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道士的話音一落,李府上熟面孔的小精怪們就開始朝着對面‘嘰嘰喳喳’,彷彿是在勸說這些同類,不過片刻,就有五六個小精怪被勸說成功,拘謹不安的朝着道士伏身,算是認了老大,拜了碼頭。
而那三個最強的妖怪中的一個猶豫了下,同樣爬了過來,乃是一隻貓虎精,也就是俗稱的金華貓、招財貓。
貓虎精,常出沒於浙省金華一帶,朝伏匿,暮出魅人,逢婦則變男,逢男則變女,飲其尿者渾身通毛——《神機鬼藏》妖一九三
也不知爲何,這隻相當有地域特徵的妖怪流竄到了洛都,還機緣巧合的跑到了道士的宅子裡,‘喵喵’幾聲,翻身一變,化作了一隻獸皮的蘿莉,乖乖的爬了過來。
“嗯,不錯不錯,道爺如今這府上正是陰陽不調,五行缺蘿莉,”李道士滿意的摸了摸對方的腦袋,道爺妖怪見多了,還是喜歡可愛型的。
“那麼,剩下的幾位,你們是自己走,還是道爺送你們一程呢?”
剩下的幾個妖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忽然炸毛咧嘴,眼泛綠光,全都是野性未馴的模樣,幾乎同時撲了過來,很顯然是想要反客爲主。
李道士可不是心慈手軟之輩,將手一搓,手掌中頓時多了一團水汽,然後二十多支水箭‘嗖嗖嗖’的射出,僕一入體,就鼓起一個個水包,將體內血管經脈衝炸,玄冥傳下的法術其實相當狠辣,那些個道行淺薄的妖怪中招之後,頓時死了大半,剩下的幾隻不是天生異種,就是五行屬木,相生相剋。
“雲光日經,永照我庭。太陰幽冥,速速現形。”趁着對方躲避的剎那,道士法器鋼筆亮起,刷刷刷的做了五六張鎮妖符,灑了過去,頓時,除了那兩隻妖力充沛的外,其他的妖怪紛紛身子一僵,半點都動彈不得了。
其中一隻木龜一樣的妖怪張口一吐,也不見動作,道士頭上用來固定髮型的木簪子忽然張開,根根木條靈蛇一般的轉下,像是鎖鏈一樣把道士捆了個十足;順帶一提,李道士柔順飄逸的頭髮,很快變成了非主流。
木僕,尾若龜,長數尺,居木上,食人
“媽了個蛋,知不知道這古代的頭髮很難打理的,道爺每天辛辛苦苦的固定髮型有多不容易!”李道士怒道,渾身火煙一卷,這木製鎖鏈幾乎瞬間就被燒成飛灰,那隻木烏龜驚叫一聲,再想逃也來不及了,被三昧火一撩,頓時燒成了焦炭。
剩下的三昧火化作一條火蛇,往最後一隻妖怪捲去,煙火蒸騰中,那隻猴形的妖怪張牙舞爪,四處亂跑,但都逃不出此火光的籠罩;出乎意料的是,足足過了兩盞茶的時間,這猴子居然還沒有掛掉,仍然頗有些精神的模樣。
李道士定睛一看,這不就是隻馬猴精嘛,多產於徽省,能鎮馬,辟惡,消百病也。
難道這一隻有什麼不同?
這猴子的毛皮被燒的差不多了,裸露出在外的,就屬那兩瓣相當有個性的赤紅屁股,也不知爲何,火焰撩到那屁股上時,竟然燒不進去;這猴子可懂什麼廉恥節操,眼見如此,直把屁股當盾牌,於是乎,道士就看到一對紅屁股煙火中撞來撞去,場面美的讓人不敢直視。
‘難不成這猴子跟那上古四猿中的那一位有什麼關係?’
上古之時,有四猿混世,靈明石猴、赤尻馬猴、通臂猿猴、六耳獼猴;對方既然是馬猴,而且屁股又紅的不可思議,跟那傳說中的赤尻馬猴是不是有點血緣關係呢,畢竟赤尻赤尻,尻的意思不就是屁股嘛,赤色的屁股,我了個去,不能再看了,辣眼睛!
