慘叫聲接連不斷而來,那魚居然一條條躍出水面,撕咬住一人的下巴,不但吞噬着,很快整個頭顱上的血肉已經不復存在。那人倒在地上,身體還在不斷抽搐着。有人拿出刀了,一刀砍去被啃咬的右手,血噴涌而出,引來更多食人魚的覬覦,他連忙退後,方纔脫離了險境。
白玉京雖然見識過諸多的腥風血雨,但是看到這食人魚殘忍的手段,有一種快要嘔吐的感覺。
其餘的人也是面色慘淡,毫無血色,心靈巨震。
姬三嘴脣顫抖,甚至說不出話來。
周圍諸人連忙後退,甚至已經忘記要拿出武器。
“砰”一聲,一道火銃的聲音響起,這時候凌熙出手了,她開動扳機,打飛了幾條肆意而來的魚。
“退後,全部退後。”凌熙目光一凜,提點諸人。
“是,是。”諸人回過神來,連忙拔出長刀,幫了周圍的將士一把。
待到諸人都到了安全的地方,白玉京目光掃去,心中一算,不過才幾個呼吸間,受傷的有五人,死去了三人。
姬三面色如鬼,眯起眸子道:“怎會這樣?”
姬鈺叮囑姬三把藥箱拿出,命人替傷患包紮好傷口,看向白玉京道:“此地果然很是危險,我們還是繼續向前,到時候尋到別的法子再飲水,如何?”
白玉京頷首,“就按照白澤公子說的做。”
其餘的人點頭連連,這水他們是不敢再接近了。
處理好了死者與傷者,衆人又餓又渴,精神疲憊,這樣的狀態無法行走太遠,凌熙見狀卻道:“下次看到這樣的湖水,先想辦法把魚給捕上來,水裡安全的話,還是可以飲用。”
也只有凌熙這樣藝高人膽大的女人才會說出這一番話,白家將士已經不敢去接近那種地方,若非凌熙是白澤公子的未婚妻,他們甚至還會嗤之以鼻,覺着這個女人實在是不知道深淺。
“此地這麼詭異,不知道這些東西究竟以吃什麼爲生?”小林子怯生生地問道。
“一會兒你仔細去看,就知道了。”姬大回答。
正說着,山脈裡有一些奇怪的生物出現,在外面沒有見過如此醜陋的生物,面部如鼠,四肢爬行,皮很厚,外面覆蓋一層鱗甲,來尋水喝,當它來到水邊,那些魚沸騰了,一個個飛快撲去,但是卻無法咬破那生物的肌膚,那生物接着在水邊產卵,方纔慢慢吞吞地走了,魚兒的美食便是這些卵。
小林子恍然大悟,“原來如此。”
在這種地方,很難有生物從外面進來,所以形成了一種詭異的食物鏈。
當衆人又來到一處有水的地方,凌熙命令衆人停下,接着拿出兩把火銃,目光盯緊水中游動的身形,砰一聲扣動扳機,火銃不斷髮射,很快水面上浮起幾條乳白色的魚兒。
當魚漂浮起來之後,傷口浮出腥穢之物,其餘的魚便游上來吞噬同類,白玉京舉起長劍,飛速而來,揮舞而下,砍死了其餘的食人魚。
當消滅了所有的魚後,凌熙數了數,此地的食人魚不過二十條而已,想必是水少,養出的魚自然不多。
“已經安全了,你們可以過來烤魚。”凌熙招了招手。
“烤魚?”其餘人面面相覷,這種食人魚不知道有多可怕,他們哪裡敢吃?
