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兒的聲音立刻變得甜了不少:“呵呵,那太好了。”
說完,發現自己沒注意又上鉤了,有些尷尬,卻不再使小性兒,繼續彙報起消息來:“新資金入注的消息放出去之後,不但縣城的各家銀行都派人前來聯繫,就連淄城和濱城的銀行也都由行長親自出面,希望能夠把資金落入他們銀行。今天晚上的電話,就與這件事有關。姓楊的授命專職負責這個業務……”
“哈哈,原來如此啊!”周晨大笑了幾聲,擺擺手問:“家裡都好吧?”
“嗯,老太太和老爺子都很好。花圃和水果連鎖也很好。楊陽已經把初中的課本都自學完了,已經快看完了高一的課程。周昀這些日子開始學習國畫,天賦據說很不錯。雪晴很好,辛巴也很好。但是,他們都盼着咱們快些回去。”
“嗯,嗯,明天暗標完成之後,我們立刻返程回家。”聽到家裡事事順遂,也知道了楊致遠打電話的根本原因,心裡那一點點不舒服也消散了。周晨美美地泡了個溫泉澡,爬到賓館的牀上,進入了夢鄉。
第二天一大早,周晨走出房間,看到慕容瑒微笑着等在門口,也心情大好地送上一個微笑,下樓吃早餐。
陳立偉四個人並不住在這個賓館,也早早地跑過來與他們一起用餐。他們已經等不及跟着周晨去公盤上一展威風了。
阿四和林釋行父子隨後也下來了,這一次連一直沒出過門的展若也跟了下來。暗中看了一眼,見展若的修爲即將突破練氣七層,知道她這一夜都沒閒着,一定是在不斷地練功了。剛剛恢復靈根其實不適宜這麼急切地提升功力,但對於展若的執着和堅持,周晨早已領教過來,她並不打算再說什麼。
走出賓館,看着慕容瑒和他身後的程東趙虎,周晨微微蹙了下眉頭。南雲離開前曾說今天早上必會回來,卻沒有出現。
到了公盤,周晨發現雖然到了公盤的最後一天,這一天來參加公盤的人卻特別多。
慕容瑒在一邊低聲的解釋:“最後一天,很多大珠寶公司都集中過來參加暗標的投標。二來,這一天結束的時候,會有一個百人共同解石的狂歡性質的活動,所以會吸引很多單純的賭石愛好者過來參加。因此,許多賭石毛料商就會在這一天把他們的庫底子都搬過來,賭石多了,吸引的人就更多了。所以,這一天人會特別多。而且,還有很多人專門趕過來,僅僅參加最後一天的活動。”
周晨點點頭。進了公盤腳步也不停,一直走到公盤管理處,又買了兩本暗標投標書,把所剩的都填好了標書,密封好。
填好了標書,周晨卻沒有急着去投標,而是把標書放進揹包,笑着對大家道:“走,我們去廣場上看看,那些毛料商的壓箱底兒有沒有好貨!”
周晨這個倡議立刻得到了所有人的贊同,包括慕容瑒都笑着點了點頭。程東和趙虎經過幾天的薰陶,早已經成了周晨的忠實粉絲,他們也想要看周晨解出極品翡翠,不過職責和身份在這,只是臉上露出一絲歡喜,倒沒像陳立偉和阿四他們那樣大聲歡呼。
一羣人的歡呼聲立刻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有的人眼尖就發現了人羣中彷彿學生的女子,也有的人已經認出了周晨,等他們往廣場走,身後不遠就跟上了幾個人。
程東和阿四有了經驗,還沒進廣場區,就一人去推了一輛小車跟在後邊。
周晨看到也只是笑着搖搖頭,並沒有阻止。沒了石川衝的陰影,她今天不用再將靈力控制在體內,小範圍的察看賭石毛料應該不會引起什麼麻煩。反正她的資金充足,珠寶公司又開業在即,需要的翡翠原料很多,現在多買一些,也可以讓原料供應更充足些。
周晨一行進入廣場的毛料攤位間,立刻發現今天的人真的比前幾天多了不少。幾乎每個毛料攤位前都有人在詢價買賣。而且,那些賭石賣家租用的解石機和解石區的解石機,有許多已經開始解石了。這樣熱烈的氣氛帶動下,每一個進入廣場的人都多少有些興奮。
特別是這一屆公盤,連續解出了好幾塊極品翡翠的消息傳開,原來不打算來參加的人,也特意趕了過來,都想趁着這次公盤沾點兒光,賭出一塊大漲的翡翠。
