領毛料的地方,陳立偉和張震等人也找了過來,正和林釋行、阿四父子站在一起。
見到周晨回來,阿四立刻跳上前氣憤道:“周姐,咱們快些去解石區吧。”
周晨疑惑地看了看阿四,有些不明白,爲什麼阿四的解石熱情突然高漲起來了。
鄭宏的臉上也帶了一絲怒意,還有些不屑,道:“鄭伊琳剛纔又過來了,邀請你去一起解石。”
“哦?”對於鄭伊琳再次找上來,周晨還是有些驚訝,她的未婚夫可是剛剛輸了五個億!“詹成風呢?”
“詹成風沒來,只是鄭伊琳自己來的。”陳立偉道。
慕容瑒搖搖頭,“恐怕詹成風一會兒半會兒不會再在大衆面前出現了。”
作爲這一代的長房長孫,詹成風卻連續兩次控制不住衝動,生生賠上了十五個億。雖說詹氏家大業大,但越是老家族企業,沉澱下來的固定資產所佔的比例越大,費用開支也非常龐大,相對的流動資金反而不一定比新銳企業多多少。而詹成風兩次輸掉的十五個億,卻是完完全全的流動資金。如此大額的流動資金,雖然就此影響到詹氏的根基,但資金鍊吃緊是一定的。
如此重大的失誤,恐怕詹氏家族已經把詹成風雪藏了。詹成風這一輩子還能不能再以詹氏成員的身份出現在大衆面前,都是未知數了。
對於大家族的這些事,周晨知之甚少,還以爲慕容瑒說的是詹成風受到打擊太大,一時無法再出來活動呢。所以,她也沒往心裡去。
但對鄭伊琳再次提出約賭,還是讓她很有些無語。這人還真夠死纏爛打的。
“周小姐,您看時間也不早了,我們是不是這就帶您過去?”兩個工作人員忙乎了一天,也着實有些累了。但想到一會兒能夠親眼看到翡翠公主和翡翠女王的巔峰對決,還是感到無比的興奮,連疲憊和飢餓都忘了。
周晨點點頭,阿四和程東、趙虎都不用招呼,一人抱起周晨留出的一塊賭石,一起向解石區走去。陳立偉等人想搶都沒搶到手,只好空着兩手跟在一行人後邊。
到了解石區,第一眼看到的是一大片排列的整整齊齊密密麻麻的解石機。第二眼,就是解石機中間位置上的一座高臺。
這座臺子高約五米,長方形,臺子上的面積大約有五十平米,在臺子中央並列放着兩套解石機。
此時臺子的搭建已經完畢,但還有幾個人扯着貌似電線的東西,在臺子邊緣忙碌着,好像在安裝照明設備。
當週晨看到鶴立於一片解石機中間的高臺,很是無語的癟癟嘴。果然不出她所料,那位平洲玉石協會的趙凱會長,之所以那麼熱切的讓她來參加解石,就是想利用她和鄭伊琳的名聲進一步擴大平洲公盤的影響。
若是不能解出極品翡翠,至少能增加不少談資。若是她們兩人不管誰能解出極品翡翠,那也都算是平洲公盤上賭出來的。一屆翡翠交易公盤,賭石愛好者看得不是交易額多少,他們真正感興趣的是解出了什麼極品翡翠。每一塊極品翡翠,都是公盤最好的招牌。
對於如此高調的行事,周晨並不喜歡。但看看周圍那些密密匝匝排列在一起的解石機,以及已經圍繞在解石機旁的烏泱泱的人羣,周晨還是隻能選擇高臺解石。雖然顯眼了點兒,但只有兩臺解石機,至少不用被那麼些人圍堵在一方小天地裡,揮汗如雨,憋悶窒息。
見到臺子上還有工作人員,周晨一行人在臺下停住了腳步。一個接待人員立刻匆匆地跑上去詢問情況。
周晨的注意力則被周圍熱鬧的衆人齊解石的情景吸引了。她和慕容瑒一商量,留下抱着程東和阿四照看賭石,其他人就信步走進了解石區。
原來廣場上就有三十多臺解石機,現在廣場上的賭石攤位都收了,那邊的解石機也都集中搬到了這邊。另外,還從外邊租借了不少解石機,現在,整個解石區的解石機至少有一百五六十套,一眼看去,黑壓壓一片。
而且,很難得的是,這一百五六十套解石機現在幾乎都在開動,每一臺解石機旁又聚集了不少人,粗粗看去,整個解石區聚集的人數恐怕足有上萬人。
一百多臺解石機一起發出轟鳴的解石聲,震耳欲聾。上萬人聚集在一起議論談笑,還不斷地有人高呼:‘漲啦!’‘出綠啦!’,這樣激動的賭漲的聲音,特別激奮人心,讓每個到了這裡的人,都禁不住熱血沸騰起來,都恨不得立刻解一塊石頭,看看自己的運氣……
這樣獨創的活動,沒有任何門檻,普通賭石愛好者都可以自由參與。而這一百多臺解石機同時解石,萬人圍觀的勝景,也成了平洲公盤很有個性的閉幕儀式。
周晨沒有往人羣擁堵的地方擠,他們只是在最邊兒上的幾臺解石機旁轉了轉,周晨暗暗放出一絲靈力,這幾個人解的賭石還行,雖說出不了很好的翡翠,僅僅有一塊不大的金絲種。另外幾個則是幹青種和油青種,價值都不高,但至少沒有完垮出現。
那個跑去詢問情況的工作人員又跑了回來,一邊擦着汗,一邊對周晨道:“周小姐,那邊收拾好了,您可以過去解石了。”
還沒走上高臺,周晨已經看到了站在臺下的鄭伊琳和她的兩個助手。她的身邊也站着一個工作人員。
