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的生死搏殺,居然出現這種詭異的事情,周晨懵了好一會兒,腦海中突然閃過一個念頭。
那個黑影露出水面,周晨也看清了他的面目。這就是一條巨型的大蛇,蛇身粗有一米有餘,僅僅露出水面的蛇身就有十幾米長,漆黑的鱗片在地下湖上的巨大空間裡,閃着幽幽的暗光。而他的兩個眼睛,猶如兩顆漆黑的曜石,晶瑩深邃,卻沒有絲毫暴厲殺氣,相反,竟然有一種讓周晨很不解的激動和親近。
周晨不知怎地,心念一動出了空間。那個大蛇高昂的蛇頭倏然俯衝了下來,兩個黑色的眼睛中,竟然露出了一絲驚喜。
“你,你不要過來!”
大蛇這個動作,讓周晨嚇了一大跳。這麼大一條蛇,張張嘴可就能把她囫圇吞了。
雖然一身修爲以至化神,但周晨還是偶爾地會忘記自己的能力。
說話間,周晨一手捏着大風刃一手已經聚起九朵碧焰蓮花,作勢就要打過去。
“不……”黑色瞥見周晨手中的風刃和碧焰,又倏然彈了回去,同時還發出一個聲音。只是這個聲音相對於剛纔那個氣勢如雷的怒吼,不但毫無氣勢,聽在周晨的耳朵裡,甚至還帶了一絲絲委屈。
“不要打我!”黑蛇遠遠地躲開,然後低喊了一聲。
“呃,”黑蛇的這聲低喊不但沒有絲毫的威脅,甚至有一種求饒的意味,這讓周晨聯想起了雪晴和辛巴,可是那兩隻都是她的靈寵啊,這位怎麼也會如此?心中疑惑着,周晨開口問道,“你,你認識我?”
一聽周晨這麼問,黑蛇的大腦袋立刻上下晃動了幾下,稍稍一頓,然後又左右擺動了幾下。
這算點頭還是算搖頭?
周晨瞪着黑蛇,心裡更加迷糊了。
那黑蛇似乎也知道自己表達的有問題,低下頭,弱弱地道:“我奉命在此等候有緣人……”
啥米?有緣人?
這個字眼,讓周晨驀地想起電影《東成西就》中那位段王爺四處尋找有緣人的詭異情景……汗!
乃能不能說句人話?幾乎抓狂的周晨差一點喊出這麼一句。不過,看着對面那隻龐大的體型,聯想到先前對方表現出的強悍能力,周晨還是將這句話忍了下去。
“你說奉命?奉誰之命?”想了想,周晨問道。
她自問在獲得碧遊空間前,她就是最最普通的一個女人,甚至連自己和女兒的生活和幸福都守護不了。她還真的想不起來,能與這一隻有什麼聯繫。
反正,她比誰都清楚,她不是唐僧,不會是什麼金禪子銀禪子轉世……
“嗯,我是奉仙師之命在此守候。仙師告訴我,若干年後,仙師的衣鉢傳人會來到此處,到時候,我就可以離開這裡,追隨於他,徜徉五湖,遨遊四海……”
“停!”周晨聽了半天,還是一頭霧水,乾脆出聲打斷對方的美好暢想。“你說的仙師是哪位?什麼名號?”
“仙師就是仙師啊,什麼名號?”黑蛇茫然地回答。
感情,她算是聽出來了,那位仙師就是給這位畫了一張大餅,誑他在這裡傻等呢!
周晨一邊腹誹着那個狗血仙師,一邊不由地對眼前這隻生了一份惻隱之心。就這隻的能力,若非聽那個狗血仙師的話傻乎乎地守在這裡,什麼徜徉五湖,遨遊四海,根本不在話下啊!可是,只因爲那個狗血仙師的一句話,竟然在這冰冷的地下湖裡苦苦地守了幾千年……
不過,惻隱歸惻隱,在沒有問清楚是怎麼一回事之前,周晨也不能糊里糊塗地當什麼‘有緣人’!