對於這樣人流洶涌的情形,周晨也有些無奈。
一開始,她還是每到一個賭石攤位才遠遠地放出靈力查探,看到有好翡翠才走進詢價購買,不一會兒,她就有些受不了人流的擁擠了,乾脆也不收回靈力了,先把神識放出去,查探周圍有沒有修真人的存在,同時放出兩條細細的靈力,一邊走着,一邊查探兩邊攤位上的賭石毛料。確定有價值的才上前買下來。
這樣一來,他們的速度顯然快了不少。不一會兒,阿四和程東兩人的推車上就各自放了四五塊賭石毛料。
不過,周晨對這些毛料並不怎麼看重。這十來塊毛料最好的也只是一塊不錯的陽綠芙蓉種,連一塊冰種都沒有,更別說極品翡翠了。
正走着,周晨的腳步突然一頓。她的身體也禁不住隨着靈力的感知轉向一旁的一個攤位。
這個攤位上,有一塊水翻砂皮殼的賭石毛料,個頭還很大,足有三十多公斤。從這塊毛料裡透出一股很濃郁的木屬性靈氣。雖然不到玻璃種,但也算高冰種了,而且是很不錯的蘋果綠。
但這塊賭石毛料有些奇怪。這麼大一塊賭石毛料,裡邊的冰種翡翠並不大,只有四五公斤。而且縮在一個角落裡。在冰種翡翠的另一端,這塊賭石裡還有一小塊金絲種,只可惜已經被一條直癬給完全破壞掉了,基本上已經沒了價值。
可是,周晨轉身看過去,就有些失望了。這個攤位前已經有兩個人正在和賣主詢價,他們問的恰好是這塊水翻砂皮殼的賭石。
周晨微微蹙了蹙眉頭,還是走了過去。
這個攤位上還有一塊有微弱靈氣的賭石,據周晨判斷是幹青種墨綠。若是買下來,也能掙個幾十萬。要不是有那塊高冰種,她不會在意這塊幹青種,但此時,在那兩個人買下來之前,她還想等等看自己有沒有機會。
她走過去,正好聽到買家摸着那塊水翻砂皮殼賭石和賣家還價:“這塊賭石表現一般,還有這麼大一塊癬,四十八萬太高了,我出三十五萬!”
“要是沒有那塊癬,我這塊毛料能進暗標了。四十八萬不能便宜了。”今天買毛料的人多,賣家不愁賣不出去,價格咬得很死。
“三十八萬!”
賣家搖搖頭。
“四十萬!”買家再次提價。
賣家繼續搖頭。
“四十二萬!我給你出個實實在在的價格,你不賣我就去別處看看了。”買家也被賣家的沉着磨得沒了脾氣,扔出一個價格,站起身來作勢欲走。
周晨在一旁眼巴巴地盼着賣家堅持到底,再搖搖頭,只要這個賣家離開,她立刻用四十八萬買下來。這塊毛料裡邊的冰種最少也值四千萬!
沒想到,天不遂人願,這塊賣也不知道有個人就等着花高價買他的毛料呢,嘆口氣道:“看你們兩個兄弟也是實在想買,我也讓一步,四十六萬,你們要就拿着,不要就去別處轉轉吧!”
那兩個人臉上露出一片喜色,雖然賣家讓了兩萬元不算多,但比起先前的態度已經好了很多了。兩個人低聲商量了一下,也不再猶豫,立刻付了錢,搬着毛料直奔解石機解石去了。
周晨在旁邊看着直瞪眼,也沒法跑上去從人家的手裡搶過來。只好懨懨地花兩萬塊買下那塊幹青種,繼續往前走。
隔了沒幾個攤位,周晨再次來到輝和卓娃姐弟倆的毛料攤位前,看到姐弟倆今天擺出來的毛料也明顯多了不少,足足有二百四五十塊。周晨還沒上前招呼,就已經細細地探查過了他們攤位上的毛料,只要有一點兒靈氣的都記在心中,這才上前和姐弟倆說話。
“卓娃,輝!”
“周小姐!”正在招呼客人的卓娃擡頭一看是周晨,立刻歡喜地叫了一聲。輝也靦腆地對周晨笑笑,算是打了招呼。
“卓娃你先忙。”周晨安撫了卓娃,這才調回頭來,和輝說話,“輝,這兩天,你們的生意如何?”
“嗯,很,不錯!”輝的漢語不如卓娃的好,很明顯能聽出外國人的味道。
周晨笑笑,回頭從慕容瑒手上的揹包裡拿出一疊照片,是她給卓娃姐弟拍的照片,還有她和慕容瑒、南雲、阿四等人捧着璀璨星空照的一張。她把照片遞給輝,輝立刻把照片從紙袋中取出來,一張一張地翻開起來。微微彎起的眼睛和翹起的嘴角都顯示出這個靦腆的男孩子的歡喜。
看到最後一張璀璨星空的照片時,輝一下子驚呆了。照片上的璀璨星空是那麼耀目,那麼炫麗,輝瞪大了眼睛指着照片中的極品翡翠看向周晨:“我們的,石頭?”
