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良對白愛睡說的話理也不理,仍然對哈里拉說話:“哈里拉,人家中原人士在此比武,你來湊什麼熱鬧?”
哈里拉麪色不悅,對從良反問道:“大師又是因何而來呢?”
從良哈哈一笑,指着石字路與白愛睡道:“我是來找他倆,我《落英九經》還需要他們幫我寫出來!”說着,便走向白愛睡。
白愛睡見從良如此,知他上山必懷惡意,但今日當着衆俠的面,一定要他講出真情,否則,下次沒有這樣的機會了。想到這裡,不會笑白愛睡分開衆人,又走上幾步,迎住從良,對從良道:“從良,你殺了我師父,又偷走了《落英九經》你今天當着衆位大俠的面,還要瞞天過海嗎?”從良輕輕一笑,看着白愛睡挖苦道:“白愛睡,你從小就愛白天睡覺,今天,大概你又睡着,說着夢話吧?”
白愛睡被他當着衆人的面搶白,臉上一紅,立即向從良衝去,口中道:“我白愛睡雖然名聲不好,但未忘師恩,師父被你殺死,我今日要替師父報仇!”說着,揮掌就打。
石字路站在旁邊,見白愛睡此舉,心中大驚,聽白愛睡此言,似乎是事實,但轉念一想:他是否又當着衆人之面做戲呢?無論如何,我不能袖手旁觀。想到這裡,石字路亦衝上前去,對白愛睡喊道:“白愛睡,你先別打!”
白愛睡聽師兄喊他,果然住手,石字路走上前去,問從良道:“從良,你亦是一代宗師,成名日久,但爲人之道,你卻遠遠不如,今天當着衆位大俠的面,請你講出真情,或許我們可以饒恕!”
從良冷冷一笑,說:“石字路,你說我是一代宗師,這卻不假,但別人並未如此說,倘若他們都稱我爲一代宗師,我便把你師父的情況講出來給你聽!”
衆人聽從良一副挑戰口氣,各個心中不服,哈里拉亦從旁高聲道:“從良,你真是有臉不要,竟然當着我哈里拉的面,稱自己是一代宗師?石字路,你也誇他太過,從良,咱倆比劃幾下,倘若有幸敗我,我便不管你在此搗亂,倘若你打不過我,你得認我爲師!”
從良聽哈里拉此語,輕蔑地說道:“哈里拉,我與他們說話,你卻從哪個石縫鑽出來插嘴?真是豈有此理!”
哈里拉毫不生氣,對他說:“從良,你有本事,又爲何不在胡兵面前賣弄?上這裡威風什麼?”
從良聽哈里拉提起胡兵,自知他去年在胡兵隊中被犛牛扎罕等人戲弄之事,已被哈里拉知道,不禁臉上一紅,暗自思忖:這傢伙卻真是還靈通得可以。但嘴上仍然很硬,他又對哈里拉道:“哈里拉,倘若你是漢子,休要講那些陳芝麻爛穀子之事,有本事的就比試一下!”
哈里拉笑着說:“我今日上泰山來,就不想看熱鬧,你既然與我挑戰,我豈有來而不玩之理?”
從良亦不示弱,笑着對哈里拉說:“只聞你的火焰刀所向無敵,今天也讓我開個眼界!”說着,“刷刷”兩掌,向哈里拉攻來,哈里拉毫不怠慢,身形一晃,使開掌力,與從良的落英掌拍擊,兩股力量,碰在空中滋滋直響,從良與哈里拉的掌力相碰,不覺喑吃一驚,沒料到他的火焰刀如此厲害?倘若疏乎大意,早被他這一掌送上西天了。想到這裡,不敢走神,疾換一招“對面無聲”刷地一下,向哈里拉胸部擊去。
哈里拉與從良的掌力在空中相碰,他亦吃驚不小,沒料到這一個禿和尚竟然有如此功夫,以前是我小看他了。他這落英掌的殺人之力,還遠勝火焰刀一籌,倘若不小心應戰,必然吃虧。想到這裡,哈里拉更加凝神應對,不敢有片刻粗心。
司馬大方與瞪眼漏兩人正打得緊,聽見哈里拉與從良兩人打起來,瞪眼漏雖然在扎蘭營的狼山上見過哈里拉一面,但未與他過招,他早就想知道火焰刀的功夫,今見哈里拉用火焰刀與從良相鬥,忙對司馬大方喊:“我們先別打了,看看他們比武再說!”說着,虛晃一招,便跳出圈外。
按比武規定,兩人對打之中,不管何種原因,只要一人退出圈外,便算輸了一回,此時,瞪眼漏正義跳出圈外,司馬大方便對老酒鬼道:“錢大俠,此次比武,我司馬大方可贏了一回嗎?”