凌熙淺淡一笑,“你們也看到了這魚吃的是什麼?何況這種地方沒有人進來,這些魚也沒有吃過活人,有時候它們也只是普通的魚類,你們不用在心中有太多的負擔。”
白家將士聞言起身前來,他們都是身經百戰的將士,壯志飢餐胡虜肉亦不怕,何況這小小的魚兒,諸人帶着憤怒烤熟了魚兒,接着食用起來,味道倒是非常鮮美,是他們有生以來覺着最好吃的魚肉。
雖然二十條魚不夠分享,但是所有人卻喝足了水,又接着裝滿了腰上的水囊,恢復了一半的氣力。
一路行來,諸人又遇到了一處水流,接着依法炮製,滅了三十條魚,烤熟了魚,恢復了大部分的氣力。
凌熙提出了建議,“想必大家已累了,不如在此地休憩,明日我們接着走。”
衆人覺着她的安排很合理,有張有弛,拱手道:“遵令。”
雖然在山洞內暗無天日,但姬鈺有他計算時辰的方法,這一日居然很快就過去了,諸人在水畔休憩了兩個時辰,忽然一陣晃動再次發生,所有的人都從夢境中驚險,還沒有來得及去看發生了什麼事情,但見一塊巨石從頭頂落下,一聲慘叫發生,砸中的卻是凌熙這邊的人。
那巨石徑直落下,把此人的腦袋砸的腦漿迸裂,血肉模糊。
姬大連忙大叫:“快抱住頭。”
過了很長時間,大地方纔漸漸恢復了平靜,小林子蹲在地下,顫聲道:“過去了麼?”
姬三艱難地嚥了口唾沫,正要說話。
忽聽周圍的人大叫道:“快看,快看,那水不見了!”
所有人聽了這話,一個個覺着訝異,他們分明是在水邊入睡的,水怎會不見了?白家將士擡頭眺望,怎知這一瞧之下,也是不禁瞠目結舌大吃了一驚。
只見原先那有水的地方已經出現了小小的細縫,地面裂開,下方露出了紅色,正是岩漿的顏色,一眼望去有深不可測的感覺,那些水正是從裂縫裡滲透了下去。
當然這還不是結束,地面
然這還不是結束,地面的裂縫似乎越來越大,衆人連忙退到了右側。
姬鈺與姬大都是面色蒼白,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突然發生的景象。
“別看了,接着去前面。”白玉京心中生出一些忌憚,他們不能在此地過多停留,早一些出去就多一些生機。
一路走來,衆人看到那有水的地方全數乾涸,泥濘魚綠色的水藻出現在衆人的面前,甚至不少魚兒已經一動不動地躺在地面上,等待它們的是死亡。
當他們越往前,那地上的裂縫就越大,最終形成了一條無法逾越過去的峽谷。
凌熙雙目露出光芒,盯着前方的一切,目光凝重裡帶着一些淡淡的沉思。
“此地以前肯定不是這樣的,必然是因爲裴凌風做過手腳後形成的。”她喃喃地說道。
“何以見得?”白玉京對凌熙問道。
“判斷起來簡單也不簡單,此地自成一派天地,而且裡面的動物有自己的生存規律,這些魚兒與其他的生物都有一個特別的食物鏈,可謂一環套着一環,如果有一方會滅絕死去,那麼裡面的生物必然會遭到滅頂之災,全部消失,不復存在。”凌熙一路走來,根據自己看到的情形分析着,“這件事情在我們眼皮子底下剛剛發生過不久,說明此地格局只是近期有了變化,能對格局引起變化的,也只有裴凌風先前的作爲了。”
姬鈺頷首一笑,“熙兒你說的很對。”
衆人聞言,若有所思,對此地更爲忌憚。
正走間,白色熱氣從裂縫中拂來,給人一種蒸桑拿的感覺,一名白家將士低頭朝裂縫下探看,說道:“此地還真可惡,這裂縫如此怪異莫名,不知爲何會出現?”
“是啊!”另一人往下啐了一口,神態帶着一些不屑。
裂縫下白霧騰騰,都是水氣蒸發形成的,遮擋住了他的視線,忽然岩漿翻騰,一道紅色閃現,那人正詫異,忽然裂縫中竄起一個火頭,足有一丈的高度,徑直朝那人撲去。那男子大叫一聲:“媽呀!”
