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當很快吃完。張偉老早忘了剛纔的苦惱,大聲招呼着,再去多買幾塊毛料。
陳立偉和鄭宏都開着珠寶店,雖然無法與那些珠寶大鱷相比,但在島城也算是小有名氣了。特別是作爲島城玉石協會會長的陳立偉,他的店裡裡專營玉石翡翠,對於中高檔翡翠原料也很是渴求,但他自己的賭石能力有限,原來即使來平洲參加公盤,也多是直接買翡翠明料進行加工,掙取菲薄的利潤。這一次,不但遇到周晨,周晨還願意給他們賭石掌眼,他們心裡早就在摩拳擦掌,恨不得去買幾塊賭石毛料了,只是,上午需要幫助阿四解石,又被張震和倪成達搶了先機,這纔不得不隱忍着。
現在一聽周晨下午還會給他們買的賭石掌眼,哪裡還按捺的住,立刻向着廣場上的賭石攤位衝去。
似乎都抱了最後一搏的想法,這一天中午,廣場上的人仍舊未見減少。各個賭石攤位上的賣家,也顧不上吃飯,有的趁着買賣的空擋拿起便當盒扒拉上幾口,接着來了買家詢價,就又放下飯盒繼續做生意。
七月的平洲,驕陽似火,公盤上買賣雙方高漲的熱情,卻似乎把這流火的天氣都比下去了。
到處都是買家賣家討價還價的聲音。一邊走着,就有可能在不遠處傳來一聲興奮地大吼:“漲了!我解漲了!”
也有的是賭垮的嘆息聲,驚愕聲!
但,似乎除了賭垮的本人,沒有人會在乎賭垮的存在,每一個人似乎都在做着同一個夢:買一塊賭石,解一次大漲!一刀暴富!
這些人的熱情,自然也感染了周晨一行。
張震上午解了一次大漲之後,下午的熱情更高。剛進入廣場的攤位區不久,就挑了一塊擦開窗口的大賭石毛料讓周晨看。
這是塊黃沙皮殼賭石,表面的表現還算不錯,沒有蟒帶,卻有幾塊很漂亮的絲狀松花,而且擦開的窗口露出了淡淡的綠霧,很是漂亮。賣家要價也很不錯,四十多公斤的賭石,賣家要價九十八萬!周晨看了看賭石表面,心中暗歎,這塊賭石表面表現這麼好,卻實實在在是一塊完垮的賭石,裡邊是有翡翠,卻全部都是碎玉,註定了誰買誰賠。
她仔仔細細地察看了賭石的表面,最後指着一塊很隱蔽的雞爪綹道:“這塊賭石其他的地方倒也罷了,只是這裡有個成形的小綹……”
經她這麼一提醒,張震和陳立偉等人也看到了這個明顯掩飾過的小綹。張震立刻放棄了購買的打算,站起身來時,還狠狠地瞪了那個賣家一眼。
那個賣家臉色尷尬地乾笑着,很顯然,這個雞爪綹上的遮掩即使不是他做的,他也一定知道。
周晨一行正要離開,猛地聽到背後傳來一個聲音:“這塊賭石毛料,我倒是挺看好的!”
周晨等人都被這個聲音吸引,回頭看去,就見一對衣着鮮亮的青年男女已經走到賭石攤位前,只給了他們兩個背影。在他們身後,還跟着六個身高體壯的年輕人,其中兩個周晨還認識,竟是翡翠公主鄭伊琳的兩個助理。
這兩個人出現,那麼不用多想,前邊那個女孩一定是鄭伊琳了。她身邊的男子周晨似乎也有些眼熟,但沒想起是誰,也就沒怎麼注意,只是,忍不住停下了腳步,看着鄭伊琳開始察看那塊黃沙皮殼賭石毛料。
鄭伊琳已經在賭石跟前蹲下身來,仔細地察看賭石表面的表現。皮殼質地細膩,觸手手感也非常不錯,還有非常不錯的蟒帶和松花,鄭伊琳一邊看一邊微微地點了點頭。
對於這些,周晨早就看到了,她也知道這塊賭石表面有很大的欺騙性。她就等着看鄭伊琳看到那個被掩蓋過的雞爪綹後,會做出什麼樣的判斷。
不過,不等鄭伊琳看完,她身邊的男人見她點頭,立刻興致勃勃地開始向賣主詢價:“你這塊賭石怎麼賣?”
“呵呵,這塊賭石表現好,價格自然高了點兒,九十八萬!”賣主見周晨等人並沒有走,一邊報價,一邊還有些心虛地瞅了瞅他們。見自己報價後,他們沒有什麼言語動作,這才稍稍放下心來。
“九十八萬?不貴!”那個男人很是豪氣地說了一聲,回頭招招手,一個保鏢立刻拿出一本支票簿遞上來。男人沒有絲毫的遲疑,打開支票薄就要籤支票付款。
“等等!”鄭伊琳突然出聲打斷了正在籤支票的男人,見那男人詫異地望過來,又低聲解釋道,“等一會兒,我再看看!”
