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從未有過的情形,自修道以來,紫靈珠的五彩緞帶從來沒有被撕裂過。這次的情形真的叫她十分詫異,但是詫異歸詫異,該應付的敵人,終究還是要好好應付。
紫靈珠看情形不妙,知道硬來是沒什麼勝算了,於是只得一邊退閃一邊躲藏。被那巨型母鼠逼得不住的往後退着,她緩緩的後腿,不時的觀察着那巨型母鼠有什麼破綻,好趁機一擊,擊中要害制勝。
但是左看右看,那巨型母鼠身上皮糙肉厚,怎麼看,正面都沒有很好的攻擊之處,有心想要繞到那母鼠的身後去,但是母鼠身子太大,幾乎貼着那鼠洞的洞壁移動,紫靈珠哪裡過得去。故而被那母鼠逼着,不停後退。
母鼠步步緊逼,紫靈珠不住後退,母鼠得意忘形,猖狂無忌。紫靈珠則暗暗心焦:“這麼被她逼着後退,豈不是要逼出洞外去了。那可怎麼辦?”
她想到這裡,十分擔心,怕那母鼠出了洞穴之後,自行逃遁了,那要等柳孤雨等人絞殺了那洞外的鼠軍之後,再回頭來,也沒法子去收拾這巨型母鼠了。那豈不是留下一個偌大的禍根。
紫靈珠懊惱異常,不該這麼輕敵,弄得現在陷入被動的境地。
但是屋漏偏逢連夜雨,紫靈珠退着退着,忽然後頭被東西擋住了,退不了了。
紫靈珠心中一驚,伸手一摸,居然是潮溼陰冷的巖壁。紫靈珠舉起手中夜明珠,四處一招,居然不停後退,走岔了道,也不知走到哪裡去了,唯一知道的是,走進了一個死衚衕。
這回她可是暗罵自己太沒用,居然就這麼着被那隻母畜生,被逼入了絕境。
但是在絕望之中,紫靈珠還是發現了一線生機。
巨型母鼠的兩隻拳頭大的眼睛,在黑暗的鼠洞之中,在紫靈珠手中夜明珠的照耀之下,發出一股兇悍奪目的亮光。這是紫靈珠在鼠洞之中,除了夜明珠外,唯一能放光的東西。十分惹眼。
巨型母鼠皮糙肉厚,但是皮肉再厚,眼睛也是死的。眼皮是最薄的地方,所以這母鼠就算再怎麼皮肉厚實,總沒法子連眼睛也護的周全。
拼了!
紫靈珠身處絕境,一咬牙,一狠心,將身上全部道法力氣,都聚集在兩根五彩緞帶之上,兩根緞帶,被道氣所導,形成一個尖利如長槍的標槍,紫靈珠將這兩杆標槍,對準那兩盞小燈籠似地眼睛,呼哧一聲,拋刺了出去。
只聽撲哧兩聲,五彩緞帶就如同利劍一般,刺入了那巨型母鼠的身體。
但就在紫靈珠兩根標槍脫手的同一時刻,那巨型母鼠居然也快如閃電的張開血盆大口,一口吞來。
紫靈珠只顧着攻擊對方的雙眼,卻沒成想被那母鼠一口吞入了腹中。
巨型母鼠雙眼被刺的爆裂之聲,成爲她能夠聽見的最後的聲音。
柳孤雨心情很差。
任誰被一大羣老鼠追着跑,恐怕都不會很高興。
爲了不讓那些老鼠跑丟了,柳孤雨只能跑跑停停,但是有時候,柳孤雨真的低估了那羣老鼠的奔跑能力。
不一會兒,便有幾隻精幹瘦小,雙腳瘦長的老鼠,便追上來了。
這種老鼠估摸着十分善於奔跑,故而每次都是這種老鼠,最先追上柳孤雨。
好在老天給了這種老鼠善跑之能,就奪去了它們打架的本領,故而儘管這種瘦長鼠種總是能趕上柳孤雨,但是柳孤雨卻能輕易的便結果了它們。
只是柳孤雨結果它們之後,後頭的老鼠大軍,便立刻粘了上來。
其中的虎豹形狀的碩鼠,柳孤雨看着心驚,怕難以對付,於是又撒開兩腳,飛奔而去。
總之一羣大小鼠輩,追着柳孤雨漫山遍野的奔跑,場景十分有趣。
臨近埋骨坑,柳孤雨一擡頭,居然看見了那俊美青年。
柳孤雨覺得十分憋氣,但是那俊美青年卻笑臉盈盈的看着他,也不幫忙阻擋羣鼠,就如同是看熱鬧的一般。
柳孤雨心中恨得牙癢癢,但是此刻既沒有磨牙的功夫,也沒有找那俊美青年算賬的時間,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儘快將那羣老鼠,引入埋骨坑中。
柳孤雨一直往埋骨坑跑去,跑到坑邊,看着坑下的慘狀,柳孤雨實在難以下腳下坑,於是便繞着坑延打轉。
俊美青年見了,笑嘻嘻的道:“我來幫你。”
他飛身往柳孤雨身邊飛去。
柳孤雨看那俊美青年來了,心中有了些底氣,於是反身轉向鼠羣,揮舞攀天藤鞭,將逼進的老鼠,只只打落坑下。
柳孤雨此刻正背對着那俊美青年,他原本指望俊美青年加以援手,但是那俊美青年只是不懷好意的在他身後笑了一笑。
柳孤雨正要抽空看看那俊美青年爲何發笑,卻覺得屁股上猛的被踹了一腳,站立不穩,咕嚕咕嚕的便滾下了埋骨坑。
柳孤雨滾下埋骨坑的時候,便聽見那俊美青年笑道:“別捨不得下去。捨不得孩子套不來狼,你不下去,這幫臭鼠輩怎麼會下去。要做好人,便做到底,別半途而廢,弄個半截子功德。
柳孤雨身子不斷的往坑底滾去,埋骨坑十分深大,滾啦半日,都沒滾到底部,好在他被一根如同女人小蠻腰粗細的巨大白骨,給擋住了往坑底滾落之勢。
等他能夠起身,便開始對那俊美青年破口大罵:“你個老鼠養的,我看你不是來幫我們滅鼠,你是來幫老鼠們滅我們的啊。”
俊美青年也不搭理,依舊笑嘻嘻的看着柳孤雨,道:“你說的果然不錯,我便是幫那幫老鼠找食的,你又怎樣?我就是喜歡爲虎作倀。管你甚事?”
