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 逃殺(下)

“情人結或許別人可以仿造,可是有些東西卻是不可仿造的,張雲!我問你,昨天早上你去幹什麼了呢?”韓小磊問我。

我心中一凜,就知道昨天那個袋子的事情被人發現了。其實李星既然苦心積慮地要來陷害我,又怎麼會讓我輕易地將罪證處理掉呢。估計他早就在附近安排了人手,然後“偶然”地拍到了我“毀屍滅跡”的照片吧。

“昨天在醫院附近有人拍到了這些照片,上面的這個人就是你,你不能否認吧?”韓小磊把照片拿到我的面前,指着上面的人對我說。

“是的,可是那袋東西,是別人嫁禍給我的,就是他,李星!”我憤怒地說。

“呵呵,放心,早知道你會這麼說。只要照片上的這個人是你就好辦了,袋子和裡面的東西是不是別人嫁禍給你的並不是重點。”

“事實上,”韓小磊接着說,“得到這張照片後,我馬上就叫人去把那個袋子取回來了,裡邊的東西姑且不說,等袋子晾乾了之後我稱了一下它的重量,總共快有50公斤重。50公斤,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對一個成年人來說,提起來並不成問題,可是,我問你,除了你,卻還有誰能夠將這麼重的袋子徒手扔得這麼遠?”他指着其中的一張照片問我。那裡邊的我正將那個袋子遠遠地拋出到池塘去。

“開始看到傷者照片的時候我還在疑惑,是不是所謂的‘兇手’只是某種野獸,因爲人類根本就不可能有這麼強的臂力,能夠將四肢活生生地掰斷。可是現在這張照片卻證明你有這樣的力量,不正好說明了問題嗎?”

“還有這張照片。”他又遞給我一張照片。

“這張照片是今天上午你走後我特地去找到那輛肇事車給拍下來的。”我看了看,那輛車的車前蓋居然深深地凹了進去,像是被人用鐵錘砸過一樣。

“還記得車禍的時候你反應很快,在車前推了一下就閃過去了。呵,可真厲害啊,就這麼一推,效果居然比真正的車禍還要好。”

我目瞪口呆的看着這些照片,半天說不出一句話來。

自己的力氣很大,這個我早就知道了,可是卻絕對不會大到這種程度。

可是這些照片上的卻是我自己親身經歷的事情,我並不想隱瞞。那麼我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突然有了這麼大的力量呢?

“該死的,怎麼會這樣呢?”

其實在老式公寓摔死那隻黑貓的時候我就應該意識到了,只是後面發生的事情讓我自顧不暇,就沒有來得及去考慮,沒想到這時候韓小磊卻突然提了出來,一下子讓我不知道怎麼回答了。

“怎麼樣,沒話說了吧?”看我不出聲,韓小磊接着說,“事實上我還有其他的證據說明你是兇手,索性就讓你死也死個明白。”

“啊?”我從沉默中被他的話驚醒過來。

“我通過醫院的人瞭解了你的作息規律,知道這段時間,除了最近幾天你都去醫院上班了。人民醫院的制度是早上8點上班,下午6點下班,所以這個時間段你是不可能作案的,那麼剩下的時間只可能晚上。而這些兇殺案的發生時間大多集中在晚上11點到凌晨4、5點鐘左右,這難道僅僅是巧合嗎?”

“當然了,如果你這樣晚上頻頻出去的話,一起住的蕊肯定會發現你的異常,所以爲了掩蓋事實,你便每天晚上都給她服用一些藥物,好讓她真假不辨。我已經在醫院那裡查到了她的病歷,血液中MDMA過量,啊?看,這就是你乾的好事!”韓小磊越說越氣憤,一把將病歷摔到了我的臉上。

“蕊她是怎麼對你的?爲什麼你這麼喪心病狂,連她也不放過?到現在都還在醫院躺着?你有良心嗎?”韓小磊啪地打了我一巴掌,舉起手來還想再打,被李星抱了回去。

“蕊,她……”我的大腦已經陷入了極度茫然混亂的狀態,眼前也是一片灰白,什麼也看不清楚。隱約中只覺得被一個人打了一下,然後臉便開始火辣辣的疼。可是想到蕊現在還躺在牀上,心裡便覺得非常的內疚和心痛。

“我勸你還是老實交待吧,或許還能從輕發落。不過就你犯下的罪行,判死刑一百次都足夠了。”一個冷冷的聲音從半空轟隆隆地傳來,砸在我的耳朵裡,讓我一下子清醒過來。

什麼,死刑?!

“不,我是被人陷害的,我不是那個兇手,我一定不能死!”一個聲音在心裡不斷地對我說話,聲音越來越大,到最後就像天邊的轟雷一般,震耳欲聾。

“不!!!”我長喊了一聲,從牀上一躍而下,雙手一使勁,合金制的手銬居然硬生生被扯斷,一分爲二。

“不好,快攔住他!”韓小磊見狀,打驚,忙跑過來要攔我。

“你們都在陷害我!”我感覺腦中就像燒了一把火一般,熱的快要脹開來。雙手胡亂揮舞中,好像觸碰到了懷中一個硬硬的東西,是韓小磊給我的那把槍,便一把掏出來,對準韓小磊就是一槍。

“轟”的一聲巨響,韓小磊居然硬生生被打出去撞到牆上,再摔下來,眼看是活不成了。

“不好,他有槍!”混亂中一個警察喊。房子外邊傳來了凌亂的腳步聲,外邊還有警察正在趕來!

我將屋子裡剩下的兩個人一槍一個放倒了,再把李星逼到了牆角。

“是你陷害我的,對不對?快說!”我拿槍頂着他的額頭問。

“張雲,你冷靜點,把槍放下,有話好好說。”李星把手舉了起來,對我說。

“我跟你無冤無仇,爲什麼要陷害我?”我扣上了扳機。

這時候腳步聲已經到了門口,我分過神去看了一下,接着便感到右手一緊,原來是李星抓住了我的手。

我的手一揮便將他甩了出去,這時候外面的警察已經在拼命地敲門了。

看着地下那個痛的仍在不停抽搐的人,我的心中便不由得升起一股無名業火。拿起槍便將他打了個稀巴爛。

……

看着一片狼籍的地面,我慢慢冷靜了下來。外面砰的傳來一聲巨響,那些警察已經在砸門了。

這個地方已經沒有辦法再呆下去了,就算我是被人陷害的,可是現在已經殺人了。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自己便突然陷入了瘋狂之中。可是後悔已經來不及了。

我砸碎了窗戶的玻璃,直接從樓上跳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