話聲未盡,還沒有來得及向後邁步,一瞬間火光出現,竟把他席捲下去。
有人撲過去想要救他,卻是慢了一步。
周圍的人也受到了連累,有人慘叫一聲,驚道:“救命啊!”但見周圍的人身上已經被點燃,一同墜下了深深的裂縫內,一團白色的氣體把他包圍住,慘叫聲更烈,大約是身子落入到了岩漿內,淒厲的救命聲從地縫內傳來,直是令人心驚膽寒。
衆人見他們如此下場,忍不住面容個個變色。
白玉京回頭喝令道:“大家都去最右側行走,跟緊姬家的隊伍,此地的格局已經發生了改變,一個不慎就會丟去性命,本來便很危險,萬萬不可心存僥倖,否則一旦意外要出現,諸位還是莫怪我未曾提醒你們。”
諸人連忙跟在姬鈺隊伍的身後,來到了臺階上,順着石梯而上。
凌熙立刻發現端倪道:“有沒有發現這裡的臺階,一步步朝着高處走去,方纔是平的,眼下變成了朝上,一旦有落石出現,就會朝着我們全部碾壓,大家分散一些,保持距離,還是千萬小心一些。”
正說着,一個巨大的圓石從上面滾落了下來。
凌熙身形一退,單手一攀,輕輕掛在道路的邊緣,所有人都學着她的樣子,避開了最驚險的滾石。
唯有姬鈺長劍刺入側眸石壁,腳尖點在劍上,一派謫仙的模樣。
當衆人脫險,前面的霧氣越來越濃,貼動着地面而行,彷彿一個極厚的帷帳,甚至連左側道路都看的朦朦朧朧。這詭異的霧氣總是給人一種不詳的預感。
但是這並不是表面上看到的那樣,洞穴裡走動時,本來裂縫中的岩漿帶來的熱意令人身體感覺極度不適,但是隨着衆人的深入,空氣出現了一種寒冷的氣息,而且愈發強烈,地面與山洞都覆蓋着一層冰霜,正是一種冰火兩重天的感覺,而霧氣正是因爲冰寒與熱意碰撞後,方纔發生的。
姬鈺脣邊呼出一口白色的氣息,喃喃道:“好一個物極必反。”
白玉京不解,身上也覺着十分寒冷,“白澤公子,什麼是物極必反。”
姬鈺淡淡道:“是一種陣法,在此地設置了此陣法後,遇到火則有冰生,火愈強,冰則俞寒,所以說也就形成了這冰火兩重天。”
凌熙這時候感覺到腳下的冰越來越厚,身上有些冷意,叮囑道:“大家都走慢一些。”
一些兵士因爲貪戀裂縫處的熱意,便靠近了幾分,怎知道有人鞋子打滑,一個不慎就朝着裂縫處滑去。幸而旁側的人是姬大,一把抓住了他,否則必然葬身在岩漿內。
兵士心有餘悸地道:“多謝您了。”
姬大轉過頭道:“把繩子拿出來,每個人都抓住繩子,大家走成直線,若有一個人出事,其他人可以照應一二。”
雖然衆人排成一線,但是身體左側傳來的是熱意,右側是寒意,這種感覺非常容易令人生病。
白玉京凝眸,“白澤大人,我們該怎樣消除這個陣法?”
姬鈺緩緩道:“消除不難,只要能找到陣眼。”
“那陣眼在何處?”
“應該就在前面。”
當衆人向前走了百米之後,霧氣越來越濃,忽然姬鈺的腳步一停,衆人也忙站住了腳步。
卻見前方的濃霧中坐着
濃霧中坐着一個男子,那人的神態閒適,面容俊美,溫文爾雅,身上披着一件大氅,正悠然坐在一塊石頭上,那石頭上鋪着一張獸皮,身側放着一個火盆,他指尖拿着一本書冊,另一隻手拿着一個摺扇。
認出了對面的男子,白玉京挑眉道:“居然是你,裴凌風。”
姬大驚詫,“裴凌風居然還在此地。”這真是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小林子並沒有見過裴凌風,心下一驚,暗道:“原來……原來這個男人便是裴凌風!”
