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家那天的通話記錄我已經查到了。電話清單顯示,5月7號那天早上6點到10點你家根本就沒有撥出撥入的電話。而根據你說的,那天蕊也一直和你在一塊,所以不存在她和李星交流的情況。這樣看來,只能是李星在撒謊騙你。”
從醫院出來,剛一上車,韓小磊便遞給我一張長長的單子,居然是我家這個月的通話記錄。單子非常詳細,撥入撥出的電話號碼,以及通話開始結束的具體時間都有清楚地記錄。看來他果然有點手段,居然可以在這麼短的時間內便拿到這張單子。
不過換句話說,不也代表現在民衆的生活一點隱私都沒有嗎。一想到自己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行都可能在別人監視之中,我心裡便感到陣陣的不舒服。不過想到蕊逃脫了嫌疑還是鬆了一口氣。
之後到我家之後的事情倒是非常順利。通過專業掃描器的幫助,韓小磊在我的臥室,廚房,客廳,甚至是廁所都找到了不少竊聽器。這樣的話,李星知道我的夢境的事情就非常好解釋了——肯定是那天我跟蕊在客廳討論的時候被竊聽器記錄了下來,然後李星通過竊聽器知道了這件事。然後那天下午他到醫院來找我,便提到了夢中小孩的事情。
這樣看來,李星這麼煞費苦心,想要達到的目的無非就是讓我相信可能那個夢境和連日來的兇殺案有關係。無論是竊聽器,謊言,協助調查還是那些兇殺案的資料,虛張聲勢的慌張,都是爲了把我扯到這些案件中去。
可是他這樣做基於什麼樣的目的卻讓我非常想不明白。不過按照韓小磊的說法,這個問題根本不需要考慮。我們需要做的只是以牙還牙。
他並沒有將那些竊聽器取走,而是將它們全部保留在原位,只是將其中的關鍵的幾個弄成自然損壞的樣子。然後韓小磊又花費了相當長的時間在屋子各個角落佈置了一下。按照他的推斷,李星不但在我的房子安裝了竊聽器,還可能會不時進來幹一些別的事情(比如那瓶莫名其妙出現的紫色藥水)。可是並沒有留下指紋腳印什麼的證據。這樣佈置的目的在於,不管李星的陰謀是什麼,如果他想繼續下去,就必然還要竊聽我和蕊之間的談話,而這時候他就會發現有竊聽器“意外損壞”。接下來的事情就好辦了,李星來檢查這些竊聽器的時候韓小磊佈置的儀器自然就會把他的行動給記錄下來,甚至還可以神不知鬼不覺地在他檢查的過程中佈下反竊聽的裝置,從而掌握李星的行蹤和談話。
韓小磊的活做得非常細,整整忙到下午3點鐘才告結束。弄完之後他便匆匆走了,說是要去調查一下李星的資料和做一些其他的準備工作,而我也因爲擔心蕊,在屋裡歇了會兒,吃了點餅乾便趕去了醫院。
到醫院的時候才下午3點半,蕊已經被轉移到了特護病房。這是一間位於2樓的獨立分隔的小房間,窗外望過去是一片很大的綠草坪,環境非常不錯。房間的採光非常不錯,也很幽靜,特別適合病人修養,估計是陳省魁看在我的面子上給特別安排的。
我進去的時候蕊還躺在牀上睡覺。因爲要服用的排毒的藥物都有一定嗜睡的副作用,所以病人都需要很長時間的休息。
在凳子上百無聊賴地坐了半天,我才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事實上今天上午在和韓小磊談話的時候,至少有兩件事情我並沒有告訴他。一是在老式公寓,我無意殺死了一隻黑貓;二是昨天李星來找我的時候還給了我一袋資料。
因爲一直在擔心蕊,加上有點惱火李星的緊逼不放,所以到現在我還沒有去看那些東西。說起來,昨天李星的態度還是很奇怪的。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會讓他如此焦急呢?那些材料上面到底寫了些什麼,他爲什麼一定要我看?
按照韓小磊的推斷,我房子中佈置的那些竊聽器必然是李星所爲,那麼,他就肯定是陰謀的幕後作者之一。可是我卻還是有些疑惑,主要是覺得這一切好像太簡單了!
看李星的歲數和資歷,肯定當警察有一段時間了,假如他就是幕後推手的話,也太容易識破了。先不說直接告訴我是蕊告訴他夢境的事情容易識破,就單是在家裡安裝竊聽器這個,就很容易露出馬腳。因爲韓小磊說那些竊聽器安裝的都不怎麼高明,這絲毫不像一個老練的偵探科刑警的手法。如果他真的是要針對我的話,能這麼容易就被識破嗎?
當然,我之所以能夠發現那些情人結,完全是一個意外,那就是韓小磊。可以說在這整個事件中,韓小磊就是一個變數。因爲對一般的人來說,都不會認識有當私家偵探的朋友。而且遇到了這種奇怪的事情也很難想到去找偵探。而對這些人,就算那些竊聽器安裝的再業餘,也不可能發現。
越考慮我就越想知道李星昨天來找我到底有什麼急事,於是撥打他的電話,卻提示說用戶暫時無法接通。正好蕊還在睡覺,於是我便先回到了自己的辦公室,準備好好看李星昨天給的材料。
李星給的材料都裝在一個黑色的塑料袋中,拎起來很是有一些分量。打開袋子,卻發現裡面又裝了兩個大的牛皮紙袋,出乎預料的是除此之外居然還有一個信封,上面寫着:張醫生親啓。
這封信大大勾起了我的好奇心。難道這是一封寫給我的信嗎?難道是李星寫給我的?亦或是其他人?裡頭寫的都是什麼呢?爲什麼要採取這樣的方式?
看着桌子上雪白的信封和它旁邊兩個大大的土黃色牛皮紙袋,我深呼吸了一口氣,稍微穩定了下自己的情緒,然後將信封撕了開來。
信的字跡非常潦草,像是寫信的人在非常匆忙的情況下寫就的,我先直接翻到了最後一頁,發現簽名的是李星。
也就是說這封信居然是他自己寫給我的?如果說有事情的話,他爲什麼不選擇直接和我說呢,而要採取寫信的方式?(昨天他的本意是來找我的,並不可能預料到會有蕊的事情發生。)
再翻到信的開頭重新開始看,我卻沒想到自己立馬又是呆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