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季雲姝絲毫不受她影響,依舊自顧說道:“呵!娘娘素來行事嫵媚,就算明知道陛下大病未愈,需忌女色,也還是照樣衣不蔽體的在陛下面前行勾引之舉,如此如卿樓女子一般的行徑,就算微臣這隻野狐狸都尚且做不到,那微臣請問娘娘,微臣可比狐狸,那麼您呢?難不成是妖嗎?”
“你放肆!”赫蕊氣的狠拍了一下小几,張口就想將季雲姝弄死,可這句話還沒說出來,暖閣門口就匆匆走進來一個小太監來。
茵蘭連忙走過去問話,那小太監對着茵蘭低聲嘀咕了幾句,就很快被茵蘭打發了。
赫蕊看着茵蘭走過來,不等她問,茵蘭就附在她身側,低聲說道:“娘娘,毓嵐宮的那位得了急疹,皇上懷疑是有人嫉妒皇后,在這之中做了什麼手腳,常太醫派人過來,說是讓您提前有個準備。”
季雲姝聽不見面前這主僕二人在說什麼,但想着這二人說的也不會是什麼好事,她正想着這些,然後就看到赫蕊再次朝她這邊看了過來。
“皇后娘娘既然病了,身爲貴妃,本宮理應過去看望,茵蘭,你帶上季太醫,讓她也跟着一塊去瞧瞧。”赫蕊自行起身朝妝臺方向走過去。
茵蘭吩咐來全將季雲姝帶到殿外等着,然後自己連忙湊到妝臺前,詢問道:“娘娘,皇上懷疑這件事,那咱們……”
“之前的藥不是還有剩下的嗎?那個季太醫如此能言會道,這個藥就當本宮賞給她了。”赫蕊照着銅鏡描了描眉,她此刻的臉上已經看不出一絲怒意,有點只是嫵媚妝容,“你不用親自去做,在咱們宮裡安排個小的,手腳麻利的,最好是能趕在本宮進冬暖閣之前,將藥放進去。”
“是,娘娘。”
茵蘭很快從暖閣中走了出來,她朝季雲姝掃了一眼,然後就對來全說道’“娘娘吩咐了,季太醫雖然出言頂撞了娘娘,但現在皇后娘娘急需太醫醫治,責罰季太醫的事,可容後再找皇后娘娘商議。季太醫,您可以走了。”
押着季雲姝的兩個小太監瞬間將手鬆開,季雲姝活動了一下胳膊,擡頭皺眉看了茵蘭一眼,這才背上來全遞過來的藥箱,轉身離開。
茵蘭在門口看着季雲姝走遠,這才示意來全進入暖閣。
“娘娘,東西已經放進藥箱了,就是不知道,皇上可會派人搜查。”來全殷勤的站在赫蕊身後。
赫蕊抿上紅脣,這才起身朝暖閣門口走,笑着道:“本宮有的是法子讓皇上查她,走吧,去看看我們那位打斷祭祀的皇后娘娘,可還能活的下去。”
“常太醫,娘娘到現在還昏迷不醒,您可有什麼法子,能讓娘娘暫時好一些。”蓮音看着皇后臉上越來越多的紅疹,急的只能去求不被整個毓嵐宮相信的常爾德。
常爾德嘆着氣道:“娘娘這是急疹,要是不弄清楚這起疹的原因就胡亂用藥,恐怕結果只會適得其反。”
“難道就沒有別的辦法了嗎?常太醫,陛下可是將娘娘交給您了,您可得想着辦法呀!這要是娘娘在您手裡出事,您也是會被牽連的。”蓮音連求帶嚇,常爾德的臉色瞬間變得難看。
“蓮音姑姑,不是微臣不想法子,實在是微臣沒有法子呀……”
“依我看,常太醫不是沒有法子,而是受了某些人的指使,不願救皇后娘娘吧。”
一個女人的聲音忽然從門口響起,蓮音聽到這聲音,雙眼瞬間亮了起來,她轉身就跑向門口,一伸手就將剛進來的季雲姝,強行拖到了榻邊。
“你這是上哪去了,我剛纔就讓人去找你,愣是沒見你在高臺上。”
季雲姝剛看了皇后一眼,就伸手搭上了皇后的手腕,待有了結果,她又趕緊從藥箱中取了銀針,匕首等物出來。
而這時她才得空回答蓮音的問題,“貴妃娘娘剛纔不舒服,請我過去瞧瞧,這事常太醫也知道,他沒告訴你嗎?”
季雲姝朝常爾德看了一眼,然後就招呼蓮音將皇后翻身,待皇后側身在牀上,她就用銀針從皇后的後背依次扎入皇后後心的幾處穴位,待心脈封住,她用匕首,在皇后右手手腕處,垂直劃開了一道。
常爾德在旁邊看着季雲姝施救,臉上隱隱浮現出急色,他回頭朝暖閣門口看了一眼,見門口依舊美人,於是只好咬咬牙,朝軟榻旁邊湊了過去。
“季太醫這是做什麼?娘娘現在受的是急疹,你給娘娘又是施針又是放血的,豈不是將娘娘當中毒來治了。”
既是同行,自然一眼就能從對方的施救方式上看出點眉目出來。
季雲姝頭都沒擡,只一門心思注意着從皇后手腕處流出來的那些血,嘴裡卻是不冷不淡的說道:“娘娘是不是中毒我還不清楚,但常太醫既然能進入太醫院,醫術自是不差的,那您怎麼就不知道,像娘娘這種不知原因的突起急疹,首先要做的就是護住心脈,保住性命嗎?”
眼看血流的差不多,季雲姝就連忙從蓮音手裡接過準備好的布條,將傷口包紮好,然後她才起身看向常爾德,似笑非笑的道:“我做的這些,常太醫難不成就只能看出是在解毒?呵!那您這一身醫術可就值得讓人懷疑了?”
常爾德面色漲紅,尷尬的半天說不出話,他哪裡看不出季雲姝剛纔的施針,放血,是在幫助皇后減緩血液流速,阻止紅疹的蔓延,可他,可他不能說出來呀!
正不知道該如何反駁,門口就傳來了腳步聲,常爾德側頭朝門口看過去,臉上的神色頓時一鬆,人也幾步並做一步的朝門口迎了過去。
“娘娘。”常爾德剛要說話,赫蕊就示意他閉上了嘴。
一直等走到軟榻近前,赫蕊親眼看過皇后那滿臉的紅疹之後,她纔看向常爾德問話道:“皇后娘娘這是怎麼了?看這滿臉的疹子,該不會是什麼能傳人的惡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