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太好了!快快有請。”袁公的心情甚好,沒想到大雍國最重要的人物居然會在關鍵的時候來了,真是讓他覺着受寵若驚。
不,應該是覺着太體面了,簡直比皇帝來了還要體面。
雖然大雍朝的皇帝已經形同虛設,但是白澤卻是實實在在的帝師。
當白澤公子到來後,坐在了最尊貴客人才能坐的席位,洛陽書院的院長立刻殷勤地向後挪動了位置。
都說文人相輕,誰看誰都不順眼的,但見衆人互相寒暄,一派文人之間的平和之氣。
與此同時,衆人們瞧着白澤的目光那可是無比敬仰的,眼中彷彿可以凝出水來,若是凌熙瞧見會覺着這些人是不是有了斷臂山的傾向,然而,這就是一種大人物的魅力,有一些大人物可以令人心中生寒,有一些大人物令人覺着又懼又怕,有一些大人物們卻讓人覺着只能高高仰望,甚至心生歡喜,白澤公子便是如此的一個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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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個主場已經換了人,那麼袁公最恭敬的人物也自然換了人。
他吩咐下人給白澤公子送來最好的茶點,換上府中最華貴的餐盤,甚至親自把茶點奉了上去,在平日,這種事情他是絕不屑於親手去做的,這時候卻覺着必須應該如此。
袁公接着和顏悅色地問道:“白澤公子,犬子這些日子一直在洛陽書院中努力學習,除了他常常去詩社這一點不好之外,其他的都是一個出色世子該做的,我覺着這樣的一個優秀青年人,應成爲大雍國悻悻學子當中的成功典範,白澤公子您看是否讓小兒……拜這些大儒們爲師的好?”
語落他一陣大笑,當然拜師只是一個形式,他要給自家的兒子造勢。
只要是袁家的世子,那就必須擁有一個極佳的名聲,對於整個袁家必然是極好極好的。
他覺着眼下只要有白澤公子一句話,相信這些人絕對不會拒絕的。
這一點,就是皇上的威信也比不上白澤公子。
袁嵐端身正坐,神情淡淡,彷彿什麼事情都不會放在他的心上,旁人瞧見他這幅模樣當然會讚賞幾句。
若說他內心中沒有期盼是絕對不可能的,他的心思已動千百回了,眼下袁嵐非常的需要名聲,可讓人高高的仰望自己。
而他就像站在階梯之上,站的越高,便可以睥睨世人。
當然他也有私心,自己最好能夠與衛師師一樣,能拜入諸多名師之下,這樣兩個人就有了相同的名聲,也能從某種角度來說,有了共同的語言。
——衛師師,雖然說身份地位不如自己,但是在學識方面,一直是讓人鞭長莫及的,令人望其項背的。
那麼,屆時,衛師師應會多看自己一眼,說不定也同意做自己的正妻。
想到這裡,他心中蠢蠢欲動,微微側過眸子,看了姬鈺一眼,目光有些複雜,爲何自己想要相求的人居然是這樣的一個男子?
同時目光裡滿是妒忌,覺着對方的容顏還真是風華絕代,氣度風華更是完美無暇,爲何同樣身爲貴族,自己也是高高在上的世子,而這個白澤公子卻能比起自己身份更爲尊貴,名聲則更爲出衆,而這一切都是讓他心中覺着極爲不平衡的地方。
二人分明是相同的出身,爲何會有這麼大的不同?
難道就是因爲先帝的一場夢?他便可以貴爲白澤?就因爲如此,貴族都會用最隆重的禮儀歡迎他?
姬鈺亦云淡風輕的笑着,早已感覺到了對方複雜的心緒,卻一直斂着那雙魅眸,脣角上揚,白色的長衫已染上一層銀色的月輝。
袁公接着問道:“白澤公子,不知您覺着如何?”