周晨笑着點點頭:“是的,就是那天我們搶下來的那塊石頭。”
說着,周晨從揹包裡拿出一個小布袋子,遞給輝。輝遲疑着打開布袋一看,登時愣在了那裡。布袋裡放着兩塊不大的黑色翡翠,在袋子中仍舊閃着耀目的冷光。正是周晨用從璀璨星空上割下來的一塊翡翠做的一對玉佩。玉佩的紋飾很簡單,兩塊可以合在一起,就是一個如意扣。是她給卓娃和輝姐弟倆準備的。
“這,這,我們,不能要。”輝顫抖着手,把布袋又遞迴周晨的面前。
“噓……”周晨做了個噤聲的動作,然後微笑着道,“輝,我知道你和你姐姐都是勤勞的好孩子。我給你們這兩個小東西不是別的意思,我就是想留給你們做個紀念。別忘了,這塊翡翠可是我們共同保護下來的啊?呵呵,你拿好了,小心,別讓人家看到。等回到住處,就和你姐一人一個戴在身上。貼身帶着,它們是中國的如意扣,代表着吉祥如意,會保佑你們今後幸福平安的。”
說完,周晨以幾不可查一絲靈力從姐弟倆身上取了一點兒血液,滴到兩塊玉佩上。這樣,這兩塊玉佩就算是滴血認主,今後,這兩塊玉佩就會只保護他們兩個,而對其他的對玉佩有企圖或者想傷害姐弟倆的人,都會發動防禦性攻擊。
卓娃這時已經賣掉了一塊毛料,走了過來,看到輝遞上來的小袋子裡的東西,也是大吃一驚,想要退回給周晨,卻被周晨嚴肅地命令她們收下。
卓娃是個聰明的女孩,也是個知曉了世事艱難的女孩。她立刻把這個小袋子緊緊地系在了輝的腰帶上。
周晨看到他們這麼做,心下稍安。在給不給卓娃姐弟倆這塊玉佩時,她還進行過一番思想鬥爭。不是捨不得,而是緬甸的治安實在不好,她怕這兩塊稀世玉佩給兩個孩子帶來災難。
最後,她還是在兩塊玉佩上刻上了兩套比較高級的防禦陣。同時,想出了讓他們姐弟倆滴血認主的辦法。
處理完這件事,周晨總算放下一個心事。她把看好的幾塊翡翠毛料扒拉出兩塊來,問了卓娃價格,付了支票,然後就在卓娃租的解石機上當場開始解石。
卓娃和輝姐弟倆也同廣場上很多攤位一樣,與人合租了一臺解石機供買毛料的人解石。解石的這個地方是個小空地,一溜兒放着三臺解石機。
到了解石機這兒,周晨驚訝地發現,先前買了那一塊水翻砂皮殼賭石毛料的兩個人也在這邊解石。
那兩個使用的是另一臺解石機。那塊水翻砂皮殼的毛料已經靠外皮切了一刀,露出的切面倒是有翡翠,卻已經被黑色的癬吞噬殆盡,整個切面上都是令人觸目驚心的黑癬,把所有的玉肉完全破壞掉了。
兩個人的臉色都有些難看,此時,他們正在切第二刀,是從石料的中央攔腰切的。周晨看到這一刀下刀的位置,禁不住在心裡暗暗嘆息。都不知道該說這兩個人水平太高還是運氣太背了。這一刀只要再偏一公分,就能夠露出那塊不小的冰種來。不過,他們這一刀下去,兩面露出來的雖然沒了癬,卻只能是灰撲撲的石頭。
收回對那邊的關注,周晨給自己選的兩塊毛料畫好了線,然後交個阿四。陳立偉四個搶着上前幫忙。這下好了,完全不用周晨幫忙了。
她乾脆走到旁邊那個人的解石機前,看起別人解石來。
那兩個人臉色緊繃着,按着解石刀滋滋地切割着賭石毛料。兩雙眼睛緊緊地盯着被解釋刀片帶出來的石粉混合的泥水,但是,刀片一直在轉動,帶出來的泥水卻一直是灰白色的,沒有一星兒綠意。當解石機發出‘喀喇’一個空轉聲,兩個人擡起解石機刀片,竟緊張地不敢去看那石料的切面。
“出綠啦!出綠啦!”
一聲大喝傳來,那兩個人被驚地一哆嗦,原本在這兩人這裡看解石的人,登時被這一嗓子吸引了過去。
周晨瞥一眼那邊激動地大吼的陳立偉,搖頭笑笑,又收回目光看着這兩個人。
經過陳立偉那聲吼一刺激,這兩個人也終於鼓起了勇氣。伸手把已經切開的賭石毛料分成兩半。
沾滿了泥漿的切面還看不清楚,另一個人端了一盆水潑在切面上,泥漿被洗淨,那個端盆的人手一抖,塑料盆啪嗒落在地上,骨碌碌滾出老遠,也沒人管。那兩個人已經完全僵在了兩塊灰突突的石頭跟前,臉色煞白,竟有些魔怔的樣子。
周晨蹙了下眉頭,暗道,這兩個人可不能爲了塊四十六萬的石頭瘋了吧?
難道還真的應了賭石界那句老話?賭石還有個名字叫‘瘋子的遊戲’,瘋子買,瘋子賣,還有瘋子在等待!
“垮啦!”這兩人身邊看解石的人早已經都被吸引到阿四那邊去了,所以,兩個人解垮之後,一時也沒人發現。此時,一個人不知咋的一眼瞄到了這邊灰撲撲兩塊石頭,猛地喊了一嗓子,登時吸引過來十幾道目光。
“垮啦,連切兩刀,一刀是癬,一刀是石頭……這是完垮啊。”聽到這樣一個裝模作樣地點評着,周晨差點兒一頭栽倒。
這倆人守着寶貝要是因爲這個人一句話錯過,那還不恨死他!