柳孤雨聽了這話,怒火中燒,恨不得馬上跟那俊美青年大打一場,但是看看已經從坑延上下來了的密密麻麻的鼠羣,柳孤雨哪裡還有心思回嘴。他趕緊將道氣充盈全身,妖氣和道氣化成的一股新的氣息,在周身運轉,其中一大部分,輸送到攀天藤鞭上。
柳孤雨打算背水一戰,和那幫老鼠,拼個你死我活。
就在柳孤雨嚴陣以待,羣鼠逡巡着就要衝下來的時候,桃湘月和桃花仙從柳孤雨頭頂上飛落了下來,站在柳孤雨兩旁。
柳孤雨看看師兄師姐,驚訝的叫道:“師兄師姐,你們下來做什麼,這裡危險,快走。出去給我修理那個挨千刀的孫子。”說完,指指那俊美青年。
桃湘月和桃花仙相對一笑,桃花仙道:“你在上面跑來跑去,這幫老鼠怎麼肯下來,但是師兄師姐也不能讓你一人下來做誘餌,我們師兄弟三人,一起來痛快大殺一場。”
柳孤雨聽了這話,豪情滿懷,一股血氣上涌到頭頂,大喊一聲,往羣鼠衝下的方向衝殺了過去。
桃湘月和桃花仙緊隨其後,在左右護着他。
三人如同一股旋風一般,碾壓着四處的野鼠。
不論是野豬大小的鼠輩,還是獅虎似的大鼠,都是擋者披靡。
三人在埋骨坑中大殺四方,很快,在那累累的白骨之上,便鋪上了一層鼠屍。相信過不了多少年,白骨坑中就能多上一層大小老鼠的骨骼。
就在柳孤雨師兄弟三人在埋骨坑中衝殺之時,那羣鼠精也衝到了埋骨坑的邊緣,羣鼠精看着這埋骨坑中的情形,恨的咬牙切齒。不斷的驅動羣鼠,下坑圍攻。
但是依舊久攻不下。
那羣鼠精都動了真火,於是便有幾隻,衝下了埋骨坑,要幫着那羣野鼠對付柳孤雨三人。
但是他們哪裡是對手,才一下場,便被砸了個稀巴爛。
鼠精頭領恨的眼都紅了,於是便叫其餘的鼠精一起下坑,對付柳孤雨等三人。
柳孤雨三人戰了多時,略有疲敝,這時一羣鼠精衝下埋骨坑,柳孤雨三人便多了些壓力,畢竟這羣鼠精和尋常老鼠不同,有些道行,妖氣衝來殺去,也有些威脅。柳孤雨三人戰的有些辛苦。
鼠精頭目見戰情有些改觀,十分得意,哈哈奸笑,“看你們這次如何逃脫。”
“是啊,他們這回,不知道又該如何逃脫呢?”一個清脆悅耳的聲音,在鼠精頭目耳邊響起。
然後便是柳孤雨的破口大罵,“你個鼠雜種,好端端的人不做,偏偏要做老鼠精,你個混蛋,被你騙了,等我出去時,定然叫你碎屍萬段。”
但是比起柳孤雨的憤怒來,更加震驚的是鼠精頭目。
這鼠精頭目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老鼠的聽覺視覺是最靈敏的,一有風吹草動,老鼠便會望風而逃,抱頭鼠竄。
但是這說話的人,輕輕落到他的旁邊,還大聲說話,他之前都沒有發覺,若是這人一刀下來,那鼠精頭目不是要鼠頭落地了麼?
所以鼠精頭目驚異萬分,不敢想象,目瞪口呆的緩緩轉頭來看,那獐頭鼠目的旁邊,正立着一位瀟灑倜儻,年輕俊美的偏偏佳公子。
鼠精頭目不敢相信的問道:“你,你,怎麼是你?”
俊美青年又是嘿嘿一笑,“當然是我。當日是我將他們救出老鼠洞的,今日自然是我來帶着他們跟你作對,這都不解,實在做不得老鼠大王。你也下去吧。”
說完,俊美青年擡腳便是一蹬,就如同之前蹬柳孤雨一般,一腳將那鼠精頭目踹下了埋骨坑。
但是這兩腳也有區別。蹬在柳孤雨身上的一腳,是踢在屁股上,只將柳孤雨蹬的滾下了深坑。
蹬在鼠精頭目身上的一腳,卻結結實實踢在了腰間,直將那鼠精頭目踢的飛了出去,連妖,也差點踢斷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