半晌,姬鈺淡淡的一笑,撫了撫長袖說道:“我明白袁公的意思,雖然如此,我想身爲一個年輕人,還是應該多加歷練一二,名聲二字對於一個人來說,如同洛河之水,水可載舟,亦可覆舟,還是需要小心謹慎,以免不慎翻船。”
袁公眼角抽了抽,心知這是在拒絕,卻違心地笑道:“白澤公子說的還真是對極了,是我們考慮不周,看來犬子還是需要歷練,既然如此,我還有一點點小小的私心想求公子幫助一二。”
姬鈺輕輕哦了一聲,“什麼私心?”
袁公表情有些尷尬,用低低的聲音說道:“如同姬公子上次所說,便是關於那個淩氏阿熙的事情,彼時公子覺着我們應該表現出有仁有義的樣子,而且我們當時覺着退婚是最好的,但是此一時彼一時,我這次改變主意了,我覺着她應該可以做世子平妻。”
平妻?姬鈺輕柔看着前方,歌舞依然不斷,以吸引走了諸人的注意力,他優美的脣角勾出一抹不易察覺的冷笑,漫不經心地看了袁嵐一眼,也低低地說道:“想必令公子並不喜歡淩氏阿熙吧?”
他的聲音不緊不慢,卻讓其餘的諸人目光看向了這裡。
袁嵐回眸,面色一紅,“這個……的確是不喜歡。”
姬鈺一派平靜地說道:“既然你心中不喜歡,又何必勉強自己呢?你們覺着她可真正適合嫁給袁家?”
袁公與袁嵐都低下了頭沉默,開始認真思索。
周家與龍家的二人聽到要娶淩氏阿熙,兩人的表情都發生了變化。
這是二人最不願意看到的結果。
“白澤公子,其實此事……只是偶爾想起凌家老友當年的囑託,這件事還是要完成的好。”袁公慢慢地說起話來,言語真是冠冕堂皇,無懈可擊。
心中卻道:“當然以她的本領若是能爲袁家所用當然會更好,而且淩氏阿熙還是擁有一個貴族身份的女子,與袁家也勉強算是門當戶對。”
姬鈺在心裡玩味的輕笑,目光凝視了他父子二人半晌,“如果我覺着不合適呢!”
袁公詫異,“爲何?”
他覺着不明白爲何姬公子會這麼說?
姬鈺淡淡道:“袁公是有雄心的人,更要對未來的兒媳有很高的要求,自然是要寧缺毋濫的,那姑娘無才無德,做了袁家的兒媳並不合適,也會讓世人覺着袁家出爾反爾不說,且娶不到文人的女兒,只好又覆水重收。”
“這個……”袁公頓了頓。
“還有平妻什麼的更不可取,世子還是一心一意的娶一個女人更好些,至少讓人覺着長情,長情的男人對待天下人也是一心一意的。”
袁公沉吟,“嗯。”
姬鈺又忽然淺笑,“不過在下還知道一些趣聞,不知道二位有沒有興趣知道一二呢?”
“趣聞?什麼趣聞?”
“那個姑娘的廚藝很糟糕,上次姬某的朋友正在蘇家做客,正看到淩氏阿熙居然在學衛師師泡茶。”
袁公眼睛一亮,“哦?不知手藝怎樣。”
既然能懂得泡茶,也是一種不凡的學問。
白澤公子微微一笑,“可惜卻是不鳴則已,一鳴驚人,毒倒了很多人,就連大秦國的使者也是受到非人的折磨,已經被少數人引爲笑談。而袁府倘若是真的要接納淩氏阿熙,日後若要與人談起茶道,只怕會被旁人譏笑。”
袁公臉色一變,沒想到居然會是如此。
袁嵐也是覺着心有餘悸,這個姑娘居然會在蘇府內泡茶,這麼做恐怕是在東施效顰吧!