“怎麼了,親愛的?”男人詫異地側臉問道。
此時,站在不遠處的周晨也看到了這個男人的容貌,她微微一愣,這個男人竟然也是她認識的一個人。正是在盈江花十億元天價,買下她那塊擦開皮露出帝王綠毛料的人--香港嘉華珠寶的少爺詹成風。
想起那塊被她賣了十億元天價的賭石毛料,周晨的嘴角抽了抽,隨即轉身,看向慕容瑒。見他也正看着詹成風,微鎖了眉頭,周晨悄聲問道:“這個詹成風怎麼會和鄭伊琳湊到了一處?”
慕容瑒收回目光,看到周晨臉上似笑非笑的古怪神色,竟像個偷吃了糖的孩子,忍不住擡手點了點她的鼻尖兒,抿脣微微一笑道:“據說鄭伊琳當年只是詹家的一門遠親,當初詹家爲了家族的發展,將家族中的十幾個孩子帶到緬甸,想讓其中一個能夠拜那位賭聖爲師,沒想到,詹家的孩子沒有一個被看上,跟着一塊兒去的鄭伊琳卻得了賭聖青眼,被他留在了緬甸。這個結果讓詹家很是失望……再後來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外界沒人知道。不過看今天詹成風的表現,想必是詹家爲了籠絡住鄭伊琳,想讓詹成風把她娶進門吧!”
說起這些事情,慕容瑒的語氣很平淡,彷彿這其中的詭譎殘酷僅是平常一般。周晨卻聽得心裡直咋舌,這就是不爲人知的大家族內幕。爲了家族的發展延續興盛,家族中的任何人都要爲了這個目標服務。包括婚姻,包括人生……
突然,詹成風在周晨心中也沒有了那麼可惡。不過是個靠着大家族生活的紈絝,又是一個爲了大家族犧牲的可憐蟲罷了。對鄭伊琳是否能夠看透那塊必垮的賭石毛料也沒了興致。
意興闌珊,周晨低聲地招呼慕容瑒和其他人:“我們走吧!”
但是,有些人卻並不想知趣,還在做着狠狠打擊周晨的美夢。
“哎呀,這不是琅玦珠寶的慕容三少嘛!”詹成風假惺惺地起身,快步走到慕容瑒身前,伸手握住慕容瑒的手,假意寒暄道,“呵呵,你看我只顧着看賭石毛料了,竟然沒看到慕容三少的大駕,該打!該打!”
慕容瑒淡然一笑,不動聲色地把手從詹成風的手中抽回,淡淡道:“既然詹大少事務繁忙,慕容就不該打擾。這就告辭了。”
“呵呵,哪裡話,”詹成風卻不想這麼簡單地放過這羣人,笑容有燦爛了幾分道,“難得能夠遇到慕容三少這樣的賭石高手,成風還想讓三少給掌掌眼呢!”
周晨在詹成風衝過來時,已經自覺地後退了幾步,此時正與阿四、陳立偉幾個人站在一起。見詹成風故意忽視她,以給她難堪,她倒是沒什麼感覺。對這樣只會用錢砸人的紈絝,她可是避之唯恐不及,他若真的上來和她攀扯,那才叫一個難以忍受。
慕容瑒對詹成風的無賴廝纏也很無奈,不論心裡對這個人如何不屑,但分屬於兩大家族的他們,明面兒上,還真不好撕破臉皮。他擡眼看向周晨,卻正看到周晨完全一副置身事外看戲的模樣,甚至在她的眼中還閃爍着一抹貌似叫幸災樂禍的光芒,慕容瑒也只能苦笑一下,由着詹成風拉着走回賭石攤位。
“不知,詹大少看好的是哪塊毛料?”既然被逼着必須走着一趟,慕容瑒也想盡快脫身,乾脆自己開口詢問。
“三少,你看,是這塊黃沙皮殼的賭石。我和依琳都看好它,你給掌掌眼。”詹成風很是志得意滿的說着。
慕容瑒蹙蹙眉,他剛纔就猜到,詹成風讓他看得可能就是這塊被周晨剛剛否決掉的毛料。但是,他的賭石技術畢竟比周晨差的遠,即使相比鄭伊琳,他也差的不少。對於這塊毛料,若非周晨指出那個很隱蔽的雞爪綹,他還真找不出其他地方有什麼不看好的表現。
略一沉吟,慕容瑒笑着搖搖頭:“詹大少,我的賭石技術說起來還不一定趕得上你,你看好的料子,自有它的可取之處,我是真的看不出什麼來。”
自從詹成風突然跑過去和慕容瑒寒暄,鄭伊琳就站起身來,不再看賭石。此時聽到慕容瑒這樣的說辭,她的心裡突了突,猛地生出一個不好的預感來。
果然,詹成風聽慕容瑒這麼說,很是得意地笑道:“哈哈,既然慕容三少也看好這塊賭石毛料,那我就把它買下來。我可是很看好它的。”
說完也不再徵求鄭伊琳的意見,直接刷刷刷填好了九十八萬的支票,遞給了賣主。
那個賣主見這塊賭石被否定之後,還能一分錢不少的賣出去,心裡早就了開了花,滿嘴奉承道:“這位少爺果然眼光精準,這麼好一塊料子,雖然花了九十萬,但解出玻璃種,那可就是上億幾億的大漲啊!”