鄭伊琳的兩個助手各自抱着兩塊不算太大的賭石毛料,周晨一絲靈力掃過去,心裡已是瞭然。
兩人對面,都沒有說話,點點頭算是致意之後,然後一起走上了高臺。
高臺上的四角,周晨也注意到已經架了探照燈,相信一會兒天色完全黑下來,這些燈光全部打開,人在高臺上的一舉一動,都會纖毫畢現。
有人走上高臺,很快吸引了很多人的關注。
公盤第四天解石區就爲翡翠女王和公主隔離出了一個解石專區,後來整理解石區,安排最後的百人解石時,又把專區改建成了解石高臺,即使沒人說,大家也都曉得這個解石高臺是爲誰準備的。
不大會兒,高臺下就聚集了幾百個人,而且,還有人正不斷地從各個方向往這邊趕過來。
既然上了高臺,周晨也就不浪費時間了,早點兒解完石頭,也可以早點兒回去吃晚飯。
那些一起走上臺的人,包括鄭伊琳都是一臉肅容。若是讓她們知道周晨這個時候心心念的還是吃飯,估計會受到集體鄙視。
鄭伊琳看了看周晨帶的三塊賭石毛料,抿了抿嘴,轉過身去仔細觀察那幾塊毛料,看樣子是要挑出三塊來,和周晨對賭。
周晨也看到了她的動作,微笑道:“鄭小姐不用這樣計較,我這三塊賭石明顯的大不少,若是按照重量來算,說不定還是我賺了便宜。我看,就用我這三塊與你四塊對賭吧。反正,我們是以最後的總價值來評判結果。”
周晨說這些話時,臉上沒有一絲輕蔑和譏諷,有的只是淡定和沉靜。鄭伊琳的目光閃了閃,點點頭答應了下來。
阿四已經在解石機後站好。周晨隨意拿了一塊賭石毛料,畫好線遞了過去。
另一邊,則是鄭伊琳親自站到了解石機後邊,拿起一塊得乃卡皮殼的賭石毛料,仔細地端詳了一會兒,才鄭而重之地將毛料放到解石機上,固定好,對準畫線,按下了解石機的刀柄。
嗞嗞……
兩臺解石機同時發出了刺耳的解石聲。但是臺上臺下,沒有一個人因爲這聲音露出絲毫的退卻。幾百上千雙眼睛緊緊地盯着兩臺同時轉動的切石機。
隨着刀片快速的轉動,很快就有水和石粉混合的泥漿流淌下來。此時,所有人的目光就全部盯在這兩條泥漿流上,誰也不想錯過第一時間發現出翠的機會。
只有周晨有些無聊地站在人羣中。對於這種費時費力的解石,特別是對結果已經瞭然的情況,她是真的興致缺缺。但,作爲對賭一方,她卻無法提前離開。
閒來無事,周晨就有些走神。這一走神,還真讓她發現了一個問題。四五個扛着攝錄機的工作人員,不知何時到了臺子上,正對着兩臺解石機進行全程的錄像。
看到那個攝影鏡頭,周晨稍稍移動了一下身體,將自己完全躲進了慕容瑒的身後。
這當兒,鄭伊琳那邊的切石聲停了下來。她帶來的毛料體積小,雖然比阿四下手稍晚了一會兒,卻還是先切完了第一刀。
她的兩個助手很熟練的揭開石皮,隨即用清水洗淨了切面。登時,一個助手大喊了一聲:“藍色,海洋藍!”
隨着這一聲喊,幾乎所有人的目光都向鄭伊琳那邊看去。果然,在洗淨的切面上,露出了一小片只有一元硬幣大小的玉肉,顏色不錯,竟然是海洋藍色。但由於露出的玉肉太少,暫時還無法判斷翡翠的水種。
鄭伊琳摘下解石眼鏡認真地看了看切面,然後又把眼鏡戴上,調整好毛料的角度,開始切第二刀。
喀喇!
隨着刀片放空的聲音,阿四這邊的第一刀也切完了。阿四將刀片從毛料中退了出來,林釋行上前幫着阿四將石皮揭開,慕容瑒則端着一盆水潑到切面上,把切面上的泥漿洗乾淨。
“咦?”
切面一洗乾淨,第一個看到切面情況的慕容瑒登時發出了一聲訝異聲。林釋行和阿四聽到慕容瑒的聲音有異,都是心頭一跳,也急忙湊上去查看。這一看,兩人的臉色登時有些變了。
切面上不但沒有露出玉肉,甚至連看漲的白霧綠霧都沒有露出來。露出的竟然是一片紅暈暈的紅霧!
翡翠解石過程中,翡翠玉石和石料間有時會出現過渡區域,這些過渡區域既不是純粹的石殼,也不是真正的翡翠,而是一些顏色偏渾濁的部分,一般習慣稱爲霧。解石中的霧,按照顏色,又可分爲綠霧、白霧、紅霧、黑霧。
紅色、黑色的翡翠雖然珍貴難得,但解石出了紅霧和黑霧絕對不是什麼好現象。只因爲,紅霧和黑霧偏愛跑皮,有了黑霧紅霧的賭石,表面表現一般很好,但內裡卻沒有翡翠或者翡翠質量很差。
一看到這紅色的霧層,慕容瑒、阿四和林釋行三人當然就變了臉色。
周晨也湊過去看了一眼,但表情卻沒什麼變化,拍了拍呆愣的阿四,指了指切面上的紅霧道:“你在這個地方擦一下試試。”
阿四擡頭看了周晨一眼,機械地點點頭,打開砂輪,對着切面的紅霧擦起來。
這時,周晨這邊的賭石切出紅霧的消息,也傳到了臺下,臺下立刻鬨然響起一陣議論聲。
“咦,不是說翡翠女王很厲害嗎,怎麼上來就切出塊紅霧來?”
