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半路,蘇錦的眼淚才從眼眶裡流出來,一夕之間,家破人亡,可這一切,在那些當權的人眼裡算的了什麼?用幾個美麗的詞彙,就能掩蓋全部的事實。他就不信,那皇帝真的覺得自己錯了,或許,不過是權利較量之後的權衡之計。
相對於蘇錦的平靜,太子反而不平靜了。換來了貼身侍衛,他道:“你趕緊想個轍,看看能不能打聽到京城裡頭老爺的動靜?”
父皇這份罪己詔,太子太清楚是怎麼一回事,這一切,都是爲自己鋪路了,而且是揹負罪名爲自己鋪路。想到父皇的一番心血,太子的眼裡閃過一抹寒光。他年紀大了,本不該爲國事操心,可嘆那個老王八,不但挾持了父皇,還想在自己登基之後,躲在幕後做個無冕的君王,他做夢去吧!重生來過,他定要那個老王八付出代價。
吩咐完貼身侍衛,太子就起身換衫,他要回魏府去住,儘量和魏府的人打好交道,畢竟魏國公手裡頭也是有兵力的,雖然爲數不多,也不容他忽視。4633832
等太子換好衣衫,準備出門的時候,見到蘇錦走了進來,他就對蘇錦吩咐道:“你隨我去魏府一趟吧。”
蘇錦倒是沒有料到太子會準備去魏府,後來想到魏知府的身份也不稀奇。太子要登基勤政,自然要多親近那些世家——
到了魏府,那些門房見太子回來了,急忙開門讓他進去,當然,他們自然不曉得太子的身份,不過是看着魏振平日裡很小心服侍,也就不敢得罪眼前這位貴客。蘇錦微微落後太子兩步,兩個人一起進了魏府。
魏振的小廝一見到太子,立即去稟報了老爺,而魏振此時正在書房裡招待客人,聽說太子回來,哪有什麼心思再呆下去,道了歉意,他就疾步邁出去找太子。
而魏振今日招待的客人,不是別人,就是蘇銳,他今日來,就是爲了女兒的親事,還沒有說兩句場面話,就聽說那位貴公子回來,見魏振行色匆匆,也尾隨着他走了出去,想着,出去認識一下貴人也好。誰知道,一出門口,就見到蘇錦跟着那位公子的身後。蘇銳微微詫異,這個貴公子到底是什麼身份?難道是什麼皇親貴胄麼?不然的話,以蘇錦和魏振的身份,爲什麼會如此忌憚眼前的人?
蘇銳不禁多看了那個人幾眼,劍眉星目,天庭飽滿,端的是一副富貴相。他上前去,跟着魏振身後行禮。太子見來了一個陌生人來行禮,微微挑眉。魏振見太子的目光落到了蘇銳的身上,急忙出聲表明蘇銳的身份。
太子聽了魏振的話,也不惱,反而淡淡朝着蘇銳點了點頭,道:“聽說莫家的生意,如今是你接手的?”
蘇銳想到莫家的敗落,就很謹慎回答:“如今是有這麼一說,不過,說這一切還委實太早了,畢竟,莫家的生意這麼大,我一個人也扛不下來。”
太子的眼裡閃過一絲激賞,雖然不可見,可機靈的魏振還是感覺到太子的心情不錯,於是附和道:“做生意,哪裡會嫌棄生意大?蘇老弟,你可別太謙虛了。”
蘇銳望向魏振一眼,淡淡一笑道:“做商人,也是量力而爲的。何況,這差使還是陛下給的。我不過是個庶民,能得了這差使,本就是不易,又豈會得隴望蜀?”
太子聽了這話,撫掌一笑道:“若是人人都像蘇老爺如此想,陛下豈不是少了許多煩惱?”
蘇銳聞言,乾笑幾句道:“這能者多勞,我是個不中用的,自然不敢大包大攬。”
太子但笑不語,若是不中用,蘇家的家業怎會在短短几年之內,會擴展的如此迅速。就如父皇所說的,有些人,看着平平無奇,其實,心中藏有大智慧。
蘇錦見氣氛有點冷下來,就開腔說話:“蘇老爺做生意自然是能手,這話也太謙虛了一點。也許,哪日有空,我還得向蘇老爺請教一些生意經也不一定。“
“這話不錯!”太子經蘇錦的提醒,猛然記起了一件事,那就是自己私底下挖掘出來的那筆錢,若是蘇銳是個能幹的,爲什麼不讓他幫着自己做生意?做皇帝的,尤其是個沒有拿到實權的皇帝,金錢的重要性是可想而知的。“也許哪日,我也得向蘇老爺請教請教。”
九俗顧顧梅顧四。蘇銳的額角冒出汗,眼前的這幾個人各個都是貴人,哪個都得罪不起,哪個都不省心。眼神不由自主朝着蘇錦的方向看去,蘇錦丟了一個安心的眼神,蘇銳這才放下心底的石頭。“做生意的,也就那麼一點門道,哪裡需要請教的。按我說,各位都是人中龍鳳,要是真定下心來做生意,指不定我也比不過你們。”
太子聞言,哈哈大笑,這個蘇銳倒是一個有意思的。確實,這做生意除了要精通生意經,最重要的是背後有勢力,而他是未來的一國之君,要真想做點生意買賣的,也不是什麼困難的事情。前世,他曉得金錢的重要性,卻不曾想過要做生意,這一世,他重頭來過,才明白,用錢生錢,纔是最穩當的辦法。眼睛瞥向了身邊的蘇錦,再望向了蘇銳,太子突然插了一句:“我倒是想到一件好買賣,就怕蘇老爺不肯應承下來。”
蘇銳的眼皮快速跳起來,嘴裡卻說:“隔行如隔山,有些買賣雖然看着好,不過,要是不知道里頭的門道,還是不沾手的好。”這話,暗示了眼前的貴公子,若是這買賣不適合他蘇銳的,他蘇銳也不會做。
太子看蘇銳的眼光越發不同了,這樣的人,爲什麼不去當官?若是當官,只怕也是一個厲害的角色。“這買賣,我擔保不賠本,還能讓蘇老爺日後大賺一筆。”