樑夕淡淡望向人羣,眼神卻是越來越冷,流轉的電光在他眼中凝聚起來,如同白色的火焰一樣幾乎噴涌出來。
順着樑夕的視線,衆人不自覺地翻開一條路,齊齊轉過頭去,他們發現樑夕的目標竟然是同樣滿臉錯愕的陳舒慈。
在京都綽號神仙慈的陳舒慈指着自己,臉上滿是不可思議:“你是在和我講話?”
這時候陳舒慈心裡已經隱隱猜到了什麼,但是臉上自然不可能表現出來。
樑夕不置可否地笑了笑,然後擡手指向另外一個人:“不只是你,還有他。”
轟!
人羣裡發出一陣不安的騷動,樑夕指着的另外一個人,赫然是陳舒慈的父親,楚國的太史、謹王爺最得力的左膀右臂——陳勉。
“瘋了!樑夕一定是瘋了!”這是在場幾乎所有人的想法。
之前以秋風掃落葉般的態度解決掉銀龍門的弟子和掌教,衆人還可以理解爲樑夕是想立威,用這種與衆不同的方式一舉成名,但是現在這個算什麼,光天化日之下公然要擊殺朝廷重臣?
只要是有腦子的人現在都認爲樑夕的精神一定是不正常了。
陳勉見樑夕遙遙指着自己,四周的氣氛劍拔弩張,他突然撲哧一聲笑了出來,接着捂着肚子笑着前仰後合,眼淚都流了出來,像是聽到了全世界最好笑的笑話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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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周此刻安靜無比,只有陳勉的哈哈大笑。
辛詠彤瞪大眼睛望向樑夕,然後轉過頭對許晴小聲道:“喂,你說樑夕是想做什麼?他難道真的瘋了?我看他之前不是還挺正常的,難道突然受了什麼刺激?”
許晴眼神複雜望着樑夕,搖頭不語。
望着哈哈大笑的陳勉,樑夕眼中神光湛然,全身透出的自信讓所有人都感覺自己在他面前格外渺小。
“樑夕,哈哈哈,你一定是瘋了吧,你知道我是誰嗎?”陳勉好不容易忍住笑,指着自己的鼻子道。
“我管你。”樑夕的回答很乾脆。
這個回答彷彿是一記響亮的耳光抽在陳勉臉上,他的臉色一陣難看,深吸了一口氣道:“好,現在諸多修真界有頭有臉的人物都在這裡,我問你,我和你無冤無仇,你爲什麼突然要殺我。”
“這不是你需要知道的。”樑夕的視線在陳勉和陳舒慈身上來回掃視。
他的眼神讓人很容易讓人感覺他是在打量獵物的野獸。
“這樣嘛。”陳勉臉上露出一絲獰笑,“樑夕你目無王法,刺殺朝廷重臣可是死罪,而且你認爲我會站在這裡讓你不明不白殺死嗎?”
“試試就知道了。”樑夕話音未落,手中紅色的光芒猛然凝聚,周圍衆人只覺得一股灼熱的氣浪轟面而來,幾乎讓他們瞬間背過氣去。
陳勉的瞳孔瞬間收縮成一點。
沒有人料到樑夕竟然說動手就動手。
“大人快走!”一聲大喝在陳勉身邊驟然響起,同時數道黑影從人羣中躍出,擋在了陳勉和陳舒慈的面前。
作爲朝廷重臣,身邊必然都會有專門的人手保護。
在這修真大會的時候,保護在陳勉身邊的自然也是修真人士。
“袒護陳家父子,一律同罪。”樑夕淡淡的聲音從火光中傳出,“赤炎離火刀!”
嗡的一聲轟鳴,地面都小幅度震顫起來,站立不穩的衆人一陣東倒西歪。
“保護大人!”
慌亂的人羣中大喝聲此起彼伏。
火焰光刃朝着陳勉怒斬而下,保護者們齊齊真力大開向火光轟去。
砰!
阻擋的那數道真力在赤炎離火刀面前脆弱如同紙張一樣,輕輕鬆鬆就被扯成了碎片。
那極爲修真者的瞳孔瞬息被紅色填滿,火焰如同巨獸的嘴巴一樣將他們剎那吞噬。
就連一聲慘叫都沒有來得及發出,他們就成了一對黑灰。
“瘋了!真的瘋了!他竟然真的動手了!”池田和林海天之前都跟樑夕有過接觸,大致地瞭解他動手毫無理由的性格,但是這麼誇張,這麼無視朝廷律法,這麼無視周圍諸多門派的做法,還是根本讓人不敢相信的。
彷彿是一個小型炮彈爆炸一樣,巨大的轟鳴和氣浪向着四周洶涌而去,衆人一陣哭爹叫娘四下逃散,修真者們則是面面相覷,大門派都還沒有反應,小門小派自然不會笨到去當出頭鳥。
“師兄,這——”青雲道人看着面前的景象,忍不住開口詢問青木掌教。
沉默幾秒鐘,青木道人道:“儘量不要和樑夕發生衝突,他是我天靈門下弟子,而且現在恐怕沒有人能夠攔得住他,你現在立刻進宮請陛下出來,現在只有他能阻止樑夕了。”
對青雲道人吩咐完,青木道人又給門下弟子下達了命令:“你們不要阻攔樑夕,儘自己的力量去防止波及到平民,有什麼事情我來承擔。”
等到門下弟子都領命而去,青木道人望向緩步向前的樑夕,臉上露出一絲苦笑:“你這小子,每次都讓人不省心啊。”
見到天靈門弟子行動開來,其他門派也都彷彿才從夢中驚醒,紛紛作出相應的反應,疏散在場非修真者離開,或是心情複雜地圍攏在樑夕四周。
這時候也有人明白樑夕爲什麼一開始就以絕對的力量優勢將銀龍門掌教轟倒了,以他展現出來的實力,現在不管是誰都不敢上去阻攔他,上去的想不死都難!
但是在場並不是所有人都是明白人,也有人認爲樑夕這個擊殺朝廷命官的罪名是坐實了,現在要是自己能制服他的話,那麼飛黃騰達必然不在話下!
他實力再強又怎麼樣,雙拳難敵四手,這麼多人圍攻他,難道他還有本事以一敵千,以一敵萬?
有了這個想法,不少人都暗暗摸上了自己的法寶,虎視眈眈望向樑夕。
血紅色的火焰被樑夕收入掌心,望着地面上薄薄一層黑灰,樑夕眉頭輕輕皺了起來:“跑了?”
片刻後梁夕展眉一笑:“也是,這麼容易就被殺了那也不是朝廷重臣了,這麼說的話,他現在是在——”
樑夕閉目尋找片刻,眼睛倏然掙開,眼中寒芒彷彿連他面前的空氣都被撕裂開來:“找到了!”
“你要去哪裡!”樑夕還沒動身,前進的道路已經被十數人攔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