要當也是當師傅!
呸呸呸,她也不當‘唐僧’!走到一個地方,就有一個神通廣大的妖怪跳出來說:菩薩讓我在這裡等一位取經人!
“那你從哪裡看出我就是你的……呃,你要等的人?”‘有緣人’這個字眼兒周晨實在是說不出口,因爲一想到這個詞,她就恍惚看到梁家輝的頭漂浮在半空中的詭異模樣,還是女裝版!
還好,對面那隻倒也理解她說的話是什麼意思。低着頭好像思考了一會兒,然後,在周晨期待的眼神中,擡起頭說道:“我也不知道。”
周晨差一點兒被他這句話給雷到吐血。正要發作,對方又道:“我就知道你是。”
這句話一出,生生的把周晨沒吐出來的一口血給憋了回去。
話說,你這麼大塊頭,還是這麼恐怖強勢的模樣,不要做出這種很萌很委屈的樣子好不好?
話說,周晨還真受不了對方這麼一幅柔弱無助的模樣,那小眼神,周晨都能看出來,含了一包淚了……
這種苦情戲碼,是個女人都受不了!周晨雖然入了修真之途,但本質上,她還是個女人。
周晨默然了好一會兒,對方那隻張着兩隻黑亮的眼睛,也無聲地期待着,卻一直得不到周晨答應,不由地想起,若干年前,那位仙師飛昇之時,也是這樣看着他,沉默了良久,最後卻還是把他留在了這裡……
黑蛇默然地垂下頭,他不會哭,但是他很想潛入水底,躲在冰冷的水裡,也比在這裡好過……
他龐大的身體,慢慢地落下,露出水面的的蛇頭,忍不住最後一點希望,回頭望了一眼。
“那你跟了我,就要離開這裡……”周晨終於吐出了一句話,黑蛇驀地從水裡竄了出來,蛇頭急速地撲向周晨。
周晨的一句話沒有說完,竟然被黑蛇的舉動打斷,然後,她腳下一輕,竟然被黑蛇頂在頭上,託到半空。
她愣神間,就聽黑蛇道:“我們這就回去嗎?”感情黑蛇一聽周晨不是嫌棄他,興奮地忘乎所以了,看樣子在這裡守了千年,也實在憋壞了,竟想着立刻離開了。
“靠,我還要找玉……”周晨完全是下意識地回答。說着,她的手舉起來,想要打這條莽撞的蛇一巴掌,不過,看着黑蛇興奮地樣子,她的手高高舉起,落下來時,卻變成了輕輕地撫摸,聲音也變得溫柔起來,“這裡的寶貝你都知道在哪是吧,你帶我去找好不好?”
聽到周晨給他佈置了任務,黑蛇興奮地點點頭,差一點把周晨從蛇頭上甩下來。幸好,她眼疾手快抱住了大蛇的脖子。
可能也發覺了自己的莽撞,黑蛇悶聲道:“我下一次會注意的。”
嘁,還有下一次!周晨撇撇嘴,道:“走吧,記得以後注意就行了。”
完了,她算是被這個賣萌的傢伙給吃住了。
黑蛇聽到周晨沒有責怪,發出一聲低沉的長吼,龐大的身子倏然潛入了水底,周晨隨手把湖底剩餘的極品白玉收了,然後,一回頭,周晨駭然地坐在蛇背上呆住了。
她新收的這隻,哪裡是什麼大蛇,他剛剛露出水面的是蛇頸蛇頭,但他的身軀,卻是類似烏龜的模樣,然後,巨大的龜殼後邊,又露出來一條長長地蛇尾……
若非,那龜殼下隨着他的動作還露出了四條腿,周晨簡直要以爲,是一條蛇鑽進了龜殼中。
這是什麼怪物!貌似在哪裡見到過!
