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橙子的訴述,毫無疑問,拐人的鐵定是這大嫂,但蘇青實在是想不明白,杜文妍這樣做的目的,還有上次唆使自己的妹妹勾引孔銘揚。 ,
勾引孔銘揚這點還可以說成成,給他們夫妻製造些麻煩,不想要他們好過,還可以理解爲,杜文妍對他們厭惡至極。
可你現在綁架孩子,意圖毀了孔家,這是不是有些過了。
於理,頂多是妯娌之間的一些嫌隙和嫉妒,怎麼也上升不到要勾結外人,致人於死地的深仇大恨吧。
跟孔銘揚一說,他冷哼一聲,沒發表什麼意見,說告訴老爺子和大哥,讓他們去處理。
因杜文妍的關係,一家人今天差點都載了,蘇青是無論如何也不打算放過她,容忍一次的結果,差點賠上全家人的性命,這女人太能禍害人了。
可有孔老爺子和大哥在,處理權理應該交給他們,但蘇青相信,以孔老爺子和大哥愛護孔銘揚和小傢伙們的份上,是必會給他們一個滿意的答覆。
杜文妍回到家後,就一直坐在屋內靠窗的藤椅上,望着外面時不時走動的傭人,可若是仔細瞧,就會發現,她的眼神根本沒有焦距,臉上有種決絕般的茫然,彷彿掏空了靈魂,等待着生與死的判別。
其實生與死,對她現在來說,已經不那麼看重了。
活着那就代表着,愛恨交織的那人不在了。
道理上,她應該高興,復仇後的快意,可她知道,那樣以來,她只會更空虛,更悲哀,親自手刃愛人的,又有幾個能夠拋開一切,獲得幸福的。
而死了,那就證明她所做的一切失敗,即使到了下面,她依舊會不甘心。
這就是愛上不該愛的人的悲哀,無論何種結果,都不是幸福的未來,而是步入了地獄。
這時,傭人敲門進來,告訴她,孔老爺子喚她過去。
藤椅上的杜文妍,茫然的表情,緩緩退去,嘴角扯出一抹苦笑,喃喃道:“果然還是這個結果,早該想到啊。”
“大少奶奶,你這是怎麼了?”那名傭人,見她這副表情,驚異,忍不住詢問。
杜文妍視線轉向窗外,“大少奶奶嗎?”過了今晚,就什麼也不是了。
“你去吧,我換件衣服馬上就過去。”朝那名傭人擺手,緊接着起身,身子晃了晃,一陣眩暈襲來,差點重新坐回藤椅上,扶住一旁扶手,好一會兒,那陣眩暈纔算是過去。
傭人應了聲,帶上了門,臨走前還奇怪地看了她一眼。
杜文妍找出了第一次見那人時,所穿的衣服,然後又化了個精緻的淡妝,立時,精神光豔了不少,遮住了疲憊的黑眼圈。
踩着高跟鞋走出了房門,臨走前,又回頭打量了一番,房間內的每件擺設。
杜文妍剛跨進門,突然察覺,一股風掃來,然後呼不上來氣,白皙的脖子已被人卡住,似鉗制般的五指,牢不可催,一點點縮緊,直到她憋紅了臉,咳嗽不止,眼看要斷氣時,那人才鬆開了一些,嗜血的眸子緊緊地盯着她,彷彿來自地獄索魂使者的冰冷聲音。
“你真當我不敢動你嘛?”
“咳咳……”杜文妍咳嗽了會兒,才呼吸上來氣,對上頭頂那冰冷,恨不得立馬殺了她的眼神,突然笑了起來,眼淚順着臉頰滾落。
坐在上位的孔老爺子冷冷旁觀一切,沒有言語。
蘇青和孔銘揚也沒想到會是這種情形,將這事告訴了孔老爺子,然後,孔老爺子又將孔銘維給召了回來。
這爺孫兩人得知事情的經過後,臉色陰沉,直接將杜文妍叫了過來。
蘇青心想,肯定先審問一番,可誰知大哥二話不說,上前就要殺人,幸虧他還留有一份理智,給了她一絲出氣的機會。
只是,這種場景,怎麼看怎麼不像是夫妻間的反應。
而孔銘揚愕然了會兒,神情隨即有些瞭然,湊近不明所以的媳婦,耳語道:“相愛相殺啊!”