“厲害,厲害就不能垮嗎?當年的翡翠王,現在的賭聖,哪個也不敢誇口次次賭漲啊!”
“是啊,是啊,神仙難斷寸玉啊!”
……
臺下人的議論聲音並不低,臺上也能聽到不少。這讓阿四等人感受到的壓力更大了。
阿四低着頭專注地擦着賭石切面上刺眼的紅霧,看似全神貫注,但緊咬着嘴脣、額頭上細密的汗珠,都顯示出他現在內心的緊張。
周晨暗暗嘆了口氣,對於這種情況,她也沒有辦法。她既不能不讓臺下的人議論,也不能直接告訴阿四賭石內部的情況,只能耐心地等着。
喀喇!
鄭伊琳的第二刀又切完了。
揭開石殼,洗淨切面,鄭伊琳的一個助手再次大喊道:“海洋藍!高冰種!”
相對於助手的興奮,鄭伊琳的表情反而很平靜。她摘下解釋眼鏡,俯身看了看切面上露出的翡翠,還暗暗嘆了口氣。
先前周晨已經解出了一塊璀璨星空和一塊極品玻璃種藍精靈。她卻僅僅解出了一塊玻璃種,還是無色的。她這一次若是僅僅解出高冰種,即使這一次對賭贏了,但整個公盤的表現來說,她還是等於輸了。
鄭伊琳沒有發表任何意見,調整了一下毛料的角度,再次戴上解釋眼鏡,開始切第三刀。
“咦,這是?”一直緊緊盯着阿四擦石的林釋行突然發出一聲低呼,阿四也隨之停下了擦石的動作。
慕容瑒則趕緊上前,用清水將擦開的石面洗乾淨。
“紫色?”緊緊盯着慕容瑒動作的阿四猛地喊了一聲。
“是,是紫色,至少是紫羅蘭!”林釋行也緊跟了一句。
慕容瑒則在看清露出的玉肉後,第一時間回頭看向周晨:“紫羅蘭,看着種水也不錯!”
周晨對慕容瑒笑笑,又解石的三人道:“看到希望了,我們沒有垮,加把勁兒,把它解出來,我覺得這塊翡翠能給我們一個驚喜!”
阿四擡起頭,兩眼燦亮,一掃先前的頹喪。用力地點點頭,調整好毛料的角度,按下了解石機的刀柄。
已經擦出了翡翠,在接下來解石,只需要沿着露出的翡翠邊緣下刀就可以了,沒有必要再擦石來浪費時間了。
切石的速度比擦石快了不少。鄭伊琳那邊的第三刀剛剛切完,阿四這邊的第二刀也隨之完成了。
鄭伊琳那邊的翡翠是不錯,高冰種海洋藍,但種水和顏色都已經確定,毛料本身就不大,解出的翡翠大小也有了限制。倒是周晨這邊,先是切出了紅霧,在大家一致看垮的情況下,又峰迴路轉地擦出了紫羅蘭色,這樣曲折的過程,無疑把大部分人的注意力都吸引到了這邊。
就是爲鄭伊琳服務的那個工作人員,也跑到了這邊的解石機旁圍觀,鄭伊琳那邊,則只剩下鄭伊琳和她的兩個助手,相對於周晨這邊圍攏的十幾個人,顯得很是有些冷清。
“玻璃種!”切面一洗乾淨,阿四就猛地吼了出來。這一聲大吼,是那麼暢快淋漓,彷彿要把先前受到的壓抑緊張沮喪一起吼出來一樣。
“這,這是……”林釋行則指着切面上露出來的玉肉,顫抖着手指,卻說不出話來。
“周晨,是紫眼睛,春眼啊!”慕容瑒一臉驚喜地立刻將這個好消息告訴身後的周晨。
“春眼?”周晨也露出了一絲訝異。她是早就知道這塊賭石毛料中有紫色的玻璃種,但那種濃郁的水火雙靈氣卻是她從未遇到過的,她也一直未能判定出是什麼顏色。
一聽到春眼,周晨也有些驚喜和激動。
紫色因其豔麗,在翡翠行業中被稱爲春色。紫眼睛或稱春眼,就相當於藍翡中的藍精靈,都是一種顏色的極品表現。春眼,就是最好的紫色翡翠,其色必須濃郁勻稱不偏不散,而且能夠稱得上春眼的翡翠,種水也至少是高冰種以上。若是芙蓉種、油種、豆種,即使顏色再漂亮,也不能稱之爲春眼。
有靈動之氣的眼睛才漂亮。試想一下,一對死氣沉沉的死魚眼,沒有人會喜歡。顯然,豆種、油種,乃至芙蓉種的靈動之氣,都達不到靈動的境界,它們也出不了春眼。
看周晨湊過來,慕容瑒立刻向旁邊讓開了一步,好讓周晨看得更清楚。
切面上,一片長條形的翡翠,晶瑩剔透,水潤靈動,再配上濃郁豔麗的紫色,活脫脫就如眼波橫流的紫色眼眸。
“好美啊!”周晨也忍不住感嘆一聲。慕容瑒、陳立偉等人都站在她的身後,聽到她的感嘆,也都贊同地點點頭。
周晨看了一會兒,就從解石機旁退了開來,還鼓勵了阿四一句:“阿四,你厲害,連春眼也被你解出來了。加把勁兒,早點兒把它全掏出來。”
“噯!”阿四響亮地答應了一聲,扶正了露出春眼的毛料,再次開始切石。此時,他似乎渾身都有使不完的勁兒。
鄭伊琳的兩個助手,聽到周晨這邊解出了春眼,臉色都有些難看,甚至還有些不敢相信。鄭伊琳也有些不是滋味兒,但卻並沒有停下手中的解石,很快,她的第一塊毛料中的翡翠就完全掏出來了。
她將這個翡翠捧在手上,細細打量着。這是一塊很不錯的高冰種海洋藍。若是換了其他任何一個地方,她能夠解出這樣高品質的翡翠,都會感到非常驚喜。但在此時此地,這塊美麗的翡翠,帶給她的卻只有失望。
搖搖頭,似乎想要把腦子中的灰色情緒甩掉。鄭伊琳沒有休息,又拿起了第二塊賭石毛料。
加上這塊玻璃種紫眼睛,周晨在這一屆平洲公盤上,已經解出了三塊玻璃種了。一塊璀璨星空,一塊極品玻璃種藍精靈,一塊玻璃種春眼。三塊都是極品翡翠。
她除非在剩下的三塊賭石毛料中都解出更好更大的極品玻璃種翡翠,才能算是贏了周晨。
鄭伊琳思緒翻滾着,她盯着解石機上的第二塊賭石毛料看了好一會兒,這才咬了咬牙,固定好毛料的位置,開始切下第二塊的第一刀。
她既然已經提出了對賭,她就沒有了後退之路。不管最後的結果如何,她都必須比下去。即使這次輸了,她也還年輕,她也還有機會再與周晨比過!
