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蛇化成人

想到這裡,柳孤雨趕緊扒了幾口飯,拿了個饅頭,回屋扯了書包,就往書房跑去。樑媽媽看他跑得很匆忙,趕緊喊他:“雨兒,你這是到哪裡去啊?這兩天妖孽多,你不要亂跑。”

柳孤雨回頭叫了句“知道了,秦中少爺要去書房讀書,我不能叫他一人在那,我去跟他做個伴。”

說完頭也不回頭,一路就往書房跑了去。

等他跑到書房的時候,秦中還沒來。

書房門沒鎖,這個時候天色已經晚了,他進門放下書包,點上一盞燈,卻沒有去翻看平時喜歡看的那些書籍,而是走過去,找到一本志怪的書,拿出來看,他想看看到底有什麼妖怪喜歡抓這小女孩子,但是看了半天,也沒看出什麼名堂。

就在這個時候,突然窗戶外面掛起一陣怪風,吹得蠟燭不停晃動。門口還一陣響動,有東西用爪子抓撓門檻的聲音。

這聲音柳孤雨十分熟悉,那隻老貓妖就經常這樣。

他心裡一寒,頭上就開始冒冷汗。

雖說他覺得那老貓妖不會傷害他們,但是這事,誰也說不準的,況且那老貓妖平時雖然對秦如意秦中不錯,但是對他柳孤雨,卻總有一股說不清的防範之意。故而柳孤雨心裡有些忐忑。

緊接着,漆黑的門外,風聲不減,門吱呀一聲慢慢地開了,門外有一個人影站在哪裡。

柳孤雨的心跳突然就快了起來,他戰戰兢兢的把蠟燭提起來,湊到門口去看,原來是秦中。柳孤雨一口憋在心裡的悶氣總算吐了出來,提到嗓子眼的心也放回了肚子裡。

柳孤雨罵道:“你小子來這裡,怎麼也不說一句,嚇死我樂。”

那個秦中並不說話,只是臉上慘白慘白的。

柳孤雨沒看清楚,拿着燈就往回走了。

那秦中滿頭冷汗,臉色煞白的慢慢走了進來,邊走邊渾身發抖。

柳孤雨回頭,纔看見他不對勁,問他;“你這是,怎麼了?”

秦中帶着哭腔說:“貓,貓,貓來了。”

這時,就聽見秦中身後傳來一聲尖銳而淒厲的貓叫“喵。。。!”

柳孤雨看見秦中抖的跟個篩糠似地,心中也害怕,但是畢竟他出身不凡,並非常人,膽氣也比普通人壯些。

雖然年紀小小,居然已然能夠涉險不驚。

他緩緩走到秦中身邊,突然出手,將秦中一把拉了過來,自己擋在秦中前頭。

秦中一時沒有反應過來,被他拉了個別列,摔倒在柳孤雨身後書房地上。

柳孤雨拿着蠟燭,擋在秦中身前,將那蠟燭往門口照去。

不照還好,這一朝,到真把柳孤雨嚇了一大跳。

在門檻上,那老貓的腦袋就搭在上面,眼鼻口中皆流出污血來。勉強睜大眼睛看着那柳孤雨,哀怨悲傷。

柳孤雨見了,不知怎的,就把那恐懼丟到了九霄雲外,乾淨跑過去,便見那老貓渾身癱軟,到在門口,連站也再站不起來了,只是勉強用爪子抓着門檻。似乎渾身是傷,骨頭都斷了大半。

想當初這神貓對付逆賊的時候是多麼的神武,今日怎麼就落得如此下場?它也不知在哪裡受的傷,能一路撐到現在,回到秦府,找到柳孤雨和秦中,恐怕也算是拼盡了最後一口力氣,現下看見了柳孤雨和秦中,似乎在給他們報訊,但是又說不出口。只是喘氣。

