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 破局

“事情的所有經過就是這樣了?”坐在對面的韓小磊拿起酒杯,優雅地抿了一口,問我。

“是的。我懷疑背後有人在搞鬼,蕊她……”

“你這個混蛋!”韓小磊直接從桌子那邊彎腰過來,雙手緊緊地揪着我的衣領,“當初我是怎麼跟你說的?你就是這樣照顧她的嗎?”

“你……”我又急又怒,張口卻說不出話來,只好黯然地低下了頭。

韓小磊是我大學的一個朋友。說起來,我認識他也有一個很離奇的過程,那是大學發生的一件事情了,當時的我陷入了困境,正是韓小磊解救了我,而我們兩人也因此而成爲了好朋友。

不過到後來,我發現韓小磊也深深地喜歡着蕊,誤以爲這就是他接近我的原因,從而產生了很大的矛盾,最後兩人鬧得不歡而散。雖然之後我發現這一切都只是自己的小心眼,卻一直都放不下面子道歉。

如果不是因爲這次的事情,或許這個人就會一直在我心中沉澱,直到被徹底掩蓋。

韓小磊性格暴躁,這從他剛纔的舉動就可以看得出來;爲人豪爽,不然當初他也不會如此地幫助一個陌生人;直率,所以會直接告訴一個人喜歡他的女朋友……

可是這些都不是我找他的原因。

縱然他有如此之多的優點,可是這些優點和他的頭腦和推理能力比起來,都會黯然失色。早在很久以前,我就見識過他的這種能力,見識過他是如何根據一些微小的事務,將整個事件推斷的鉅細無遺,而且往往十之不離**。

畢業之後,韓小磊便開了一家架構於網絡的私家偵探所,專門接一些稀奇古怪的案件,全國飛來飛去,據說具有相當不錯的聲譽。

當然,這些都是蕊告訴我的。

“或許只有他,才能夠幫我把幕後的兇手給揪出來。”雖然不願意承認,可我心裡確實是這麼想的。

“唉,算了吧……,這事不用說我也會幫你的!”沒想到韓小磊卻突然放開了手,重新坐了下來,“蕊她現在還好吧?”

“嗯,醫生說她只要好好修養幾天,就可以把體內的毒素排出來了。我跟她說我出去買點東西,估計現在還在睡覺呢。”

“好的,那我們回到正事。首先,你確定你剛纔所說的都是客觀的嗎?並且,是你所瞭解到的全部事實,沒有隱瞞?”韓小磊用咄咄逼人的眼光盯着我。

“是的,事情就是這樣子,我也沒有隱瞞的必要吧?”

“哦,如果真是那樣的話,就太好辦了。”韓小磊嘿嘿地冷笑。

“恭聽高見。”

“首先,既然你已經知道了李星和蕊兩個人當中有一個人在騙你,而焦點就在於蕊到底有沒有打電話告訴李星關於你的事情的話,查詢一下當天的電話通訊記錄不就可以知道了嗎?

“而且,聯繫到你剛纔說的昨天發生的事情,我已經基本上可以確定李星值得懷疑了”

“哦?”

“你想想,你昨天在出租車上打電話給李星的時候,並沒有告訴他你去哪裡。可是隨後他卻很快到醫院去找你了,此爲疑點一;再往前,他爲了一個夢就將與案件毫無關聯的你拉入調查之中,此爲疑點二;第三,假如蕊並沒有告訴他關於你做夢的事情的話,他卻知道了,此爲疑點三。”李星又端起杯子,喝了口酒,“把這些事情聯繫在一起的話,結果不是很明顯了嗎?李星他在監視着你!”

“監視?!!”

“是的!利用職務之便,他可以很容易通過電信局監聽你的電話,所以昨天你和蕊的同事通電話的時候他便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自然很容易猜到你要去哪裡;通過在你家裡安裝的竊聽器,他就能夠知道你和蕊在家所有的談話,自然就瞭解到你有做那個夢。這個很難理解嗎?”

“所以,接下來我們首先要做兩件事情,一是去查詢一下事發當天你家的所有通訊記錄,看看撥入撥出的電話號碼;二是我和你一塊去你家看看到底有沒有安裝竊聽器。當然,我還勸你最好再買一張手機卡,作爲我們通訊用,而且不要讓任何人知道,包括蕊!”韓小磊接着對我說。這個男人,一旦工作起來,平時的痞氣便收斂得一乾二淨,非常嚴肅。

其實他說的東西,大部分我都有曾想過,不過最後都終結於無法解答的矛盾之中,究其原因,是我根本沒有想到李星可能竊聽我。而韓小磊出於自身的職業習慣和敏感,三言二語就將它給點了出來。所謂當局者迷,莫過於此。

“可是,我還有個問題,李星他爲什麼要這樣做呢?”

“嘿嘿,這就是我們接下來要做的了……,仔細想想,事情還是蠻多疑點的,比如,你爲什麼會做那些夢;還有,蕊身體內爲什麼會有那些物質,都需要搞清楚。放心,給我一週的時間,我一定會把它弄得水落石出的。”

“好的,我先打個電話到機場把飛機票退了,然後我們一塊回去看看到底有什麼蹊蹺的。”

“不!我們現在就過去,省得夜長夢多。”

“好,那我先去跟蕊說一聲。”

“我在醫院外邊等你,我的車是輛白色的奧拓,很容易認的。”

“對了!”我剛站起來走了兩步,便被韓小磊叫住了。

“嗯?”

“記着,無論發生了什麼事情,我都不相信蕊會牽連其中,所以這些東西你千萬不要讓她知道。如果你做了什麼傷害她的事情,我一定不會放過你的!”韓小磊的表情嚴肅的可怕,一字一句地對我說。

“呵……,愛蕊的,好像不只是你一個吧?這些事情,你不說我也知道。再說,有件事情我也想讓你明白,我們現在只是僱傭關係而已,我付錢,你辦事,就這樣。請不要摻雜太多的個人感情。”說完這些,我沒有再管他什麼反應,快步走出了酒店。

到了外面,多日雨後涼爽而清新的空氣讓我爲之一爽。只是站在風中,依舊是感到一片茫然。韓小磊的加入,顯然對我是大大有幫助的,只是直覺告訴我,我所面臨的一系列的事情,卻好像並沒有那麼簡單,到底最後會怎麼樣發展,誰都無法預料。而我在此時此刻應該如何應對,就更加無從想起了。

一時之間,我呆立街頭,任長風鼓盪着我的衣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