“唉,不知道該說你好運還是怎的,居然連上古神獸玄武也被你所收。”一個高傲的聲音從周晨的發間傳來。周晨當然知道,這是黃金蜂王春兒的聲音。
“玄武?還是上古神獸?”經過春兒這麼一說,周晨也想起來了,她曾經在某本書裡見過上古神獸的介紹和圖譜。那上邊的玄武是龜蛇合體的一種怪……呃,神獸!
只是這個傢伙這副怪樣子,她帶回去把它放在哪裡?外界肯定不行,空間裡,楊陽會不會害怕?話說,就因爲擔心楊陽害怕,她可是連雪晴都沒讓他露出過真身。
這個傢伙體積不比雪晴小不說,就這副怪模樣,一般人都無法接受啊!
黑蛇,呃,不,玄武根本不知道周晨正嫌乎他的模樣的,興沖沖地帶着周晨順着地下河一路向上遊而去。
“這裡有一些寶貝!”再次到了一個地下湖,見周晨沒有反應,玄武不由地回頭提醒周晨。
“啊,你幹嘛長這副模樣啊!”看着玄武頂着一個偌大的蛇頭,卻一副小心翼翼的模樣,周晨這句話也只能在心裡說了。
她將心裡亂七八糟的念頭壓下,擡手摸摸玄武的頭,笑笑道:“這些寶貝都是你找來的麼?”
“不是,”玄武很誠實地回答,“這些,都是仙師當年煉出來的。開始,仙師還會做玉瓶,玉環,後來太多了,就都放在這座山中,然後,仙師飛昇了,我就一直守在這裡……”
玄武說起仙師當年煉玉的壯舉,聲音中還帶着一絲驕傲,但說到最後仙師離開,聲音就慢慢地低了下去,最後,漸不可聞。
顯然,他是又想起當年仙師離開,卻把他留在了這裡,一守就是幾千年。
看他如此,周晨再也硬不起心腸嫌棄什麼了,她發出一個細小的冰刃,把掌心劃破。然後,舉着流血的手掌伸到玄武的眼前。
微微一笑,道:“你願意從此和我在一起,福禍與共嗎?”
玄武先是看着周晨手掌上的血微微一愣,聽到周晨的話,隨即露出一種狂喜的表情,兩隻黑亮的眼睛簡直是流光溢彩了,巨大的身體微微一扭,尾巴尖兒打在自己的頭頂上,登時竄出一溜兒血珠,然後,他偌大的蛇頭輕輕地靠在了周晨的掌心上。
血液相連,從此形成血契。
這代表着主人與靈寵間互相平等,生死相隨,福禍與共。是人與靈寵間最高等的契約形式,也是最尊重靈寵的一種契約。
這麼溫馨的情景,卻被一個冰冷的聲音打破:“賣萌是可恥的,哼!”
“春兒!”周晨喝止了春兒的不平,回頭看向玄武,還好,這個大傢伙上千年守在崑崙山底,還不知道‘萌’是啥意思,還用偌大的蛇頭,蹭着周晨。
“我本來打算這次回去,也把你和雪晴的契約改成血契……”周晨的話未說完,春兒就不再說話了,不過,想讓這個高傲的傢伙賣萌,是不用想了。
有了玄武帶路,周晨一連收了九個地下湖的美玉,無數的美玉收進空間,把整個碧湖湖底都鋪了好幾層。
看看時間,已經臨近八點了,這個時間,在新疆也接近黎明瞭。
周晨拍拍玄武的頭,“我們回去吧。”
玄武興奮地點着頭,馱着周晨,瞬息間,已經來到了地下河的出口。這一下,連周晨都驚住了。
從玄武如此強大的瞬移能力來看,他的修爲絕對高出了她的想象。白撿了這麼高修爲的一個靈寵,還順便搭上了美玉無數,她是不是該偷偷慶幸呢?
出了地下河,離着宿營地就不遠了。那裡還有一個普通人木依丁呢!
