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既然到了緬甸,我這地主當然要來迎接。”楚卡笑笑,邀請周晨一行上車。
仰光的溫度非常高,中午時分甚至能達到四十度以上。周晨看着路上敞着窗子跑的出租車,不由地有些慶幸,自己一行人能夠坐在奔馳商務中。
街旁的繁茂高大的熱帶樹木,和緬甸陳舊的街景,形成鮮明的對比,讓第一次來仰光的人,都有些難以置信,這曾經是一個國家的首都。
還好,到達早已預訂的酒店時,周圍的建築總算多少能看過眼一些了,環境也不至於又髒又亂,垃圾成堆,污水橫流。
入住之後,楚卡做東,邀請一行人吃了一頓緬甸風味大餐。吃完飯,就都回了酒店休息。
這一次,公司安排的人有南雲、秦風、林釋行和趙明明。阿四因爲還是學生,就和楊陽一樣,只好爲這次緬甸之行遺憾了。
周晨和趙明明住在一個房間,這個女人作爲一個律師,之所以跟着來,不過是爲了滿足好奇心。
不過因爲有了她,周晨不好進空間,也就在房間裡休息。
酒店號稱五星級,有獨立的游泳池。但是習慣於在碧湖中徜徉的周晨,對那一汪死水還真是沒啥興趣。
第二天一早,楚卡的奔馳商務就侯在了酒店門口。楚卡卻因爲身負公盤主要供貨方之一,在公盤前有許多工作要做,沒能親自前來。
在趙明明的慫恿下,一行人開始了仰光一日遊。
仰光,作爲曾經的緬甸聯邦政府的首都,是一個三面環水的熱帶海濱城市。忽視掉那些貧民區的骯髒和陳舊後,可以說,仰光的景色還是很美的。
緬甸是一個全民信佛的國度。在仰光,建造佛塔被認爲是完成一個最大的善果。有一段古代的銘文寫道:某人向寺院奉獻了她的所有財產,牛羣、土地和勞動力,她希望她由此獲得的善果可以與她那個時代的國王、未來的國王、她的父母、子女以及所有生靈共享。據歷史記載,緬甸佛塔最多的時候,達到了一萬三千餘座,大大小小的佛塔遍佈各處。而仰光做著名的旅遊景點也是緬甸最大的佛塔:仰光大金塔。
佛教轉世的信念令人們尊重世間的一切,一切都可能是佛陀轉世。大樹被崇拜着,它們具有一定的直徑,年輪,就會被用香火供起來。尤其是榕樹,很多榕樹上都掛有佛龕,裡面供奉着神明,經常有人在榕樹下坐禪、誦經、祈禱。佛經上講,菩提樹是和佛祖釋迦牟尼一起出生的,同時又是釋迦牟尼坐禪修行悟出四真諦的地方。榕樹與菩提樹爲同科植物,所以在緬甸人的心目中,榕樹是“活的佛塔”,是“聖樹”。
街道上,寺院中,到處可見幾百年的古樹,綠蔭如蓋。但這些綠樹,仍舊無法驅趕仰光的酷熱。
趙明明想的很周全,一下車,就拿出了兩把陽傘,給了周晨一把。她自己更是太陽帽、太陽鏡、防曬霜,幾乎武裝到了牙齒。南雲和秦風、林釋行則沒有這麼好命了,頂這個大太陽,不一會兒,就曬得一臉的油汗,衣服也被汗溼透,貼在了身上。
即使天氣酷熱,但當衆人看到金光閃閃的大金塔時,仍舊爲這號稱與中國的長城和埃及的金字塔起名的古建築所震撼。
大金塔外,許多緬甸的佛教徒絡繹不絕地趕來朝拜。就連那個給他們開車的司機,也專程下車朝拜了一番。這些人虔誠的神情和一絲不苟的動作,與國內寺院見到的那些香客完全不同。
酷熱而興奮地一天很快過去。八月三十日,所有的人都沒有出去,躲在酒店的房間裡休養生息,準備明天的公盤。
緬甸公盤建在郊區二十公里處,相對於太多簡陋的建築,公盤的所在地顯然能夠看出是緬甸政府花了大資金的。
不但所有的展覽區都有大棚,而且,還有好幾個寬闊的大廳,用來擺放翡翠毛料。