不得不說,鄭伊琳的心理很強大,也有一股不服輸的勁兒。當年,在詹氏那麼多孩子中,不乏聰明慧敏的孩子。但正是她這份好勝不服輸的勁兒,讓賭聖看中了她,收了她作爲他的關門弟子。
鄭伊琳的第一刀剛剛按下,阿四那邊的第三刀也已經完成。這一刀切下來,露出了更大面積的春眼翡翠。這下,不但臺上的人看的更加清楚,連臺下圍觀的人,也都看到了漂亮的玻璃種春眼翡翠。
“真是春眼啊!”
“太漂亮啦!”
“春眼啊,要是我也有一塊就好啦!”
“……”
各種驚歎聲紛紛而起,隨着這些驚歎聲,周圍趕過來圍觀的人更多了。就連原先還在旁邊的解石區解石的人,也有不少放下了自己切了一半的賭石毛料,跑了過來。
極品玻璃種春眼翡翠啊!
這可是翡翠史上記載極少的罕世珍品吶!
能夠親眼見證這樣一塊罕世珍品的面世,那會是一輩子都值得炫耀的事。聽到這個消息的人,當然不會放過這個千載難逢的機會。
阿四這邊的第四刀切下的時候,鄭伊琳也完成了第二塊的第一刀。
兩個助手現在都是一臉肅容,揭開石殼和清洗切面的動作卻沒有一絲遲緩,仍舊麻利乾淨。
隨着一盆水把切面洗淨,那個負責清洗切面的助手,登時僵在了那裡,隨着他手中的盆子啪啦一聲落在了地上,他也猛地吼出了一聲:“出綠了……帝王綠!”
他這一嗓子,不但迅速吸引了另一個助手和鄭伊琳的注意,同樣也把臺上的幾個工作人員和臺下的圍觀者的注意力吸引了過來。
玻璃種春眼是罕世珍品不錯,但已經知道結果了,對新生的同樣美好的事物的興致就顯現出來了。
不但臺上的幾個工作人員都跑到了鄭伊琳那邊,就連鄭宏、張震也跑了過去。臺下的人,也有一部分擠到了鄭伊琳那邊的臺下,希望親眼近距離地看到一塊剛剛誕生的帝王綠。
帝王綠,是綠色中最濃最正的,也只有這樣的端雅高貴綠色,才能稱得上是翡翠中的帝王!
鄭伊琳低頭看了看露出的玉肉,綠色濃郁純正,是帝王綠!而且,質地勻稱透澈,種水應該也不錯。但鄭伊琳臉上卻沒有太多的喜色。
她沒有停頓太久,仔細地查看過切面上露出的翡翠,確定了內部翡翠的走向和分佈後,很快調整了毛料的位置,戴上解石眼鏡,開始切第二刀。
她今晚所帶的毛料都不大。這一塊賭石毛料也就是五六公斤。只過了十來分鐘,第二刀也切完了。
兩個助手立刻迅速地揭開石殼,洗淨切面。隨即,兩個助手同時驚喜地喊了一聲:“玻璃種!”
“玻璃種帝王綠!”
轟!
隨着這兩聲大喊,臺下人的情緒更加高漲了起來。更多的人想要擠到鄭伊琳這邊看玻璃種帝王綠的美麗。當然,一直堅持站在周晨這邊,耐心等待這玻璃種春眼問世的人也不少。整個解石臺下,都擠滿了黑壓壓的人羣。
鄭伊琳伸出手,輕輕撫摸着光華美麗的玻璃種帝王綠的翡翠玉面,心中卻是滋味陳雜。
玻璃種帝王綠,即使她的師父也只解出了兩次。
還是那個感嘆:若是換一個地點換一個時間,她能解出帝王綠玻璃種,都會是她賭石技術臻於成熟的又一個標識。
但,在平洲,在此時,她雖然解出了玻璃種帝王綠,卻似乎不再耀眼,不再完滿。
玻璃種帝王綠是很罕見,是很珍貴,但因爲翡翠中本來就以綠色爲主,出現的帝王綠雖然少,但平均每年也會出現那麼一塊甚至兩塊。而,周晨解出來的幾塊極品翡翠,不論是極品藍精靈,還是今天的玻璃種春眼,那可都是千載難逢之物。歷史上出現的次數,一個巴掌都不到。更何況,還有那塊從未出現過的璀璨星空!那可是空前的存在!
鄭伊琳默默地感嘆着,周晨那邊猛地爆出一聲歡呼,玻璃種春眼解出來了!
“好美啊!”
“太漂亮了!”
“這麼大的玻璃種春眼能賣多少錢啊!”這人只是隨口感嘆,沒想到還真有人回答了。
“至少也得幾個億!”
“幾個億!?”
