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自是不怕。”青蓮擡起頭，對上蘇瑤不屑的目光道：“奴婢敢開這個口，就沒有怕的理由。”
“好了，廢話少說。”蘇錦見青蓮用這樣的語氣對蘇瑤說話，心底早就添了幾分不滿。“若你今日不能說出子醜寅時，就休怪我家法伺候。”
聽到家法兩個字，青蓮的身子微微一抖，不過，這樣的害怕也只是持續很短的一瞬間。垂下頭，青蓮溫婉道：“奴婢今日所說的，都是實話，不曾有半點欺瞞。”
蘇錦的利眸掃了她一眼，才淡然道：“那你所知道的秘密，到底是什麼秘密？”
“大奶奶她和人私通。”青蓮擡起一雙水眸，帶着一絲悲慼道：“當初服侍大奶奶的丫鬟，翠蘭姐姐親口告訴奴婢的。”
“你胡說！”蘇瑤急得滿臉通紅，怒斥道：“你污衊大嫂，你這人真可惡，就連大嫂你也不放過，太卑鄙了。”
青蓮見蘇瑤如此說她，自然不肯示弱，“奴婢說的是實話，若有半句不實，就罰奴婢下阿鼻地獄裡頭去……”
“夠了！”蘇錦怒喝道，“蘇瑤，你坐下來，聽她說完。”接着，蘇錦繼續問青蓮道，“大嫂和人通姦，那麼，那個男人又是誰？”
“是……”青蓮猶豫了一下，眼裡出現了一絲害怕和不安。
蘇絳脣端起茶盞，漫不經心道：“欺主，按家法處置，是要打死棄屍。”
“奴婢沒有欺騙主子！”青蓮被蘇絳脣一逼，也顧不上什麼的，大聲道：“和大奶奶通姦的人，就是二老爺。”
這話一出，對蘇太夫人，蘇錦，蘇瑤三個人來說，猶如晴天霹靂，震得他們久久回不了神。
和化花花面花荷。“怎麼可能？我大嫂是什麼樣的人，怎會和二叔通姦，你胡扯！”蘇瑤最不肯相信這個事實，小時候，她是跟着大嫂身邊長大的。那個笑的溫婉的女子，那個下落不明的苦命女子，怎會和二叔那樣的人通姦？何況，大哥還是那樣光風霽月的男子，她怎會棄珠玉就瓦片？
而至始至終旁觀的蘇絳脣聽了她們之間你來我往，大致也猜到了一些。
幾年前，鎮遠侯府沒有抄家之前，老太君還在世，如今的太夫人就是鎮遠侯府的太太，而蘇錦大哥所娶的妻子就是大奶奶。對這個大奶奶，蘇絳脣沒有見過，也沒有聽說過，自然也無從瞭解。不過，蘇絳脣還是很難想象，大奶奶會和二叔通姦，以蘇錦的樣貌來推測，想必蘇錦的大哥也不會差到哪裡去。放着一個英俊瀟灑的丈夫不要，屈就一個老頭子，怎麼想，就怎麼噁心。
而令蘇絳脣訝異的是蘇錦的反應，按道理來說，聽了青蓮的話，他應該勃然大怒駁回去，或者，也該和蘇瑤一樣氣得渾身發抖。可他，似乎平靜過了頭，好像，預先就知道這件事的。4633832
蘇絳脣想起這些年來，他一直在蒐集侯府平反的證據，難道這裡頭有什麼證據，也側面證實了這件事。
“繼續說下去。”蘇錦的眼眸裡閃過一抹沉痛，低聲道：“把你知道的，統統說出來。”
“還說什麼？”蘇太夫人卻接着開口了，“我不信，我不信她會和人通姦。敬之，你別信這個丫頭的一派胡言，你大嫂是什麼樣的人，我最清楚，她絕對不會和你二叔通姦的。”
蘇絳脣微微挑眉，蘇太夫人眼裡的人，基本上沒有幾個是壞人，何況，那個人還是她大兒媳婦。幾年的相處，足夠培養感情了，現在，她跳出來說話，也符合她老好人的性格。
“太夫人，奴婢也不信，可翠蘭姐姐說完這件事之後，第二日就跌進池塘裡死了。”青蓮想起冤死的姐妹，摸了摸臉上的淚水，“別人或許不知道，可奴婢知道，翠蘭姐姐，她會鳧水的。”
蘇太夫人驚疑未定望着青蓮道：“到底大奶奶做了什麼事情，得罪了你，你非要編排這樣的話來污衊她？”
“奴婢沒有。”青蓮的眼淚像斷了線的珍珠一般，“太夫人，難道你不信奴婢的話嗎？奴婢在你跟前服侍，可曾說過一句半句假話？”
蘇太夫人想了想，好像是沒有。“可大奶奶怎會和……”蘇太夫人說不下去了，這樣的秘密，對她來說，就像心口插了一把刀。一直以來，蘇太夫人都覺得這個媳婦出身高貴，品貌端莊，爲人大度又賢惠，是最理想的媳婦。嫁進鎮遠府裡幾年，不管是主持中饋，還是外出應酬，人人都說她是萬里挑一的賢惠人，就連老太君對她也是讚譽有加。
“既然你知道了，爲什麼不告訴我？爲什麼不告訴太夫人或者老太君？”蘇錦目光如刀，盯着青蓮的臉，一字一句問道，“你到底還隱瞞了什麼？”
青蓮微微一怔，她沒有想到，蘇錦會這樣問她。“奴婢害怕，奴婢怕大奶奶知道了，也會害死奴婢。那個時候，大奶奶掌着府裡的中饋，周圍都是她的耳目，奴婢怕一個不小心，會害死自己。”
“那後來呢？”蘇錦鎖着眉頭繼續問道：“你今日要說的話，就到這裡爲止了嗎？”
“沒有，奴婢還沒有說完。”青蓮又抹了抹臉上的淚痕，繼續道：“奴婢知道那件事之後，就留了一個心眼。有一日，奴婢奉太君的命令，給少爺你端宵夜，路過了老侯爺的書房，無意中，見到大奶奶從書房裡頭跑出來。”
“那這件事，你也沒有說給任何人知道，是不是？”蘇錦鐵青着臉問道。
青蓮見蘇錦的臉色極爲陰沉，心底生了幾分畏懼，開始不確定，這個時候說出這個秘密，是不是不夠明智？
“是，奴婢不敢說。奴婢什麼都沒有見到，有什麼資格跑到主子跟前說？”青蓮的眼淚瞬間又涌了出來，“後來，侯府出了事，奴婢就猜到跟大奶奶有關。那個時候，奴婢偷偷跑去大奶奶的屋子裡去，見到大奶奶在燒東西。趁着大奶奶被丫鬟叫出去的時候，從火盆裡搶了一些書信出來。侯爺，這就是奴婢搶回來的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