老酒鬼錢總溜點頭答應。
正義一聽自己已輸了一回,心中不服,對方丈喊道:“我與他有言在先,是自動退下,又爲何算我輸了一回?這樣比武,實在不公!”
這時,猛聽從良一聲大喊,大家轉身去看,見從良身上被燒灼一條黑跡,哈里拉又揮掌向從良砍來。
正義吃了一驚,亦轉頭觀看。
哈里拉的火焰刀果然厲害,一掌擊中從良之後,又緊追不捨,向從良的頭頂砍來,從良不慌不忙,在
落英掌中又夾帶千指掌的手法,看準哈里拉的要害,緊盯不放。
這時,珠斯花走到錢總溜面前,對他道:“錢大俠,哈里拉偷入少林,殺死衆僧,今日他送上門來。我們又豈能白白地放他?”說完,盯着錢總溜與方丈,聽他們說話。
方丈慢慢地說道:“雖然哈里拉殺人偷籍,但武林中亦講公德,不可乘人之危,此時還不必與他理論!”
司馬大方走到珠斯花身邊,親切地對她說道:“孩子,你休要急躁,不要多管閒事,哈里拉如塞上猛虎,不可小看,你躲在一邊。自有別人理論!”
珠斯花看了司馬大方一眼,一語未發,司馬大方又轉頭看着何流沙,冷冷地向他打個招呼:“何大俠來泰山之前,讓老夫找你好苦,今天雖然是老輩比武,何大俠是否也有雅興,與老夫比試一下呢?”說完,不自覺地用手摸一下額頭,想起昔目酒宴之上,曾被他在額上輕而易舉地刺朵梅花,雖然今日梅花已榭,但心中之恨,卻在潛滋暗長。
珠斯花見父親有意要與何流沙相鬥,不高興地對父親說:“今天是你們老輩比武,爲何要與他相鬥呢?”
司馬大方面色一板,淡淡地說道:“女孩子家不要多管閒事,你多日在外不歸,讓我想你好苦,今日大會之後,你必須隨我回鄉!”
珠斯花毫無表情地站在地上,似乎對司馬大方的話聽而不聞。
石字路聽說司馬大方要把珠斯花領回家去,心中一寒,珠斯花離開泰山回家,恐怕她就要深居簡出,憑司馬大方的脾氣,要想見珠斯花就很難。想到這裡,忍不住走到珠斯花身邊,用極其關切的口氣問她:“司馬大俠要你回家,你是否回去呢?”
司馬大方見石字路上前,心中不快,用訓斥的口氣說道:“石字路,我們父女說話,你不要上前解釋!”
石字路被司馬大方當着衆人沒頭帶臉地數落一頓,臉上紅如赤布,立刻頭一低,轉身走到一邊,看哈里拉與從良相鬥,卻又忍不住拿眼往珠斯花這邊看。
不會笑白愛睡站在一邊,將這一切都看在眼裡,心中對司馬大方的無情深感不快,又極爲同情師兄的此時處境,他慢慢地走到石字路身邊,對石字路說:“師兄,司馬大方不是東西,等以後有機會我給你出氣!”不料,石字路聽完白愛睡的話,不但不感激他,反而面色一板,對不會笑道:“不用你管,你是不是閒得無事,要到處惹事生非?”