臺上,阿四咧着嘴,笑得滿臉燦爛地將比橄欖球稍小一點兒的玻璃種春眼遞到了周晨手中。
“周姐,給你!”
“阿四,好樣兒的!”周晨並沒有急着看翡翠,而是先誇獎了阿四一聲。
“呀,這就是玻璃種春眼啊!”
“好漂亮的紫眼睛啊!”
倪成達和鄭宏雙雙湊到周晨身邊,眼睛緊緊地盯着周晨手上的翡翠,兩眼冒着光,不住地感嘆着。
張震也在盯着這塊神秘漂亮的極品翡翠,但是下午的事,讓他的心裡還是有一點兒愧疚,使得他有些不好意思擠到前邊去。
陳立偉將張震的表情看在眼中,卻沒有說什麼。這樣的心情他理解,卻無法做任何事。
周晨微笑着託着這塊極品翡翠,也有些愛不釋手。雖然早就判定了毛料裡含的翡翠顏色和種水,但那種探查靈氣的判定,與親眼所見的震撼,根本沒法比。這麼漂亮的極品翡翠,別說她是個熱愛美好的女人,就是男人們,不也同樣被深深地吸引着麼。
欣賞了一會兒,周晨收回目光,轉回身,目光正好看到神情有些尷尬的張震,和擠不上前的陳立偉,立刻微微一笑,將手中的玻璃種春眼遞給了張震。
“張大哥,你替我拿着,我去選第二塊毛料!”
“我……”張震很是意外地看着遞到自己面前的玻璃種春眼,這可是幾億甚至上十億的極品珍寶,周晨就這麼毫不遲疑地交到了他的手裡,而今天下午,他居然還一度懷疑她對待他的真心……
“呵呵,怎麼,張大哥不願意幫我,那我……”周晨笑着,將目光調向眼巴巴看着的鄭宏和倪成達。
“哦,不!”張震幾乎是用搶得,一把將這塊極品翡翠抱到了手裡,隨即一掃臉上的沉鬱,露出一個大大的笑臉,“嘿嘿,這樣極品的寶貝,也就是讓我拿着,別人可不保險……”
陳立偉和鄭宏、倪成達都明白張震心裡的疙瘩,先前纔沒有人上前和他搶。沒想到這小子剛剛解開了心裡的疙瘩,就恢復了他本來可鄙的嘴臉,登時一起發出了一陣噓聲。
徹底放下心結的張震則對這片噓聲完全置若罔聞,自顧自地咧着嘴抱着珍貴的玻璃種紫眼睛,細細地欣賞起來。
周晨和慕容瑒目光一對,同時露出一個微笑。隨即,慕容瑒就把他拿過來的一塊賭石毛料遞給周晨。
這是一塊紅黃色皮殼的賭石毛料,不到二十公斤,形狀有些古怪,本身是一塊半圓形扁平中心還凹陷的石頭,在凹陷的邊緣處還很突兀地凸出了一個彎彎尖尖的棱角。
周晨稍稍察看了一下,畫好了切石線,就遞給了站在解石機後邊的阿四。指着畫線的渾圓一端道:“從這裡切吧!”
阿四點點頭,把賭石毛料放在解石機的承重板上,別說,由於有那兩個棱角的存在,這毛料還很難固定。
周晨不動聲色地使了個禁制,那塊石頭終於乖乖地不再動了。
阿四還很自得地對周晨笑了一下,戴上眼鏡,低頭按下了解石機的刀柄。
兩臺解石機同時轉動起來,刺耳的滋滋聲充斥着四周。臺上臺下衆人的注意力又被調集了起來。
鄭伊琳的第二塊賭石,帝王綠玻璃種已經定性,第三刀切下來很厚一塊石皮之後,大小也基本上已經確定。鄭伊琳這塊玻璃種帝王綠沒有期望的那麼大,最大也就和大人的拳頭差不多,這樣一塊玻璃種帝王綠利用好了,最多也就能掏出一副鐲子。若是能掏出一副鐲子,價值還能提高不少,若是不能掏出鐲子的話,這塊極品翡翠的價值也就看不了太高了。
而周晨這一邊第二塊賭石毛料體積大不說,形狀本身還很奇怪。一般翡翠賭石中奇形怪狀的可不怎麼討喜。真正玉化的好的翡翠,一般都會呈現出比較規則的形狀,這樣奇形怪狀的賭石還從來沒人能解出什麼高價值的翡翠來。
不過,也正因爲如此,衆人的注意力才更多地被這一塊賭石毛料吸引了過來。
滋滋的切石聲,似乎沒有人感到刺耳,反而,在他們聽來,這切石聲,已經成了一種無比悅耳的動聽音樂。
解石區一百五十多臺切石機都停了下來,已經沒有人再在那邊看解石了,解石的也不再着急解自己的毛料。往常對他們來說魅力無窮的解石,今晚都不重要了。他們以無比的熱情期待着第三塊極品翡翠的面世。
喀喇!
隨着解石刀放空的聲音,鄭伊琳第二塊賭石毛料的最後一刀也終於切完了。玻璃種帝王綠揭去了它最後的面紗。
比大人拳頭略小,類似於鵝蛋大小的翡翠洗乾淨後,被鄭伊琳託在掌心舉了起來。
探照燈的強光下,玻璃種帝王綠通體透澈,碧綠無暇,似乎周身都縈繞着一種尊貴的綠色光芒。典雅華貴,尊榮非凡。
臺下的人幾乎同時發出了一聲驚歎:“哇,好美!”
“太美啦!”
張震的眼睛也盯着鄭伊琳手中的帝王綠有些移不開,但他還是努力讓自己的目光挪開,然後很不屑地撇撇嘴:“有啥了不起?我這裡還有玻璃種春眼吶!”