再讓玄武呆在外邊顯然不合適了,周晨終於開口商量道:“你能不能變得小一點兒呢?你的身體太大了,會嚇壞外邊的人。”
玄武倒是沒有不高興,點點頭,轉眼,龐然大物不見了,一直烏黑髮亮的小烏龜出現在周晨的掌心。
這隻小烏龜還沒有巴掌大,渾身黑亮如玉,盈暈生輝。特別是一對晶亮的眼睛,眨呀眨的,可愛無比。
這一下,周晨完全放下心來。玄武這個模樣,別說楊陽不會再害怕,就是周媽媽和家裡人見了,也會立刻喜歡上的。
周晨回到營地,木依丁還沒醒,她也沒有打擾他,她也瞭解,作爲一個普通人,昨天一路上山,木依丁一定很累。就讓他多睡一會兒吧。
進了帳篷,周晨自然地回到了空間,楊陽倒是醒了,不過沒有周晨,她卻並不知道媽媽昨晚做了什麼,此時,楊陽正坐在靈泉旁邊,研究那些翡翠毛料呢。
楊陽看得專注,周晨走到近前才察覺到,立刻揚起一張小臉叫道:“媽媽,我昨天在書架上找了一本翡翠鑑定書,看過之後,再來看這些原石,我才知道,挑選翡翠並不容易啊。”
挑選翡翠毛料有多難,周晨當然知道。她先前還怕楊陽第一次就挑中了一塊芙蓉種翡翠,會把挑選翡翠看得太過簡單呢,沒想到,她自己看了一本書後,就明白了這個道理。這倒是讓周晨格外高興。
周晨笑着點點頭,張開手,渾身烏黑的玄武乖乖地趴在她的手心,一雙烏黑的眼睛似乎有些好奇,又有些迷惑地打量着對面的楊陽。
“媽媽,這是……你養的寵物麼?太可愛了!”正如周晨所料,楊陽只看了玄武一眼,就喜歡上了這個漂亮的小烏龜。
周晨並沒急着讓楊陽觸碰玄武,先是笑着給兩個介紹道:“玄武,這是我的女兒,她就相當於我。楊陽,這是我昨晚剛剛遇到的朋友,他叫玄武。”
“玄武?四大神獸玄武?這個名字好,我喜歡!”楊陽歪着頭把玄武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看了好幾遍,這才望着周晨問:“媽媽,我可以和他玩麼?”
“你願意和她玩麼?”周晨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先詢問玄武的意見。她之所以這麼謹慎,只因爲先前玄武表現出的能力太過強大,若是因爲誤會傷到楊陽,她找誰哭去?
玄武的頭點了點,周晨還沒說話,楊陽卻興奮地叫起來:“媽媽,你看他同意和我玩了。”
周晨點點頭,將玄武放進楊陽的手心。
帶着楊陽出了空間,就聞到一股淡淡的食物香味兒飄散在空氣中。
果然,木依丁已經起來了,並且已經在河灘上生了火,正在煮早飯。
“周姐早!小姑娘早!”看起來木依丁經過一晚的休息,精神和體力都已經恢復了。周晨和楊陽迎着他的笑臉也走了過去。
“木依丁,昨晚這裡我們已經找過了,沒有很好的玉石。我們繼續向裡走一走吧!”吃着早飯,周晨向木依丁提議。
讓周晨意外的是,木依丁卻沒有立刻答應。反而因爲周晨的話,木依丁的臉色變了。剛纔還是一臉燦爛的笑容,此刻卻變得很嚴肅,並低頭沉思起來。
周晨看了看楊陽,也看了看楊陽手中的玄武,轉而問木依丁:“木依丁,是不是我的提議讓你爲難了?”