還有這種人,不懂裝懂!害人不淺,害人不淺啊!
那兩個人聽到這幾道聲音,雖然還是臉色慘白,終究不再發呆了。兩個人痛心地瞅了那兩塊賭石一眼,又低聲地商量了幾句,終於決定放棄。
眼看着那兩個人扔下切廢的石頭就走,周晨心中一動,急忙將兩個人攔住:“你們那兩塊毛料不切了,能賣給我嗎?”
兩個人瞅了瞅這個漂亮又年輕的小姑娘,都禁不住搖了搖頭。其中一個道:“姑娘,那塊毛料被我們切垮了,你也不用花錢了,願意要直接拿去。”
周晨搖搖頭,道:“那不行,你們說個價,我買。”
“唉,既然如此,那姑娘就給我們一千塊錢吧。”另一個接着道。
周晨心中一動,這兩個人雖然賭垮,心地卻不錯,而且,雖然賭垮的瞬間有些吃驚受不住,總得心理素質還算不錯。
“好。”周晨痛快地拿出十張粉紅票子遞了過去。見那兩個人接了錢又要走,她又笑着道,“兩位不想看看這塊賭石最後的結果麼?”
那兩個人看着周晨動人的笑容微微有些愣,見周晨笑笑徑自走向解石機,兩人對視一眼,又跟着轉了回來。
慕容瑒不管什麼時候總是跟在周晨身邊,見她把三片廢石料買了下來,也不多話,只走上前去,對周晨微笑:“我來切吧。”
周晨笑着點點頭。那笑容燦爛的讓慕容瑒都覺得有些眩目。
周晨沒有理會那塊被癬破壞的一半,直接拿起那塊藏着冰種的毛料遞給慕容瑒:“貼着這個切面擦擦看。”
慕容瑒點點頭,接過毛料,打開砂輪開始擦石。沙沙的擦石聲,剛剛響起,那邊猛地又傳來一嗓子:“冰種!秧苗綠!”
這邊聚攏着的幾個看解石的人都被這一嗓子喊走了。周晨搖搖頭,轉眼就看到那兩個人仍舊站在解石機前關注着砂輪下的毛料。
一臺解石機,兩邊是毛料的前任主人和現任主人。周晨突然覺得這個鏡頭頗有些詭異。
周晨看了眼擦石的慕容瑒,突然走上前一步,對那兩個人微笑道:“兩位是不是後悔賣這塊石頭啊?若是後悔,解出來的東西我們一人一半,怎樣?”
那兩個人微微一愣,其中一個皺眉道:“小姑娘,那塊石頭我們並不打算賣,是你非得要買,我們才收了你一千塊錢。若是你後悔,一千塊錢你再拿去就是。那塊石頭本就是我們哥倆放棄了的東西,我們怎麼還會想着再來平分?你們解漲也好,解垮也罷,我們兄弟倆絕對不會說半個不字。”
周晨暗暗點頭,這兩個人的品質果然不錯,她沒有走眼。
“好啊,這可是你們說的,你們在這裡看着,等一會兒,若是我們解出冰種、玻璃種,你們可也不能眼紅!”
“哼,我們賭垮的石頭,你們又賭贏了,那隻能說明是我們自己財運不到。怎麼會眼紅你們?”
那兩個人很是氣憤,想走卻被周晨拿話擠兌着走不了,只好氣哼哼地站在那裡看着慕容瑒解石,再也不理會周晨怎麼說。
不過三四分鐘,慕容瑒就把那層薄薄的石料擦開,露出了裡邊玉肉。
周晨很趕眼色地湊上去看了看,驚呼一聲道:“蘋果綠,冰種!大漲啊!”
慕容瑒看看今天似乎特別調皮的周晨,又看了一眼那兩個臉色更加難看的人,雖不知周晨打的什麼主意,但他卻很明白,周晨絕不是那種趁火打劫,落井下石之人。特別是對這樣兩個忠厚正直之人,周晨更不會這樣做。寵溺地一笑,慕容瑒低頭,固定好毛料,按住解石機的刀柄,開始切石。
慕容瑒這一刀還未切完,就聽旁邊的阿四那邊又傳來一陣驚呼:“春色?春帶彩!”