說着,像個賭氣的孩子一般,向前走了幾步,徑直走到解石臺的邊緣,將手中的玻璃種紫眼睛高高的舉了起來。
玻璃種的通透淨澈,春眼幽深神秘的紫色,彷彿在強光燈下,散發出了無限誘惑無限幽秘的光芒!
若說帝王綠是翡翠的帝皇,那麼春眼就是翡翠王國最神秘冷豔的美人。
極致的美麗極致的冷豔極致的神秘結合在一起,如此強大的魅力,即使尊爲帝皇,也不得不退讓三分。
所有人都被這份幽冷美豔神秘所吸引所誘惑,他們的眼中有羨慕,有嫉妒,有貪婪,也有少數只是單純的欣賞。
鄭伊琳收回自己的玻璃種帝王綠,調轉目光,看向高舉着玻璃種春眼繞着臺子邊緣走着的張震。這塊玻璃種春眼也是她第一次真正看清楚。看到這塊翡翠,她才發現,這樣極致的美好面前,即使她也不由地會被誘惑和吸引。
隨着張震的腳步,周晨這邊的兩個工作人員早就被吸引了過去,跟在了張震身側。鄭宏和倪成達也滿臉笑容地隨在了張震身後。
阿四低着頭,沒有看到張震的動作。林釋行則是全神關注地盯着阿四的動作,不敢有絲毫懈怠。陳立偉看了眼張震,笑着搖搖頭,站在周晨身後未動。
慕容瑒和周晨倒是都擡頭看了看張震,兩人轉回目光,對視一笑,繼而再次關注到阿四手中的解石刀上。
嗞嗞……喀喇!
阿四這一刀終於切完了。
林釋行和慕容瑒一起上前將切開的石皮揭開。周晨則端起一盆水潑到了切面上。
嘩啦,清水衝去泥污,洗淨的切面上,露出一塊手掌大小的淺水綠翡翠。因爲露出的玉肉面積很大,阿四和林釋行同時湊上前去觀察,片刻,阿四興奮地喊了一聲:“淺水綠,冰種!”
在繼解出玻璃種春眼之後,再次解出淺水綠冰種,似乎並沒有引起多少人的注意。
冰種,淺水綠,是不錯的翡翠,但相對於前邊的兩塊極品玻璃種而言,冰種就無法再吸引他們的注意了。
這就好比,一個人平常覺得吃條魚就很香了,但他吃過一頓真正的海鮮大餐後,再回過頭來去吃一條魚,就覺得不足了。
鄭伊琳正拿起了第三塊賭石毛料,在研究下刀的最佳位置,聽到阿四這一聲大喊,擡頭看了一眼,隨即就低下頭專注地繼續研究賭石。
周晨也不全是玻璃種,也不全是極品翡翠。如今她們兩人都是一塊極品翡翠一塊冰種,若是她這第三塊賭石毛料能夠再解出一塊玻璃種,那她還是很有可能贏了周晨的。
張震轉了兩圈後,終於意猶未盡地回到瞭解石機旁。臺子下圍觀的衆人,也漸漸從玻璃種春眼的神秘誘惑中醒過神來,轉而將注意力關注到臺上正在解石的雙方。
阿四似乎感不到一點兒疲憊,手下的動作越發熟練快捷。第二刀沿着翡翠的邊緣切下,不到十分鐘,就已經完成。
洗淨的切面上,露出的依舊是色澤漂亮清澈的淺水綠冰種翡翠,這一次,沒有人大喊,也沒有人沮喪,所有的人都靜靜地看着阿四再一次調整了賭石的位置,切下第三刀。
鄭伊琳抱着第三塊賭石毛料看了好一會兒,才確定好下刀的位置。
她把第三塊賭石放在解石機上固定好,吸了口氣,這才鄭而重之地按下了解石機的刀柄。
阿四的第三刀切完,還是非常漂亮純淨的冰種淺水綠。接下來,已經到了賭石凹陷的一面。
阿四看了看賭石,然後擡頭看向周晨:“周姐,這裡不好下刀了。改用砂輪擦石吧?”
周晨笑着點點頭。阿四立刻就打開砂輪,抱起半明的翡翠毛料,開始擦石。
擦石的速度比切石慢了不少,但周晨這一塊毛料的石皮很薄,只有不到半公分,砂輪快速地旋轉着,石皮也一點點褪去。
突然,鄭伊琳那邊傳來一聲驚呼:“啊?”
阿四的手一顫,手指頭差一點蹭到砂輪上去。
林釋行靠的最近,伸手關了砂輪,然後目光迴轉時掃到毛料的擦面,登時驚呼一聲:“這是什麼?”
正在注意鄭伊琳那邊的情況的人們,聞聲紛紛回過頭來。
阿四正呆呆地盯着手中的翡翠,然後猛地大呼一聲:“變異種翡翠!紅翡!”
變異種翡翠,本身就極難得了,還是紅翡?
臺下的人紛紛伸長了脖子,想要看看這種奇異的翡翠。但很失望的是,阿四抱着的角度朝內,臺下的人根本看不到,只能急的跳腳。
鄭伊琳定定地看着剛剛洗淨的切面,這塊毛料皮殼很薄,裡邊的翡翠是很漂亮的紫色,不如剛纔周晨解出的春眼豔麗,卻也是濃淡相宜的紫羅蘭,而且種水也很不錯,介於高冰種和玻璃種之間。但就是這樣一塊漂亮的翡翠,切面上露出來的玉肉,卻被灰黑色的癬幾乎吞吃殆盡。
完垮!這塊毛料的結果已經確定了,只能是完垮!