在緬甸公盤上,是沒有現場交易的。三分之一是每日開標的明標,三分之二則是暗標。另外,周晨發現,緬甸公盤上的毛料,不論數量還是品質,都比平洲公盤好處不少。
趙明明跟着進了公盤,看着滿眼幾乎望不到邊的翡翠毛料很是興奮。連連驚歎,那麼美麗的翡翠,居然是從這些不起眼的石頭中挖出來的。
秦風和林釋行都被周晨放了自由行動去了。趙明明和南雲跟在她身後。
因爲緬甸公盤需要入場邀請,人流量沒有平洲公盤那麼大。相對於寬鬆的環境,讓酷熱的天氣似乎好受了些。
與平洲公盤相似,緬甸公盤的明標也是每天開標,不過是每天下午兩點到四點兩個小時,時間延長了一些罷了。
參加過一次平洲公盤的周晨知道,明標區的毛料一般不如暗標區的品質好。所以,她打算第一天全部用來看明標,把暗標放在後邊。反正緬甸公盤的時間有十天,對她來說,選料的時間是足夠的。
一開始趙明明很是興奮,看到一塊從中間切開的半賭毛料的切面上露出了一大片漂亮的綠色,登時興奮道:“呀,這麼漂亮的翡翠,怎麼底價才一萬元啊。”
南雲經過一段時間與趙明明的相處,對她的性格也有所瞭解了。聽到這個表面鎮靜理智,內裡火爆的女人發表的白癡話扭轉頭,沒有做聲。
周晨就毫不客氣了,撇撇嘴道:“親愛地,麻煩你看一下貨幣符號。”
經她這麼一提醒,趙明明纔看到標籤上那個EUR符號,頓時紅了臉。是了,參加翡翠公盤的絕大多數都是中國人,讓她一時忘記了自己正置身之處已是國外了,自然不可能用人民幣作爲結算單位。
“一萬歐元,換算成人民幣那就是接近九萬元了,而且這還僅僅是底價。”周晨可是見識過平洲公盤上瘋狂的競價的,九萬元的底價,說不定最後能夠競價到幾百萬呢。
趙明明並沒有這個經歷,心下覈算一下,覺得還不算貴。“這塊料子綠色這麼漂亮,做成鐲子至少能至上百萬吧?九萬元也不貴啊。”
這一次是南雲聽不下去了,搖搖頭道:“這塊翡翠切面的綠色雖然不錯,但種水太差,最高也就只能算個幹青種。若是這一塊裡面都是翡翠,做出飾品了最多也就一百多萬,更何況,這裡邊究竟有多少翡翠,現在還無法確定。”
南雲的話,讓趙明明有些茫然。看着塊翡翠毛料上的大切面基本上都是翡翠,裡邊還能再變?
周晨見她的神情,就知道她有些難以理解,卻也知道,僅僅靠說,是沒辦法讓她明白的,乾脆也不做聲。
雖然只是三分之一的毛料做明標,但也有一萬多塊,好幾個大棚裡排列的滿滿當當的。
天氣太熱,周晨看着不多會兒就蔫吧了的趙明明,也懶得一塊塊細看了,直接放出靈力,將整個明標區都籠罩起來,確定了靈氣比較濃厚的地方,再尋蹤過去,將號碼、底價和開標日期記住。
即使如此,一萬多塊毛料,周晨也用了將近兩個小時。看看天色已近中午了,周晨乾脆電話通知秦風和林釋行去吃飯休息。
回到酒店,趙明明連呼無聊。不過,下午周晨要去參加明標競拍了,她又跟了上去。
領了入場標牌後,周晨一行三人進了明標拍賣廳。秦風和林釋行主要看暗標的明料,就沒有跟來。
進了明標廳,周晨又暗暗讚歎,緬甸政府是真的在公盤上花了心思的,就看小面積的拍賣廳的佈置設施,就都價值不菲。
緬甸公盤的明標拍賣不是擠在一個大廳裡,而是根據入場標牌號碼分成了若干個小廳,每個廳只有幾百個人。不過,各個明標廳中的競拍是通過電腦系統同步的,不存在漏拍現象。
因爲有楚卡家族的邀請書,周晨擁有自己的專用包廂。
包廂的貴賓,可以一邊享受着不低於五星級的服務,一邊參與競拍。
周晨分別給了趙明明和南雲幾個號碼,並標註了競拍底價。讓他們在底價範圍內都可以自有發揮。
兩點整,第一天的明標競拍正式開始。
大屏幕上首先滾動顯示出今天參與競拍的明標號碼和底價。