那邊的喧譁聲小下來,慕容瑒的一刀也切完了,切面上,仍舊是淨澈的冰種,蘋果綠。
那兩個把翡翠當廢料的人,看着這漂亮的冰種翡翠,臉色不停地變換着,已經說不上心裡是什麼滋味兒了。
“周姐,周姐,你看,冰種春帶彩!”阿四先抱着一塊冰種春帶彩翡翠跑過來獻寶。
“嗯,確實不錯,很漂亮!”周晨接過只有拳頭大小的翡翠,高高舉起,藉着陽光察看起翡翠的內部。整塊翡翠的通透度非常好,沒有棉,更沒有雜質瑕疵。
秧苗綠和胭脂紅完美結合的翡翠,在陽光下,宛如一泓清水飄着一線紅紗,碧水紅紗,天工獨就,讓每一個看到的人都忍不住感嘆造物之神奇。
周晨瑩白如玉的手掌託着翡翠,周圍人的目光都被吸引過來,沒有人再議論,也沒有人還能顧及其他。幾乎每個人的心中都已經勾勒出了一副圖畫:美人十指纖纖,肌膚如玉,掬起一彎清泓上的紅紗,不禁讓人聯想起那一位浣紗的少女。
周晨收回翡翠,對阿四道:“你去把另一塊解出來吧!”
回頭,看見陳立偉四人也站在近前,周晨微微一笑道:“陳大哥,你們也別隻跟着了,那個攤位上的賭石毛料不錯,我陪你們去看看,挑幾塊怎樣?”
陳立偉和鄭宏四人,早就看着周晨解出一塊又一塊極品翡翠眼饞了,也早就有讓周晨給他們購買賭石做個參謀的意思。可惜他們自忖和周晨的關係太淺,始終沒好意思開這個口。此時,周晨主動提出來,可謂正中四人的下懷,哪有不答應的。
張震和倪成達也顧不上給阿四幫忙了,擡腿就往卓娃那邊走。陳立偉和鄭宏看到這兩人急切的模樣,苦笑着搖搖頭,仍舊回去給阿四解石打下手。
周晨暗暗將幾個人的表現看在眼中,不動聲色地跟了上去。
張震和倪成達走回卓娃的攤子前,還未挑選賭石,周晨先對他們道:“這個攤子是緬甸人的,她們只收現金,你們帶的現金夠不夠?不夠的話,我這裡還有點兒。”
張震和倪成達微微有些意外,剛纔他們還看到周晨在這裡用過支票,但轉念,兩人又有些釋然。不說周晨與這姐弟倆的關係一看就不一般,只說周晨翡翠女王的身份,又和緬甸那位大毛料供貨商楚卡關係密切,有這個特權也很正常。
當然,他們也不會對周晨有什麼不滿,周晨僅僅與他們認識兩天,不但主動提出來幫他們選賭石,還能主動提出借錢的話,已經很讓他們感動了。
不過,他們身上倒是都帶着不少現金,只要不是價格太高的賭石毛料,他們帶的現金也足夠了。
兩人點點頭,周晨就站到了一邊,等待兩人挑選出毛料,她再給他們做參謀。
跟着周晨過來的,還有好幾撥人,這些人一起跟過來,卓娃和輝姐弟倆登時忙碌起來,想和周晨說說話都沒了時間。
不大會兒,性子比較急得張震就看好了一塊棕紅皮殼的賭石毛料,對周晨道:“周小姐,你給看看這塊咋樣?”
周晨對卓娃姐弟這些毛料的表現早都看過了,聽張震一問,她走過去,打眼看了看,立即點點頭:“還不錯。”
這塊棕紅皮殼的賭石裡有一塊不算太大的金絲種,按照目前的市場價能賣上一百萬左右。只要賭石的價格不是特別高,就能賭漲,至少賺上三四十萬。差不多一倍的漲幅,也算是不錯的小漲了。
張震一聽周晨肯定了,立刻向卓娃詢價:“你們這塊毛料怎麼賣?”
“你是周小姐的朋友,四十五萬就行。”卓娃說着,對周晨笑了笑。她很想和周晨說說話,可來一趟中國不容易,她也必須以生意爲重。這是她和輝將來生活的根本。
“四十五萬?不貴,我要了。”張震很爽快,立刻從包裡掏出幾沓人民幣付了帳。
這時,倪成達也看好了兩塊毛料,叫周晨給他參謀。
他挑了一塊黑砂皮殼和一塊白沙皮的。周晨微微蹙了蹙眉,這兩塊中,白沙皮的裡邊有一塊花青種翡翠,種水雖然一般,但色澤是比較正,綠色飽滿,能夠小漲一把,那塊黑砂皮殼的賭石,卻只有一小塊馬牙種的翡翠,雖不是完垮,卻也差不多。
周晨走過去,把兩塊毛料又看了一遍,低聲道:“黑砂皮的,蟒帶太散,我不看好,另一塊倒可以賭一把。”
倪成達一聽周晨這麼說,立即放棄了黑砂皮殼,又在一堆賭石中挑選出塊黃沙皮的賭石。周晨這次看了一眼,啥也沒說,點了點頭。
這塊黃沙皮的賭石毛料,就是剛纔她看好的有靈氣的一塊,裡邊有一塊很不錯的芙蓉種,雖然不大,但也能值二百萬左右。算是一次不錯的小漲
倪成達二話不說,立刻花一百二十萬買下了這兩塊賭石,與張震一起去解石。
他們挑選賭石的這一會兒功夫,解石機那邊連連喊漲,高漲的熱情,也帶動的卓娃這邊的生意又好了不少。
周晨和張震、倪成達回到解石機旁,阿四的兩塊翡翠也全部解了出來。一塊一公斤多的豔陽綠芙蓉種,另一塊小一點兒,還不到一公斤,但卻是冰種春帶彩。兩塊賭石毛料只花了五十萬,解出來的翡翠卻至少能賣一千五百萬,做成首飾,兩千萬也打不住。有人羨慕,有人眼紅。
接着,張震和倪成達開始解他們買回來的賭石。
慕容瑒已經將那塊冰種蘋果綠翡翠全部掏了出來。他走過來將翡翠交到周晨手中,那兩個人也不自禁地跟了過來,很是羨慕地看着這塊漂亮的冰種翡翠。這麼大一塊翡翠,足足有三四公斤,至少能賣上三千多萬。
只是,他們自己也很清楚,是他們自己將寶貝當成廢料放棄的,即使這個女孩不出言買下,也是便宜了別人,反正與他們總算是無緣。
其中個子稍矮一點兒的人突然問道:“小姐,我想問一下,你是怎麼看出這塊賭石裡邊有這麼大一塊冰種的?”
