挪動位置,焦急地問道。

“我再看看。”夢白從揹包裡掏出羅盤,測定生氣的位置。果然,那道“陰陽魚”的生氣往哪裡,羅盤的指針就倏地移動,被它牽引着走。一番折騰下來,夢白髮現。那道生氣其實是繞着一個點以圓弧轉動,始終沒有脫離這片區域。

“明白了。”夢白打了一個響指:“找圓心位置。”

夢白也不和夜月解釋,掏出硃砂,“陰陽魚”生氣往哪裡轉動。他就上去撒上一點,硃紅色的顏色在雪上格外明顯。等撒了一週後,夢白用腳步丈量距離。選擇最中心的點,然後衝夜月招手:“這裡。”

夜月看不到“陰陽魚”的生氣遊動。自然費解夢白的一舉一動,現在過去就問怎麼回事,夢白解釋道:“普通的風水穴生氣是固定的,一眼就能看到太極生氣,鎖定位置,但這個地方很奇怪,生氣是遊動的,呈圓形遊動。”

“所以你找到中央位置。”夜月說道。

夢白用工具鏟扒開表面的雪層,挖出一團泥,擔心挖破太極暈,夢白只鏟了很薄的一層,夢白抓了一把泥和法體鹽和在一起,放在結印冊中焚燒,因爲土溼的緣故,燒得相當慢,等了好一會兒,纔有灰出來。

正常來說,灰燼上面有五圈濃淺色系各不同的顏色,如太陽周邊的光暈,層各一色,濃淡淺深,璀璨奪目,有如日之周圍,發生重輪之勢,一圈之外,再套一圈,就叫暈。

“這上面的暈何止五圈不同的顏色,簡直有上百種不同的顏色,”夢白說道:“深淺不一,而且一圈蓋上一圈,密密麻麻。”夢白說道:“簡直是絕了,這下面會是什麼?”

夢白已經迫不及待地想下去了,夜月往四周看去,林子的邊上靠着最中間的那座山,隱約看一個黑漆漆的洞口:“我去看看能不能容納所有人。”

夜月自顧自地往洞口走,剛到洞口,上空突然傳來“吱吱”的聲音,夜月狐疑地擡頭,頭頂是雪峰,白茫茫地一片,今天沒有雪,倒有大太陽,在陽光的照耀下,雪峰反射出耀眼的光,這讓燕南沒有看到,雪峰上面隱約有東西在移動,緩緩下移……

沒有看到異樣,夜月專心致志地走進巖洞,洞口較小,但是鑽進去後別有洞天,略有不足的是裡面在滲水,有水滴從巖頂落下來,滴嗒,滴嗒。

但是裡面有股暖暖的熱氣,大概因爲洞口小的緣故,風直接拂過去,無法進入,夜月對這裡很是滿意,出去後擲出一枚硃砂彈到枝幹上,“砰”地一聲炸開。

正在洞中小憩的衆人聽到,馬上站起來,林天霸說道:“看來有新的落腳點了,走吧。”

他們迅速離開,照顧着林天霸去到那邊林子裡,一走進去,就讓樹上掉下來的雪砸個正着,積雪不堪重負,紛紛落下來,夢白站在雪當中,林傾城眼前一蒙,好像瞬間看不到夢白,心跳突然加速,然後漏了一拍……

好一會兒後,林傾城重新看到夢白,他正和林天霸他們說着什麼,身邊是燒完的土。

林依玲回頭看她:“丫頭,還不過來?”

聽老一輩人說,如果有什麼不詳的事情發生,會有徵兆,比如眼皮跳,心神不寧,還會打破東西。

林傾城的心往下沉,這次會有什麼不詳的事情發生麼?她已經開始心神不寧。

就在此時,那陣“吱吱”聲又傳來,所有人都聽得真真切切。

“什麼動靜?”夢白擡頭看,突然掃到一個巨大長形的東西從雪峰上面往下滑落,而且速度越來越快,眼看就要砸下來,夢白大喝一聲:“閃開!”

衆人如同跳水,身子一躍而起,往前一撲,那東西猶如天降隕石。轟然落下,地面的雪直接蹦了起來,樹樹上面壓着的積雪撲通往下掉,砸在衆人的身上,所幸,無人受傷。

夢白一骨碌地從地上爬起來,剛站起來。居然走道都不穩。身子搖搖晃晃地,“我勒個去,什麼玩意兒?”夢白罵道。

不是雪崩。雪球從高處落下來,就是……夢白的眼睛眨了眨:“冰棺材!”