“周晨,這塊只有十六萬歐元啊,你怎麼給我的競拍底價是一百二十萬?”趙明明看着屏幕驚呼出來。
周晨瞥了一眼她手上的號碼,淡淡道:“那塊料子不錯。一百二十萬還不一定能拿下來呢。”
這是一塊擦開窗口已經露出翡翠的料子,重量是八公斤多,窗口上露出的玉肉雖然只是淺水綠,但種水已經達到了冰種,擦面還很大,表面的表現也很好,這種料子一般是最受人追捧的。若是能夠解出三分之二的冰種翡翠,市場價值就能達到將近兩千萬人民幣了。一百二十萬歐元競拍,絕對有人捨得出。
因爲競拍時間較長,有整整兩個小時,所以開始的一個小時,競拍的氣氛並不是很濃,屏幕上的數字滾動的速度也不是很快。趙明明關注了一會兒,不由得有些無聊。拿起包廂裡準備的熱帶水果吃起來。
時間進入最後半個小時,屏幕上數字的滾動速度明顯地快了起來。趙明明也感到了這種無聲的爭奪,也顧不上吃水果了,看着屏幕不斷地按動着競價器。
最後十分鐘,屏幕刷的近乎瘋狂,一個新的價格出現幾乎看不清就被再次刷新了。
剛纔還說幾句閒話的三人,都屏住了呼吸,聚精會神地投入到了競拍中去了。
按下輸入鍵,周晨緩緩地呼出一口氣。轉頭看着趙明明緊張地盯着靜止的屏幕,似乎還沒從那種不見血腥的廝殺中醒過神來。
“嗨,別在這裡發呆了,趁着都還沒有動作,我們去交款領毛料去。”周晨拍拍趙明明的肩膀,一起走出了明標競拍大廳。
交了錢,領了毛料,三個人一共中了十一塊。周晨自己中了六塊,南雲中了一塊,讓他們兩人想不到的是,趙明明居然投中了四塊。
領了毛料,南雲用小車推着,周晨和趙明明跟在他身後,一轉眼,居然看到一個靚麗的身影,竟然是鄭伊琳。
“嗨,周小姐,我就知道在這裡一定見到你。”鄭伊琳臉色不錯,雖然仍舊有些倨傲,但臉上的笑容還是很真誠的。她看了看南雲推地小車,微笑道,“看來今天周小姐的收穫不小。”
周晨笑笑:“很高興在這裡見到你。鄭小姐。”
說起來,兩個人不算有仇,卻絕對談不上有什麼交情,打個招呼,也就分開了。
周晨拉着趙明明道:“走,我帶你去解塊石頭玩玩。”
當滋滋的切石聲響起,握着解石機刀柄的周晨,心中竟然有一種久違的激動。彷彿,這個刺耳的噪音也成了一種令人沉迷的音樂。
公盤有專門的解石區,每個前來解石的人只需繳納十歐元的費用,就可以自由使用,沒有時間的限制。
周晨第一塊解的是一塊黃沙皮半賭毛料,切面上露出的僅僅是很一般的金絲種藍水綠,還有一塊刺眼的黑癬,將切面的玉肉破壞了一半。這塊毛料體積不小,足有二十多公斤,是趙明明以十六萬歐元拍下來的。
周晨並沒有按照慣用的沿着切面的方向去解,而是直接從偏切面的三分之一處下刀。不到二十分鐘,第一刀切完。在一幫當助手的南雲立刻端着清水,將切面的泥漿粉末清洗乾淨。
“出綠了!”清水衝淨切面,第一個看到切面情況的南雲立刻叫了一聲。
趙明明雖然沒見過解石,但看南雲的神情也知道情況不錯,立刻湊上去看。就見兩塊切面上,一邊是黯淡的藍水綠,還隱隱有些黑色癬絲,另一邊三分之二的那塊切面上,卻露出了晶瑩透亮的秧苗綠。她不認識翡翠水種,但僅僅看着那切面,就覺得極美了。
不由驚呼道:“居然還能這樣!”
“呵呵,若是沒有變化,就不叫賭石了。既然是賭石,那就要有賭性嘛!”周晨看趙明明驚訝的模樣兒,微笑着解釋了一句。
隨後,周晨沿着切面再次下刀,半個多小時,就把三分之二那塊的翡翠都掏出來了。冰糯種,秧苗綠,差不多有七八公斤的樣子。
“好漂亮啊!”趙明明兩手捧着這塊剛剛解出來的翡翠,連連讚歎了一番,又轉過頭問周晨道,“這塊翡翠能賣多少錢啊?”
