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沈秀中到底沒能順利出去。到了晚上,唐斐年也並沒有去赴宴。那件昂貴的dior露肩修身長裙,隨着包裝精美的袋子,只安安靜靜地躺在一邊的沙發上。
這個夜晚,二人都不怎樣說話。不是不想說,只不知一切從何說起。這一晚上,沈秀中執意要睡在沙發上。唐斐年擔心她着涼,便勸道:“慧中,何必如此?我的本意,是想讓你跟着我散心的。我並不想你變得更加鬱悶。如果,昨晚我傷害了你的話,我向你道歉。”
秀中聽了,只是將毛毯往身上蓋緊了一些,搖頭道:“斐年,我並不要的道歉。昨晚所經歷的一切,我並不後悔。”
是的,她不後悔,一點也不。如果沒有和唐斐年交合,她以後想起,反而會心生悔意。唐斐年在旁聽了,目光不禁閃爍。慧中這話,又給他帶來無限的希望。她聽了自己的話,叫自己的名字。那一聲‘斐年’,只聽得他心裡如糖似蜜。
“慧中——”他朝她走近,看着她裹在毛毯下的纖細的身體,只想緊緊地摟在懷中。
“斐年。你睡你的吧。許多事,我們都要好好想一想。”
“慧中,我不是包庇靈均,我是擔心你受到傷害。靈均的性子我瞭解,他要是知道你在背後暗算他,一時性急了,真的什麼事都做得出來的。”其實,不僅是靈均,背後還有大哥大嫂。他真的不想慧中出什麼事!
“我知道。”她淡淡回他。
“可是——”唐斐年覺得,現在的慧中,心裡該考慮的,便是如何徹底地離開唐靈均。“慧中,藍茉當然不會將孩子打掉,那是她的法寶,制勝的武器。縱然老爺子不同意,但我大哥和大嫂還是會將她生下的孩子抱了回來的。慧中,我不想你處境難堪。”
秀中就道:“我明白你的意思。其實你不必擔心。我對唐靈均,並沒有什麼感情。不管藍茉生孩子也罷,進唐家也罷,我都不在乎。”
唐斐年一聽,心裡真的不禁要嘆氣了。“慧中,你既然不不在乎,爲什麼不離婚呢?”
沈秀中聽了,心裡就躍起一個念頭。不如,乾脆將自己的真正身份,告訴了他吧!想必他聽了,心裡的負疚感也會減輕幾分。不過,到底要不要告訴呢?
“斐年,我心裡有許多疑惑未解。與唐靈均維繫着婚姻,能讓我儘快解開這些疑惑。”她勉強說出了口,心裡也不希翼他能明白幾分。
“到底你有什麼疑惑?可否都一一地說了出來?你知不知道,你這樣吞吞吐吐的,只是在折磨我!”唐斐年說着,卻又倒了一杯咖啡給她。
這個夜晚,二人只是不停地闡述着各自的觀點,試圖將對方說服。不知不覺,秀中漸次就打了個呵欠,閉上了眼睛,沉沉睡去了。唐斐年當然不會讓她睡在沙發上。待秀中睡熟了,他便彎腰將她攔腰抱起,放在了柔軟的牀上,自己卻睡在了沙發上。
當唐斐年醒來的時候,就發現牀上的秀中不見了。他以爲秀中下去吃早餐了。可尋遍了整座酒店,也沒有發現秀中的身影。唐斐年心裡隱隱猜測:大概她是去了機場,打算回國了。但今天是否會有飛往虞城的飛機,卻也未可知。
他趕緊回房間整理東西。打開房門的剎那,他才注意到門邊貼了一張紙條。紙條上用鉛筆寫了一行清秀的小字:斐年,我先回去了。今天有飛機飛往虞城。不要來找我。
唐斐年看着這張紙條,心裡就怔怔的。想了半響,他決定還是尊重秀中的決定。她想回國,那麼就順她的意思好了。
她這樣不告而別地走了,卻是令唐斐年的心裡空落落地難受。回國之後,自己該以何種身份來面對她呢?
今天巴黎又下起了綿綿的細雨。唐斐年立在窗前,看着外面灰撲撲的天,心裡潛伏的思念更是瘋狂地滋長起來,氣勢洶洶,不可遏制。
翌日。唐斐年簡單處理完了合同的事宜,也決定返回虞城了。下了飛機之後發現,虞城整座城市也在下着迷濛的細雨。細雨打在他的肩上,令他更是惆悵。
當茵媛知道秀中提前回了虞城的消息後,便給她打電話。秀中躲在房間裡,窩在牀上,頭髮凌亂地接了茵媛的電話。
“秀中,你爲什麼不和唐斐年一起回來呢?你們不是去辦公的嗎?”茵媛的心裡,只想知道爲什麼。
秀中聽了,就淡淡道:“我到了巴黎,也沒有什麼事要做。呆了兩天,還是決定提前回來。”
“唐斐年呢?”