娶這樣的一個女人,只會給自己丟臉而已。
幸好,幸好自己已經知道了真相。
然而袁公還是忍不住詢問了幾句。
但見,姬鈺絕美的面容盡是淡然隨性之色,接着娓娓道來,侃侃而談,從各種利益的角度分析,闡述了利弊,袁家衆人卻並沒想到那淩氏阿熙居然也有那麼多不適合的地方,最後袁公終於覺着很慶幸,這次幸好遇到了白澤公子,對方很聰明,一點即通。
否則自己就要被那淩氏阿熙的表相給矇蔽了,這種女人怎能配得上袁家高貴的公子?
此刻,姬鈺彎了彎嘴角,眼中閃過詭譎的笑意。
眼下姬鈺算是達到了自己的目的,至少自己能在很長一段時間內,不用擔憂袁家的人覬覦他看重的女人。
然而,另外兩個不知死活的老東西也表達了對凌家的不滿。
周家家主咬了一下嘴脣,“袁公,白澤公子說的對極了,您千萬不要和凌家的人有任何的瓜葛,凌家人現在了不得呢,在上次在約戰中,那凌少就出手傷了諸多人的性命,我周家的馬隊就幾乎全軍覆沒了,那些人真是心狠手辣。”
龍家家主則嘆道:“我龍家一個子嗣,居然被凌家人折磨的不能人道,這個都是凌家人所做的,總之這種人千萬不能和世子結親。”
袁公驚訝道:“竟然如此?”
龍家家主目光悲憤地道:“是啊!而且我的幾個子嗣,先前在清涼書院不知怎麼得罪了那個凌少,如今居然被對方關押了起來,而且讓我用地契爲他們去贖身,現在那清涼書院也愈發變的不像個樣子了。”
“地契?這太可惡了。”袁公若有所思。
“看樣子,似乎凌家有人盯上你龍家了?”周家家主接着說道,“閣下可要小心,哪一日偌大的家業被人給吞了。”
“可不是,但是我龍家也不是那麼容易被人吞併的,我那裡……”忽然龍家家主輕笑了一聲,不再多言。
周家家主說道:“老龍,閣下這次可是虎落平陽被犬欺啊!你的子嗣怎會成這個樣子?”
龍家家主說道:“那是因爲背後,是有清涼書院撐腰,否則也絕對不會這個樣子。”
周家家主不禁搖了搖頭,“不管怎樣,那個清涼書院的做法,還真的是千不該,萬不該。”
洛陽書院的院長不禁大聲道:“有辱斯文,還真是有辱斯文。”
其餘幾個書院的院長拱了拱手道:“白澤公子,這清涼書院如此模樣,閣下又是如何看待的呢?”
白澤淡淡一笑,“人非聖賢孰能無過,不過我卻覺着清涼書院如今似乎有很多的特別之處。”
他所說的特別之處,在旁人耳中卻如同弊端一般。
白澤公子的言語素來委婉,衆人理所當然地按照自己心中的想法走了。
甚至衆人固執的認爲,白澤公子去了清涼書院,也是爲了提點對方。
“我聽說如今清涼書院不學無術。”
“是啊!那清涼書院如今學的都是恪物之術。”
洛陽書院院長立刻道:“恪物之術麼?那些不過都是旁門左道,李院長爲了搜刮錢財,卻讓貴族學生花費一千兩銀子來換取通過考覈,我覺着清涼書院這種做法完全只是爲了貪圖錢財,卻把歷代聖人的臉面不當回事,公然買賣,如此還真是太不像話了。”