“這個你別來問我,問他。”周晨指了指南雲。
“能賣兩千多萬。若是做好了,三千萬也有可能。”見過周晨解出更好的星空翡翠的南雲,對於這塊冰糯種雖然也有欣喜,但卻表現得相當淡定。看着趙明明望過來,立刻給出了一個估價。
趙明明聽着南雲的估價,嘴巴和眼睛都張得大大的,好半天才轉過身來,想看怪物一般看着周晨道:“難怪你丫斂財這麼快,一百五十萬轉眼就升值了十幾倍……這比販毒的利潤還高啊!”
面對趙明明無心的戲謔,周晨也只是笑着搖搖頭。
接下來,周晨又解了兩塊,一塊仍舊大漲,二十七萬歐元拍下來的全賭毛料,切出了一塊四公斤多的高冰種蘋果綠,最少也值三千萬。
另一塊用三十二萬歐元拍下來的毛料,卻僅僅解出了兩公斤多一點兒的金絲種,價值大約也就三百萬的樣子,算是持平了。
解完這三塊,周晨就收了手,天氣太熱了,解石過過癮就好,她又不打算全部在這裡賣翡翠,自然不必要全部解開。
趙明明卻似乎喜歡上了解石,見周晨不解了,就又跑到別的解石機旁看人家解石。結果,看了十幾塊,只有一塊是小漲,兩塊持平,剩下的十來塊竟然都是切垮了。
在回酒店的路上,趙明明還在爲那些切垮的人惋惜。幾十萬上百萬,一刀下去就沒了,比賭博賠錢還要快。
第二天,過了癮的趙明明自己買了機票回國了。
周晨和南雲去了暗標區看毛料。暗標區毛料的品質明顯比明標區的高了一大截,周晨整整用了兩天時間,纔將暗標區的五萬多塊毛料看完。
當天晚上,工作暫時告一段落的楚卡打電話過來,帶着他們去海邊吃剛剛打撈上來的海鮮。
走到海邊,周晨才發現,仰光的海邊是沒有高層建築的,都以一棟棟木製的小別墅,散落在椰樹林裡,顯得格外的自然。
海鮮不錯,但作爲主人的楚卡,卻似乎一直有什麼事憋在心裡,即使笑的時候,眉頭也是微微皺着的。
周晨和南雲都略有所查,卻因爲交情太淺,僅僅是兩人用目光交換了一下意見,誰也沒有開口詢問。
吃罷海鮮,南雲看着潔白的沙灘和一波波迴盪的海水,不禁有些悠然神往。若是,只有他和周晨住在這樣的一棟小木屋裡,踩着月光在海邊漫步,聽海風吹過椰林的聲音,那該多好啊。
稍稍愣神間,卻聽周晨詢問秦風和林釋行:“林叔、秦風,你們要不要去海邊?”
這兩人紮在毛料堆了看了一天,早就累得筋疲力盡了,想想還有幾萬份毛料沒看,誰也沒心思去海邊玩浪漫,同時搖搖頭,把南雲的夢想無情的打碎了。
楚卡將一行人送回酒店,和周晨告辭的時候,似乎有什麼話要說。卻被一邊的南雲笑着攪了局:“今天的海鮮不錯,謝謝了,什麼時候去我們那邊,我也請你吃中國風味的大餐。”
說完,又側臉看看周晨道:“今天看了一天毛料,一定很累了吧,早點回去休息吧。”
楚卡張張嘴,終於還是笑笑告辭離開。
周晨和南雲一起走近電梯,這纔開口問道:“今天楚卡好像有什麼事兒……”
“唔……”南雲在楚卡殷勤接待的最初就看出來,卻並不怎麼願意周晨參與緬甸這邊的事兒。
別看仰光一片祥和,但緬甸卻是一個實實在在的軍管制國家。不但有聯邦政府,還有大大小小的地方武裝。特別是翡翠礦區所在的北部,更是毗鄰臭名昭著的黑三角,經營毒品、採礦的各路軍閥之間,經常爆發規模不等的武裝衝突,局勢非常混亂。來仰光參加翡翠公盤不怕,若是楚卡對周晨另有所求,那就太危險了。
另外,南家本身就有珠寶公司,南雲對玉石的礦產運營到銷售流程,可比周晨熟悉的多。他隱隱也能想到楚卡找周晨做什麼,所以才更加不安。