“我想你們弄錯了,我並不能早看出裡邊有這麼大的冰種。”周晨將蘋果綠冰種又交給慕容瑒,淡然一笑。
那人的神色黯了黯。低下頭就要走。周晨又道:“這塊毛料,不知道你們買的時候注意到了沒有,它的表皮質地很細膩,有一條暗蟒帶,而且有癬。有癬又有暗蟒,就可以斷定一定有翠,而且極有可能是高翠。這塊賭石表面的暗蟒就是在冰種這一段。但你們被它裡邊那一小塊被癬破壞掉的金絲種欺騙了,先切了帶癬的一端。”
“暗蟒?”那個人機械地重複了一遍,低頭思索着什麼。
這兩個人品質不錯,但現在這個形勢,周晨也只能如此了。
搖搖頭,周晨對慕容瑒道:“你幫我把翡翠存一下,我去投標,然後,我們在暗標區外會合。”
慕容瑒點點頭,帶着程東、趙虎一起離開。
等周晨離開,旁邊圍觀的人中,有人感嘆道:“聽翡翠女王講解一次,勝過自己閉着眼睛摸索十年啊。”
“你說什麼?剛纔那個女子是誰?”那兩個把翡翠當廢料的高個驚訝地問道。
“嘁,翡翠女王給你點撥了一番,你還沒認出來?”那人用鄙夷的目光看着這個人一眼,“長得那麼美麗,又賭石如神的還能有誰?翡翠女王周晨啊!”
那人嘆息了一聲,又道:“你們用一塊廢料,能換來翡翠女王的一番點撥,可是賺大了。”
兩個人眼睛瞪得大大的,都說不出話來。
要是早知道對方是周晨,他們剛纔怎麼的也要和女王多交談幾句啊,不說攀個交情,能多接受幾句指導也是他們一生受用不盡的了。就像剛纔周晨所說,若是他們在遇到有暗蟒的毛料,肯定不會出現今天的失誤了。
周晨、阿四和林釋行向陳立偉四人打了個招呼,一起趕往暗標區。現在已經是上午十點半,到十二點投標的截止時間只剩下一個半小時了,參與投標的應該差不多都投完了。周晨都不知道自己爲什麼要等到最後纔去投標。一切都是下意識做的。
前兩次來暗標區,周晨都沒有注意投標點,今天過來投標,纔看到投標點旁邊不但坐着兩個工作人員,還有監督人員。
監督人員其實就是各大珠寶公司的人。大公盤的暗標,各大珠寶公司是主力,由他們出人監督,更能體現公盤的公平公正。
周晨拿出一大摞投標書上前投標,那兩個工作人員看了看,卻沒有接投標書。
“這位小姐,請您出示一下您的大客戶證明。”
周晨微微一愣,她來參加公盤,僅僅是開盤前交了一百萬押金,辦了個會員證,參與明標競價時倒是又辦了手續,不過,那些都是慕容瑒給辦的,她一點兒心沒操,這時候突然冒出一個大客戶證明來,她是丈二和尚完全摸不着頭腦哇。
看周晨這個樣子,那兩個工作人員的臉色立刻變了,其中一個更不客氣地哼了一聲道:“沒有大客戶證明就來投這麼多標,小姑娘把這裡當成了哪兒了?這裡只要中標,可是需要交現金提貨的。不然……”
說到這裡,那人撇撇嘴,一副不屑地神情看了看周晨三人。周晨一身仔褲T恤不用說,林釋行和阿四的穿着也非常普通,三個人的衣着加起來也不到一千元。就這副模樣居然拿着三四百個標書來投標?三四百個投標書意味着什麼?那可是意味着一旦中標至少需要幾千萬的資金才行。
“不然怎樣?”阿四被他的話和絲毫不做掩飾的目光激怒了,瞪着眼道,“你知道我周姐是誰麼?別說你平洲公盤……”
“阿四!”周晨喝止了阿四,轉身就向外走去。
她雖然不知道大客戶證明是什麼,爲什麼設置,但她自信,若是她去管理處辦的話,應該不算太難。只是,時間不多了,再繼續和這兩個工作人員掰扯下去,到時只怕辦好了大客戶證明也來不及投標了。
三人正往外走,七八個氣定神閒的人走了進來,周晨立刻看出這些都是公盤管理處的人。不說這些人胸前的工作證,僅僅這些人的神情,周晨也知道,這些不是來投標的買家,買家要麼神情嚴謹,要麼神情緊張,哪有這副淡定的模樣。
不過,此時她也沒心思理會,她還趕時間去辦大客戶證明呢。
“咦?”兩方的人擦肩而過,那羣人中突然有個人發出了一個訝異的聲音。隨即,那個人急忙轉身追了上來,“請問,您可是周晨小姐?”