其他衆人也信誓旦旦地附和道:“不錯,的確是不像話,那清涼書院的李老朽整日裡不思進取,不知道鑽研孔孟之道,既然如此,我們一定要毫不留情地把這個毒瘤給剷除掉。”
洛陽書院院長忿忿道:“大家都看着,監督着,如果那清涼書院做出了什麼有辱門風的事情,一定要給聖上那兒參上個一本,大家共同剷除那些個斯文敗類。”
衆人紛紛點頭道:“甚好,只要院長您帶頭了,我們一定會緊隨其後,狠狠參他個一本,絕對不會輕易放過那清涼書院。”
白澤公子輕輕搖晃着面前的茶盞,脣邊帶笑,他挑起眸子,暗道這些人如今已身居高位太久,腦筋頑固,不思進取,妄想與清涼書院爲敵,如此還真的是不知死活。
夜色中,袁府依然是紙醉金迷,歌舞不斷。
當白澤公子離開了袁府的時候,立刻放飛了馬車當中的一隻信鴿,朝着清涼書院的方向而去。
柔媚的月色流瀉而下,映照在他漆黑的髮絲與面容上,那柔滑漆黑的長髮襯出完美的五官,由內而外,都流露出一股高貴與難言的深沉。
如今,那個少女,他要見一面。
那信鴿,就是自己與她約好見面之處。
此時此刻,不論是蘇無忌這個身份,還是白澤的身份,都是讓他感到非常頭疼的事情。
蘇無忌,蘇家的庶子,一直都不是自己真正的身份,他不想欺騙她,不想用這個身份與她真正訂婚。
但白澤卻是令人仰望的身份,對於她目前來說更不適合,他不想讓她遠離他,疏遠自己,總之如此,真是非常兩難。
那麼,究竟該如何讓她接納自己?
這真是一個讓白澤公子亦非常頭疼的問題。
……
這幾日的時間,對於凌熙來說,非常寶貴。
就在她有些發愁,自己接下來要做的事情人手不足之時,忽然接到了蘇無忌放飛而來的信鴿,方纔得知蘇無忌近日的行蹤全都在百里鄉,也就是那個他邀請她過去的地方。
既然此人在百里鄉,言外之意,那就是自己如果有求於他,便要親自去外面尋他,這個男人還真是不太容易利用到呢!
當然對於凌熙來說,這個男人的出現就像是及時雨一般。
這時小林子也來到了書院,他常常奔跑於書院與洛陽城之間,雖然有老樑在,但是小林子的腿腳更方便一些,很多時候他都會代替老樑出去做事,他如今也有了一輛專門的馬車,接着一甩鞭子,“坐穩了,凌少,我們這就去百里鄉的芙蓉山莊。”
凌熙嗯了一聲,慵懶的一笑。
“駕——”馬車迅速向城外跑去,速度極快。
凌熙坐在馬車內,有條不紊地拿出了一個包袱,打開後,裡面是一套黑色男裝,她很快換上了一身尋常的衣衫,而不是書院內的衣衫。
輕輕束起髮絲,接着不緊不慢的拿出了馬車中另外一個箱子,打開之後,裡面有一個小弩,還有數把弩箭。
百里鄉,顧名思義,也就是與洛陽城有一百里的距離,騎馬大約一個時辰就到。
但是芙蓉山莊卻是凌熙沒有去過的,據說龍家的地盤也在那一帶。
凌熙在車內坐着,倒也滋潤愜意,目光掃了掃周圍風景,卻意外發現這裡真是一個藏污納垢的地方,此地看來是個三教九流常常出沒的地方,有俗無雅,有貧無富,蘇無忌居然會來到這種地方?真的實在太出乎她的意料!
