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李煥熟悉的身影出現在文依面前時, 顧文依來不及反抗,一片迷濛,孟紹濂竟然用上了最強力的迷藥。
爲什麼?孟紹濂怎麼會找到自己?寒池……出事了?昏過去的瞬間文依心如刀絞。
再醒來的時候。
顧文依覺得像是做了一場夢, 這究竟是不是夢。
自己好好地躺在一間華麗的臥室之中, 這景象太熟悉了, 彷彿是……子青殿中。
“青寧。”文依忽然坐起來, 不敢確定自己是不是在做夢, 文依拉住眼前人的手。
“文依姐,你醒了?”青寧眼睛微微有點腫,應該是哭過了。
“我怎麼在這裡?寒……”文依剛要說出寒池, 忽然止聲,不對, 他們不一定知道寒池還活着。
“文依姐, 你剛剛說什麼?寒?莊主和您在一起嗎?”青寧目露疑惑。
“我是說, 喊別人伺候就好,你現在不一樣了。”文依並不想對青寧說謊, 但是現在青寧是孟紹濂的妃嬪了,謊話不得不說。
“沒關係,我願意的。”青寧笑道,“何況,姐姐的位份本來就比青寧高。”
“不要亂說。”文依皺眉。
青寧站了起來, 帶笑跪下:“恭喜衿妃姐姐病體痊癒, 並受吾皇恩賜, 不日……將登上大陳鳳座, 成爲母儀天下之人。”
如果不是頭生生得疼, 文依一定覺得自己是在做夢,快點醒過來, 快點!文依去擰自己的大腿。
“姐姐這是幹什麼?”青寧忙來拉她手。
疼得說不出話,顧文依滿頭是汗:“怎麼回事?究竟怎麼回事?”
青寧面色沉了沉:“姐姐病了好些日子,這不是好了嗎?就是這麼回事。”
問不出所以然,文依不去理她,起身向外走。
“你去哪裡?”迎着她走進來的正是大陳天子。
一年不見,孟紹濂儒雅依舊,只是眼神之中不知何時已多了些許冷酷。
“皇上。”青寧俯下身。
文依這才發現,青寧身腰渾圓,竟是有孕在身了。
“你退下吧,青貴人,朕有話和皇后說。”孟紹濂冷聲道。
“是。”青寧費力起身,由丫頭扶着走了出去,眼底一片寂寂。
文依向後退,因爲孟紹濂正一步一步向她走近。閃身而出,文依看準空隙向外奔逃。
卻被門外一衆侍衛攔住。
“你們都找死嗎?敢攔皇后?”孟紹濂道。
侍衛們忙跪了下來,磕頭不止。
孟紹濂目色依然冷得嚇人。
“跟朕進來。”孟紹濂不管文依,邁步進了內殿。
沒有退路,文依深深吸了一口氣,跟了進去。
站在離孟紹濂五步之外,文依不語。
“當初要走,朕不怪你,但是既然許寒池已死,你爲何不回來見朕,寧可一個人漂泊在外?”孟紹濂擡頭來看文依。
文依心中一喜,孟紹濂不知道寒池還活着,寒池沒有失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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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爲你不願意回來見朕!就算是現在你回到長安,爲的都是孟紹泠,對不對?”眼前的孟紹濂似乎換了一個人,不再是那個年少時率真直爽,再見時儒雅寬容的孟紹濂,如今的他確實充滿了帝王之氣,咄咄逼人,又睿智冷酷。
“聰明如你,怎麼會想不到西陲的小城裡人們紛紛議論朝中之事,是受人差遣?還是灌到耳朵裡的太多了,你太擔心?”孟紹濂繼續道。
“我確實聽說了王爺的事,但是我不是因爲擔心建中王纔回來的,王爺是皇上的弟弟,皇上怎麼會真的殺了他?”不知紹泠現在如何,文依要迅速撇清自己與紹泠的關係。
“哈哈哈。”孟紹濂大笑,“那也就是說,你是爲了朕回來的?”
文依一個踉蹌。
“既然如此,我們還等什麼?朕答應你的大陳皇后之位,現在朕爲你做到了,你我之間,是不是也應該名至實歸了?”
起身來抓文依,文依急閃,然而,躲得了一時,怎麼躲得了兩時。文依被孟紹濂抓住,用力相較,文依身上輕衫驟然撕裂。
“不要!放開我!”文依覺得輪迴一般的無奈,就是這間宮殿裡,若不是文喬來鬧,自己怕是……
可是現在,誰來救自己?
躲閃不過,文依伸手抓住身邊的一隻盛着瓜果的銅碗砸向孟紹濂。被死死按住手腕,孟紹濂眼中的憤怒夾雜着慾念!恨!當然還有愛!