鄭伊琳愣在那裡,臉色慘白,好半天都沒動一下,連臉上的表情都僵住了。兩個助手看她這個模樣,都有些擔心。若是她受不住這樣的打擊,真的出點兒什麼事的話,讓他們也無法回去向賭聖交待。
周晨這邊,阿四經過剛纔的驚喜後,又開始擦石。
擦石的速度不快,但沒有人顯出一絲不耐。這樣極品的翡翠,值得他們等待下去。
二十多分鐘,阿四已經把大塊翡翠的石皮全部擦了去,只剩下那塊突出的尖角了。但就是這一塊大的翡翠,已經足夠衆人驚喜了。整塊的淺水綠翡翠就像一個天然的水潭,在水潭中央的凹陷處,有一條梭狀的鮮豔紅翡,而在那個尖角的下邊,還有同樣一條梭狀的變異紅翡,不過,這一條變異紅翡並沒有露出它的全貌,剩下的半截正是那個突出的尖角,此時還包裹在石皮之中。
這兩條梭狀的紅翡都有些彎曲,讓這兩塊紅翡單獨的價值大大受了影響。但也正是這個彎曲,讓人一看上去,就聯想起兩條鮮活的魚,鮮紅色的魚!
阿四看了看,仰起頭向周晨傻傻的一笑,不用周晨吩咐,又一刻不停地低下頭去,拿起翡翠,開始打磨最後的那個尖角。
這塊翡翠整體都是冰種,但若是真的像人們想象的那樣,兩塊變異紅翡真的能夠構成兩條游魚的性狀,那這塊天然構成如此生動畫面的翡翠,其價值絕對不比同等大小的玻璃種低。遇到喜歡的人,說不定還能賣出高出玻璃種很多的天價。
突出的尖角並不大,十幾分鍾後,阿四就把最後一點兒石皮都打磨乾淨,然後咧着嘴巴,傻笑着看了看周晨,見周晨微笑着點點頭,立刻歡呼一聲,將偌大一塊翡翠高高舉過頭頂,向着解石臺下展示整塊翡翠的美麗!
淺水綠,鮮豔的紅,構成了一個天然的動態圖畫。
一汪碧泉,兩條紅色的鯉魚,其中一條在水中悠遊,另一條躍出水面,魚身上帶着的幾片淺水綠的翡翠,恰似魚兒跳動時帶起的水花!
美,太美了!
神奇,造物主之能,非人類的思維能夠想象!
臺下圍觀的人,眼睛都直了。裡圈的能夠看得清楚,外圈的看不清楚,甚至有人很天才地掏出來望遠鏡,讓周圍的人大跌眼鏡的同時,還暗暗後悔,自己咋沒想起來帶上望遠鏡來參加公盤呢?倒是每個人都帶着放大鏡,濾光鏡,但這些觀察翡翠毛料必備的東西,在這裡完全沒了用武之地。
鄭伊琳也情不自禁地站了起來,她的第三塊賭石已經完垮了,第四塊卻沒有勇氣再切下去。
今天,她和周晨雖然都是一塊玻璃種,一塊冰種,但雙方翡翠的價值,即使不懂翡翠的人也很明白,差距太大了。
臺上臺下所有人的目光,都被阿四手中的翡翠所吸引。
鄭伊琳又看了一眼這塊碧泉紅鯉翡翠,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慢慢地挺直了腰背,向着周晨走去。
“周小姐,今晚我們到此爲止吧。”鄭伊琳聲音很平靜。
周晨露出了一絲驚訝後,迅速地恢復了鎮定,點頭道:“好!”
聽周晨毫不猶豫地答應下來,鄭伊琳也是心中一鬆,她蒼白的臉上也露出了一絲微笑:“周小姐,你贏了!”
“呵呵,鄭小姐,我們都贏了。今晚每一塊翡翠,都是大自然賦予我們的獨一無二的珍寶。是我們一起將它們從頑石中發現了出來。美是我們共同發現的,我們應該共同慶賀!”
看着周晨淡然的笑容,沒有絲毫的驕傲,更沒有哪怕一點點譏諷和輕視,鄭伊琳也有些震動,壓抑了一晚上的情緒,竟有些難以控制,兩眼澀澀地,瞬間蒙上了一層水霧。
她用力地點點頭,同時也剋制住自己的心情,真正地露出一個釋然的笑容:“是的,我們共同發現了大自然賜予我們的寶貝。”
“周小姐,我今晚就要離開平洲回緬甸了,我希望周小姐到了緬甸後,來瓦城與我小聚。我想,我師父他老人家,也一定會歡迎周小姐的到來的。”
阿四已經收了碧泉紅鯉翡翠,與慕容瑒、林釋行等人就站在周晨身後。對於鄭伊琳對周晨的邀請,都露出了微微的訝異之色。
周晨卻沒有一點兒驚訝,她微笑着點點頭,向鄭伊琳伸出了手:“若是我到了緬甸,一定會去瓦城拜訪的。祝你一路順遂。”
鄭伊琳此刻也恢復了一貫的鎮定,微笑着和周晨握手後,帶着兩個助手翩然離開。
鄭伊琳走下高臺,沒有人對她發出任何的噓聲或其他不敬之聲。那些圍觀的人都自發地給她讓開路,讓她通過。
不管鄭伊琳是否輸給周晨,但她也向衆人展示了她高超的賭石技能。對於能夠連續解出冰種、玻璃種的賭石高手,在場的人都用無聲的語言,給予了她應該得到的尊重。
鄭伊琳一走,周晨立刻帶上兩塊翡翠和一塊沒解開的賭石,也走下高臺。
當她走到人羣中,本來因鄭伊琳離開而安靜下來的人羣,猛地爆發出轟然的掌聲。
在熱烈的掌聲中,周晨一邊含笑向人們致意,一邊向外走去。
“周小姐,這是我的名片,等您的碧遊珠寶開業,我一定到場恭賀!”
“周小姐,這是我的名片,我們風華珠寶屆時也一定會到場致賀!”