被賣主這麼一說,詹成風似乎真的已經看到了自己解出了天價的玻璃種,滿臉燦笑着,還狀似不經意地回頭看了看周晨,向她透過一個挑釁輕蔑的一瞥。
“那,慕容就等詹大少解出大漲之後,再來祝賀了。告辭!”詹成風的態度,慕容瑒也無法勉強應付了,乾脆地告辭之後,走回周晨身邊。
“好,那就承你吉言啦!”詹成風一邊隨意地應和着慕容瑒,一邊擡眼,猛地誇張地大叫了一聲:“哎呀,這不是翡翠女王嘛?哈哈,不知道,翡翠女王昨天一天未見,是不是找到了好賭石?我可是非常期待,翡翠女王能夠再拿來一塊極品翡翠來呀!”
詹成風這樣直接針對周晨,別說阿四露出了一臉怒容,就連涵養超好的慕容瑒,也皺起了眉頭。只有被針對的周晨,卻仍舊一臉淡然,甚至嘴角還掛着一個憐憫的笑。
詹成風第一次遇到她,就花十億元買回去了一塊靠皮綠。今天,更是不顧鄭伊琳的勸阻,自以爲是地又買下來一塊完垮的賭石,這種水平的人,居然還敢向她叫陣?她也只能可憐他了。看來,十億元的慘輸,他得到的教訓還遠遠不夠啊。
她這裡不置一詞,卻被詹成風當成了詞窮的表現。
笑容滿面道:“不過讓我想不到的是,明明是一塊看大漲的賭石,賭技高明的翡翠女王居然信口雌黃說什麼不看好。我說周小姐,你是不是自己看好了,先拿這些話嚇退別人,好把這塊賭石收爲自有啊?”
此話一出,不僅僅是譏諷周晨自己了,竟把張震等人也扯了進去。言中挑撥張震和周晨的意思連傻子都能聽出來。
周晨的臉色倏地一冷,微微一哂道:“這麼說,詹大少是對這塊賭石毛料信心十足咯?”
“當然!我相信這塊賭石一定能夠大漲,至少也會出到冰種。甚至還有可能出玻璃種。”詹成風神態很是猖狂,說的更是意思明確。
“那好,我們一個看跨,一個看漲,不若,就這塊毛料,我們賭一把,如何?”周晨嘴角勾起一絲冷笑,盯着詹成風。
詹成風見周晨主動提出約賭,竟也是微微一詫,不過很快又恢復了滿懷的信心:“好啊,不過,我們雙方各拿出一億元作爲籌碼,如何?”
“好,一億籌碼,評判標準是翡翠的總體價值。詹大少以爲如何?”
“一億?哈哈,女王好像對自己沒有多少信心啊,依我說,不如一人加五億元的籌碼,一億元,根本提不起興致嘛!”詹成風笑得很是歡快,表情也很是自信滿滿。
反觀周晨的表情卻微微有些愕然。她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這個長得不錯的男人,深深感嘆,上帝給了他漂亮的相貌,卻沒給他一個相當的智慧啊!
經歷過一次十億元買回靠皮綠的教訓,這個人居然還敢向她叫板,不但叫板,居然還不知死活地壓上五億元賭一塊必垮的石頭……
好在,周晨雖然善良,卻還不到愚善的地步,對於這種搶着爭着送上來的錢,她也不會嫌燙手。
略略訝然之後,周晨淡淡地道:“好吧,五億就五億。”
轉眼,周晨很不客氣地上下瞄了詹成風一眼道:“既然押上五億元做籌碼,五億畢竟不是小數目,爲防一會兒解完石頭出現什麼不必要的爭執,那麼我們還是找個中間人,各自把五億元劃入他的賬戶,等賭出結果,再確定籌碼的歸屬如何?”
詹成風很有風度地點點頭,道:“好!我們找誰呢?……呵呵,慕容三少,我看你就來當這個見證人吧!”
慕容瑒對詹成風選擇自己也微微有點兒詫異,不過卻並沒有反對,立刻答應了下來,並報出了一個賬戶。周晨和詹成風立刻分別打電話給銀行,各自轉了五億元到慕容瑒的賬戶上。
不多時,慕容瑒的手機連續收到兩個銀行確認短信,慕容瑒點點頭道:“可以開始了。”
條件談好,賭局顯得反而很簡單了。
賭石攤位自己就租有解石機,不用周晨做什麼,詹成風的兩個保鏢就上前抱着那塊賭石,直接放到解石機上。
因爲周晨和詹成風是參賭雙方,慕容瑒是見證人,那麼鄭伊琳就成了解石的不二人選。
賭石不算大,只有十五六公斤。鄭伊琳在詹成風不顧她的勸阻買下毛料後,就一直一言未發,此時走到解石機前,也是表情鎮定,似乎這場五億元的豪賭,與她沒有絲毫關係一般。
看了看賭石表面的表現,鄭伊琳在擦開的窗口處切下了第一刀。
嗞嗞……
解石機刺耳的切石聲響起,周圍已經聚集了好幾十個人。
或許有些人並不認識鄭伊琳和周晨,但籌碼總數高達十億元的豪賭,在平洲可是史無前例的,在這裡出現,只要聽到消息的人肯定不會放過,見證這場空前豪賭的機會。
周晨和慕容瑒站在一起,神色平靜地看着解石機。在她身側身後,阿四、陳立偉和張震等人,卻是神情緊張。
特別是張震的表情,除了緊張,還有一絲難以描述的期待。雖然他很佩服周晨的賭石技能,雖然他不想相信詹成風所說的,但就是他自己可能都沒有注意到,他比其他人更迫切地想要知道解石的結果。
鄭伊琳全神貫注地操作着解石機,當時觀察這塊賭石毛料的時候,她是有些不確定,甚至還有一絲隱隱的不好的感覺,但真正握住解石機刀柄的時候,她的心思已經不在大漲大跨上了,而只是期待着早一點兒看到這塊賭石毛料內部的表現,是不是符合她對這塊賭石毛料的推測。
嗞嗞……
隨着解石機刀片的轉動,周圍聚集的人原來越多了。有人已經認出瞭解石的是翡翠公主,隨即又有人認出了站在觀衆中的周晨。
隨之,這張賭局的吸引力更是成倍的增長。
這不單單是十億元的豪賭,還是公主和女王的又一次對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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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無前例,絕對是史無前例!