而她終於明白爲何洛陽城依然井然有序,因爲那些其他百姓都趕到了周圍。
芙蓉山莊是一個城堡般的存在,周圍的這些人不知又是何時聚集在此地的?至少這些人在百里鄉不曾出現,卻是出現在芙蓉山莊的周圍,真是讓人覺着匪夷所思。
同時,凌熙突然心升警兆,指尖一緊,敏銳地發現,此地有一種詭異的氣氛。
小林子卻不知道已被人盯上了,有人看小林子的氣色上好,看着像是城內一般中等人家的僕人,而且車裡面隱約是一個少年,馬車也沒有任何的官家標記,顯然不是官家的少年,應該是商人家的,這可是肥羊。
“凌少,前面五里路就到芙蓉山莊的地盤了,我們接下來去哪裡?”這時,小林子回眸問道。
“直走,速度不要放慢。”凌熙經過刻意修飾的聲音傳出。
“是,凌少。”小林子的聲音帶着一些詫異。
“去前面開的芙蓉客棧。”凌熙眸子微凜,心中憶起了蘇無忌指示的大概去向,面容依然是波瀾不驚。
“好。”小林子跟着鏢隊走南闖北,對周圍幾個地兒很熟悉。
“小心些,一直有人跟着我們的馬車。”凌熙挑起黛眉,眸光一側,看到人影在林子裡晃來晃去。
“凌少,大約跟過來的只是幾個乞兒,想討幾個東西。”小林子瞧看幾眼,入目所見都是披頭散髮,衣衫襤褸的人,往日跟着大鏢隊時都是這般,自然不以爲意。
凌熙輕啓紅脣,言辭厲聲道:“小林子,這些人看似外表是乞兒,但從眼神看實則不是,在他們身上有一種香火的氣息,還有……人數跟來的愈發多了。”
小林子接着回眸一望,果然見從林子裡面走出了各種各樣的人,正目光不善地看着他們。
“我明白了,他們是流民……不,應該是三陽神的教徒。”小林子吸了一口氣,恍然大悟。
最近很多人白日爲平民,夜裡爲匪。若是遇到官府的人,或者人多的隊伍,這些人都會裝出一副老實的樣子。
而且最近一些百姓們信起了什麼三陽神教,相信三陽神會給他們帶來食物,帶來一切。
這一帶的治安一直很亂,洛陽城雖然看似一派歌舞繁華,但幾個月的大旱,很多地方的糧食已是顆粒無收,周圍早已經出現了亂象。
小林子擦了擦冷汗,明白這些人如果圍上來,一哄而上,先不說值錢的東西在不在,恐怕就連馬車都要被徹底拆了。就是自己與淩小姐能不能全身而退,也是一個問題。
可惡,還是自己的江湖經驗太少了!
“該死,快些走……這些可惡的亂民。”小林子飛快抽打馬匹。
“朝左走。”瞧見小林子的慌亂,凌熙已經從馬車內露出頭來,出言指揮。
“拐彎,右行。”
“繞路。”凌熙再次指揮他做了幾個迷惑的動作,畢竟馬車比起兩條腿的人來說,速度自然快些。
“凌少,前面還有人過來,他們要包圍我們。”小林子有些慌張。
“這些人我來對付,你繼續。”這時凌熙身形一掠,已經坐在小林子身側位置,“少年”的目光沉靜,容貌美麗,整個人恍若月華一般。
衆人瞧見如此美麗的少年,如貴族家孌童一般,更是獸血沸騰,有人已經發出興奮的尖叫。
這麼漂亮的少年若玩弄之後,轉手賣掉,可得到一筆不菲的銀子。如果獻三陽神那裡不知又會獎勵如何?
可凌熙的嘴脣上揚着,居然帶着笑容,居然給人一種森然的感覺。
但見少年拿過馬鞭,一甩鞭子,猶如晴空霹靂,驀然乍響,周圍紛紛雜雜的聲音,頓時被鞭聲壓制。
凌熙目寒如水,冷冷一笑,笑容彷彿冬日的寒刃,稍有一個不慎就會被這冰寒所傷。
少年一手握着鞭子,身形矯健一躍,一手拉住馬車邊緣,微風拂過她的長衫,更顯身姿婀娜,雙腿修長,甚至還有一種說不出的風韻來。
只要瞧見有人接近馬車,那鞭子立刻抽出,鞭行如蛇,讓人無法靠近。
“啪”的一聲響後,便濺出一片血花。
“啊——”接着是一人發出的慘叫聲。
小林子目光一側,發現淩小姐對準的都是人的眼睛,出手格外狠厲,他立刻抽出一口冷氣。
------題外話------
明天感情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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