果然,木依丁沒有做出否定的回答。他望着周晨,神色鄭重道:“再往前邊走,有兩條路。一條通往玉龍喀什河,另一條則通往死亡谷。玉龍喀什河目前基本被鐵爪子佔據,採玉人已經很難採到玉了。而死亡谷……我勸你們還是放棄往那個方向去。那邊,太危險了。”
玉龍喀什河,最著名的玉河,歷史上曾經出產了大量的美玉,而現在這個以產玉著名的河流早已經遭到破壞性採挖,儘管近幾年國家出臺了有關控制玉資源採挖的條款,但私採盜挖卻一直沒有停歇,且有越演越烈之勢。這不但周晨知道,經過國家媒體的披露,稍稍關注一點兒的人都知道。周晨本身也並沒打算往那邊去。
至於木依丁所說的死亡谷,周晨也曾經聽說過,打算進崑崙山前,她查閱的資料中也曾經看到過關於死亡谷的記述。
‘死亡谷’又被稱爲崑崙山的‘地獄之門’。據說這個山谷中水草豐美,但牧民們卻沒有人敢到這裡放牧。
資料中關於‘死亡谷’的記述並不多。僅僅記載着兩個故事。
1983年有一羣青海省阿拉爾牧場的馬因貪吃谷中的肥草而誤入死亡谷。一位牧民冒險進入谷地尋馬。幾天過去後,人沒有出現,而馬羣卻出現了。後來他的屍體在一座小山上被發現。衣服破碎,光着雙腳,怒目圓睜,嘴巴張大,獵槍還握在手中,一副死不瞑目的樣子。讓人不解的是,他的身上沒有發現任何的傷痕或被襲擊的痕跡。
就在這件事發生不久,正在死亡谷附近考察的地質科考隊也遭到了死亡谷的襲擊。
那是1983年7月,外面正是酷熱難當的時候,死亡谷附近卻突然下起了暴風雪。一聲雷吼伴隨着暴風雪突如其來,炊事員當場暈倒過去。根據炊事員回憶,他當時一聽到雷響,頓時感到全身麻木,兩眼發黑,接着就喪失了意識。第二天隊員們出外工作時,驚詫地發現原來的黃土已變成黑土,如同灰燼,動植物已全部被“擊斃”。
這次事件之後,地質科考隊對死亡谷的地質和氣候環境等諸方面進行了科學考察和研究。科研考察的結果很模糊,僅僅測到‘死亡谷’中磁場與外界有巨大的差異。這個結果只能間接地推測因爲谷內外磁場的巨大差異,強大的磁場與雲層中的電荷作用,形成電磁反應,從而使得‘死亡谷’內極易引發大規模的雷暴天氣。這種天氣中的強烈雷電極易擊中移動的動物或人類。
但這個解釋顯然無法說明連植物也被全部擊斃的事。而牧民神秘死亡的原因,更是成了迷。因爲那名牧民被發現的時候,渾身上下沒有一絲傷痕,顯然雷擊致死的解釋不成立。
而木依丁更是直接說,死亡谷中雖然水草繁茂,據傳還生有神秘之果沙棠,但死亡谷也是真神囚禁魔鬼之處,外人闖入,就會成爲魔鬼的祭品。
看着周晨詢問‘死亡谷’,木依丁也看出周晨的打算,連連擺着手說着:“周姐,絕對不能去‘死亡谷’,‘死亡谷’中的魔鬼是會將人的靈魂吞噬掉的!”