從周晨自己進崑崙山採玉的行動就可以看出,她絕對不像一般的女人那麼膽小怕事,相反,似乎骨子裡就有一種對冒險的熱愛。所以,他纔出言阻止楚卡開口。若是讓周晨知道翡翠礦區的真實情形,說不定反而促使她做出同意的決定。
公盤上所有的毛料都看完了,周晨就顯得空閒了很多。只在每天下午去明標區參加競拍即可。
不過,看過翡翠公盤的毛料之後,周晨暗暗盤算,自己這一次所帶的資金似乎不太充足了。
這段時間,參加平洲公盤、去新疆購買玉料、買房子、投資莊園和珠寶公司,幾乎都是往外花錢,在盈江和平洲賺的將近三十個億,竟然差不多耗盡了。這一次出發來緬甸,辦理瑞士銀行的本票時才發現,自己能夠動用的資金竟然只有六億多人民幣了,換成歐元,還不到一億。而緬甸公盤上讓人心動的翡翠毛料卻遠遠不止這個價值。
晚上進入空間,看着碧湖裡的美玉和儲物袋裡的珍珠珊瑚,卻只能嘆息。這些東西都值錢,卻無法立刻變現啊。
思來想去,周晨決定第二天去公盤參加完明標,立刻進行現場拍賣。將那些品質一般的翡翠當場拍賣出去。按照她記錄下來的明標資料,第四天的明標有幾塊非常不錯的中檔料子,至少能夠替她賺回七八千萬資金。還有前邊三天拍下的一批毛料,用來混淆視聽的中檔料子也不少,差不多能賺一點五個億。
這麼盤算着,周晨忍不住又嘆息了。碧遊珠寶做的是高端市場,這樣冰種以上的原料必須留給自用。僅僅拍賣中檔料子,來錢還是太慢了。
她現在不由地想念起平洲公盤上的自由交易區來。那裡只要她想解石賺錢,幾乎就是給她送錢的,一天賺幾個億都有可能。
轉天一早,周晨狀似不經意地詢問司機,仰光除了公盤有沒有經營毛料的地方?
那個司機對周晨這個問題稍稍有點兒驚訝,卻還是告訴她,“仰光也有類似國內的珠寶玉石一條街,那裡就有一個區域是專門做毛料生意的。”說到這裡,司機略一遲疑,又道,“好毛料一般都送到公盤上去了,那裡沒什麼好料子的。”
周晨笑笑,將秦風和林釋行送到公盤後,就讓司機將她和南雲送到了緬甸的玉石一條街。
進了這條玉石街,周晨微微有些驚訝。狹窄的街巷中,低矮的房屋,竟然似乎到了貧民窟。
不過,自持修爲在身,周晨還是與南雲一起走進了幽深的小巷。
果然,在巷子的深處,他們看到了司機所說的毛料專營區。
周晨就是爲了斂財而來,自然毫不保留地立刻放出靈力探查,果然如那個司機所說,這裡的毛料大都沒什麼表現,即使有翡翠的,也僅僅是幹青種、馬牙種之類的低檔翡翠。
周晨略略有點兒失望,不過,還是堅持着走到最後。暗標區那些蘊含着濃郁靈氣的賭石毛料,就像小火苗一樣烤着她的心。
突然,正在往前走着的周晨,猛地轉回頭來,因爲動作太過突然,還差一點兒扭了脖子。
在她左側的一個小店裡,竟然傳出了幾塊不同的濃郁靈氣。
周晨稍稍活動了一下脖子,立刻擡腳走進了小店。與別的小店一樣,這家店門口也擺了十幾塊新廠區的毛料,甚至,有兩塊還是經過作假加工的,表面也有蟒帶松花,內部卻都是白花花的石頭。
店鋪不大,只有十幾平方的樣子,同樣堆着幾十塊新廠毛料。一見有人進門,店家很熱情地迎上來招呼:“小姐先生,進來看看,小店經營的都是上好的老坑翡翠毛料,價格也不貴,兩位看看選中那塊,小店還負責免費解石。一夜暴富不是童話……”
這人一開口,周晨微微一愣,沒想到此人竟說的一口流利的漢語。而且,還是帶着一點兒潮汕味兒的普通話。
不過,這一愣也就是一閃而過,周晨淡淡一笑,打斷了對方的喋喋不休,道:“你裡邊還有料子麼?我想看看。”
那人被截了話頭,臉上的笑意仍舊熱情,但聽周晨問及裡邊的料子,還是露出了一絲訝色,臉上的笑容滯了片刻,立刻知道這兩人一定是翡翠賭石的行家了,也久收起了應付一般遊客的廢話,道:“有,二位請隨我來。”