蘇青白了他一眼,相愛相殺是這樣用?你那大哥眼裡可一點情緒都沒有,除了要殺人。
被這人一鬧,她腦子似乎抓住了什麼。
“你敢?你怎麼不敢,即便是我什麼都不做,你照樣會要了我的命。”杜文妍哀傷道。
“你很有自知之明,可你卻沒有自知之明的頭腦,以你的身份,我會讓你死的好過些,可是你卻自作死,居然還聯合外人,試圖整垮我孔家,你真的以爲有那麼容易?你那所謂的主子都不敢輕舉妄動,更可況他?”孔銘維怒極。
“怎麼個死法,不還是死嗎?”杜文妍質問,“我們當初的相遇,是別有目的,可我們結婚後,我就死心塌地跟着你,再也沒有傳送過有價值的消息,好歹我們也做了兩年的夫妻,都說一日夫妻還百日恩呢,你口口聲聲要殺我,你果真冷血啊。”
“夫妻?”孔銘維冷哼,“孔家的媳婦,沒有行過孔家的古禮,什麼都不是。”
“是啊,你根本就是打算利用我,利用我的感情,利用我鉗制那邊的人,我卻還傻傻的愛上你,我當你是我的依靠,我的丈夫,我的老公,可你卻是在耍着我玩,你說我能不恨嗎?我不但被你白睡了兩年,到頭來,你卻還要我的命,你們孔家好樣的。”杜文妍神情扭曲,撕破臉後,說話更是肆無禁忌。
上座的孔老爺子,老臉閃過一抹不自在的神情。
蘇青也臉紅一下,只有臉皮厚的無敵的孔銘揚還發出嘖嘖的聲音。
果然不愧是兄弟,同樣有着厚厚臉皮的大哥,面對大廳廣衆之下,談論閨房之事,絲毫沒有不自在,嘴角帶出一抹嘲諷,“睡你?我還沒有這麼低的品味,上敵人,我還沒有那種嗜好。”
孔老爺子猛咳嗽。
蘇青是一口茶噴了出來。
而孔銘揚卻是相當驚訝,“臥槽,老哥這是身經百戰的節湊嗎,我怎麼能不知道呢?”
人家杜文妍已經快要奔潰了,他卻還在這兒,探究這些有的沒的。
蘇青一腳下去,那人捂着嘴悶哼,“媳婦,幹嘛踩我。”
就見那邊杜文妍煞白着張臉,氣急敗壞,“你居然如此侮辱我,還不承認?你還是個男人嘛,難道那些個晚上都是別人不成?”
“不是別人,壓根就沒有人,只需一點藥劑而已。”孔銘維爆出驚言。
此言一出,杜文妍的表情,自不必說,各種神色猶如跑馬燈似的往來交替,到最後,幾近瘋狂。
而屋內的其他三人,包括孔老爺子在內,俱是驚愕。
孔銘揚眨巴星星眼,爲其老哥喝彩,外加敬佩。
碟中諜?他哥這死人臉,玩起來,比他都恨,再看杜文妍,不免有些同情。
至於蘇青,心中那叫一個震撼,無論如何,也不曾想到,貌合神離的夫妻,會是這種狀況?
間諜?都只是出現在電視裡,可突然有一天,在自個家兒,有人告訴她,身邊的人,就是間諜。
而且,離奇的是,間諜還陷入了情感漩渦不能自拔,因愛生恨,不得而要毀滅了這一切?
這該有多大的愛才能生出如此大的仇怨?
蘇青忍不住擡頭打量大哥,入鬢劍眉,濃如墨,挺拔鼻樑,青如鬆,眼眸若星,深邃冰冷,狂拽酷的資本,富得冒油,難怪間諜的杜文妍,會情根深種。
這樣優秀的男人,不是杜文妍,換成別的人,或許只要是女人,就難逃他的魅力掌控。
冷情,寡言,卻同樣跟孔銘揚一樣,擁有着衆多的粉絲。
杜文妍要是感動了他,或許,還會有一線生機,可面對,貌似從頭到尾都知道她的底細,再兼之,不輕易所動的心,那悲劇的只能是她。
一腔情義,無人顧,怪不得這女人要發瘋,再聽到最後這勁爆之言,那必須待崩潰。
正盯着大哥愣神的間隙,突然眼睛一黑,雙眼被人矇住,旁邊那人不滿,“老哥長的是還過得去,可你千萬別被他矇蔽了,好看的外表之下,那是一顆,暖不熟的石頭心,徒有其表說的就是他,眼鏡蛇好看吧,可那毒氣也好看。
杜文妍就是活生生的例子,被他冷酷的心,刺激的都要殺了我全家,本以爲我老哥還能念着兩年同牀共枕的份兒,手下留情,可誰知,這兩年人家壓根是在一個人追着泡沫玩,奇恥大辱啊,所以說,比着他,我簡直是男人中的典範,老公中的模仿,人夫中勞模。”
踩低別人,擡高自己,二爺運用的那叫一個嫺熟,連自己的大哥都不放過,你至於嗎?