這是一個長方形,中間微微拱起的冰塊,但隱約看到裡面有人。

想到胖老闆曾說這個地方被外面的人稱爲冰棺材。真是貼近,現在真正的冰棺材出現了!

它長約一米半。比較短,高約八十公分,可謂短小精悍的棺材,再看它的形狀。雖然大致是個長方形,但中央部分微微鼓起,邊緣部分也不工整。並不是精細雕刻的作品。

夢白湊過去一看,冰塊裡面隱約可看到毛髮!

毛髮就靠在冰塊的邊緣位置。它是細小的,柔弱的,髮量不多,靠在冰棺邊上,擠成一團,黑漆漆的顏色……

夢白嚥下一口口水,心跳開始加速,此時,其餘人也跳起來。

大家慢慢聚攏,夜月往冰下面一看,有些融化的痕跡,因爲滑落,冰棺兩側拉出兩道深深的滑痕,整個冰棺並沒有受到損傷。

林傾城擡頭,他們頭頂就是懸崖,崖壁看上去平整,被雪包得嚴嚴實實,“從上面掉下來的?”

“恐怕是。”夜月說道:“名副其實的冰棺材,裡面難道是?”

“崑崙胎。”林天霸說道:“會不會是?”

林天霸也沒有把握,所以馬上否定自己,轉爲問句,夢白大大咧咧地說道:“我們現在還沒有找到裀褥,先把這具冰棺材打開再說。”

冰塊堅硬,夢白搬起一塊大石頭狠狠地砸下去,好歹砸了一小窩窩,衆人一起動手,來到“冰棺材”的第一個集體活動就是砸“冰棺材”。

大家使出吃奶的勁兒砸下去,冰屑飛濺出來,打在各人的鼻子眉毛上,衆人也懶得擦,眼看着裡面的東西一點點露出來,大家的勁頭更足了。

冰棺材裡面不止一個人,應該說原本是一個人,但是現在是兩個人。

裡面是一具完全未腐化的女屍,大約三十歲出頭,穿着厚厚的棉服,將身子捂得嚴嚴實實,下半身……

男性都不約而同地扭頭看向別處,秋月吐槽道:“這麼大年紀,又懷孕,還來爬雪山,這下好,母子隕命。”

原來女屍的下半身有根臍帶,還沒有剪開,依然維繫着母子的關係,至於夢白剛纔看到的頭髮,其實是這個初生嬰兒的,孩子的頭剛從母親身體裡鑽出來,兩隻小腳露出來一部分,還未完全脫離母體。

它看下去只有七個月大小,手腳很短,唯獨一個頭很大,頭下沒有脖子,直接就是白乎乎的身子,五官十分模糊,仔細一看,沒有眼睫毛,光禿禿地,顯得眼睛在臉上格外突兀。

令人意外的是,他的眼睛是睜開的,最後時刻依然看了看這陌生的世界,眼睛小如豆,好像還沒有長開一樣,身子緊緊地縮成一團,手臂縮在胸口,兩隻小拳頭抵在自己的懷裡。

兩人自然早沒有氣息,女人的包袱還在裡面,夜月用力地將它拔出來,打開,裡面有一封信,翻開看了看,夜月只有搖頭:“這年頭的傻瓜太多,生命纔是最可貴的。”

林傾城和玲瓏湊過去一看,這女人壓根是自殺的!

這女人愛上了有婦之夫,本以爲有了孩子,生米煮成熟飯,一定沒問題,沒想到戀人還是不跟妻子離婚,就連孩子也不要,讓她打掉,這女人心灰意冷,拖着懷了七個月的孩子來到這裡,她早知道這裡是冰棺材,打定主意來送死的。

夢白突然雙手合什,嘴裡唸唸有詞,林傾城知道夢白在替母子倆誦唸咒文。

夜月挖了一個坑,林傾城和林依玲將母子倆的屍體拉出來,埋入地下,不管怎麼樣,華夏人的傳統是——入土爲安。至於那具冰棺是怎麼形成的,夢白頗爲在意,擡頭看着雪山,雪將屍體裹着是百分百,但要將屍體完全包裹在其中……

夢白掏出羅盤。步步後退,然後擡頭,看上去正好是突出來的一片懸崖,懸崖中央有什麼在閃光,而羅盤的指針“啪”地一聲,正好指向懸崖所在的方向,也就是說。那地方的生氣比這裡更足!