喀!
解石機放空的一聲脆響,第一刀終於切完了。
鄭伊琳的一個助手上前,幫着將切開的石皮揭開,另一個則端了一盆水來,很熟練地將切面的泥漿洗淨。
“綠!出綠了!”
“瓜皮綠啊!”
隨着鄭伊琳助手的一聲大喊,站在裡圈的許多人也看到了被洗淨的切面上,露出了半個巴掌大的盈盈綠意。
這片玉肉露出的不多,僅僅只能看到是很不錯的瓜皮綠,但種水還看不清楚。不過,即使是芙蓉種,這塊賭石毛料也算大漲了,那麼周晨自然就輸了。
五億元啊!
當那聲瓜皮綠喊出來,許多人的目光迅速調轉看向周晨。目光中有可惜,有憐憫,甚至還有想起先前的傳言而露出的鄙夷。
張震也看向周晨,目光復雜。這個時候,他已經有些相信詹成風說周晨故意否定這塊賭石毛料的話了。他的目光中,有不再掩飾的憤怒。
“呵呵,周小姐,瓜皮綠呢!”詹成風臉上的笑容堪比天上的太陽,兩眼都興奮地熠熠發光。
上一次,他花了十億元買回一塊靠皮綠,可是狠狠地受了家族的一頓教訓,還差一點兒被家族雪藏掉。要不是這一次未婚妻鄭伊琳來參加平洲公盤,只怕他還不能這麼快就在此趾高氣揚的出現在大衆面前,更不可能還能調動五億元的鉅款。
這一次,他一定要讓這個狂妄的女子嚐到教訓。他要一擊將她踩在腳下!他要讓她翡翠女王的稱號成爲天下最大的笑話!
一個賭輸了五億元的翡翠女王?根本不配女王這個稱號!
周晨卻對這一切視而不見。甚至對詹成風的挑釁言語也根本不予理睬。她仍舊神態淡定地看着鄭伊琳將賭石的角度調整好之後,再次按下了切石機的刀柄。
對於賭石毛料內部探查的一清二楚的周晨,根本不擔心這場賭局會輸。鄭伊琳剛纔切第一刀的地方是蟒帶松花最集中的地方,連周晨也不得不感嘆,鄭伊琳看石料的水平確實很高,整塊賭石裡邊的翡翠,只有這一片還算完整,恰恰被鄭伊琳一刀切出來。
若是這一刀切下來,把這塊賭石毛料作爲半賭毛料賣掉的話,她相信還能夠賣出一個很高的價格。可惜,就像她賣給詹成風的那塊露出帝王綠的賭石,這不過是一個很誘人的假象!假象再誘人,再漂亮,也不可能變成真的!
周圍聚集的人越來越多,就在周晨身後,無數人在議論着,女王和公主從未正式對決過,想不到,第一次對決,女王就是一場才慘敗!
不單單是輸了一塊賭石,還有五億元的籌碼!
五億元吶,即使在錢不當錢的玉石行業中,五億元也是許多人奮鬥一生都不能聚集起來的巨大財富了!
發出這些議論的人根本沒有注意壓低聲音,甚至因爲周圍環境的嘈雜,有些人的聲音都稱的上是大聲喧譁了。
這些一邊兒倒的議論鑽進慕容瑒的耳朵,讓他的眉頭緊緊皺了起來,他很想就此將周晨帶離這個地方,不讓她在這裡受着種種的非議,但看到周晨挺值着脊背,神情淡定地姿態,他卻只能不動聲色地戰到周晨的身後,用自己的身體將那些瞄視她的目光隔離開來。
周晨察覺到了慕容瑒的動作,側轉回頭,對慕容瑒微微一笑,什麼也沒說。
只是一笑,慕容瑒緊張的心立刻放鬆下來。是啊,看到第一刀切出來的結果,連他都禁不住有些動搖了。周晨的賭石技能,他是最熟悉的,難道他不相信周晨,反而去相信那個紈絝的詹大少嗎?