蘇青白了他一眼,“我看奇葩兩字更加適合你,這方面,你稱第一絕對沒有人敢稱第二。”簡直就是飛機中的戰鬥機。
孔銘揚神情嚴肅,“媳婦說的是,奇葩也是奇,你老公我那就是人生中的傳奇,確實無人能比,想不到爲夫在你心目中的形象,這麼高大上,都讓我有點受寵若驚,得媳婦如此高看,那爲夫以後,自當再接再厲,我就說嘛,我這樣的高富帥,最重要的是癡心一片,爲媳婦唯命是從的人,說成傳奇都是自謙了,應該稱之爲神奇都不爲過。”
蘇青滴下滿頭黑線,一羣的草泥馬在心頭狂奔,神啊!還是來道雷,把他劈走吧,世界着實裝不下他這奇葩,不劈他,那就將她劈了,跟他呆一塊兒,實在是深受打擊。
她無力地瞅了他一眼,“不用再接再厲,你這樣……這樣就已經很好……”
二爺做出一副,不能停止前進,要天天向上的勤奮模樣,“那不行,你看看,你剛纔還盯着我老哥一直瞧,肯定是我做的不夠好,你放心,我絕對不會驕傲自滿,定要迎頭並上,再創高峰。”
蘇青的嘴角抽動不停,就這奇葩的勁頭還不夠,再創高峰,那她還能在平地上嗎?估計被他整到外星球的可能都有,忙趕緊吞嚥了一下,也正經八百,嚴肅道:“你這樣很好,無需進步,我看大哥,那是在審視與你之間的差距,然後發現,簡直是天差地別。所以,你保持現狀就很好。”
一番話說得那叫言不由衷,嘴角猛瞥,冷汗狂滴。
她發現,碰上這人後,她已經在朝着不正常的奇葩路上奮進,而且是越去越遠,越陷越深,要不然怎麼能說出這麼一番違心的話呢。
二爺聽了心花怒放,拉着媳婦的手,不停地搖,後面的大尾巴,都快被搖出來了。
這兩人暗潮洶涌,鬥法鬥智,而在外人眼裡,那就是打情罵俏。
孔老爺子的眼刀子,朝自家孫子,甩了無數道,可人家愣是沒看到,氣的老人家直翻白眼。
如此嚴肅,火藥血腥味十足的場合,你怎麼能如此輕佻,像條搖尾巴的狗,你怎麼不去抱媳婦的大腿啊?
不過,你還別說,爺爺那是頂頂了解他這個孫子,若不是還有長輩在場,他估計真的抱上媳婦的大腿了。
老人家實在是忍無可忍,裝腔作勢,乾咳了幾聲,以示警告。
可那人臉皮忒厚,扭頭看向老爺子,“爺爺,你老是不是生病了?早就告訴你,要多注意自個身體,畢竟年紀大了,機能開始退化,各種病症都出來了,可你就是不聽,不服老,不放在心上,這下好了,生病了吧,我都不愛說你,生病了,有病就應該治,諱病忌醫,要不得……”巴拉巴拉個沒完。
而孔老爺子此時額頭青筋直跳,眼珠凸出,嘴角哆嗦,眼神噴火,估計是礙於孫媳婦在場,沒有發作,都快要將自己給憋出病來了。
那架勢,真的弒親的心都有。
抽風的二爺,唐僧附體氣人的本事,原來不止自己是受害人,看到眼前即將暴跳如雷的老人家,蘇青邪惡的有種幸災樂禍的快意,老爺子養出來的奇葩孫子,原來不止禍害別人,還禍害自己。
打斷別人培養感情,那必須待遭嫌棄啊,二爺偷眼瞅着氣的鬍子亂顫的爺爺。
還有些尊老愛幼節操的蘇青,有些看不下去,看了那人一眼,轉移話題,“這大嫂,好像真瘋了。”
就見杜文妍已經被大哥甩到了地上,先是愣愣的搖着頭,滿臉的不敢置信,再是,驚恐地盯着大哥,哈哈大笑起來,
房間內只剩下了她的笑聲。
大家閨秀的形象,消失殆盡,臉上的妝,也被液體衝花了去,色彩繽紛,配上癲狂的笑聲,可不就跟精神病院的瘋子差不多。
那液體,不知是笑出來的,還是傷心過度情不自禁流出來的。或者,兩者都有。
“孔銘維。”杜文妍趴在地上,咬牙切齒,“我恨你,恨不得吃你的肉喝你的血,可我更恨我自己,瞎了眼,看上你,竟然還爲了你背叛了他人,哈哈……”
孔銘維的衝動殺人勁下去後,將人甩到地上,在孔銘揚和蘇青的對面椅子上坐下,端起茶杯,喝了口茶水,潤潤喉嚨,冷眼掃了地上的那人一眼。
“說說,你是怎麼認識那姓張的,你知道他多少事情?”
