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家裡的份額怎麼分配,我可管不到,一切您自己說的算。二爺您疼愛孫子,樂意給他多分一點兒,從您自己手裡頭出去就是,也不用來找我商量,這是您自己家的家事。”
二爺原本是打算着,讓遲以恆進董事會。
還想着,從楚昭陽手裡討點兒股份給遲以恆,便不從自己手上出了。
他自己手裡的,也沒多少,且當初還分給了楚嘉源和四叔兩份。
楚嘉源死後,他那一份就重新回到了二爺的手裡。
照理說,現在就是把那一份給遲以恆,也算是物歸原主了。
可到了這時候,二爺反倒有點兒捨不得了。
還反過來想要佔楚昭陽的便宜。
只是他這點兒心思,竟被楚昭陽看的透透的。
還沒來得及說出來,就已經先被楚昭陽給堵了回去。
“至於董事會。”楚昭陽說道。
二爺的心隨着楚昭陽的話,一驚一驚的。
他都還沒說過,楚昭陽怎麼知道的!
往常與楚昭陽打交道,都是私下裡的事情。
並沒有在公事上與楚昭陽接觸過,從來只是聽說,沒有切身感受過楚昭陽在商場上的可怕。
以往聽楚昭陽被人誇獎,有那麼多名頭,二爺大多嗤之以鼻,只覺得只是在楚家的盛名之下,別人給面子而已。
難免會有誇大其詞的說法。
今天站在楚昭陽面前,才真正的體會到了楚昭陽的能耐,哪怕這只是冰山一角而已。
他明明什麼都沒有說,楚昭陽卻將他一步步的計劃都提前說了出來。
好像他的每一步,都沒能逃得過楚昭陽的計算。
偏偏,楚昭陽比他想的更長更遠。
那是一種,你無論做什麼,都被他料到,並且站在前方等着你,等你到了,再來堵住你的路的無力感。
讓二爺生不起一點兒力氣了。
想到自己這一把年紀了,竟還算計不過小輩,二爺又是憤怒,又是無力。
卻聽楚昭陽說:“不論您給他多少股份,他都是進不去的。您手裡的股份已經拆分了,就算把您手裡的股份都給他,那也不夠。”
楚昭陽看看二爺,說:“當然,您肯定不會全部給他。”
“也別想讓我給他,這事兒我說的可不算,這是當初在宗祠裡,當着族老的面親自劃分的,是祖宗定下的規矩。他遲以恆算個什麼,值得整個家族爲他破例?”
“他是給家族做了巨大的貢獻了,還是有卓越的才能?”楚昭陽諷道,“都沒有,您又憑什麼站在這裡,企圖對我提出這樣可笑的要求?”
二爺被堵得漲紅了臉,覺得臉面十分過不去。
楚昭陽現在將他所有的想法都說了出來,二爺覺得自己在楚昭陽面前,彷彿赤.裸.裸.的,沒有一絲一毫的遮擋。
他強笑着,給自己拉起一塊遮羞布,“我什麼時候說過,讓你給以恆股份了。他的股份,我自己會給他打算。”
“那最好。”楚昭陽點點頭,很有些真摯的說,“誤會您了,我道歉。您還是那個爲楚家着想,爲大局着想的二爺。”
二爺:“……”
硬是被楚昭陽戴了頂高帽,真是很不情願。
“股份的事情,我壓根兒就沒有考慮過。”二爺不情願的說,“雖然你有所誤會,但我也不跟你計較。不過我倒是想讓以恆進楚天來工作。”
二爺想了想,說:“我聽說副總就快要退休了,不如就讓他接替吧。正好,楚天也需要年輕的血液,來點兒改變。年輕人嘛,就是大膽創新。你們兄弟倆合作,一定能給楚天帶來新的面貌。”
楚昭陽一時沒忍住,被二爺的異想天開逗笑了。
這二爺年紀一大把了,越發的天真。
“您提的晚了,早在副總決定的退休決定下來之前,我們高層就已經商議好接替人選了。在國際商圈都十分有名,我們也是費了好大的勁兒,才把他請過來的。現在爲了遲以恆,把人才往外推?”
二爺還想糾正他對遲以恆的稱呼,出楚昭陽就說:“不在其位,不謀其政,公司內的人事問題,二爺還是別插手了。”
“那總有合適的職位吧!難道身爲楚家的公子,想進自家的公司都不行?”二爺不悅的說。
“當然可以,誰也沒攔着,但憑自己的能力。但是一上來就想居高位?這事兒昭光知道嗎?”楚昭陽反問。
楚昭陽,是二爺的孫子,四叔的兒子。
要是讓一個孫子知道,二爺爲了另一個孫子這樣盡心盡力,偏心成這樣,會怎麼想?
二爺臉色一變,楚昭陽便說:“想來您今天過來這事兒,四叔不知道吧。就算知道,是不是知道的也不是很清楚?”
不然,四叔怎麼可能放着二爺爲了遲以恆,就對楚昭陽這麼不公平?
如果二爺說過,四叔恐怕這會兒都鬧起來了。
二爺果然不說話了。
楚昭陽瞭然,微微一笑,那笑容裡,怎麼看都帶着股嘲諷的勁兒。
二爺臉皮抽了抽,感覺有點兒呆不下去了。
“您也彆着急,又不是不讓他進楚天,好歹是我們楚家的人不是?”楚昭陽突然鬆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