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如果真有這麼好的買賣,我都想插一腳了。”魏振插了一句,然後又回頭對蘇銳道:“公子擡舉你,你怎麼不識趣?要知道,能和公子商量做買賣的人,這普天之下,也沒有幾個人。”這話一出口,蘇銳的眼神就變了,能說出普天下沒有幾個人,不就暗示了對方來自皇室?就是不知道他到底是誰,不過,這人是不能得罪就是了。於是蘇銳更加謙恭:“公子和魏大人的心意,我心領了。不是我不識擡舉,只是有些事情,不能胡亂應承,要是胡亂答應了,做不好,反倒是壞了公子的一番美意。”
“好了,好了。蘇老爺的意思我也明白,的確,是我的話說不清楚,倒是讓蘇老爺誤會了。”太子制止了魏振再說下去,免得他說了得意忘形的時候,把自己的底也給泄出去,這可不是太子的本意。“我在平州也住了一些日子,聽說了不少的事情。據我所知,蘇老爺膝下有一個女兒,明年就及笄了,是不是?”
蘇銳聽到太子提起蘇絳脣,心微微一顫,不由自主掃了蘇錦一眼,見蘇錦沒有什麼動靜,更加猜測不出眼前的男子是什麼意思。“是,小女今年十四歲有餘。”
“我就是想給蘇老爺保一樁媒。”太子也不拐彎抹角了,直接指着身後的蘇錦道:“你瞧這後生如何?可得了你的青眼?”
蘇銳瞅了蘇錦幾眼,然後笑着道:“這位公子器宇軒昂,想必也是出自名門,就怕小女出身商賈,襯不起這位公子的身份。”
太子見蘇銳沒有立即答應,也沒有推拒,倒是點出了兩家的差距,微微一怔,然後又笑着道:“這有何難?只要兩家有心,我就做這樁婚事的媒人,如何?”
蘇錦踏步上前道:“多謝爺的成全。”
爺?!他居然稱呼眼前的男子爲爺?可見此人身份的確貴不可言。蘇銳的猜測一得到證實了,就發現自己的腿肚子在打顫。“這婚姻大事,是不是要問過長輩比較好?不知道這位公子的籍貫在何處?”蘇銳故意這麼問的,既然蘇錦一開始沒有表現出和自己認識的模樣,那麼,此刻聽到了貴公子的求親,自己作爲女方的父母,應當要問一些事情才妥當。
太子望向了魏振,魏振見太子都出面了,就知道自己和蘇家的聯姻是不成了,如今見太子衝着自己使了眼色,趕緊上前拉住蘇銳道:“蘇老弟,你要知道,公子肯出面做媒,那可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你還有什麼不放心的?我敢用自己的人頭來擔保,這位小公子,定然配得起你家的千金。你就只管當岳丈好了。”4633832
蘇銳有點無語,他關心的不是這個好不好。臉上堆着笑,蘇銳對魏振道:“大人的意思,我明白,我不過是想問清楚一點比較好,要不然回了家,賤內問起,我如何應答?”
太子挑起眉頭,這的確是個問題,蘇錦的身份,還是見不得光,可說親事,要過庚帖,要做很多事情,豈是三言兩語可以敷衍過去了。不過,太子又想到了那道罪己詔,既然有了罪己詔,那麼,鎮遠侯府的案子,只怕有了新的變化,否則的話,以父皇的精明,怎會在生病的時刻,帶頭挑起這件事?想到父皇的病情,太子的神色又黯淡了不少。
蘇錦在旁邊看太子神色不好,就上前道:“這事,可以緩着來,不必太心急了。”
太子見蘇錦說出這句話,望向蘇銳頗有深意道:“的確,這事不着急。”
蘇銳低頭應和,而魏振就站出來和稀泥。四個人邊說邊走,最後到了花廳,魏振吩咐底下的人置辦了一個上好的席面,四個人就坐在一起暢飲起來——
宋氏一直等蘇銳,一直等到月上中天了,蘇銳還沒有回來,她擔心,卻不敢派人去問,免得落到魏府人的眼裡,就成了蘇銳懼內。要是這樣的名聲傳了出去,以後蘇銳在商場上也很難擡起頭,畢竟,被一個婦人轄制,怎麼都是無能的表現。
想着想着,宋氏就沉沉入睡了,也不知道睡了多久,隱約聞到一股濃濃的酒氣,宋氏睜眼,就見到兩個丫鬟扶着蘇銳進來,宋氏急忙起身,接手扶起丈夫,將丈夫扶到牀上,見他的面色潮紅,眼神迷濛,就知道喝了不少酒。暗暗嘆口氣,宋氏就吩咐丫鬟去弄一點醒酒的湯水,然後開始服侍蘇銳換衣衫。
蘇銳朦朦朧朧見到宋氏,就抓住宋氏的手道:“玥娘,我對不住你,我…我也不想答應的,可這…我得罪不起。”
宋氏聽到這些沒頭沒尾的話,心像沉入了冰窖,到底是答應了什麼?如果不是頂頂重要的事情,老爺不會這樣子說話的。可見到蘇銳沉沉入睡,她又不忍心在此刻吵醒了他。
就這樣,宋氏睜着眼睛到了天亮。而蘇銳睡了一夜,不免的有點口渴,嘴裡就不住喊道:“水!水!”
宋氏聽到蘇銳的話,就起身倒了一杯水,宿醉的人,最容易口乾了。蘇銳喝了兩杯水,就覺得舒服多了,人也清醒過來了。見到宋氏,他頭一句就問:“你一夜未睡嗎?”宋氏不睡覺,眼角就有濃濃的青色,怎麼也掩蓋不了。
我保跟跟聯跟能。宋氏點點頭,對蘇銳道:“老爺的頭還疼不疼?”
蘇銳搖頭,見宋氏面有憂色,就猜自己昨晚肯定說了什麼事情,讓宋氏擔憂得睡不着。於是,他試探問道:“我昨晚,是不是胡說八道了一些事情?”
宋氏聞言,臉色一僵,隨後就出聲道:“老爺昨晚拉着妾身的手,一直說什麼對不住。妾身尋思了一夜,就沒有想出所以然。就想問問老爺,到底出了什麼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