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秦如意失蹤

時光荏苒,光陰似箭。

自從虎貓龍蛇趕走了叛軍之後,秦相一家,太平無事。而那柳孤雨也在樑重陽老兩口的照顧下,茁壯成長。

秦相乃是見過大世面的人。平時回想那場變故,總覺着柳孤雨那娃娃來歷不明,卻定有奇異身世。他一來秦府,秦府便出現了異象,先是府第隱藏不見,其後蛇貓居然都成了精。之前,這些事情是從來未曾發生過的。從這些異象出現後的結果來看,這些事情,件件都對秦府有利。也正是這些奇異的事情,叫秦府避過一場大劫,雖然他並沒有完全將這個小娃娃同秦府的所有異常事件相聯繫,但是總覺得此子頗爲祥瑞,同秦府很投緣。因此對樑重陽一家格外照顧。

轉眼間,柳孤雨便十四五歲了。

這孩子格外聰明,凡事過目不忘,學東西一遍就成。但是性格內向,不喜說話,渾渾噩噩。對周遭的事情也彷彿什麼都不在乎。有時候犯了錯,被樑重陽打罵,也是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後來要犯的錯,還是照犯不誤,絕不會改的。

但是這娃娃有一樣好,懂得感恩。

小娃娃對樑重陽老兩口十分孝順,對秦家人也十分尊敬。

所以即便樑重陽老夫妻兩時時教育打罵,但是在心裡卻是對這孩子關愛的緊。那孩子對這情形也十分清楚,知道老兩口真心對他好。故而任憑老兩口如何對他不好,都不在意,回頭一句甜甜的”爹孃”,便將樑老頭老兩口的心也化了。

柳孤雨自小在秦相家幫着父母做些粗活,但是等到他八歲的時候,秦相見他懂事的早,便要他陪着秦相府家的小兒子秦中讀書,做個伴讀小書童。那秦中與柳孤雨年紀相仿,也是秉承了乃父的風範,大氣豪俠,心胸坦蕩。對柳孤雨並沒有瞧不起,而是把他當成最好的夥伴。

柳孤雨生性有些孤僻,唯獨對這個小少爺很好,將其視爲親兄弟,無話不談。兩人一起讀書六七年,朝夕相處,感情極好。儘管當着人面,柳孤雨口裡少爺長,少爺短的叫着,但是私底下,都是直呼其名。那秦中少爺也不以爲意,和柳孤雨時常勾肩搭背,好事壞事,都是一起去做。一起讀書,一起挨罰,一起打架,一起上山下水。

那秦中有個小他半歲的妹妹,換做秦庸,比柳孤雨大上幾月。兄妹二人名字合起來取的是“中庸”之意,只是這庸字,用在一個女孩身上,實在叫的不順,所以秦府上下又喚這個小姐叫做“如意”。因爲這秦如意小時十分喜歡跟那隻老貓玩耍。秦府上下都對那貓奉若神明,唯獨這個小妮子不怕那貓,時常拔他鬍鬚。也是緣分到了,那老貓妖居然也喜愛這個小娃娃,是以對她並不生氣,還時常故意護在她左右,保護玩耍。

只是那老貓妖似乎有些害怕柳孤雨,每每柳孤雨過來,他便閃到一邊,只是衆人都想不到這凌厲的貓妖,會害怕一個小孩子,故而沒發覺罷了。

秦如意也喜歡同秦中柳孤雨一道玩耍,但他們男孩子不願意老帶着這個女孩子玩耍。那秦如意時常被兩人欺負的哭着告狀,每每這個時候,秦中和柳孤雨便爭着說自己惹哭她的。那秦相聽了,就十分歡喜,他最喜歡有擔當,肯爲兄弟兩肋插刀的人,見這兩個小的爭相領罰,就十分高興,不但不予懲罰,還弄些糖果給他三人吃,也就糊弄過去了。

柳孤雨隨着秦中讀書,那些書中的文字道理,他每每一看便知,彷彿天生就是原本在他腦子裡的,讀書時看到,就如同遇到故交一樣。而那秦中讀書雖然也十分用功,但是畢竟凡夫俗子,再聰穎,也比柳孤雨差些。柳孤雨外在看來憨厚,實則內在有七竅玲瓏心,知道這事不好亂講,故而就連秦中,樑重陽等人,也並不讓他人知道此事,只當是個愚憨疏通。所以大家也都沒有在意這個小傢伙,到底讀了多少書。

秦相家有個書屋,他允許秦中和秦如意進去任意翻看書籍,柳孤雨跟着秦中,便也有機會一同進去看書。如此一來,他時常從那書庫中取出書去看,秦中見他喜歡看書,就也幫他取書。柳孤雨所看書籍十分繁雜,天文地理,經史子集,無所不包,其中又最喜歡看那些鬼狐野史、修道成仙之類的典籍。秦中自己到更喜歡看些兵馬打仗的兵法書籍,他自小就想象父親一樣,做個馬*軍。只是可惜,秦相到不喜歡秦中做武夫,故而只想他習文。