放鬆下心情,周圍的議論聲非議聲,似乎都遠離了,都不再能夠影響他了。
他微微俯身,湊到周晨的耳畔低聲道:“等這塊石頭解完,也到了開標的時間了。”
“嗯。投了那麼多標書,我也早一點兒知道中了沒有。”周晨的表情非常輕鬆,甚至還俏皮地皺了皺鼻子,“那麼多標書,怎麼着也能種上一塊兩塊吧。真要一塊都不中,那我就是天底下最倒黴的倒黴蛋兒了。”
周晨俏皮的動作,讓慕容瑒的眸子瞬間加深了些許。隨即,他收斂了砰然的心動,擡手揉了揉周晨的頭髮,輕笑道:“你放心,有人爭着,倒黴蛋兒還輪不到你來做。”
慕容瑒的話中意有所指周晨哪能聽不出來,幾乎要噴笑出來。好不容易忍下笑,側首狠狠地瞪了慕容瑒一眼,收斂表情,板起臉,再次把目光轉向解石機。
第二刀就要切完了!
喀!又一聲刀片放空的聲音傳來,鄭伊琳的兩個助手很興奮地上前幫忙揭開石皮,清洗切面……
但是,很快,那個清洗切面的助手就端着水盆呆在了那裡,眼睛瞪得大大地,驚恐地盯着還未完全洗淨的切面,好一會兒,才發出一聲驚呼:“天,這是什麼?”
另一個揭石皮的助手聞聲也湊了上去,當看清切面上的密密麻麻的裂紋後,同樣也發出了一聲不敢置信的驚呼:“啊,怎麼會這樣!”
離着切面最近的鄭伊琳也看清了切面的情況,眼中同樣閃過一絲驚愕後,卻很快鎮定下來,沒有像兩個助手那樣失態。
正洋洋得意的詹成風,見鄭伊琳的兩個助手異常的表現,心臟猛的一緊,急忙衝上前去,扒拉開那兩個人,湊到切面上,隨後,他的身體猛地一顫,臉色瞬間漲紅充血之後,又快速地褪去了血色。
他緊緊地盯着不滿大大小小裂紋的切面。這一刀,翡翠的種水和顏色都已經露了出來,很漂亮的瓜皮綠,很純淨的玻璃種,但這一切看起來卻都成了一個笑話!
再美麗的瓜皮綠,再明澈的玻璃種,被裂紋全部破壞之後,也都成了一堆碎玉。以這些裂紋的密集程度來看,若是整塊毛料裡都是在這種情況的話,那麼這塊翡翠賭石就是完垮,一點兒價值都不會再有!
不能做出首飾的翡翠,種水再好也沒有絲毫的價值!
“怎麼了?”
“不知道啊,看不見!”
周圍圍觀的人都被這幾個人的表現弄懵了。剛纔還看着大漲的翡翠,怎麼這幾個人的表情都這麼詭異?難道是切出來的翡翠太好,這些人都歡喜傻了?
不過,圍觀的人也都是些賭石愛好者,大部分也見多了賭石漲垮,自然看出這幾個人的表情,恐怕不是切漲,倒更像是切垮了,而且還是大垮!
“你閃開!我來切!”僵了好一會兒的詹成風終於恢復了神智,但他沒有想造成目前這種情況的不是別人,正是他自己,卻有些遷怒地一把推開鄭伊琳,自己站到了解石機的後邊。挪動了一下切了兩刀的賭石毛料,照着賭石中間,直接地按下了解石刀!
鄭伊琳被無理地推開,卻並沒有生氣。這樣的情況,只怕任何人都不能保持鎮定。她無聲地嘆了口氣,搖了搖頭,慢慢地從解石機旁退開。她的兩個助手也恢復了鎮定地神情。
鄭伊琳解石解垮了,他們也覺得不舒服,但總的來說,賭局並不是鄭伊琳的,這讓想過來的他們,心裡略微放鬆了些。畢竟,他們是奉賭聖之命保護鄭伊琳的,與香港嘉華沒什麼關係,與詹成風更沒什麼關係。
更何況,這塊賭石,本來就是詹成風不顧鄭伊琳的勸阻買下來的,又自作主張與周晨對賭。那麼,這個結果也只能他自己承受。
想起賭局的另一方,鄭伊琳和她的兩個助手都忍不住向周晨看去。
卻見周晨還像最初那樣,靜靜地站在那裡,不喜不怒,竟是出奇的淡定和平靜。
看到周晨這種表情,他們的心中同時一驚。這樣的表現說明了什麼?
這隻能說明,周晨從一開始就知道了賭局的結果,也就是說,周晨從開始就已經看透了賭石內部的表現!
神仙難斷寸玉。就是賭聖他老人家也不敢說自己能夠看透賭石內部的表現。這個女子卻用事實向他們證明了,這不可能的事情,它確實已經成了事實!
想及此,不但鄭伊琳,就連她的兩個助手都變了顏色。
詹成風親手切石,並沒能讓結局有任何改變。
已經被切了兩刀的毛料,第三刀雖然是攔腰切下,卻也沒用多少時間,大概十五分鐘後,這一刀就切完了。
隨着切石機刀片退出來,停止了轉動,詹成風的兩個保鏢只好上前替他將切成兩塊的賭石分開,然後又動手洗淨切面上的泥漿--
“怎麼可能,怎麼會這樣?”切面一洗乾淨,詹成風的臉色登時成了灰敗之色。他驚駭地盯着兩個切面,切面上露出了大面積的玉肉,但很不幸的是,這兩個切面上露出的玉肉同樣被大大小小的裂紋破壞的極爲徹底。
這樣的碎玉,別說做手鐲,做花件,就是戒面都取不出來。
到了此時,這塊賭石毛料的內部表現已經能夠基本斷定了。這是一塊完垮的賭石!