周晨看着眼前這個完全沒有印象的微微發福的中年人,點點頭。
“呵呵,真的是周小姐啊,我是平洲玉石協會的趙凱,久仰周小姐大名啊!”
“哦,趙先生,你好!”不管怎樣,人家是平洲玉石協會的,地頭蛇,周晨也只好耐着性子應付。
那人此時也看到了周晨手中拿着的投標書,訝異道:“周小姐,您這是要投標麼?這裡就可以投標啊,您這是?”
“趙先生,不好意思,我第一次來參加公盤,不知道投標還需要辦理大客戶證明,這不,正要去管理處辦呢!”周晨此時也發現了自己手中的投標書竟然因爲着急,沒有放起來。一邊把投標書遞給阿四,一邊又道,“趙先生,我還趕着去辦證明,就不和你多敘了。見諒!”
說完,周晨就要走,趙凱急忙出聲攔住:“周小姐,請留步!”
周晨擡手看了看時間,皺着眉問:“趙先生,我趕時間……”
“周小姐,您聽我說完。我是平洲玉石協會的,也有幸主持這次平洲公盤的工作。大客戶證明是爲了防止有人惡意競標才設置的,我相信您周小姐絕對不會那麼做。他們向您要大客戶證明,想必是這裡的工作人員沒有認出您來。這樣吧,我來替您擔保。你可以現在就投標了。”趙凱一口氣說完,含笑看着周晨。
既然能夠直接投標,不去辦理什麼大客戶證明,周晨自然樂意。同時,也暗暗慶幸,自己這個名頭好歹還有點兒用處。
看着剛纔灰頭土臉離開的三個人,又被自己的頂頭上司供爲上賓地迎了回來,那兩個工作人員也都有些疑惑,也有些惶然。神情緊張地站在那裡,看着周晨,卻怎麼都看不出來,這個女子除了長的漂亮外,哪裡值得自家會長這麼恭謹以待的。難道這個女子是自家會長的什麼親友?
眼看着會長親自接過女子的一大摞標書,放進投標箱,兩個工作人員扯了扯隨同會長一起過來的人,低聲問道:“這個女的是誰啊?咱會長怎麼這麼……”
那個人剛纔早就聽到趙凱和周晨的對話,一聽這兩個人不但拒絕了翡翠女王投標,此時還敢亂說,不等他兩個說完,立刻狠狠地瞪了一眼,低聲道:“她是誰?她是女王!”
那兩個工作人員登時愣了。
女王?
若是平時有人這麼說,不被人當成瘋子,就一定會被人當成傻瓜。但在平洲公盤,這一屆平洲公盤,相信每一個人都知道,這裡有一個女王,一個賭石的女王,一個翡翠王國的女王。而,他們作爲公盤的管理工作人員,每日裡聽到各種女王的傳奇,對這位傳說中集美貌和賭石神技於一身的女王,更是崇拜的五體投地。但是,就是這個他們心心念唸的偶像,出現在他們面前時,卻被他們以那麼鄙夷地目光,那麼冷淡無禮的態度對待……
這兩個人此時是又悔又怕。他們即悔愧自己侮慢了心中的偶像,更害怕因爲得罪了女王,而招致公憤。要知道,這件事即使翡翠女王不發話,只要傳出去,他們這一輩子也別想在玉石界混了。
周晨的標書足有四百多份,雖然由平洲玉石協會的會長趙凱幫忙投,也投了兩三分鐘。
見最後一張標書投進了投標箱,周晨暗暗地吁了口氣,微笑着對轉回身來的趙凱笑着致謝:“趙先生,今天真是太感謝你了!”