“師兄,我可是一片好心!”白愛睡心中不服,又要上前解釋。
這時,哈里拉與從良兩人已鬥得更甚,兩人過了五十回合,哈里拉雖然砍了從良幾掌,卻也未受大傷,而從良也未佔着哈里拉的便宜,兩人見一時僵持不下,各自大吼一聲,使開渾身解數,要把對方置之死地而後快。
此刻,宇文化及仍然坐在一邊,靜靜地看兩人打鬥,他此次悄悄出來,並無人知曉,司馬大方見宇文化及上山之後,對自己視而不見,靜靜地坐在一邊,亦不說話,他禁不住心中犯疑:不知這宇文化及今天爲何變成此種神態?他有心要上去與他說話,又有些不敢,只好站在一邊,看着宇文化及的神態,猜其心態。一時不敢上前。
白音烏拉坐在一塊大石之上,手握長簫,並不吹奏,與宇文化及隔了兩塊石頭,亦坐在上面,靜靜地觀看哈里拉與從良的比武。但神態有些呆癡,不如宇文化及面孔那樣神秘難測。
哈里拉見久戰從良不下,心中發急,又“刷刷”連進兩掌,逼住從良,從良更不示弱,“刷”地雙掌舉起,向哈里拉擊去,這雙掌一掌使的是落英掌招數,另一掌使的是千指掌套路,頓時生出無窮威力,將哈里拉逼住,哈里拉大叫一聲:“好掌法!”亦身形一晃,抖開神威,刷地一個“夜雨無聲”,直向從良肩部擊來,白愛睡和瞪眼漏都禁不住一聲喝彩。
不料,白愛睡的喝彩聲被從良聽見,從良一邊與哈里拉死戰,一邊對白愛睡喊:“白愛睡,你竟然袖手旁觀?替一個西夏武士喝彩,那你所託之事,我決不給你辦了!”
白愛睡聽從良話外有音,心想:這從良分明是鬥哈里拉不過,讓我上去幫他,轉首環顧一下衆人,見各具冷眼神態,都在觀戰,白愛睡亦不管三七二十一。心中想到:只要你從良先講出殺師真情,我白愛睡幫你一人,又有何難?想到這裡。大喊一聲:“哈里拉!看掌!”話音剛落,已經躍到哈里拉身右,“嗖”地一掌,向哈里拉後背打去,哈里拉聽見後面一陣風聲,閃身躲開,揮手一掌,劃歪白愛睡掌力,口中罵道:“從良,這算你什麼本事?打不過便請幫手上來,難道我怕你們不成?”說畢,掌力大增,全不把白愛睡放在眼裡。
白愛睡見狀,自知此戰必贏,才能得到從良相助,因而,將自己平生所學,毫不保留地使出,去打哈里拉不備之處,從良得到白愛睡相助,如虎添翼,又勇氣大增,將掌力如排山倒海般地向哈里拉傾泄而去,哈里拉有兩人夾擊,雖然看不出處於劣勢,但要取勝,亦是難事。
宇文化及站在一邊,大聲說道:“兩個打一個,情理上講不過去,哈里拉,你不必擔心,我幫你幾下!”語畢,身子一提,落入戰團之中,舉掌向白愛睡打去。
司馬大方在一旁見狀,早欲對宇文化及下手,卻苦於沒有機會,今日見宇文化及突然站在哈里拉身邊,正好有了藉口,遠不至於惹翻其他人物,他亦大喊一聲:“宇文化及,咱倆比劃幾下,豈不更好?何苦去幫一個西夏人!”說着,提起雙股陰陽叉,向宇文化及“呼”地一下砸去。
老酒鬼錢總溜見哈里拉多了幫手,正苦於無法勝他,這時見宇文化及與司馬大方同時參加,他也大叫一聲:“哈里拉,你殺人太多,今日讓你拿命來!”話音未落,已落到哈里拉麪前。