道士的胃部一陣翻騰,還沒消化的包子差點沒吐出來,趕緊又制一符,符頭爲三點,以示三清,符身卻用鬼字包裹,逆作五圈至右方中間,復向左下撇,爲三重地基,後加四小圈,上下寫丁、甲二字。
“六甲將軍,六丁陽神,九天力士,下地山神。封泉泉乾,封石石裂。封山山崩,封河河竭。封廟廟破,封火火滅。封魔魔滅,封鬼鬼絕;三天令,一切收攝。急急如律令!”
隨着六丁六甲封印咒使出,地面、牆面、房樑都在晃盪,以道士如今的修爲使出,彷彿製造了場小型的地震一般,不過片刻,那猴子半個身子都陷在了土地裡,百般掙脫卻也掙不開來,只得尖叫不斷,雙爪亂撈。
再也見不到那騷包的紅屁股後,道士鬆了口氣,鎮壓符再送它個幾十張,世界終於清靜了。
“小樣,你丫是蠟筆小新啊,還搖屁股,要不是晚課的時間要到,看我怎麼收拾你,小的們,先把道爺的房間收拾好,李府重又開張了!”
第二天,李道士換了一身俗家打扮,來到了城外的五里坡,只見坡子外已經聚了不少人,有士紳員外、書生小姐、婦人頑童,熱鬧的不能再熱鬧,只見坡子上面,號燈招展,青旗蔽空,坡子上各有五六面竹棚,已經坐了不少的道人,在竹棚的中間,是一根根木樁,每根隔着半丈,並佈下了六瓣梅花的陣勢。
除此之外,還有一根高高的竹竿,掛着一面橫幅,上書‘青城法派’四個大字,鐵鉤銀劃,隨風招展。
李道士越看越槽心,這冒牌貨搞的還挺高大上的,這開一場演唱會,不對,開一場法會,能撈上多少筆銀子啊,這可本都是道爺的,媽了個蛋,盜版猖獗,穿不穿越怎麼都是這個鳥樣!
大概是到了時辰,有兩側道童將大鐘一敲,‘咚’的一響,頓時吸引了所有香客的注意,只見其中有兩個道人將手一指,從梅花樁上就散出了粉紅的光彩,罩的周遭滿室生香。
“好厲害,這便是真人的法術嗎,果真奇妙!”
“難不成着這些人真的是青城派中人?”
“這是梅花的香氣——”
‘梅花瘴氣,這倒是罕見,’李道士可不像是旁人那般無知,自是知道,這瘴氣乃是將各種梅花花瓣、花枝、花葉埋藏在地底陰脈之中,先是腐爛成泥漿,年深日久,漸漸散逸出的一種迷霧,以桃花瘴、杏花瘴、櫻花瘴最爲罕見,倒是梅花耐久耐寒,極難凋落,很少能製出這瘴氣來,但是一旦製出,瘴氣的威力必然不俗。
這種本領也的確是道家的本事,只不過不屬於正統道門,而是在江西、雲南頗有流傳,那裡屬於道家的旁門,稀奇古怪的本領比較多。
李道士本想直接亮出身份,然後大鬧一場,但見到這般手段後,倒也不急了,且看對方到底是在玩什麼花樣。
瘴氣有毒性,能迷人,圍觀人士卻只感受到淡淡的梅香撲面而來,其中有一個馬面尖頭、兩眼狹長的道士乾咳的一聲,直接開始**:“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無名天地之始﹔有名萬物之母。故常無,欲以觀其妙﹔常有,欲以觀其徼……”
這道經看似玄妙,其實內裡也真是相當玄妙,但是李道士乍一聽就相當的耳熟,這不是號稱道家基礎讀物的《道德經》嘛,感情你們連大老爺的招牌都用上了,作死啊!
除了這個道人在念經**外,其他幾個尖嘴猴腮的道士互視幾眼,暗地裡催動梅花瘴,將迷人的效用發揮到最強,結果一套經書唸完,衆人都如癡如醉,雖然十個有九個都不大明白這是啥意思,但要的就是這不明則厲的效果!
那些個道人稱熱打鐵,又道:“我派乃青城正宗,本派道長傳的又是廣成子老祖的妙法,那城外的道觀便是我家掌門的別府,諸位若是不信的話,我便請掌門座下的道童出來,以證真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