完垮,沒有任何價值的完垮!
賭局至此,可以說已經沒有了任何懸念。
周圍圍觀的人,議論聲仍舊很大,但,這時,衆人已從第一刀時的一致看漲,成了一面倒的看垮了。沒有人會認爲這個賭局還會來一次驚天逆轉。
所有人看周晨的目光,再一次變得無比崇敬和敬佩起來。而且,比這場賭局前,對翡翠女王的敬仰和崇拜更甚了一步。
經過這一場賭局,已經沒有人再認爲周晨解出兩塊極品翡翠是作弊用了場外的毛料。若是有人還會不知趣地提及這件事,恐怕當場就會有人質問:你若是能從場外搬塊能出極品翡翠的毛料來,你也去搬啊?
是啊,到了這一步,似乎所有人的理智都清醒了。賭石毛料即使不論是從哪裡來的,它仍舊還是賭石。賭石最大的特點就是它極高的賭性,一塊賭石在沒有完全切開之前,沒有人敢亂下斷言。
慕容瑒看了看時間,上前一步,道:“詹大少,你看這個賭局……”
“不,石料還沒完全解開,我還要再切一刀。”詹成風不等慕容瑒說完,就很無理地打斷了他的話,隨即,神情僵硬地把其中半塊賭石放到了解石機上。
看到詹成風有些瘋魔的表情,慕容瑒也只能無奈地搖搖頭,退了回來。
距離公佈中標還有半個小時,再等詹成風切完這一刀也不遲。
解石機再次響起,場中真正去關注的人已經不多了。
陳立偉看周晨的目光更加崇敬了,張震的目光卻多少有些遊移。
經歷了那種暗暗地猜測懷疑甚至憤怒後,他總覺得自己像揣了一個鬼胎一般,再也不敢向先前那樣,毫無顧慮地直視這個女子了。
人家是真心真意地替自己參謀賭石,自己卻聽了別人的挑撥之言後,生出了不該有的心思……
詹成風的第二刀,又切完了。兩個保鏢心驚膽戰的,還是不得不上前幫忙將石頭分開,把切面洗淨。
看到切面的表現,詹成風再也站不住,咕咚一聲癱在了地上。不但神情灰敗,連眸子裡的光芒似乎都一下子消散了,整個人變成了灰敗的一團。
見到他這個神情,慕容瑒卻只有無奈地搖搖頭。他不想在這個時候上前刺激詹成風,但作爲承保人,他卻不能不履行完自己的責任。
“詹少……”
慕容瑒輕輕地叫了一聲。詹成風目光呆滯,根本沒有反應。
鄭伊琳看了看詹成風的樣子,眼中閃過一絲不忍,上前一步對慕容瑒道:“慕容先生,你不用問成風了,這場賭局我們賭輸了。”
慕容瑒又看了看整個人都似乎沒了一絲生機詹成風,點點頭,走回周晨身邊:“走吧,我們去看開標吧。”
等他們離開廣場的攤位區,才發現,公盤管委會已經在廣場的正中央架起了一個很大的顯示屏。暗標的揭標公示,就將在這個大屏幕上進行。
看着大屏幕前已經聚集過來的上千人,周晨暗暗咂舌。這麼遠的距離,哪怕是能夠看到大屏幕,也看不到屏幕上的字了。
搖搖頭,周晨轉頭看看慕容瑒,又轉向一直默默跟在身後的陳立偉等人,道:“陳大哥,你們要是沒有參加暗標投標,就再趁着最後的機會去轉轉吧。我去看看中標情況,再聯繫你們。”
陳立偉的目光瞥了身邊一直低着頭的張震一眼,暗暗嘆口氣道:“好的,那我們就在附近轉轉。周小姐有了好消息,可要告訴我們,我們一起給周小姐慶祝!”
周晨笑笑道:“呵呵,陳大哥,若是我真的投中了好毛料,哪裡還需要你們請客,我請你們吃大餐。要吃什麼,你們可早想好了啊!”
被周晨這麼一說,氣氛稍稍緩和了一些。
陳立偉和鄭宏連聲叫好,一迭聲地嚷嚷着一定要大吃一頓。周晨笑呵呵地答應着,然後與慕容瑒、阿四父子,一起走向大屏幕。
在遠處她是能夠看到顯示屏,但其他人就沒辦法看到了。既然那位趙凱會長說過會有人接待她,她就用次特權也不爲過。
幾個人沿着邊角人羣稀落的地方,直接走到大屏幕附近站住。周晨還在人羣裡尋找接待人員呢,兩個年輕的工作人員欣喜地跑了過來。
“周小姐,您來了,我們給你安排了貴賓席,你這邊請。”
一個工作人員跑上來很是熱情周到的接待,周晨剛轉回頭來,還沒看清工作人員的模樣,阿四就叫了出來:“怎麼是你們?”
兩個工作人員被阿四叫了一聲,很是尷尬地低下了頭,周晨仔細看了看,才認出來,這兩個來接待的工作人員不是別人,正是上午拒絕她投標的那兩個工作人員。
這個趙凱會長整治人的手段夠厲害!