他急忙去看,想要看看那個傳聞中的男人究竟是怎樣的三頭六臂,他目光仔細地望去,只見那男人約莫二十來歲的年紀,身穿貂裘,富貴中更透出一股睿智的氣色,容顏出色,居然比起姬鈺大人也毫不遜色,看來此人的的確確是一個名不虛傳的大人物。
裴凌風微微一笑,目光越過其他人,徑直落在凌熙的身上,深深凝視她半晌,任何人都可以看出他眸子裡對少女的情意,真是絲毫不加掩飾道:“淩小姐,在下已經很多日沒有看到你,真是一日不見如隔三秋!”
凌熙卻不客氣地道:“我卻不覺中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倒是閣下這個物極必反的陣法,也讓我體會到了度日如年。”
裴凌風輕輕一笑,知道凌熙這是譏諷他做事情手腕狠辣,若是真的喜歡她,就應該換做別的方式。
他對待心愛的女人本是理虧,看着她單薄的衣衫也有些心疼,不過卻看到她外面披着的外衫是白色的,自然是那個男人披在她身上的,這個姬鈺倒是懂得哄女人開心,他心中冷哼一聲,接着側眸看向了姬鈺道:“白澤公子,當初在潁川匆匆一別後,想不到我們見面還是很快。”
姬鈺也是一笑,冷淡地道:“多日未見,閣下的風采依舊,只是你料定到我的行程,否則也不會守株待兔,一切都是閣下的計謀當中,既然如此,閣下說什麼都是閒的。”
裴凌風緩緩道:“既然白澤公子能走到這個地方,也不枉費我在此地等待許久,而且說明你已經破壞了鎮龍柱,針對裴某的陣法也做了一番化解,你果然是非常有本事。”
“是又如何。”姬鈺負手而立,目光淡淡。
“並不如何,只是白澤公子有沒有覺着我爲何還會在此地?”裴凌風清雅一笑。
“若是沒有猜錯,你是準備魚我做一個徹底的了斷。”姬鈺不緊不慢的回答。
“不愧是白澤公子,果然是知曉我的心思,我是準備在此地與你做一個了斷,從此……這世上有你則無我,有我則無你。”
聽到這番話後,凌熙的心中咯噔了一下,沒想到二人這是要做死鬥?
“你似乎很有自信?”姬鈺嗤的一笑,緩緩地說道。
“在此地我有信心,因爲我佔據了很多優勢,而你缺少了一張羊皮,也缺少對此地的瞭解。”裴凌風慢慢從懷中拿出了一張小巧的羊皮,“如果我沒有猜錯,白澤公子,這個應該是你母親身上有的。”
姬鈺臉色一沉,“此物你是如何得到的,我的母親又在何處?”
裴凌風淺淡一笑,“此物是我從三陽神教內尋到的,據我所知,你的母親當年在三陽神教被奉爲上賓,三陽神教教主也被她的美貌給迷住了,只是可惜她命短,恰是自古紅顏多薄命,十年前就已經死去了,而我擇日不如不如撞日,我會送你與她一起去地府裡團聚。”
姬鈺卻淡淡道:“裴家的列祖列宗也在地府內等着你。”
兩人隔着濃霧脣槍舌劍,卻因下方的裂縫而無法靠近,顯然彼此心中都微有防備。
卻聽一人道:“裴凌風,你也是大雍朝的子民,與我們一樣共飲長江水,爲何要做這等事情?難道你自幼學的忠君愛國,禮義廉恥都拋之腦後了嗎?你做事情可否有擔當?”
衆人轉頭去看,看到是白玉京,白玉京手中拿劍,劍尖指着裴凌風,而他的目光冷冷看着裴凌風。
裴凌風見了白玉京的動作,只微微的點了點頭,淡淡道:“原來是白家的公子,當初你爲了家族的事情,要假意與江東聯姻,如今那家族敗落,而你也沒有任何的動作,我問你,你是否有禮義廉恥?是否有擔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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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的感冒十分厲害,據說旁邊單元有兩個同齡人已經躺醫院去了,我還在家裡躺着,昨晚做了一個夢,居然夢到穿越了,然後年輕美貌地來到皇宮,周圍的皇族好男子很多,結果一個都不理我,還有一個貌似男主的人物,接着無視我,然後變成了種田文,居然在那裡幹活,做飯,暈倒,這夢一定是發燒才做的,終於發現穿越不是誰都有女主光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