木依丁這麼說着,臉上的肌肉緊繃着,眼中流露出的也是掩飾不住的恐懼。他不斷地提到魔鬼、吞噬靈魂等字眼,讓一旁的楊陽也忍不住瑟縮了一下,緊緊地偎在周晨的身邊。
周晨看看楊陽臉上的緊張神色,暗暗嘆口氣。看楊陽這副模樣,‘死亡谷’是非去一趟不可了。不帶着楊陽親身經歷一番,她心中永遠都會留下一個恐怖的回憶。
而且,木依丁提及的‘沙棠’,也讓周晨心中一動。她在《山海經》中讀到過關於沙棠的描述: “﹝ 崑崙之丘 ﹞有木焉,其狀如棠,黃華赤實,其味如李而無核,名曰沙棠;可以御水,食之使人不溺。”
另外,空間的天級靈藥圖鑑中也有沙棠的記錄:沙棠,果如杏,果常見紅色。金色者罕,強經益髓,以丹藥助,可生靈根。
易經換髓的丹藥,她已經煉製成功了,在展若身上試用之後,也確定了丹藥的效果。之所以遲遲沒有給楊陽服用,只是不忍楊陽忍受易經換髓時那種極端的痛楚。而這種沙棠,無異於給了周晨一個希望。
爲了這個希望,她也必須去死亡谷走一趟。
這麼想着,周晨對木依丁道:“木依丁,謝謝你的忠告。但是,我還是想去那裡看看。”
“啊?周姐,那裡實在不能去啊!”木依丁一聽頓時變了顏色。只是,他還想勸說,周晨卻擺擺手阻止了他。
“木依丁,謝謝你。”周晨微笑着拿出手機,遞給木依丁道,“木依丁,你放心,我不會冒然進谷。我的朋友回去送那塊美玉了,今天或者明天可能回來找我,這邊手機沒有信號,你帶着我的手機出山,若是我的朋友給我打電話,你就告訴他,我進山了。他對這邊很熟悉,等他來了,若是還不同意我進谷,我們去玉龍喀什河看看就回來。”
木依丁並沒有立刻接過手機,反而盯着周晨鄭重道:“你想我保證不會冒然進入‘死亡谷’?”
周晨也鄭重道:“我保證,不會貿然進入。”是的,她不會貿然進入,但做好準備的情況下,她是一定會去的。她相信,有她加上玄武,還有空間,不管死亡谷如何恐怖,都不會傷害到她。
在這一點上,周晨有絕對的信心。稍稍有一點兒不自信,她也絕對不會帶着楊陽冒險。
得到周晨的保證,木依丁纔算放下心來。他接過周晨的手機,又詢問了手機的使用,這才收拾行李離開。
等木依丁一走,周晨就對楊陽道:“楊陽,我有把握保護你,你想不想去‘死亡谷’看看?”
看着楊陽微微驚訝的眼神,周晨笑道:“別忘了,我們有天然的避難所哦!”
聽到周晨如此說,楊陽也放鬆下來,小臉上的緊張神色也散去了,用力地點點頭,自動自發地跑去收拾行李。
正如木依丁所說,野牛溝離死亡谷並不遠,若是不進入野牛溝,直接前往玉龍喀什河的話,死亡谷還是必經之路。
死亡谷的真名是那陵格勒峽谷。位於青藏高原崑崙山區,東起青海布倫臺,北至布倫臺,西至沙山。全長105公里,寬約33公里,面積約3500平方公里,海拔3200-4000米。發源於6000多米高崑崙山上的那棱格勒河,南有崑崙主脊直插雲霄,北有祁連雪山阻擋着柴達木盆地。
離開野牛溝之後,周晨就分出一份神識與玄武交流。
可惜,玄武並不知道什麼是死亡谷。不過,他想起,曾經仙師沒有飛昇之前,因爲不希望外界打擾他的修煉,在一個山谷中設置了防禦結界。仙師設置結界的這個山谷,與死亡谷倒是有幾分想象。
與玄武交流之後,雖然沒有得到確切的信息,但周晨心中的緊張也略有緩和。若死亡谷真的是那位狗血仙師設下防禦大陣的山谷,周晨的修爲與那位狗血大師一脈傳承,防禦大陣自然不會傷害到她,亦或者說,她能夠很輕鬆地破解防禦大陣。若死亡谷沒有防禦大陣,僅僅如科考所證,僅僅是地磁變化引起,周晨的修爲也完全可以避免受到傷害。最起碼,她有空間在手,對雷暴或者其他傷害,她都有信心躲避。
離開野牛溝,越進入深山,景色越美。茂密的草場,成片的灌木,繽紛的野花,襯着遠處的皚皚雪山和瓦藍的天空,構成了一副極美的畫卷。
因爲遠離人類聚居區,各種野生動物也越來越多。辛巴像一個初到野外的孩子,四處奔跑着,在草叢中撒着歡兒,不時有一隻野兔或者草原鼠被它驚起,飛奔出來。有一隻野兔甚至慌慌張張地一頭向着周晨撞過來,被周晨靈敏地躲開之後,愣了愣,隨即又沒命地竄入另一從灌木,逃命去了。
“媽媽,我終於知道,守株待兔也是真的了。”看着傻乎乎的兔子逃遠,楊陽止不住地大笑。
周晨搖搖頭,也就是在這塊人跡罕至的地方,又被辛巴驚擾,兔子纔會慌不擇路的一頭撞出來,現代社會人類的足跡幾乎遍佈了每一個角落,野兔都不常見了,還談什麼守株待兔。
因爲沒有木依丁跟着,周晨和楊陽的速度快了不少。從野牛溝出來,走了不到兩個小時,翻過一道山樑後,滿眼的綠色和五彩繽紛的鮮花鋪展開來,而且,越走身邊的景色越美。
看着前方的並不顯眼的山谷,周晨知道,‘死亡谷’到了!