周晨咧了咧嘴,終於還是忍住了笑意。看了看阿四安撫住他,這纔開口對兩個工作人員道:“有勞二位了!”
聽到周晨和氣的聲音,兩個工作人員簡直猶聞綸音,漲紅着一張臉,連連道:“不累不累,這是我們應該做的。”
一邊將周晨一行人引到人羣的最前邊。這裡放了幾張木製長沙發,雖然條件簡陋,但比後邊站着還看不清的人要好的多了。
周晨他們走過去,慕容瑒稍稍慢了半步。與同樣在前排就坐的幾個人輕聲打了個招呼,又走到周晨身邊坐下。
在他走後,那幾個他打過招呼的人,都有些詫異地擠到一個四十來歲的中年人身邊問道:“小三兒帶的那個女人是誰啊?挺漂亮啊,小三兒那小子終於開竅了?”
也有消息靈透的,輕聲問道:“那個女子就是翡翠女王?”
這一聲問話一出,登時引來周圍的一陣驚訝目光。
“翡翠女王,那麼年輕?”
“是啊,那麼小,看着還像個學生啊!”
被連連追問的中年男子臉色越來越難看,終於,開口冷冷地道:“那是小三的事,你們有問題去問他,我無可奉告!”
一個年齡與他相仿的男子,坐的離他最近,卻一直未發一言,聽他這麼說,很不屑地撇撇嘴,心裡暗道,裝,你就裝吧,我看你能裝到什麼時候。連第三代最出色的苗子都用上了,還裝什麼無辜!不就是想籠絡翡翠女王嘛,有啥需要藏着掖着的!
不過,片刻,這個人似乎又想起了什麼,嘴角抽了抽,轉開目光,狠狠地瞪了那些仍舊一臉好奇的人一眼,呵斥道:“馬上就要開標了,你們不看就不知要在這影響別人!”
衆人被他猛不丁的這麼一吼,都有些懵,不知道怎地招惹到這一位了。不過,心裡的疑問再盛,他們也不能再問了。
這些人剛剛坐好,大屏幕啪的一聲響,亮了起來。
暗標揭標開始了!
暗標開標的排列順序,是按照競價從高到低的順序。大屏幕一亮起來,直接出了幾個字:第九屆平洲玉石交易大會暗標中標名單。
字幕稍頓了頓,隨即一跳而過,大屏幕上出現了一個大型的表格,一個個中標名單開始出現。
排在第一位的號碼價格一出,登時引來一片驚呼;“九千八百八十萬!”
開標前,大家都猜測這一次暗標的標王一定會出現一個天價,但誰也沒有想到,居然有人用將近一億的天價來競買一塊賭石!
這個編號,周晨也曾注意過,正是她注意到的一塊半賭明料,切面上已經露出了玻璃種。是很漂亮的藍水綠。那塊賭石含的翡翠確實不錯,體積也不小,但周晨確定那塊翡翠即使做成首飾之後,最多也就只能賣上八千萬,花九千八百八十萬拍下這塊賭石的人,是一定賠了。不過是落個標王的名聲。
第二號,第三號,……暗標逐一公佈出來。周晨默默地注視着大屏幕,對其他的號碼都不怎麼在意,只關注着那兩塊極品翡翠。
一直到第七十二號標,周晨終於看到那個讓她揪心的號碼,然後看到後邊366後邊一串長長地零,然後最後的一位竟是一個很突兀的4,周晨在心中長長地吐了一口氣。
其他人根本沒有看出她的表情有什麼變化。
到了第一百九十七號,周晨又看到了第二個讓她掛念的號碼,看到後邊最後一個尾數4,周晨眯了眯眼,翹起了嘴角。
只要這兩塊標到手,其他的都不中,她也不會在意了。
第一頁二百個號碼逐一公佈完畢,第二頁再出標就快的多了。不再是一個號碼一個號碼的逐一出現,而是一頁一頁出現,然後翻頁的速度也快了許多。
許多人只顧着盯着自己投標的號碼,根本顧不上其他了。
周晨最關心的兩個標中了,對其他的也沒有怎麼在意。
到最後全部中標的標號都公佈完畢,阿四才急急地靠過來問道:“周姐,我們一共中了多少?”
周晨茫然地搖搖頭:“我沒注意……”
看到阿四驚愕的瞪大了眼,周晨有些赧然道:“號碼滾動的太快了,我沒跟上,看到的總有二十多塊吧!”