瞪眼漏正無機會與哈里拉比試,今見衆人齊上,量他也非衆人對手,也大喊一聲:“哈里拉,你的火焰刀徒有虛名,看我今日如何殺你?”說着,搶先向哈里拉打去,不料,哈里拉正好將火焰刀法轉來,面對着正義胸口,“哧”地一下,將瞪眼漏正義一掌擊中,正義哼了一聲,身子晃了兩晃,便倒在地上,他忍不住口中叫道:“哈里拉,你這掌法有什麼了不起?倘若我當初……”他下文還未說出,便“咚”地一下,頭撞在一塊巨石之上,氣絕身亡。可惜瞪眼漏在中原英名,卻被西夏人一掌擊斃於泰山之上。
何流沙見瞪眼漏被哈里拉掌擊倒,忙過來將他扶起,但見他胸部被燒了一個洞口,直入內臟,早已一命歸西。
珠斯花亦隨何流沙過來,見狀心中大驚,這哈里拉的掌法如此厲害,幾如神功般,真真不可大意。
金備江與龍古冬亦過來察看,見正義死得如此之慘,亦心中不忍,看衆人大戰一團,而宇文化及和哈里拉都毫不畏懼,越戰越勇。
這時,但見哈里拉掌上紅光一閃,突地拔地而起,直向從良頭上擊來,從良忙閃身去躲,可惜晚了一點,只聽“咚”地一聲悶響,從良被哈里拉一掌擊中,衆人定睛看時,但見從良頭入頸中,只有眼睛露在外面,眨了幾眨,合目倒地。
哈里拉連斃兩人,哈哈大笑,對衆人道:“哪個願來送死?我哈里拉奉陪到底!”
方丈見狀,方知昔日哈里拉入少林寺偷武功秘籍,少林衆人爲何抵擋不住的原因。
司馬大方見哈里拉連斃兩人,似乎易如翻掌,不費吹灰之力,心中不服,對金備江喊:“我們用內繮煞氣功勝他!”
金備江聞言前來,欲與司馬大方聯手,這時,聽宇文化及上前問道:“你們真的練成內繮煞氣功,又有何懼?不過是些雕蟲小技罷了。”
“宇文化及,你站在一邊,看我如何勝他!”哈里拉不以爲然地說道。
宇文化及依言,退在一邊,衆人頓將三人圍在中心,看司馬大方與金備江的內繮氣功威力如何?
哈里拉麪帶輕蔑之色,對司馬大方與金備江道:“你們動手吧,我倒要領教一下,你們的內繮煞氣功如何厲害?”
司馬大方與金備江對望一眼,一語不發,猛地一聲長嘯,分成左右,齊向哈里拉攻去。
哈里拉見兩人分路攻來,將左右掌分開,又凝氣於心,發掌進攻,不料,這掌力使出卻如水遇礁石一般,立即被源源不斷地擋回。
哈里拉心中大驚,此種情況,是他出師以來,從未有過的,但不知是何徵兆?正這樣想着,猛又覺一般強大力量,向自己襲來,但見司馬大方和金備江離他還有丈遠,並未近身。這時,他纔想起剛纔宇文化及聽到內繮煞氣功的神態,難道這就是內繮煞氣功的威力?無論如何,我亦試他一試。哈里拉想到這裡,又抖擻精神,使開殺手絕技,向金備江這面衝來,但他衝了幾步,卻覺得身體動作不如先前靈便,而身體內部器官,卻如凍住一般,丹田之氣,再也提不起來,這突變使哈里拉一時急得汗如雨下,哈里拉又大叫一聲,企圖提氣於掌,但這時體內真氣,卻從各處穴道紛紛漏出,再也凝集不到一處。
司馬大方與金備江合力使出內繮煞氣功,頓時將哈里拉困住,司馬大方厲聲問哈里拉:“哈里拉,是你的火焰刀厲害,還是我們的內繮煞氣功厲害?”
哈里拉雖然身體難於運功,兀自精神不減,亦厲聲應道:“司馬大方,你這些功夫,又有何可驕傲之處?倘若你不服氣,咱倆單獨比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