楊陽還毫無所察,與辛巴歡鬧着,追逐着。周晨已經放出靈力,開始探查谷中的情況。
同時,被楊陽裝在口袋中的玄武,也放出了靈力。
經過周晨詢問,他也意識到這個山谷對周晨的重要性,被周晨當成朋友對待,玄武自然也不想第一次遇到重大事件,自己卻一點兒作用都沒有。
··········
木依丁沿着原路返回。昨晚撿到的幾塊玉石,被他背在身上。雖然這些玉品質不太好,也很重,但對於貧困的木依丁來說,這二三十斤揹出去,就能換來一家牧民一年的糧食和衣服。
有了這些玉石,木依丁的速度比進山時慢了不少。從野牛溝走到周晨停車的廢礦井,足足走了七個多小時。
到了這裡,因爲靠近山口,手機已經有了信號。聽到連續的短信提示音,木依丁拿出手機擺弄着,拐了個彎兒,想去廢礦洞看看周晨的車子。
只是,木依丁沒有想到,他剛剛走到廢礦洞口,就被廢礦洞口突然閃出的一個青年人制住了。
“呃,你幹什麼?”木依丁被人捏住了喉嚨,大驚之下,好不容易從嘴裡發出一聲顫抖的質問。
每年進山採玉的人,所面臨的不僅僅是天災,還有人禍。有些遊手好閒想發財又不想進山冒險的人,就會等在出山的路上,等待一些落單的採玉人,他們就會出手搶奪採玉人從山中辛辛苦苦揹回來的玉料。不過,這種人出手,一般只會搶奪玉料,而不會害命。但,木依丁的直覺告訴他,眼前這個突然冒出來的人,似乎關注的並不是他的玉料。
“你是不是帶着兩個女子進了山?她們人呢?”一個冰冷的聲音在木依丁身後響起。
顧鵬早在看到木依丁的第一時間,就認出了這是那個賣給周晨巨型山料的人。昨天,他將那塊從巨型山料中解出來的極品美玉送回島城後,又乘飛機匆匆趕回新疆和田,沒想到,周晨母女並沒有等在酒店。他又匆匆僱車趕往古爾提家,仍舊是沒有見到周晨的影子。一番打聽之後,顧鵬找到和田的一家大型商場,從那裡又找到那個替周晨送貨的卡車司機。從那個司機口中,顧鵬才得知,周晨去了巧幹利爾格。
得到這個消息,顧鵬就升起了一股不好的預感。周晨並沒有等他回來,自己進山了。
之後,顧鵬連夜趕到了巧幹利爾格,可惜從巧幹利爾格的村民口中,他沒能得到任何有用的信息。那些巧幹利爾格村民們對外人非常戒備,若不是顧鵬恰好從村民家裡看到一件沒有收起的衣服上有和田那家大型商場的標識,他還真的會相信,周晨並沒有進山。
僅僅只有周晨進山的線索,即使顧鵬也不敢託大。他從巧幹利爾格出來,立刻給北京打了電話,將這件事做了彙報。
考慮到崑崙山中重重地危險,早一步進山,說不定就能夠早一點兒將周晨母女解救出來。經過權衡之後,顧鵬決定在北京支援人員到來之前,他自己先進山。
只是,讓他沒有想到的是,剛剛進了山口不久,迎面就看到了獨自下山的木依丁。
見到木依丁一個人,顧鵬沒有想到是周晨要求木依丁下山的,特別是看到木依丁還拿着周晨的手機時,他更加確定,一定是木依丁見財起意,將周晨母女帶入深山下了毒手了,是以纔出手將木依丁控制住。