“你們有本事,就自己去查啊,別說我不知道,就是我知道,我也不會告訴你們,你們孔家的人,一個個,從上到下,不管大人還是小孩,都是沒有人性的冷血動物,早晚要下地獄……”杜文妍歇斯底里怒道。
這不但詛咒他們孔家的大人,連帶着小孩都詛咒上了,不等孔銘揚和蘇青有所反應,一道力量,自孔銘維發出,擊在那惡狠狠的女人身上。
砰地一聲,那女人滑出好遠,匍匐在地,擡起頭,嘴角溢出汩汩的殷紅液體,看着毫不留情打她的人,裂開嘴,笑了,露出的牙齒,沾染着血紅的液體,看起來詭異恐怖,“打的好,好!你怎麼不一掌拍死我?”
“死,是最簡單的了結方法,一死百了,一切歸於遠去,若是這樣,你覺得不甘,不公,是我們孔家欺負了你,可你自己呢,你有沒有想過,自己的所作所爲,真的就坦蕩無愧於心嘛?
我雖然不知道,你的身份,可從剛纔的隻言片語中,大概瞭解一些。
在知道你的身份後,大哥能對你有感情嘛?你要是真的喜歡,你就應該彼此坦誠,站好隊,這樣纔能有進一步的空間,是個男人都不喜歡心計深沉的女人,況且你還是這樣的身份。
大哥雖然對你沒有感情,但也沒有虐待過你吧,要不是你一而再再而三的觸及他的底線,他會殺你?
若論冷血,大哥可遠遠比不上你,他雖然面冷,可卻做不出去傷害一個什麼都不知道的孩子,也不會因爲你的關係,去殺你全家?
蛇蠍心腸的女人,那個男人會喜歡?”蘇青突然開口說道。
她實在是,不吐不快,大哥做的過分,可杜文妍的一切行爲,更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你……胡說,不……不是這樣的。”杜文妍語無倫次,心防攻破,“要不是你們如此對我,我怎麼會想着毀了孔家,都是你們逼的,還有你蘇青……”
說到這兒,她想起了,當初爲了生孩子,跑遍了大小醫院,看過無數的中西名醫,以爲是自己的原因,還怪過蘇青不給她看病,是因爲存着私心,可到了最後,卻得知,人家壓根就沒跟她同牀。
即使是欺騙她,也不屑於碰她,她該是多讓他厭惡。
她什麼都沒得到過,連欺騙都沒有,而感情,家和孩子,她沒有擁有過的,眼前這女人全都擁有,一樣不缺,同樣是女人,爲什麼?憑什麼?
憑什麼一副教育人的口氣?她什麼都有,生活在蜜罐子裡,怎麼可能體會到她的不得之的心情?
對,她這是在炫耀,在失敗的她面前炫耀她的成功,炫耀她的幸福,讓她就像一個可憐的,亂蹦躂的小丑。
想到這兒,心中涌起無限的憤怒和嫉妒,不甘,突然升起一股莫名的力量,強撐着她猛然站了起來,目光中充斥着瘋狂,崩潰的眼神。
突地生變,只見她一個前撲,帶着同歸於盡的滔天瘋狂,向着蘇青而去。
只是,在場的都是身手不凡之人,即便是蘇青不動手,他們也容不得她發瘋,還沒到蘇青跟前,人已經像片落葉,無力地倒了下去。
圓睜着眼睛,倒下的那一刻,看到背後殺了她的果然還是那人。
有仇的應該是大哥吧,蘇青自問,沒有做過任何傷害她的事情,爲嘛,最後拼命要找她?
或者說,爲什麼女人總喜歡爲難女人?蘇青搖頭,表示不解。
“只是,遺憾的是沒有問出什麼信息。”孔銘維頗爲懊惱。
“你以爲她能知曉什麼?”孔老爺子似乎原本就不抱什麼希望。“趕緊讓人處理掉。”
在處理之前,蘇青悄無聲息地在她的頭部,刺進了一枚銀針,通過空間的小胖,在她的記憶碎片中,也沒有發現什麼有價值的信息。
只是得知,這女人一點功力都沒有,或許這樣才更加取信與人,不易讓人防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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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嫂終於虐完了,可悲啊!
謝謝大家的各種支持,今天感冒好了很多,總覺得有了你們的支持,身體有無限的衝勁,拜謝!麼麼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