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今天用力的把奶水擠了出來,很痛,但是孩子卻喝不到。
我好想喂他。
在懷孕的時候,我特別注意,就是想生完孩子的時候,有充足而健康的奶水讓孩子喝。
可是現在卻沒辦法給他喝了。
我早晨把擠出的奶水放進了冰箱,晚上回來再扔掉。
晚上睡不着覺,我就在網上訂購了許多嬰兒的衣服,玩具,還有充氣的泳池。
我知道他用不到,但是,我有個兒子啊。
……
1月17日,陰。
最近天氣不好,我的骨頭也跟着疼,頭也痛。
我已經連續失眠一週了,只能靠安眠藥來睡一會兒。
這些天,一直沒有傅修和寶寶的消息。
我去醫院找過,但是那家醫院的醫生和護士,竟然告訴我,那天晚上沒有產婦生產,並沒有我的寶寶。
怎麼可能!
寶寶是我經歷痛苦生出來的,他們怎麼能說沒有。
不知道是傅修做了什麼,竟然讓醫院也改了口。
現在天冷,寶寶還小,不能出來,等大一些,天暖了,他就能出來了吧。
我會找遍紐城所有的花園,街道。
……
傅引修一篇一篇的閱讀,明語桐自然是沒找到他跟璟時,不然,也不會被誤會至今。
他翻到了5月的日記。
5月15日,晴。
今天還是沒有遇到寶寶,我在街上找的時候,有好多人看我的目光,大概是把我當成了精神病人了吧。
不過我不在乎,我要找寶寶,至於別人怎麼看我,無所謂。
中間我路過了一家母嬰用品店,算一算,寶寶已經四個多月了,可以添置輔食。
雖然他吃不到,但我還是去買了。
買了他這階段能吃的奶粉以及輔食,又買了許多寶寶的新衣服,都在家放着。
我晚上睡不着的時候,就會把給寶寶準備的衣服拿出來,搭配好,想象着他穿上的模樣。
我把每件新衣服都回來洗過,又仔仔細細的揉過,保證衣服柔軟,不會磨到寶寶的皮膚。
哦,不能再寫下去了,我該給寶寶衝奶粉去了。
傅引修怔怔的看着日記上的文字。
孩子明明不在她身邊,她卻要去衝奶粉給孩子喝。
是想的多了,已經有了妄想症了嗎?
他記得,明語前之前說,把明語桐接回家後,她看過心理醫生。
所以,當時,她在幻想着孩子在。
所以,她不停地給孩子買這買那,買奶粉,就如同孩子一直跟她在一起生活一樣,她假裝自己在照顧孩子。
傅引修紅着眼,已經有燙人的淚水在眼睛裡滾。
當時她自己一個人,誰也找不到。
生完了孩子卻沒能養好身體,反倒還傷了底子,又忙着找璟時,找他,一刻都不得閒。
她自己一個人在紐城,那麼無助。
一個母親,生生的與孩子分離。
自己受了那麼重的痛苦才生下的孩子,卻連一面都沒能見上。
那麼多的難處,那麼多的痛苦,全都一股腦兒的傾注在她身上。
她只是一個人,身體那麼纖弱,又怎麼能承受的了那麼多?
傅引修真恨自己,爲什麼在那麼重要的時候,卻沒能陪在她身邊。
在她那麼無助的時候,自己一個人如同沒頭蒼蠅一樣,在紐城的大街上四處亂撞,沒有人能夠依靠,沒有人能夠幫助她。
一滴淚“啪”的一聲,落在了日記的紙張上,將黑色的字體暈染模糊。
傅引修手指顫抖着,一頁一頁的往下看。
不知不覺,外面的天已經黑了。
“主子。”甲一在門外敲門。
“別打擾我。”傅引修頭也不回地說。
甲一隻好悄悄地打開門,將買來的晚餐放進去,又悄悄地退出去。
而傅引修,已經看到了明語桐被明語前接回明家的日記。
7月27日,晴。
我的病已經快要好了,但是爸媽發現了我給寶寶買的奶粉和衣服,他們以爲我的病還沒有好。
過去,我確實有很多時候都不清醒,活在幻想之中。
但現在我真的好了,我只是想留着給寶寶買的東西,我只是已經養成了習慣而已。
不想他們擔心,我只好剋制着自己,不再買的那麼多。
偷偷地買,然後藏起來。
……
7月30日,晴。
因爲我總是頭痛,關節痛,來例假也痛的數度暈死過去,所以語前今天拽着我去了醫院。
結果醫生告訴我,我這輩子想要再懷孕,很難。
除了被搶走的寶寶,我這輩子,大概都沒有機會再擁有自己的孩子了。
不過沒關係,我已經有一個寶寶了,我會找到他的,一定會。
哪怕找一輩子,我也不會放棄。
爸媽擔心我因爲生育艱難,可能結婚也會困難。
他們的觀念很傳統,即使要聯姻,也是要找國人。
而國人的思想大都傳統,恐怕沒有幾個人願意娶一個生不出孩子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