還好,他僅僅是猜測,纔沒有痛下毒手,否則木依丁剛纔那一瞬只怕就成冤死鬼了。
“呃,她,她們留在野牛溝了……”木依丁一聽是找周晨的,急忙道,同時還掙扎着,“你放開我。我帶你去找她們。”
離開周晨母女,木依丁也一直擔着心。但身負周晨通知朋友的囑託,木依丁就想着,聯繫上週晨的朋友,他就立刻返回去。沒想到,他還沒做什麼,就被周晨的朋友找上了,雖然,這個方式比較難以令人接受。
聽到木依丁的第一句,顧鵬仍舊認爲是木依丁殺害了周晨母女,並將屍首扔在野牛溝了。但聽到他緊跟着說要帶他進山找周晨,顧鵬就隱隱感覺到,自己似乎猜錯了。
“你是說,她們母女還活着,那麼她們爲什麼留在野牛溝?”顧鵬緊跟着又問了一句,雖然捏着木依丁咽喉的手還沒有鬆開,但也稍稍減少了一些力道。
“咳咳,你先鬆開我,”木依丁用力一掙,顧鵬倒是沒有再強行控制,任由他掙脫了,只不過,目光仍舊冰冷地盯着木依丁的一舉一動。
木依丁揉了揉被捏痛的咽喉,緩了緩氣,才道:“周姐要去死亡谷,我不帶她去,她說讓我出來聯繫她的朋友……呃,你就是周姐的朋友吧?”
聽着木依丁的述說,顧鵬並沒有回答他的問題,他的眉毛緊緊地皺起來。他有一種不好的感覺,周晨先把他支開,又把木依丁支開,就是爲了進死亡谷!
稍一思量,顧鵬立刻對木依丁道:“你不用再進山了……”
“不行,我不能不管周姐娘倆……”木依丁一聽不讓他進山有些急了,想要大聲辯解,卻被顧鵬打斷。
“你聽我說,我已經通知了周晨的朋友,他們會在今天趕過來。我不讓你進山,是因爲他們對山裡的地形不熟悉,你出山回村子裡等着……不,你就在進山的中轉站等着。他們到了一定會打周晨的電話聯繫,屆時,你再帶他們進山。”
聽到顧鵬的安排很合理,木依丁不再堅持己見。點點頭,轉身就往山下走。
“你離開野牛溝多久了?”顧鵬在他身後又追問了一句。
木依丁一愣,隨即答道:“我是日出時離開的。”
日出?新疆的日出差不多在八點來鍾。山裡可能還要晚一些。但即使如此,看看即將落山的夕陽,也足足七八個小時了。七八個小時,周晨和楊陽足以趕到死亡谷了。
想及此,顧鵬恨不得肋下生出雙翼飛到死亡谷。可惜他不能。
再也顧不得再和木依丁說什麼,顧鵬邁開大步,向着死亡谷趕去。
------題外話------
咳咳,看到親們要求上感情戲,那個,某粟在這裡告訴大家,下一章就能寫到感情戲了。死亡谷中的感情戲。
是誰會第一時間趕到死亡谷?然後是誰,爲了周晨能罔顧生死?生死大愛,能不能打動周晨?呵呵,敬請期待!
親們希望是誰?要留言,要爪印,現在表決還來得及啊……
支持你喜歡的男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