賣家拉開一扇不顯眼的木門,露出店子後邊的一個極小院子來。周晨的目光在不足是平方的院子裡一掃,就看到角落裡像是隨意般扔着的十來塊石頭。灰突突黑乎乎的滿是灰塵不說,底部也早已經生了一層綠綠的青苔。
“二位,都在這裡了。”放下那套招呼遊客的廣告詞,店家倒是言簡意賅,不再羅嗦了。雖然臉上的笑容沒有剛纔那麼殷切,卻讓周晨舒服了不少。
她點點頭,和南雲一起走向那幾塊石頭。
到了近處,纔看清這些石頭竟然全部都被擦過或切過。只不過,擦面和切面無一例外的沒有翡翠的影子,白花花的石頭,時間長了,也都變得灰黑一片了。
看清石頭的品相,就連深知周晨賭石之能的南雲,也微微皺了皺眉頭。這些石頭明顯是解石的廢料,出翡翠的可能性已經極小了。他不知道周晨怎麼會知道,這裡會有一些毛料,這條街都快走到底了,她這還是第一次主動進店詢問呢。
不過,南雲並沒有多言,只是默默地站在周晨身後,看着她蹲下開始挑選。
突然,南雲覺得體內有一股什麼東西在蠢蠢欲動,那似乎是某一種潛藏在他體內的力量在覺醒一般,讓他有些煩悶,又似乎有那麼一點兒恐懼之意。
正努力剋制着自己的不適,周晨起身,南雲體內的不適就如出現時一樣,突然之間又消失了。
正自愕然,就聽周晨問道:“你這些毛料怎麼賣?”
“一公斤二十萬。”店家看來早就想好了,周晨一問他就很利索的報出一個價格來。
“緬幣?”
“哦,不不,二位是中國人,我自然報的是人民幣。”店家連連搖着頭道。
周晨回頭,看了看自己看好的四塊毛料,體積都不大,最大的一塊也就十二三公斤的樣子,四塊加起來,也不過三十公斤。價格還算能接受。
心裡雖然這麼想,周晨仍舊錶情淡淡的,搖頭道:“太貴了……”
店家目光在周晨和南雲身上打了個轉兒,卻根本無法看出這兩位有什麼太大的購買慾望,都是神情淡然地緊,南雲甚至還在微微仰着頭髮愣,心思根本沒在這邊的毛料交易上。
想想這幾塊廢料扔在這裡都好多年了,也沒人理會,店家飛快地盤算了一會兒,露出一臉苦澀道:“這幾塊毛料都是我父親留給我的……”
周晨一聽他這開頭,心裡不由得就一陣好笑。自從接觸過一些古玩後,在古玩店裡可沒少聽故事,不起眼兒的一個物件,都能給你講出一段纏綿悱惻的愛情或者轟轟烈烈的故事來。眼前這位店家編故事的能力顯然太差了。
周晨心中好笑,臉上卻沒有流露,再次擡手打斷店家話,淡然道:“原來是祖上的遺物,很抱歉我不知道。告辭了。”
說着,轉身就往外走。
周晨走的很決絕,沒有絲毫的拖泥帶水。店家還沒反應過來呢,周晨已經出了後院,走到了那爿小店裡。
倒是南雲因爲走神,行動的慢了些,待反應過來正要擡腳跟上,卻被那店家一把拉住:“先生,請留步,價格好商量。”
周晨人雖然是往外走,耳朵卻還在關注着背後的事。聽店家着急攔人,卻並不急着回頭,直到走到店門口,這纔回頭看過來,招呼南雲道:“咦,怎麼不走?”
南雲向那店家聳聳肩攤攤手,就要跟上去,那店家急忙開口:“十五萬……”
見兩人根本沒有繼續理會的樣子,立刻又道:“十萬,不,八萬。姑娘,這些都是正宗的老礦賭石毛料,除了公盤,外邊可不多見了……”
南雲已經走到了周晨身邊,就見周晨淡淡地回了一句:“五萬!”
店家的棕色臉皮也不知是因爲焦急還是因爲炎熱,漲成了紫色,略略一猶豫,立刻點頭答應下來:“好,五萬就五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