“呵呵,能夠爲趙小姐服務,可是我的榮幸。不信問問他們,只怕這會兒都在心裡嫉妒我呢!”趙凱笑着指指身後跟着的工作人員,引來大家的一片笑聲。
“趙先生說笑了。”周晨也跟着笑道,“公盤期間,想必趙先生的工作也很忙,我就不再打擾了。”
“周小姐!”見周晨這麼直接就要走,趙凱急忙叫了一聲,準備說出自己的打算。同時也在心裡暗歎,看來翡翠女王性子清冷的傳言還真不是訛傳。
“趙先生還有什麼事麼?”周晨微帶疑惑地問道。
“周小姐,平洲公盤最後向來都有一個共同解石的傳統。今年的平洲公盤有幸,有周小姐前來參加。在廣大與會者的心目中,周小姐的賭石神技堪稱傳奇。我們想邀請周小姐也能參加今天下午的解石大會。若是能有周小姐參加,我們相信,這一屆平洲公盤的圓滿,將會超過之前的任何一屆。”
趙凱的話說的很婉轉,也很客氣,但他在剛剛幫了周晨一個大忙之後緊跟着提出來,就讓周晨有些無法回絕。相對於一個只是名聲剛剛顯露的周晨,在地位上明顯處於優勢的趙凱,能夠這麼做,而不是在幫周晨投標前就咄咄逼人地提出要求,也足以看出,趙凱在爲人處事方面的圓滑與老辣。
略一沉吟,周晨就笑着道:“若是我能夠再遇到滿意的石料,不用趙先生說,我也會去解石。但是,你也知道,這好的翡翠毛料也是可遇不可求的,真要是遇不到好的石料,那我也實在沒辦法。”
周晨這個回答,可以說是答應了,也可以說是沒答應。很模棱兩可。
聽了她這句回答,跟着趙凱的工作人員都露出了一絲不滿意的表情,甚至有兩個的臉上明顯帶了一絲怒容。這個周晨在他們看來,實在是有點兒不識擡舉了。
“呵呵,周小姐所言極是!”趙凱卻哈哈一笑,周圍的人都跟着笑,氣氛頓時輕鬆下來,“不過,以周晨小姐的能力還找不到一塊極品毛料的話,我們平洲公盤下一屆也就不用辦了。”
“呵呵,趙先生言重了。”周晨笑笑,再次告辭。
這一次,趙凱沒有再出言阻止,只是親自把周晨三人送到門口,然後好像老朋友一樣笑着囑咐道:“周小姐,等開標的時候,會有工作人員在開標處恭候。屆時,有什麼需要,周小姐只管吩咐工作人員去做。”
周晨淡淡一笑,謝過告辭離開。
看着周晨一行人走遠,趙凱臉上的笑容很快淡了下去。他轉回身就對那兩個剛剛拒絕周晨投標的工作人員道:“你們等投標完成後,就去開標區候着,只要周小姐提出來的要求,都儘量滿足,若是有什麼你們做不到的,就儘快聯繫我,但絕對不能再讓周小姐感到一絲不滿意。”
兩個人趕忙答應着。不過,他們和趙凱身邊的好幾個工作人員一樣,都在暗自覺得會長做的太過了。這個女子算什麼,不過是看賭石看得準一些罷了。怎麼看趙凱這麼做都不值得。
趙凱看人看久了,通過這些人的表情,自然不難看透他們心裡想什麼。
他抿抿嘴,露出一絲笑意問道:“你們是不是覺得我這麼做不值?”
衆人面面相覷,卻沒有人回答。心裡質疑領導的做法是一回事兒,可誰也不會直接說出來。
趙凱又看了看已經與慕容瑒會合的周晨,眯了眯眼睛道:“現在不明白,等將來你們會明白的。”而且,不用太久。
標書投了,只等着下午開標了。這個時間,中不中標都不是他們應該考慮的了。
放下所有的包袱,周晨無比輕鬆。
剛纔買的十多塊賭石毛料,已經都讓慕容瑒一起存起來了。周晨看了看程東和趙虎推着的兩輛空車,滿懷信心地一笑道:“慕容,我們再去廣場看看有沒有好毛料?”
“好!”慕容瑒笑着,舉了舉手中拎的兩個便當袋,“不過,要先吃了東西再去。”
周晨看看手錶,原來已經快十二點了。有慕容瑒在身邊,她萬事都不用操心。剛剛自己不過是去投了個標書,竟然差一點弄得投不成。
這細微的關懷,讓周晨溫暖貼心的同時,不是沒有感動。但是,她更怕,一旦這種依賴成了習慣,等與慕容瑒分開,她會再次受不了。那種生生割裂的痛,她已經嘗過一次了,不想再嚐了。
“謝謝。”不過,眼前這份關心,她卻無法拒絕,也不忍心拒絕。她接過便當盒,心中暗暗告訴自己,明天公盤就要結束了,她和慕容瑒也會迴歸各自不同的生活。這一次,就當給自己留最後留一次美好的回憶吧。
接過便當盒,周晨自言自語道:“不知道陳大哥他們解石解的怎樣?”
“呵呵,不用擔心他們了。剛纔我們回來時,已經和他們聯繫過來。他們的三塊賭石都解出了翡翠,而且兩塊大漲,另一塊沒有大漲,卻也少賺了一點,很不錯了!”
“呵呵,那就好。”周晨笑笑,低頭吃飯。
不一會兒,陳立偉、鄭宏四人就找了過來。還沒到近前,張震就大聲嚷嚷起來:“周小姐,周小姐,我解出了一塊老大的金絲種,掙了足足四十二萬。今天晚上,我請你吃大餐啊!”
看到他們高興,周晨也歡喜:“好啊,那我們就只吃貴的不吃對的!”
張震苦臉,大家夥兒哈哈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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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某粟拼了老命發了一萬三啊,親們,爪印,爪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