“填了那麼多標書,才中了二十多塊啊!”阿四失望地嘟噥着。
“第一次參加投標就能中二十多塊,已經很不錯了。”慕容瑒微笑着握了握周晨的手,隨即又道,“過一會兒,這兒還會重複公佈一次中標號碼。這一次好好看看。”
說到這裡,慕容瑒的目光看了看周晨,其實,像慕容家的琅玦珠寶這樣的大型珠寶公司,在貴賓室都有自己的專用機位,他們都是在那裡統計中標資料的,並覈算中標金額的。但填寫暗標時周晨就沒有讓他一起,慕容瑒也不確定她是不是顧忌他的這個身份,話到嘴邊,又最後改成了在這裡等待重複。
周晨對這些歸程是完全不清楚,阿四和林釋行也是第一次參加平洲公盤,對這些也不明白。三個人對慕容瑒的提議根本沒有異議。倒是那兩個在一盤一直很尷尬的接待人員聽到他們的議論,心中一喜,自己表現的機會到了。
“周小姐,您若是想要查詢中標情況,可以到公盤的主機室。這是趙會長特意囑咐過的。那邊查詢比這邊快的多,直接輸入您的會員證號,電腦就能夠直接查詢出來。”
“哦?”一直對這兩個接待人員沒怎麼在意的周晨,聽到他們這麼說,果然心中一喜,立刻站起身來,笑道:“那就謝謝你們了。”
管委會的主機室?慕容瑒很是有些吃驚。
那個地方倒不是沒有人能去,但那裡一般去那裡的,除了管委會的工作人員,就只有那些大毛料供貨商了。平洲公盤上,若是哪塊毛料超出供應商的底線太多,也有可能被毛料商出一個更高的攔標。這樣的操作,就是在管理處的主機室完成。
對於投標者來說,主機室絕對是個嚴禁進入的所在。雖然現在中標名單已經公佈完畢,若是有攔標的也早已操作完畢,但對於管理處直接讓周晨進入主機室查詢中標情況,還是足以讓人吃驚不小。
既然管理處讓周晨進入主機室查詢,跟她一起的慕容瑒阿四等人也不會阻攔。
一行人進了主機室,還有幾個供應商沒有離開。看着兩個工作人員帶着六個陌生的人進來,都用吃驚的目光看着他們。
那兩個工作人員此時倒是揚眉吐氣,直接找了主機室的操控人員低語了幾句,那名操控人員一聽是趙會長的特別安排,也不敢遲疑,立刻輸入周晨的會員號查詢。不過五分鐘,查詢結果就已經統計了出來。
“周小姐,您一共投了三百個標,中了一百八十二個標。”
工作人員一說出結果,那幾個已經知道了周晨的身份,並留下來看結果的毛料商都有些吃驚。同時,心裡還有些暗暗地惋惜,若是早知道自己供應的毛料中有翡翠女王看好的,那他們一定會果斷地把標攔下來。
慕容瑒微笑道:“第一次投標,就能夠中了百分之六十,已經很不錯了。”
周晨臉上露出了一絲喜色,又把阿四和林釋行兩人的會員號遞給操控人員:“請你們幫我也查查這兩個號碼的中標情況。”
那個操控人員看了看,也沒說什麼,立刻輸入號碼開始查詢。既然是會場特批的,幫人家查查朋友的也說得過去。
阿四的只有一百個標,林釋行的還不到九十個。不到三分鐘,操控人員就報出了結果:“這兩個會員號,有一個投了一百個標,中了六十七個,另一個投了八十七個標,中了五十八個。”
說完,操控人員又主動地替周晨把三個會員號所中的標號列成表格打印了出來。
周晨謝過操控員,那兩個負責接待的工作人員詢問了周晨的意見後,又立刻帶着周晨去交款,領取毛料。
有這兩個工作人員跟着,一切手續都辦得特別順暢,別的人還在拍着長長地隊等待交款,周晨已經從領料處把三百零七塊中標毛料都領了出來。這一路,也就是領毛料的時候,需要一一覈對編號,浪費了點時間。
即使如此,等他們領出毛料來,時間也到了傍晚的六點多鐘。再往快遞公司發貨或者銀行存儲都已經來不及了。由於公盤是最後一天,也已經不再提供存儲業務。
倒是看着周晨這一大堆毛料,那兩個工作人員的腦子轉的還算比較快,立刻主動詢問周晨,若是她今晚無法運走也無處存放,他們公盤管理處還可以替周晨保管一夜。
周晨略一思忖,就答應下來。
原來幾塊十幾塊毛料她做做手腳就能丟進空間,這三百多塊,六七噸重的石頭,可無法掩人耳目瞞天過海了。
周晨中標的賭石毛料太多,若要運送到儲存處還需要裝車拖過去。慕容瑒一邊陪周晨看着公盤的工作人員裝車,一邊低聲對周晨道:“這些毛料,你不用擔心託運麻煩,明天我找朋友借輛車,直接給你送回去吧。”
“方便麼?”若是慕容瑒找來的車,能夠直接送回去當然好。之所以用空間,並不是爲了省那點兒託運費,主要是因爲周晨對託運還是有些不放心,這些石頭解出翡翠來,可是上十億的價值呢。
“嗯,是我從小玩大的朋友,關係很鐵的,你放心吧。”周晨能夠首先想到他會不會爲難,慕容瑒也很高興。
一個接待人員跑了過來:“周小姐,這一車裝完了,您跟着過去辦一下手續吧。”
周晨點點頭。她跟着過去,也正好認認地方,明天車來了,也好直接運走。
慕容瑒自然跟着過去。因爲石料太多,廣場上臨時找的車很小,一次裝不下,阿四和林釋行則留在了這邊。
等把毛料全部辦好手續存放好,時間已經到了下午六點。
那兩個接待人員立刻陪同周晨又回到了廣場。接下來還有百人一起解石的閉幕狂歡大戲,趙凱可是極重視軸承能否到場解石的。若是他們不能把這個任務辦好,他們也無法交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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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親們送給咱的鑽石和鮮花,今天送上一萬三大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