“你就這麼不願意和朕在一起?許寒池已經死了,孟紹泠也就要死了。朕着人在長安到處張貼你的畫像,就是爲了你若是回來能有人馬上發現你的蹤影,結果你竟然真的爲了孟紹泠回來了。也好,朕就要讓你親眼看到孟紹泠死,給朕吃下這顆‘忘生丸’,你就會忘了所有以前的事情,從此以後,安安心心做我的皇后,朕把天下都捧在你的面前,你還有什麼不能給朕的。”
捏住文依下顎,孟紹濂將一顆紅色的藥丸塞到了文依口中。
這是什麼?文依想要吐掉,藥丸卻入口即化。
手上用力,孟紹濂撕下了文依貼身的衣服。
“啊……”文依怕極,扭轉身體,伏在牀上,躲避着暴露。
孟紹濂卻忽然停止了動作,他看到了什麼?
文依只覺孟紹濂像是看到了什麼可怕的東西,竟站起身來。拉起衣服,文依忽然明白了,孟紹濂看到了自己背上的疤痕,那是三個字“許寒池。”
“你背上爲什麼有許寒池的名字?”孟紹濂目若寒冰。
“這是寒池刻在我背上的,不只背上,我的骨頭上也有。”文依道。
閃身而來,孟紹濂聲如利刃:“那又怎樣?不久你就會忘了他。”
“絕不會!”文依目光堅毅到孟紹濂覺得心碎。
門外,傳來侍衛的慘叫。
回首間,許寒池勁衣利劍已破門而來。
孟紹濂不是寒池對手,三五招之間就被拿住。
“許寒池!你竟然還活着?”孟紹濂一驚不小。
“拜陛下所賜,活得很好。”許寒池笑道。
“寒池……”文依靠近他,聲音都在顫抖。
“該做的事情我已經做完了,回去找不到你,我猜你被皇上請進了皇宮,就來找你了。”沒有說出是青寧送了信兒,寒池覺得雖然青寧現在未必是爲了自己,但是至少她讓自己趕得及救文依。
青寧亦看到了文依背上的字,抱着一試的態度,青寧找人去發現文依的客棧等待和文依一起的人,果然等到了許寒池。
“咱們走。”挾持着孟紹濂,寒池向外走。
跟隨着寒池,三人出了子青殿的內殿大門,門外站滿了侍衛,還有聞訊趕來的文官武將。
“許寒池,你今日逃不出皇宮的,還不放了皇上?也許皇上會念在你阻攔那木措赫謀反的份上,放你一條生路。”說話的是曹維商。
寒池一笑:“曹大人不必勸了,若是能放,又怎麼會走到這條路上來。現在曹大人能做的,就是讓侍衛們讓路,許寒池自然能走得了。”
“你休想,朕九尺男兒,天下之主,怎麼會受你要挾?就算你殺了朕,今天也別想走出這裡半步。你敢挾持朕,要挾朕的皇后,朕怎能容你?”
文依一愣,孟紹濂想讓自己置身事外?
“皇上錯了,顧文依是許寒池的妻子,從來不是什麼皇后?陛下的皇后在武陵殿裡。”文依道。
“哈哈哈,你還不知道嗎?先皇后已經病死了,太后也因爲傷心過度,崩逝了。”孟紹濂道。
自己一直避世,確實不知道這樣的事情,文依一個站不穩,就算與文喬已是陌路,此時聽來還是忍不住陣陣心痛難當。
那樣若春花一樣動人的女子,終是帶着大陳皇后的榮耀,走完了她的一生,可這一生裡連孟紹濂半分的疼愛都沒有得到,抱着母儀天下的空殼子,醒了韶華一夢。
文依淚不能止。
相持在子青殿中進行着,宗役之中,孟紹泠拿着手中的密旨,陷在無限的震驚之中……這是父皇的玉璽,絕不會錯!原來……孟紹濂竟是竊國之賊,而自己纔是大陳唯一的天子。怪不得孟紹濂三番兩次欲下殺手,怪不得達花爾赤蓄謀多年的謀反戛然而止,怪不得孟紹濂改變主意要治許寒池於死地,怪不得孟紹濂久久關押自己。他要江山,要自己死,他還要……顧文依,要顧文依爲救自己而自投羅網,而且……竟然還意外收穫了並沒有死的許寒池,一石三鳥,孟紹濂果然狠決。
捲起密旨,孟紹泠迅速做出了反應。
當孟紹泠帶着自己的親兵衝入皇宮的時候,大理的軍隊也到達了無荒城,因爲貢嫣的事情,大理民情激憤,軍隊直壓兩國邊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