“夢大哥。你在想什麼?”林傾城問道。

“或許,我們應該往上,而不是往下。”夢白說道:“這具冰棺後天形成。應該是先卡在什麼地方,時間久了之後定形,形成完整的冰棺,因爲溫度上升。再往下滑落……”

“快看。”秋月忽然說道。

夢白低頭一看,地下鬆軟的土發生了變化。原本是鬆鬆散散,溼溼稀稀,現在中間出現了一條拱起的土層,像蟬蛹一般。長,橢圓,往一邊的土層裡鑽去。卻是往山體的方向去。

“據說地生胎養成生會像蟬一樣向前爬動達到貴龍穴後吸收地脈之氣生長,現在這個蠶蛹的方向是這座雪山。”林天霸說道:“夢白。你的推測可能是正確的。”

這下子目標明確,大家一鼓作氣地挖開土層,果然,那條蠶蛹一直往雪山的山體靠,直到來到邊上,終於停住。

夢白擡頭,陽光照在雪上格外刺眼,雪不再像之前那麼緊緻,顯得鬆散,這是冰棺滑落的重要原因。

“小金。”林傾城召喚道:“上去找找有沒有冰縫。

夢白擡頭,看這天,今天不會落雪,他掏出一小包硃砂:“回來的時候記得撒點硃砂,給我們引路。”

小金拿着硃砂就往飛奔而去。

“我們先進山洞休息一下。”林傾城說道。

進了山洞,大家疲憊地坐在地上,林天霸此時靠在石頭上,居然睡了過去,林傾城也決定小憩一番,閉上眼睛後又下意識地進了林天霸的夢境,沒一會兒的功夫,林傾城睜開眼睛,拍拍頭:“小金怎麼還沒回來?”

“你才閉眼十分鐘,哪有那麼快。”夜月說道。

小金直到半小時後回來,來到林傾城身邊化成孩子的模樣:“主人,我找到了,往上六百米的位置,有一條巨大的冰縫,冰縫下面還有劃痕,冰棺材應該是從那裡掉下來的,不過……”

“不過什麼?”夢白有種不詳的預感:“你沒灑硃砂?”

“不是,那地方邊上沒有落腳的地方,距離山頂還有兩百多米,只有先上山,再往下去,而且這麼多人不能全下去吧?”。

夢白掃視一圈,這裡所有人都衝着那傢伙來的,沒有一個人有留下來的道理。

林天霸站起來:“走吧。”

一行人出去,這座雪山沒有登山的山道,只能靠登山的工具和雙手雙腳上移,因爲表面覆蓋着雪層,要找到突出來的石塊,還得扒開雪,難度比平時更大,夜月和夢白首當其衝爬在上面,中間夾着林天霸。

林傾城、林依玲、玲瓏和秋月互相幫忙,也不甘示弱,終於在半小時後到達山頂。

俗話說得好,高處不勝寒,突然上升了幾百米,溫度自然又比山腳低,厚厚的防寒服也無法阻擋寒風,一上去,夢白就開始打哆嗦,反觀林天霸,似乎早適應了這裡的陰寒,他往地下的冰縫看過去:“是那裡嗎?”

那條縫隙從現在所站的地方看下去,不過一條窄小的縫隙,林傾城突然往後退,臉上露出一絲詭異的笑容:“已經到了這裡,可以了吧?”

林依玲有些詫異:“傾城丫頭,你說什麼?”

林傾城轉身對着林天霸:“從我爸的身體裡滾出去!”

幾人大感不解,林傾城嘴角上揚,露出一絲冷笑:“大概在我們出發往這裡的時候,你附在我爸的身上,因爲前一夜,我爸的身體還很弱,但是從來到這裡開始,體現了不同一般的體力,精神力,還有,和我的互動明顯減少了。”

“我爸辟穀半年,剛從食風露的狀態中出來,體力不可能強健。”林傾城自信滿滿地說道:“我們父女倆半年多不見,我爸初開始可是眼睛都無法從我身上挪開,但是現在,卻避免和我產生眼神交流,以人性來說,這不合理。”

夜月明白了:“他不是你爸?”