秦如意這小妮子則只找那些風花雪月,才子佳人的書看,秦中和柳孤雨都笑話她頭髮長,見識短。

一日,柳孤雨和秦中放學回家,卻見秦相府亂作一團。

柳孤雨問母親發生了什麼事情,樑媽媽嘆息着道:“這也是作孽,不知道哪裡來的妖風,將如意小姐給攝走了。老爺帶人找遍了全府和附近村鎮,都找不着。那神貓也跟着不見,神蛇也不出來,這可怎麼好。那水靈靈的小姑娘,不知道要逢着什麼劫難,哎,阿彌陀佛,老天保佑她逢凶化吉,遇難成祥。”

柳孤雨聽了,心中一緊,莫看平時時常取笑她,但是他早已將這丫頭,當成自己姐姐看待,怎麼能容許別人欺負她,這樣一想,他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一股無名業火,就在他頭頂燃燒起來。

秦中聽說自己妹妹丟了,同樣十分的着急,急忙拉着柳孤雨問他怎麼辦。柳孤雨十四歲剛過,堪堪過了十五歲生日,一下子他們哪裡想得出來什麼辦法。

柳孤雨想了想,實在無法可想,對秦中說:“我們先看看大人們能不能找到如意,若找到了,便無事,若沒找到,我們晚上假裝去書房看書,商量商量怎麼救你妹妹。”

秦中點點頭,他們分別回屋去,放下書包等物件。

柳孤雨坐在那裡,隔着窗戶,看到窗外秦府裡面亂作一團,他心裡想,這麼亂找能找出什麼名堂呢,還是先歇歇再說,晚上跟秦中一起到秦如意房間裡去看看。

想到這裡,柳孤雨就躺在牀上,哪知一沾上牀,他便睡着了。

睡夢裡,柳孤雨進到一個深洞,那洞裡漆黑一片。他直往裡面走,洞內慢慢泛起藍光鬼火,再走一陣,突然看到前面地上,蹲着一個女孩,暈了過去似乎就是秦如意。那女孩的身邊,全都是森森的白骨,還有骷髏頭散亂的丟在一邊,看看那些骷髏頭和骨頭哦,彷彿都是小孩子的。

柳孤雨嚇得要命,趕緊衝上前去,抱起秦如意就要走。哪裡知道,回頭的路上,那黑洞永遠也走不到頭,正走着走着,那親咪咪突然兩眼睜開,眼睛冒出綠色的光,邪惡的看着柳孤雨一笑。柳孤雨嚇了一跳,正要放下秦如意,那秦如意居然變成了一個長着綠眼珠的骷髏架子。

柳孤雨嚇得要命,將手中骷髏架子丟下,就慌忙逃竄,逃竄的路上,不知撞到了什麼,慌忙中就醒了過來,早嚇得滿頭是汗,原來是一個噩夢。他頭上十分疼痛,一摸之下,竟然起了個大包,仔細一看周圍,原來自己睡覺睡得頭腳都轉了過來,而且睡夢中亂動,頭都撞到了牀邊的桌角,難怪起了個大包。

柳孤雨一邊揉着頭上的包,一邊想着夢裡的情形,十分後怕,心想,若是秦如意真的一人在那裡,豈不要嚇死?

他正胡思亂想,外面樑媽媽卻開始叫柳孤雨出去吃飯。

柳孤雨慌忙爬起來,到屋外小桌邊去坐下吃飯。邊吃邊聽樑媽媽和樑重陽在嘆息秦如意的事情,都說這些年秦府非常倒黴,不是這個事情,就是那個事情,還都跟妖孽掛鉤。

柳孤雨問:“這個事情怎麼跟妖孽有關?”

樑媽媽說:“說來那隻神貓當年也是救過秦府的,但是這次怎麼就把秦丫頭給攝走了呢。就算是救過這秦府的上下老小的命,也不該拿這麼個小丫頭來做回報,難怪在秦家這麼些年,都不肯走,原來是在等這如意小姐長大。”

樑重陽嘆口氣說:“這也是冤孽啊,不知道秦老丞相怎麼就這麼倒黴,老來得了一子一女,還被妖精攝取一個。”

樑媽媽壓低聲音道:“說句不該說的,還好不是小少爺,不然,這秦府豈不是更要翻了天了。

柳孤雨也不說話,心裡想,“怎麼就如此斷定是那隻貓把秦如意弄走的?那貓不是跟秦如意很好麼?”

想到這裡,他就又問了問這事,樑媽媽說全府上下都是這麼說的,要不然怎麼那隻貓就跟小姐一起失蹤了呢?

柳孤雨平時和秦如意一起玩的時候,那隻老貓都跟他們一起,看着秦如意的眼光,就如同一個慈祥的長輩一般。柳孤雨心想,那隻老貓定然不會害他們兄妹中的任何一人。所以他對自己道:說不定是那隻貓去救秦如意去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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