“他應該還在吧。我也不知道。”
宋茵媛見她口中不稱唐斐年爲‘小叔’了,就試探問:“秀中,你莫非是和你小叔吵架了?”
秀中就道:“茵媛,他只是唐靈均的小叔,和我沒有血緣關係。”
“呵呵——秀中,可是你之前對他‘小叔小叔’地叫得多親熱呀!現在這是怎麼了?”
“茵媛,我的心情不好。你就不要打趣我了!”昨天,她坐飛機回了虞城時,心裡難過得只想哭。下了飛機,她打了個的,渾渾噩噩地就回了唐家大宅。
唐老爺子見了她一個人孤單回來了,心裡既詫異又意外。便關切地問她:“慧中,你爲什麼這樣早就回了?斐年爲什麼不和你一道?”
秀中不想讓老爺子看出什麼,就簡單回:“爺爺,我在小叔身邊,只是給他幫倒忙。倒不如回來的好。”
老爺子聽了,就細細打量着她,看出她眼圈兒紅紅的,就問:“慧中,你是不是哭過?難道斐年說了你什麼?”
秀中聽了,趕緊就搖頭道:“沒有。小叔——他待我很好。”
唐老爺子就嘆:“那我問你,你和靈均的這段婚姻,現在你是怎麼考慮的?”
秀中就道:“爺爺,什麼時候藍茉進來了,什麼時候我就走。”
唐老爺子聽了這話,心裡大爲生氣,因對秀中道:“你放心,我永遠也不會讓她進來。除非我死了。”秀中回來時,唐靈均被藍茉羈絆在她的公寓。藍茉仗着肚子裡的孩子,頻頻打電話給唐靈均,不是說這裡不舒服,就是那裡痛了。馬淑芳寶貝未出世的孫子,連催帶趕地將靈均打發去了藍茉那裡。
心裡藏着這樣一段隱蔽的情感,秀中真想找個人好好說說心裡話。這個人自然只有茵媛了。
“茵媛,你有空嗎?我想找你聊聊。”秀中真的不知該如何處理和斐年的感情。她知道,很快唐斐年也將回國。這朝夕相見的,她擔心控制不了對他的思念,轉而又不管不顧地投進他的懷中。
她在理智和情感之間徘徊掙扎,已讓她精疲力盡。
“秀中,我猜,你是爲了唐斐年的事,想找我說說話吧。”電話那頭的茵媛,聲音只是陰沉。
“茵媛,你能陪我聊聊嗎?對不起,我騙了你,我和唐斐年之間,並不是你以爲的那樣。”秀中忍不住了,終於對茵媛道出了實情。
茵媛聽了,心裡就輕微顫抖,握着手機的手,更不穩了。她忍住心裡對秀中的憤怒,緩緩說道:“好。既然你當我是朋友,我當然願意聽你傾訴。那咱們就在藍山咖啡館見吧。”
“好。”
半個小時後,秀中果然驅車到了中山路的藍山咖啡館。她走到裡面,發現茵媛已坐在那裡,等了她一會了。茵媛朝她招招手,要了兩杯清咖。
“秀中,你老實告訴我。你和唐斐年是不是就是——情人的關係?”茵媛苦澀地將這句話說了出口。
秀中聽了,沉默了半響,沒有像以前那樣,搖頭否認。她神情疲憊而又煩躁,連連喝了幾口咖啡後,終於點頭承認:“茵媛,我騙了你。其實,我也不想這樣的。但我也不知道,事情怎麼就到了這樣一個地步!”
宋茵媛見她點頭承認了,目光更是深幽複雜。看來,那個藍茉說的都是對的!沈秀中啊沈秀中,既你心裡喜歡唐斐年,何苦要裝作不在乎呢?還口口聲聲地說要幫自己介紹!沈秀中,你虛不虛僞!枉我真心將你當作我的好朋友!爲了你,我不惜辭去夏威夷的穩定工作,來虞城照顧你幫你!可你,你就是這樣對我的嗎?
宋茵媛就冷冷地問:“是嗎?你們的關係,到底有多久了?” 分手妻約 rajjjgi
秀中沒有注意到茵媛莫測的神情,聽了就道:“茵媛,你知道的,我進唐家,就是爲了復仇的!我壓根就沒想過要和唐家的男人扯上什麼關係!這對我而言,除了麻煩還是麻煩!”
茵媛聽了,就對她道:“行了,你別口是心非的了。我只想聽你說真話。”
秀中就道:“茵媛,我和唐斐年一直是清白的。只是,只是——”想起巴黎瘋狂一夜,她對了茵媛,還是難以啓齒。
“只是什麼?你說出來就是。”
“茵媛。前幾天,我和他在巴黎一家酒店,還是越過了雷池了。我想,我和他再也回不到以前那種純粹的工工作關係了。”秀中說完,又深深一嘆。
宋茵媛一聽,心裡抖了幾抖。她最不想聽的,就是這些!她剋制着身子,不動聲色地問她:“你心裡早就愛上他了,是不是?”
秀中聽了,便舔了舔脣,目光似有同意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