“周小姐,這是我的……”
“這是我的……”
等周晨走出人羣,仍舊不斷地有人跑上來遞上名片,並聲明碧遊珠寶開業會到場……
喧鬧了好一陣,人羣才漸漸散去。阿四興奮地笑道:“周姐,還是你厲害啊,你說只要取勝,就能起到廣告作用,真的如此啊!這下,我們珠寶公司開業時,只怕到時候來的人會爆滿啊!”
周晨也笑着搖搖頭,雖然她知道自己的影響越大,對即將開業的碧遊珠寶肯定有利,卻沒想到會有這麼轟動的效果。
“呵呵,恭賀周小姐啊!”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周晨看過去,原來是投標時遇到的平洲玉石協會會長趙凱。
說起來,今天投標、看標,這位平洲玉石協會的會長也算幫了不小的忙,周晨也笑着向他致謝:“今天,多虧趙先生的幫助,謝謝了。”
“噯,我早就說了嘛,能給周小姐服務,可是別人搶都搶不來的。”趙凱依舊能把話說的很圓滿,“託了周小姐的福,這一次平洲公盤能夠畫上如此圓滿的句號,四塊玻璃種,還有三塊是極品翡翠,呵呵,這可是前幾屆公盤都沒有的好成績啊。今晚,我就代表公盤請周小姐參加慶功宴來了,還請周小姐賞光。”
“趙先生,你看,我今天也在公盤忙乎了一天了,到現在實在是有些累了,慶功宴我就不參加了。”周晨說着,對面露失望的趙凱道,“不過,我還是要謝謝趙會長,還要謝謝今天這兩位先生,爲我忙前忙後的,也受了不少累。還有主機室的那個小夥子……呵呵,趙先生,我發現,再說下去,我需要感謝所有公盤的工作人員了。”
當晚,平洲大公盤以兩塊極品玻璃種和一塊神奇的冰種碧泉紅鯉翡翠,畫上了一個完美的句號。
所有這一天來參加公盤的人,都異常興奮驕傲。不管站的離解石臺近還是遠,他們都算是親眼見證了三塊極品翡翠的出世。這樣的機會,可是許多人一生都遇不到的。
周晨則婉拒了匆忙趕來的趙凱的邀請,與朋友們找了個大酒店,被張震、鄭宏等人吆喝着,狠狠地宰了一頓。這一頓,花了周晨二十多萬,光上萬元的進口葡萄酒就喝了好幾瓶。
從酒店吃完飯,每個人都有些微醺,張偉和阿四,甚至需要人扶着,纔不至於摔倒。
酒店離賓館不遠,周晨和慕容瑒慢慢地步行着,程東和趙虎遠遠地跟在他們身後。
“明天,就要回去了嗎?”慕容瑒輕聲地開口。
“是啊,”想到就要回家,周晨的臉上露出了一抹燦爛的笑意,“出來快十天了,明天,我想再去一趟顧老先生那裡,與他們告辭後,就直接回去。”
慕容瑒默然地點點頭。
聽周晨又道:“想想回到家裡,就要面對莊園和珠寶公司,我就頭大……”
看着周晨一臉煩惱,慕容瑒都忍不住笑了。
他頓住腳步,看着周晨道:“要不要考慮找個替你應付這一切麻煩的人?”
周晨心頭一跳,身子僵了僵,低着頭沉默了片刻,才擡起頭,揚起一個笑臉,目光活潑潑地看着慕容瑒道:“呵呵,我已經找了。”
那句問話,是慕容瑒一直想要說卻沒能說出口的,沒想到在這麼一種情況下問了出來。話一出口,他的心就激烈地跳着,屏息靜待着周晨給予他的回答。雖然心知希望不大,但還是有那麼一些期待。因爲,他可以明確地看出,周晨雖然還沒有完全信任他,但對他並不排斥。
他希望聽到周晨一個肯定的答覆,哪怕僅僅是答覆替她工作。
周晨是做出了肯定的答覆,但卻完全與他期望的相反。聽到這樣的答覆,那一瞬,就連慕容瑒都無法剋制瞬間巨大的失望和痛苦。
他定定地站在當地,臉上的表情未變,甚至嘴角還帶着一貫的淡淡笑意,但這不是他對周晨的回答沒有反應,而是反應太過劇烈,表情反而跟不上了。
周晨是找到了替她應付麻煩的人,莊園有俞榕,珠寶公司那邊,能夠受到趙明明和趙明銳一致稱讚認可的人,那個人的能力也足以讓她放心。
慕容瑒的問話是不是有更深一層的意思,周晨不敢確定,但她卻只能如此回答。
“呵呵,也就是我自己瞎緊張,其實也沒什麼特別麻煩的事兒。”周晨見慕容瑒沒什麼反應,心中既有些放鬆,又有一絲莫名的失望。
隨口說了句自嘲的話,周晨繼續向前走去。
慕容瑒也隨即跟了上來,卻沒有再開口。
賓館本來不遠,兩人無言的走着,很快就看到了平洲賓館的霓虹招牌。
“周晨!”
“周小姐!”
剛剛走進賓館,就先後傳來了兩個聲音。周晨驚訝地回頭看去,就見南雲拖着一隻特大號的旅行箱,正大步向她走來。在南雲身後的賓館休息區裡,還站着一個拘謹的男子,竟然是那天在夜市摔碎花瓶的小夥子,周晨只從他父親的簽名上知道他姓秦,卻還不知道他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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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看到親們抗議賭石情節過多的爪印了,那個,平洲公盤是必須要寫完的,這牽涉着後邊情節的發展,也關係着周晨事業人生的發展……
不過,今天也終於圓滿結束了。撒花……
某粟昨晚熬到兩點,終於寫到了結束後……嘿嘿,看到精彩感情戲的序幕了嗎?
要看感情戲嗎?要不要?有木有人要?
親們,來點兒鼓勵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