“確切地說,身體還是我爸,但現在的精神力已經不是自己。”林傾城十分自信:“從我爸的身體裡滾出來!”

夢白突然繞到林天霸的身後,一拳打在他的後背心,只見林天霸的身子震動了一下,一道白光從他的身體裡飄出來,林天霸的身子馬上軟癱下去,落在夢白的懷裡。

林天霸已然暈厥,爲保他的安全,林依玲和玲瓏將他挪到一邊,避開是非地。

對面的那道光終於化爲實體,他站在風雪中,長身玉立,一頭銀髮隨風飄逸,下巴上的傷口格外醒目,他身上僅是一層單薄的白衣,衣角在寒風中抖瑟着,隨同他的白髮一起飄搖,赤着腳,絲毫不懼這裡的冰寒!

夢白與他面對面站着,看着這個導致先輩三代不幸的傢伙,他面無表情,眼神沒有焦點,上下兩瓣脣就像鋼刃般堅厚,與常人略有不同的是他的血管。

有些人皮膚白,皮薄,就會出現清晰的血管痕跡,青筋爆出來是青色的,可是這傢伙爆出來的是紅色的筋!

仇人相見,雖然分外眼紅,但夢白還沒有傻到魯莽地撲過去,他小心翼翼地轉動步子。就在此時,那傢伙突然動了,不過眨眼的功夫,他已經來到林傾城跟前,一把將她橫抱起來。

林傾城只覺得氣勢逼人,雖然下意識地擡腳朝這個傢伙的頭頂踢過去,但那傢伙雙手一用力,就讓林傾城動彈不得。

夢白見他彈指間就可取人性命,不敢輕舉妄動,但看着林傾城被他抱在懷裡動彈不得,也是心急如焚:“你要生死薄而已,如果她死了,對你沒有好處。”

那男人依然面無表情,看看林傾城,又看看夢白,一言不發。

“喂,你想要找尋自己生活的來歷,地生胎就是最好的解釋,你用得着費盡心思去取生死薄嗎?”林傾城淡定的說道“把簡單的事情弄得複雜化,直接或間接害死那麼多人,已經逆了陰陽。”

“逆陰陽嗎?”

這傢伙終於開口了,聲音低沉,而且輕,沒有包含任何感情,他搖搖頭:“你們不懂。”

這傢伙抱着林傾城,突然縱身一躍,夢白不管三七二十一,猛地撲過去,抱住了這傢伙的脖子,一起往冰縫墜去!夜月也毫不猶豫的跟着墜去!

眼睜睜地看着三個人變成小黑點,然後消失,秋月目瞪口呆:“瘋了,真是瘋了!”

林依玲倒顯得淡定:“不打緊,那傢伙沒有立馬動手殺人,說明他們對他還用。”

“這麼高摔下去,必死無疑。”玲瓏扯着林依玲的胳膊,激動地說道:“姑姑,現在怎麼辦?”

秋月轉身去檢查林天霸的情況,他陷入昏迷,氣息微弱:“秋月,林老伯怎麼樣?”

持起林天霸的手腕,搭住脈,秋月面色一變:“脈象有如萬馬奔騰,磅礴而動,這太不尋常了,脈象平穩爲宜,現在這情況,恐怕……”

“會怎麼樣?”林依玲見秋月的臉色難看,知道不妙。

“恐怕陽壽到頭。”秋月沉聲道。

“當務之急是離開這裡馬上送醫,我們呆在這裡也沒有用,先離開這裡。”林依玲說道。

天色暗沉,烏雲傾覆,似乎馬上就要壓下來,林依玲馬上將林天霸背起來:“我們要馬上下山!”

秋月看着下面的冰縫,苦着臉說道:“那林小妞他們怎麼辦?”

“他們不會死。”林依玲肯定地說道:“那傢伙不會殺他們,他們和生死薄的命運息息相關。”

“走吧。”玲瓏也下定決心:“大小姐他們幾個命大。”

秋月往冰縫裡看了又看,終於頹然地跟在兩人身後,開始下山,頭頂的烏雲壓下來,似乎昭示着不詳的結果。(米需.米.小.說.言侖.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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