柳孤雨慌忙走過去,將蠟燭遞給也跟上來了的秦中。而後柳孤雨抱起那老貓。

但是隻稍稍一動,那老貓便慘叫一聲,顯然是痛楚以極。

柳孤雨無法,只得還將那貓放下。

那貓見柳孤雨束手無策,知道在這裡耽擱也是沒用,需要喚上一個厲害的助手方可。

於是它拼盡全力,慘叫一聲。那聲音淒厲無比,只叫的天空中一聲晴空霹靂。

此時秦府上下之人,早已精疲力竭,各自回房,下人自顧自的吃飯,秦相一家沒心思吃飯,都還坐在桌邊發愁。府中衆人都聽到了這叫聲,也跟着循聲找了來。

但是伴隨着那老貓悽慘一叫之後,便又寂靜無聲,再無異象。

秦相等衆人也都趕了過來,但是看見這貓,受了如此重的傷害,卻倒在這裡。問明瞭秦中柳孤雨緣由,他心中沉重,也知道這貓,定是爲了去救秦如意受的傷。

這神貓當日是多麼的威武,而今居然如此重傷,想來擄去秦如意的妖魔絕非易於之輩。

這叫秦相心中更加焦急,又不知如何是好。

那秦夫人在一旁哭成了一個淚人。

底下家人們還紛紛議論,都說這貓不祥。

秦相聽了,大聲呵斥他們,正聲說這貓定是維護小姐,故而受的傷,叫大家不可胡言亂語詆譭秦府的恩獸。

秦府中的一幫膽壯的下人和護衛,皆自告奮勇,促秦相派他們去尋小姐。秦夫人更是哭天搶地的要秦相快想辦法。

那秦相也是愛女心切,雖心知這擄去女兒的不論是人是妖,也定然是武藝高強,法力超羣,常人奈何不了。但是也只得壯着膽子,帶着那幫人,循着那老貓的血跡而去。

只見那血跡一路從側門而去,轉向門外小巷,而後一直沿着小巷,斷斷續續的,拐彎抹角往外的一處深山密林而去。

秦相等出了門,那柳孤雨和秦中也想跟了去。

但是秦相夫人和管家卻攔住了他們,秦夫人哭着對秦中道:“你妹妹已然被妖精攝了去,若是你再有個三長兩短,我秦家豈不要絕後了。”

柳孤雨聽了,朗聲道:“那我一人去,少爺就留在這裡好了。”

管家嗔怪他道:“你爹孃這麼大年紀才抱了你這麼個娃娃回來,雖說不是親生,但是勝似親生,你去萬一出了事,誰給他們養老?小娃娃真不懂事,你去了只能幫倒忙,於救小姐無益。莫要去添麻煩。”

柳孤雨還要辯解,一旁夫人拉住他道:“我知你忠心,但是你也還只是個孩子,你若去了,中兒也鬧着要去,你不許再胡鬧了,就在家中陪伴中兒。”

柳孤雨聽夫人發話,只得算了,垂首不語。

夫人又讓秦中去內室就寢,還讓柳孤雨今晚就在秦中房中同牀陪伴,以防不測。若有什麼動靜,也好有個照應。

此時樑重陽也過來了,聽夫人說叫柳孤雨陪伴秦中,趕緊走上前來,對柳孤雨囑咐一番,要他好生照顧少爺,有事時,及時向外報警,少爺屋外已經加派了巡邏的家丁和護院。

柳孤雨點頭答應着,便陪了秦中回房。

兩人回到房中,秦中心中十分不樂,柳孤雨也默然不語,都擔心着秦如意的下落。二人又研討了許久,猜測那丫頭到底是被什麼東西弄走了。但是說了半日,也理不出個頭緒,二人說的累了,便橫七豎八的躺在秦中牀上睡去。

睡到半夜,突然覺得一股寒風從門外吹來,將他二人吹得身上發冷。

兩人從睡夢中冷的驚醒過來,卻見那關上的門,居然慢慢的開啓了,在兩扇門背後,漆黑的夜色中,一對赤紅的冒着妖氣的眼睛,正瞪着柳孤雨和秦中。

柳孤雨和秦中一時嚇得魂不附體。皆長大了嘴巴,說不出話來。

只見那赤紅的妖目瞪了他們一會,而後緩緩向房間裡移動。隨着那緩緩的移動,柳孤雨二人藉着昏暗燈光,看見那是一條大蛇,若立起一人多高,大腿粗細,向屋內挪動,邊挪動,那蛇還一邊幻化。

慢慢的,那蛇頭變得像個人頭,那蛇身上,長出兩隻手來,那蛇尾,分成兩條腿來。

這就如變戲法一般。柳孤雨二人畢竟孩子心性,看見如此奇異的景象,也忘記了害怕,只覺得新奇有趣,外加一點恐懼帶來的刺激。

等那蛇妖來到他們牀前,已經完全的變化成一個人形,所以他們更加不怕。

這是個乾瘦的老頭子,手裡還拿着個長長的細長蛇頭煙筒,煙筒上繫着一個紅色的怪菸袋子,上面也繡着一條蛇。

那乾瘦老頭子還是赤紅的眼睛,嘴裡時不時的吐出蛇的鮮紅口信,身上穿着蛇皮紋的舊衣裳,腦袋隱約還是個蛇頭的樣子,光光的腦袋上,只不過多了個圓圓的鼻子,長出了不成樣的眉毛耳朵。

柳孤雨和秦中看那老頭長得雖然怪異,不脫蛇的養子,但是看起來也還沒有要傷害他們的意思,於是柳孤雨壯着膽子問道:“你,你是誰?要幹什麼?”那聲音小的便跟個蚊子叫喚似的,而且還不自覺的在發抖。

秦中更是嚇得直哆嗦,卻不敢說話。

好在那蛇變的怪老頭耳力很好,居然聽清了柳孤雨說的連他自己都沒聽清的話。

那怪老頭輕蔑的看了他們一眼,而後從口中發出一個尖銳的聲音,“兩個沒用的東西。”

柳孤雨聽了這話,雖然覺得很不爽,卻也忘記了害怕。這就彷彿一個長輩沒來由的罵人,晚輩總想頂兩句嘴一般。他壯着膽子罵道:“你纔沒用呢,你怎麼知道我沒用?”

那老頭子看他居然忘記了害怕,還衝他罵,到反而桀桀的乾笑了兩聲,道:“這還像點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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